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装潢的房间,闻之鸷刚洗完澡出来,光.裸紧实的小臂蒙了层水汽,指尖无意拨弄着适配手柄。
就在半分钟前,有个ID叫“钢铁加鲁鲁兽”的玩家突然给他发了条消息。
【小哥哥你好啊,结情缘吗?】
他懒得理正准备直接拉黑,没想到下一秒对话框弹出下句话。
【你在做梦??】
接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傻逼开启了攻击模式,向他发起挑战,按照游戏机制闻之鸷也不能拒绝,就看见这人头铁地撞了上来,然后——
【“钢铁加鲁鲁兽”向“荆棘”发起了挑战,挑战失败——】
【“钢铁加鲁鲁兽”向“荆棘”发起了挑战,挑战失败——】
【“钢铁加鲁鲁兽”向“荆棘”发起了挑战,挑战失败——】
【……】
……
闻之鸷百无聊赖扯了扯唇,懒得动所以盯着屏幕,文明观猴。等战绩刷了大概整整两屏,对方体力损耗殆尽,恬不知耻的败绩这才停下来。
聊天框弹出新消息。
【钢铁加鲁鲁兽:等着,以后见你一次揍一次!】
闻之鸷:“……”
还挺狂。
不同戴天的仇恨态度,好像刚才他妈耍流氓闹着要结情缘的是自己一样。
这种弱鸡打嘴炮的脏话闻之鸷账号一天能收到几十条,根本没劲儿理会,那边湛明的邀请消息来了。
【决明子:闻哥,打地魔啊?我跟老顾肝了半天血条还没动静,再晚点空间要关闭了。】
闻之鸷回了俩字。
【荆棘:来了。】
下到牢狱,他的影像是穿一身白衣的古风男子,装扮特仙气,但眼尾描的长而窄细,唇瓣薄犀阴冷,和本人气质有着一脉相承的阴郁俊戾。
差不多是个什么程度的神级捏脸呢,据《逃杀》玩家总结本游戏最美的画面——
“不是血雨腥风竞技赛场,不是千娇百媚的选美兰台,而是暴君荆棘白衣染血的那一回眸~”
牢狱的地魔等级偏高,属于全服少见的特级奇遇,湛明喝了大药也打不动,闻之鸷接入脑波仪器,给游戏限制开成了危险的全自动。
湛明看见他的状态,惊讶了:“闻哥,真来全自动?”
全自动约等于离开全部游戏辅助,仅靠玩家自己的体能演绎全部格斗技能,而且普通人身体的极限根本达不到游戏设置的平均值,需要借助游戏完善动作。
但闻之鸷不一样。
他的操作比游戏设定的极值更趋近于完美。
……
打着打着,地魔血条退的很快,闻之鸷身体有点儿发热,意识模糊起来。
湛明在旁边“卧草牛逼!”喊了半天的“666”,突然意识到闻之鸷动作发生了变化,异常凶狠,地魔血条开始退的不太正常,简直是大段大段地消失——
湛明想到什么,突然有点慌:“闻哥????你他妈快把全自动关了!!操——”
那边信息没回复了,湛明直接从游戏退出来,火急火燎打电话:“李叔,赶紧去宗主卧室看看!他玩游戏开全自动,估计打兴奋了,有点儿信息素狂乱——”
……寂静中。
闻之鸷先还能控制手臂的出拳动作,划,刺,击杀,落花流水的攻击,但逐渐浑身变得燥热,催情的毒.瘾似的施暴欲望挣扎上浮,让他窒息却失神的沉溺其中……
……
门外响着“啪啪啪”的敲门声,监测到信息素异常上升卧室陡然回荡起尖锐警报,闻之鸷眼前浓雾似的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刚俯下身,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朵小白花的轮廓。
洁白,纤薄,莹莹发亮。
味道若隐若现,用力嗅几乎没有,不刻意闻时却自然地萦绕在鼻尖。
……
莫名的,好像被轻轻地安抚,神经中枢的尖锐刺痛得到缓解
渐渐温和平静。
许久,闻之鸷睁开眼,视野一切恢复清明,看到丝绒地毯上刚换了还没被佣人收走的外套。
——那块布料,正好沾了一丝一缕,触碰过小白花的香气。
-
时恬第二天教室后趴桌睡了一上午,没精神,但听到放学那铃后跟狗似的蹿起来,湿巾纸擦了擦眼角,火速赶去食堂。
夏侯侯一上午睡的不□□稳,打瞌睡被各科老师痛骂,但时恬学习好,妈的包夜打完游戏睡觉还有老师关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那你继续睡。
虽然如此,夏侯侯痛并快乐着:“包夜真好,下次还要包夜。”
时恬:“是挺好,那要昨晚小云没挑事就更好。”
昨晚时恬杀红了眼,不顾实力悬殊逆天而为,体力恢复了就去打闻之鸷,魔怔了似的。
最主要的是还老输,搞得游戏体验全无。
非常没劲儿。
食堂门口人山人海,时恬衣领被揪住时以为夏侯侯开玩笑,烦的回头打手:“别闹。”
看清来人,他怔了一下。
对方是个高大的Alpha,穿黑色卫衣,长得还挺帅,典型的运动型男孩,人高马大,气势有点儿瘆人。
他面无表情吐露字眼:“给老子过来。”
角落匆匆闪过两三条人影,被时恬捕捉后问:“你有事吗?”
Alpha对这问题嗤之以鼻,不由分说拎着他强迫地拽入开水房,人少,时恬揉着刺痛的手腕,刚抬起眼皮察觉到骇人的视线。
“你上次写文编排的人,是我?”声音非常有压迫感。
“……”时恬突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人正是对女同学始乱终弃致人自杀那个Alpha,方巍。
时恬没说话,等于默认,对方冷笑后猛地拽着他手往开水箱口里浸,滚热的蒸汽漫上,皮肤灼痛,堪堪停在水面几厘米的位置。
方巍冷冷道:“那你挺会写,给你手废掉怎么样?”
时恬静静看着他,眼梢垂下,神色说不清的镇定和冷淡。
方巍本以为这西校区的底层Omega会恐惧害怕,没想到他满脸若无其事,反而还有点阴冷。冷笑:“还倔强是吧?废你一条手,老子承担得起。”
时恬轻轻挣了下手臂,没挣开,神色更为好整以暇,反而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望着他,那表情仿佛就在说“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你他妈——”方巍有点儿暴躁。
时恬模样秀气白净,杏眼漆黑,天生带点儿笑意的薄唇,长得特别绿茶,但这时候却分外阴冷。
话往外吐露,一字一顿:“你完了。”
方巍:“?”
时恬那表情活像见了傻逼:“你以为我在编排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说这话时恬手有点颤抖,但方巍没注意到。
“我他妈自作多情?!”
“我写闻之鸷,你觉得我在编排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想想你配不配?何况,闻之鸷都没拿我怎么样,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方巍愣了愣。
时恬昂声说:“没错,是他主动找我写的,怎么,你还想跟他抢冠名权?”
闻之鸷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爱好方巍不清楚,但看他败坏宗家威严还安然无恙,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方巍舌尖舐着腮,眯紧了双眼,本来就想叫时恬这么滚的,没想到他脸色更悠然了。
时恬说:“给我道歉。”
方巍快笑了:“你也配让我道歉?想想你什么出生,一个下贱的——”
时恬打断他:“我不配?那闻之鸷配不配,不如我们现在找他评评理?”时恬手心渗出了一层潮汗,心跳得依然异常,他也没把握闻之鸷这名字压不压得住人。
方巍站着没动,似乎真被他这句话吓住了,肢体动作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时恬松了口气,作势转身:“还不道歉是吧?行,我现在就去找他——”
声音戛然而止。
开水房门口还挺暗,横梁底下框着斑驳的横幅,中间站了一抹高挑的身影,微微垂着视线,可以看见挺直鼻尖洇开的冷光。
我。
操。
时恬整个人像被霜打的茄子,神色还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嚣张,但两只眼珠开始僵硬,不再转动了。
夏侯侯声音从门后传来:“闻,闻,闻哥哥……他们人在里面吗?我家时恬还活着吗?”
“还活着。”声音有点轻佻,莫名其妙带了点儿不仅活着,还活的挺好的讽刺。
说完,闻之鸷慢条斯理走进来,淡淡地打量一圈,目光缓缓落在时恬脸上。
时恬感觉这眼神是他妈一片片利刃往脸上削啊。
两三步,闻之鸷站到他跟前,身影笼罩。
时恬后背发凉,下意识要往后退,但两条腿却僵硬的动不了。
闻之鸷觉得挺奇怪。
他一直感觉这小朋友没表面这么清纯绿茶,但不知道怎么一看见自己,立刻变成两眼一抹黑的挂机状态。
装腔作势有点东西,今天总算让他逮着了。
就在几分钟前闻之鸷准备吃饭,身旁湛明一把揪住个行色匆匆的Beta说是时恬好朋友,不过这Beta一心一意要找老师,一问,原来时恬被拎走了。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听见这话后走的有点快,儿一来这儿,正好看见时恬表情淡定宁静,话也说得十分漂亮稳重——
【没错,是他主动找我写的!】
【我现在就去找他评评理——】
闻之鸷挑眉:“要我评评理?”
时恬歪着头半晌没吭声,看样子不仅是挂机,死机了都。
闻之鸷感觉他有些害怕自己,转向方巍,还没说话对方就肉眼可见地打了个哆嗦,磕磕碰碰道:“闻哥……对,对不起……”
闻之鸷:“你站过来点儿。”
方巍脸上血色褪尽,局促地往前走,直到闻之鸷叫了停。
闻之鸷抬起手指比划,像测量距离,下一秒,方巍抹布似的被指骨揪着领口拎起,抛出个弧度重重“啪叽”砸在墙面上,再软软地滑下来。
方巍头晕目眩,后脑潮湿,挣扎着起身时感觉一股深海般的高压覆在肩膀,让他双膝一软又趴了下去。
视觉中,整间开水房被血红的信息素充斥……
Alpha信息素镇压,暴力碾压。
方巍几乎不能动弹,痹倒在地,视线模糊中,本能的逃生欲察觉到闻之鸷信息素有个缺口。
——高密度高压中唯一的缺口,温和细腻,触角柔软地包裹着一个身影。
而身影本人却毫无自觉,甚至有点儿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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