容易激动热血上头的桃城和永远保持冷静的乾。

    这两人的化学反应即使没有海棠和桃城的幼稚双人组来得惊艳,但足够了。

    自信满满的人们啊,你们对大数据的力量一无所知。

    小看他们的人们啊,你们一定会惊掉眼珠的。

    ……由希是这样想的,事情原本也是这样发展的……

    但是,谁也没想到会有那么一杯乾汁的出现,桃城在全场懵逼中倒在场上,四肢无力地被工作人员抬去医务室。

    由希努力抚平自己抽搐的嘴角。显然,教练和由希一个想法,她在对方教练的嘲讽中黑着脸拿着那瓶乾汁质问乾:“乾,谁让你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带过来的!”

    被迫弃赛尚且表现淡定的乾被“奇奇怪怪”这个形容词打击得一塌糊涂。

    在这样的氛围下,青学的黄金组合上场了,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会赢,因为他们是青学唯一一对具有全国水准的双打,也因为他们在日本国中届的名气。

    龙崎教练对他们寄予厚望。

    由希却事先泼了一盆冷水。

    “大石,如果你的手腕坚持不住了,无论你的意愿如何,我都会喊停的。”

    大石眉头紧蹙,说不行,这一场与手冢那场不一样,如果这一场赢不下来,之后的比赛就艰难了,可能再也没有下一场了。

    他目光哀求。

    他说最重要的是,他答应过手冢啊。

    由希与他对视了许久,啧了一声,说:“那就改变打法,选一个让自己手腕轻松一点的打法,实在不行,我建议你们互换位置,减轻带给手腕的负担,合作那么久了,你们对对方的位置应该足够熟悉了吧。”

    其实比起其他学校,青学的教学模式更倾向于放养型,在龙崎教练的教学理念中,比起眼前的胜利,她更愿意用比赛去换取球员的成长;比起如华村葵那样的手把手指点教学,她更希望让球员肆意发挥,找到自己最想要的发展方向。也只有这样的教练才能培养出在国中时代就创造了“二刀流”这种神奇手法的南次郎。

    坐在隔壁教练席的华村葵从比赛开始就通过一些特别的手势不断的给场上的选手各种战略指导,而对比明显,龙崎教练甚至没有在中途换场的时候多说一个字,她相信她的选手,她更担心队员的健康。

    而在由希发觉大石的手腕开始轻微颤抖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侧过身子;“教练。”

    龙崎教练看了她一眼后,点了点头。

    “去吧,比赛开始前你不就给他们指点了吗?而且你是青学助教,你有这个权利。”

    “是。”由希低声应了,和大多数比赛不同网球比赛没有暂停,她径直起立,在众目睽睽之下面无表情地做起了网球比赛中众所周知的暗战手势。

    内角。

    外角。

    抢网。

    这种不沾边的指导让华村教练噗通一声就笑了,“我说龙崎教练,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小姑娘乱来呢。”

    龙崎教练回了她呵呵笑,“是不是乱来,你接着看就知道了。”

    不只是两位教练,场外的一系列围观群众也觉得十分懵逼。

    一年级组拽着学长不停地问;“什么啊什么啊,越前助教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啊?是教大石学长和菊丸学习放大招的意思吗?可是这样的话,大家不都看见了吗?就没什么用了不是吗?”

    在大家的沉默中,若有所思的不二笑着说;“不要着急,看下去就知道了。”

    而场内不善于思考这些东西的菊丸英二更是一脸懵,就差跑上前抓着自家助教来个十万个为什么了,只有大石怔仲了瞬间后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在发球的间隙中拉过满脸疑惑的菊丸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其实并不是让他们单纯的用内角球、外角球加抢网的战术,当然不是。

    由希只是通过这三个手势告诉大石一个方法——压缩对方回球时间,确保我方回球时间。从某种角度而言,网球是一场时空暗战,据科学统计,做出判断、反应、启动、动作准备、挥拍击球,击球前的这一系列繁琐动作的可持续时间不会超过一秒钟,这是一个非常极限的数字。因为大石的伤病,菊丸和大石本人能展开的攻势屈指可数,大石是不能,菊丸是将太多的注意放在了大石身上,两人的能力被大大压缩。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想赢,甚至想快速地赢,压缩对方时间是必须的。

    常用的压缩时间的手段就是上网,网球截击与底线击球给对手的准备时间是1:2,也就是说在时间上给对方带来的两倍压力。

    除此之外,还要注意把球打深,这不仅是为了限制对方的回球角度,还能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

    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时,由希抒了口气。托龙崎教练的福,放养式教学让青学的每一位球员都拥有了自己独特的一套思考方式,而大石本身思虑周到的性格让他很好的理解了由希想要表达的意思。

    赢了,即使没有手冢那场比赛那么惨烈却也够呛,最后一球擦边球砸在对方球场的底线后,大石差点握不住球拍,手腕积水,又红又肿。

    这一场双打?有人说真的很精彩,还有人评论感受到了双打的奥妙,因为他们看到了两位选手天衣无缝的策应,看到了竞技运动员对胜利的执着。对此,由希不想过多评价,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这场比赛看得她难受。

    她又一次想起了对着她絮絮叨叨着“一个运动员能有一个健康的体魄是最幸运的事情”的老父亲,南次郎对她说教的时候是他为数不多的正经的时候。

    由希倏地站起来,走向那对因赢了比赛正欢声雀跃的黄金组合。

    随着她的靠近,欢呼声逐渐安静了下来,场面似曾相识,但这一次由希没有再说什么,她从斜挎包里掏出了止痛喷雾拉过大石秀一郎的手臂,对着腕部使劲喷。

    大石冷汗直流,小心翼翼。

    “走吧。”

    “啊?”

    “去医院。”

    “现在吗?……但是……”

    一向柔和的男生在女生冷冽的目光中嗫嚅着嘴唇,最终还是没敢把话说全。

    “其实如果是我在场上我也会坚持,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你这个手必须得去医院,比赛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她干巴巴地说,接着倏地转头看向场外正在活动手腕的海棠,被盯上的毒蛇心头一抖,大约过了两三秒由希平淡地收回目光,“走吧,带你去医院,海棠啊,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海棠之后是龙马,龙马之后是不二,确实没什么担心的。

    “桃城,还是很不舒服的话也一起去医院。”

    “不了不了”桃城躺了椅子一副虚脱过度的模样,他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抱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不了,我还是能坚持一下的,我要看到青学的胜利!”

    说到后半句,他突然激动,弓着身体握着拳头朝着天空呐喊,然后肠胃带来的翻涌让他再一次躺下捂着嘴巴抱着肚子。

    由希:……

    她心想,以后如果谁还不听话,乾汁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烈日之下刚进行了一场激烈比赛且承受着手腕带来的撕裂伤痛的大石后背早已经湿了一片,清风吹拂下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但是,由希万万没想到,她第一个想递乾汁的对象居然是她亲爱的弟弟。

    天知道,带着大石做完检查回来后看到的会是这样一个弟弟。

    打完比赛的两个人,海棠看上去也有些狼狈,但一切看起来都还好,而只有越前龙马,满脸红痕,胳膊上全是擦伤,膝盖也青了一片。

    进了青学之后,她一度很怀疑,什么时候网球变成这么危险的活动了?为什么这群人三天两头的受伤?

    “你这又是什么情况?”由希气不打一处来,抱着手臂冷笑。

    戴着棒球帽的少年不想去医院也害怕姐姐生气,眼咕噜一转,理直气壮地告状。

    “是城成湘南的人打暴力网球!”

    他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赛前挑衅。

    ——

    站在网前进行赛前握手后,龙马边甩着拍子边看向对面又高又壮的城成湘南选手,名字叫啥他也记不清了,就记得那位把他拦下来的女教练一口一个“最完美的作品”。

    这画面在场外围观群众看来确是格外搞笑,因为远远看上去,这两人哪里是两个国中生,分明是一个小学生和一个大学生吧?

    当然,龙马就是那个那个“小学生”。

    “你们让我姐姐很生气欸,我很少看她这么生气的。”男孩耷拉着眼皮,拉长了声音。

    “喂,我说,因为你们球队那位海棠学长的手下败将,我们教练和助教都非常火大呢,所以我要赢得漂亮一点咯。”

    像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提前告知,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多看那男生一眼,棒球帽的帽檐遮住了他眼眸的轻狂,却掩不住他勾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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