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贵女吐到什么也吐不出来的时候惨白着脸去找兰登家大管家要一个解释,由于这件事还牵扯到了大少爷,一来二去就闹到了公爵夫人那里。
公爵夫人没想到迪弗斯竟然敢在今天给自己找不愉快,原本含笑的眉眼顿时冷漠下来。花了点时间解决掉这件事,她走出房间站在二楼走廊栏杆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宴会大厅,一眼看到那个女人的儿子,这时惊觉这个被自己讨厌、忍耐与无视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公爵夫人细细打量迪弗斯那张仿佛被神明眷顾过的完美五官,越看越心生厌恶,唯一让她稍感安慰的是他不仅跟那个女人长得不像,长得跟自己的丈夫赫尔曼也一点儿都不像......
难不成真是个野种?
公爵夫人漫不经心地想道,没想到自己当年一气之下散播出去的谣言还真有那么几分可能性,她喟叹一声慵懒地依靠着栏杆,毫不掩饰眼中的冷芒。
是更好,不是也没有关系,反正总归是要死的。
公爵夫人心下愉悦的同时也奇怪哥哥明明护了这个野种这么多年,最近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想法。她正疑惑着,这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小骚动。
是赫尔曼!
看到自己丈夫的身影,公爵夫人回过神来,嘴角流露出一抹难得柔和的笑容,叫来儿子一起下去迎人。
过来的不仅有兰登公爵,还有教廷的红衣主教,尤利西斯拉斐尔。
鲁拉海大陆仅有一个神明,鲁拉海人民也仅有一个信仰,自然而然就形成了教廷,一个独立于王权之外的神权机构。
教廷信众多势力大,却诡异地从未主动插手过以往任何帝国的任何事情,以至于神权和王权这两样极易产生冲突的庞然大物几乎没有挑起过多少斗争,甚至一直保持着比较友好的关系。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故而此次红衣主教尤利西斯被兰登公爵请了来给幺子阿诺德主持十一岁洗礼。
年仅二十多岁的年轻主教模样俊朗且温和,铂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被梳到身后,露出他光洁的额头,平添几分成熟的魅力。
尤利西斯主教一出现,就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没办法,大家就是容易被长得好、性格佳、实力强、有权利的人征服,不分男女。
黛丝好奇地看他一眼,随后低下头继续吃吃吃。
迪弗斯冷淡地朝那人瞄了一眼,确认没什么威胁后也没多加关注。
虽说魔王和教廷的立场天然处于对立面,但他重生前跟他们打的交道并不多,故而也没结下什么怨,没必要过多关注。
迪弗斯摩挲着手中的礼物,目光散漫地向四周看去,结果巴泽尔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安格斯皇子。他虽然有事需要找对方谈谈,但考虑到自身目前实力不足,便移开目光继续找人。
这时,兰登公爵安抚好妻儿,带着尤利西斯主教走上台前。
见此,宴会里交谈着的宾客们渐渐安静下来。
兰登公爵凌厉的目光台下一扫,没看到巴泽尔的身影时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随后简单来了一段开场词:“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小儿子的十一岁生日宴会......”
兰登公爵刚一开口,迪弗斯就用魔法单独了屏蔽对方的声音,嫌弃程度可见一斑。没过多久,他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转头一看看到巴泽尔正气喘吁吁地扶着大门,看样子是刚跑过来。
迪弗斯欣赏着对方脸上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和那时不时纠结又愤怒的表情,拉着黛丝凑过去召回寄生在对方身上的莱姆。
尤利西斯主教正给阿诺德主持洗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朝某个方向看去,恰好没看到被迪弗斯和巴泽尔两人挡住的黛丝。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却什么也没发现。
兰登公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只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他沉声问道:“怎么了?”
尤利西斯回过神来,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无事,继续。”
知道自己差点被发现,莱姆在主人的掩护下一溜烟儿快速躲进他的影子里,只觉得最近好不容易吃胖了点的自己又被吓瘦了一圈。
他知道自己这表现有些怂,但那可是教廷的红衣主教啊唻呣,那浑身的光明气息简直太可怕了唻呣!
幸亏自己傍上了极为厉害的魔王大人做主人,莱姆真的是太幸运了唻呣~
日常吹完霸气侧漏的主人,他怂唧唧地把身子摊成饼状开始睡觉。
巴泽尔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之处,一看到迪弗斯就没个好气,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了,他恶声恶气地瞪着眼前自己这位“哥哥”:“干什么?”
也难怪巴泽尔烦躁。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闭上眼就做噩梦,越演愈烈,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过好觉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噩梦,巴泽尔还不会这样暴躁,但这梦跟他逝去母亲的死因有关......如果说迪弗斯最初给巴泽尔下的精神暗示会让他容易陷入负面情绪里,那莱姆的作用则是按照迪弗斯的指令用梦境引导巴泽尔对他母亲的死亡原因产生怀疑。
最终,巴泽尔的内心深处成功被莱姆种下了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
他深深地皱起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时不知怎么的瞟到被迪弗斯抱在怀里的小女孩,突然想起她到兰登城堡的那一日正是自己噩梦的开始。
黛丝发现这个讨厌鬼用一种可怕的目光盯着自己,她被看得浑身不舒服,一声不吭地躲到迪弗斯身后,只露出蓬蓬的藏不起来的黑色裙摆。
怂极了。
看到这一幕,迪弗斯不悦地眼睛微眯,一边摸着黛丝的脖子,一边目光不善地看向巴泽尔:“吓唬小孩子有意思吗?”
巴泽尔被这危险眼神看得寒毛直竖,心下对自己这反应感到奇怪的同时对迪弗斯也升起了一丝怀疑。他看看小的,再看看大的,大着胆子嗤笑一声:“就装吧。你忘记她那天是怎么嘲讽父亲的吗?”
黛丝一声不吭地扒着手边的大腿。
迪弗斯挑眉,但他可不管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现在不高兴。
既然自己不高兴,那别人也别想高兴。
想到巴泽尔接下来会遭遇的各种惨事,迪弗斯微笑着又加强了自己最初在他身上下的精神暗示,然后递过手中一直拿着的礼物。
怀疑吧,愤怒吧,绝望吧,死亡来临之际,就是觉醒之时。
他暴怒的刃。
巴泽尔狐疑地瞅瞅这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有点不敢上手接,他警惕地询问:“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迪弗斯看巴泽尔没有要接的意思就硬塞进手里,仅剩的左眼中快速闪过一道微弱的红芒,他下达指令,“交给阿诺德。”
巴泽尔目光一滞,动作僵硬地接过这份生日礼物后呆呆地重复道:“交给阿诺德。”
确定心理暗示生效,迪弗斯牵着黛丝的手带着管家一起悄悄离开了这个让他厌恶的地方。
......
他还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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