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只有爷能救他

    偌大的卧室回荡着时恬的抽噎。

    时恬可太伤心了。

    上一秒还笃定这人不会胡作非为, 下一秒就被咬了脖子。

    再想到这狗逼强烈的独占欲,下半辈子肯定无处可逃,只能勉勉强强跟他先婚后爱了。

    时恬不爱自怨自艾, 擦擦眼泪开始规划这突然降临的崭新人生,还没说几句,察觉身旁的闻之鸷垂眸看着他,似乎话里有话“对, 我标记你了。”

    “”时恬眼眶还通红, 打量他。

    闻之鸷问“25岁前不要孩子”

    aha声音低沉撩人,透着莫名的玩味,似乎在试探他。

    时恬吸了吸鼻子。

    “行。”闻之鸷点了点下颌, “等你成年了,再去领证。”

    他这么爽快时恬反而觉得哪里不对。

    亏了,绝对是。

    亏大发了

    闻之鸷视线锋利又散漫,将人不遗余力地括在视线内,虽然刚从失控状态回过神, 精神和心情似乎都不错。

    尤其是说了要跟他结婚以后,

    “”

    时恬吃亏的心情越来越强烈,手足无措,闻之鸷抬指勾过一把椅子示意时恬坐下, 声音随性,却直直抵入耳膜“意思是, 我们在一起了”

    时恬“”

    是这个意思吗

    时恬连忙摇头“没在一起。”

    闻之鸷对这回答并不在意“那就是,只有生孩子才需要我”

    “”

    时恬脸通红着, 听出他在调侃自己。

    明知道被标记后彼此的信息素会结契, 发情期需要抚慰, 这个人还说这种话。

    是不是以为自己没了他, 以后就过不下去

    ,渣男。

    时恬觉得自己可太太太惨了。

    湛明探进脑袋,抬起手指螳螂似的在门上“咚咚”敲了敲“闻哥闻哥闻哥”

    椅子边两个人。

    湛明进来前盲猜房内一定干柴烈火战况激烈,但不得不提醒闻之鸷冷静点该吃药了,所以看见这两人挨在一起,他蒙住了眼睛。

    蒙着,就听声音挺正常。

    睁眼,就看见闻之鸷曲着长腿半蹲,抬起视线注目椅子里的少年,正在低声说什么,看神态非常像无奈地哄人。

    “”

    说实话,闻之鸷平时特别冷,那就俩字儿,酷哥。从来没见他跟谁这么客客气气说话

    何止客气,都快捧手心儿里哄了。

    本以为这逼在狂躁期,应该是时恬哄着他,真没想到还能倒过来

    啧啧啧。

    湛明溜溜达达走近“闻哥啊你说你,怎么又欺负人家”边说,就搭着椅背看热闹。

    闻之鸷“”

    时恬这会儿已经不那么气了,给颈口的t恤撩开一半,扯到湛明眼底“他说我没有被标记,真的吗”

    少年皮肤白皙,颈部白的像刚孵出来的小幼虫,奶皙奶皙的。

    湛明凑近打量,随即想起什么猛地退回,恨不得原地蹦八米,自戳双目

    “”

    他仿佛看见了白骨精蜘蛛精,大吼“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句话显然不是说给时恬听的。

    闻之鸷舌尖抿了抿腮,眼底的阴郁很快明朗了,神色若无其事。

    “”

    操啊。

    时恬心想。

    这aha的独占欲到底拉到哪个档了

    湛明继续喊“你为什么要让我看你的腺体你,检点一些不好吗不要让闻哥操心了”

    这话显然敷衍上级。

    闻之鸷淡淡的扯了下唇,表示很吃这一套。他从烟盒里掏了根烟,点了,叼在唇边。

    湛明为自己超快反应点赞,拍着胸口“判断是否被标记还有别的方法,一般临时标记时,信息素注入腺体oga会有几分钟的麻痹、眩晕和肢体酸软,高温发热你可以回想,有没有这些症状。”

    麻痹、眩晕、肢体酸软,但刚才似乎只有刺痛感。

    “”

    他这么一说时恬恍惚记起了生理课的内容。

    以前上课就插科打诨开黄腔,没太认真听,何况那才那阵痛感太上头,又几乎在腺体附近,时恬一激动就理解错了。

    仔细回想,好像真的没标记。

    闻之鸷眯着眼睛,见时恬歪着头思索了大概十几秒,猛地咬着下唇一头撞进角落里,拉扯银灰色的窗帘,迅速给脸遮的严严实实。

    “”

    非常严实,随后,窗帘内发出短暂的长吁短叹。

    闻之鸷咬着烟,莫名笑了笑。指骨勾着外套拽了下,到窗台拉扯帘子。

    一勾,对方拽紧不放。

    加重力道再勾了勾,露出双潮湿微亮的杏眼。

    窗台落着阳光,给台子几盏花盆的绿意几乎洇到他脸上,显得眉眼白皙又清新,透着股柔软的温暖。

    闻之鸷垂着眼皮,眸底色泽加深。

    “可惜,孩子没了。”

    “”

    时恬尬的没话说。

    梦幻花园已经在抠了,在抠了,好叭

    虽然但是,还不是他咬人在先时恬没忍住嘀咕“我又没被标记过,怎么知道。”

    “嗯”闻之鸷声音拉长,透着股懒散,“所以这就是污蔑我性骚扰的理由”

    时恬张了张嘴。

    想说你平时对我搂搂抱抱都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你摸我腺体,动手动脚,不算性骚扰吗

    不过这次是自己想多了,躺平任嘲,时恬到底没说话。

    只是表情略有点儿不服气。

    腮帮子微鼓,唇瓣下弯,像条肥嘟嘟的气泡鱼。

    闻之鸷眼神微暗,垂眸看了会儿,给烟掐灭一弹直接丢进烟灰缸,说“其实,我觉得你刚才设定挺好的。”

    时恬“”

    闻之鸷俯下身,几乎靠近他的脸侧,唇边有淡淡烟草的味道。

    “我重新咬一次”

    顿了顿,声音似乎带点儿浅淡的笑意“这次不偏了。”

    “”

    闻之鸷刚才失控耗费了大量精神力,本质很疲惫,没骚几句就连打了几个呵欠。

    时恬自觉该走了“猫呢我去看看猫。”

    闻之鸷一般不在卧室养掉毛的玩意儿,恹恹的“楼下。”

    “那你先休息。”

    时恬赶紧找借口出了门。

    楼梯口,湛明正勾着下颌玩手机,似乎一直等在外面,看见他问“闻哥睡着了”

    “嗯。”

    “哦,那就行,药吃没”

    “吃了。”湛明频频朝卧室张望,时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湛明回头“怎么了”

    “没有,我就问问,”时恬指指他,“你刚才受伤了吗”八爪鱼似的爬出来,又跪地干呕,似乎受了不少程度的伤害。

    闻之鸷这几个朋友都挺奇怪的,按理说危险的人应该离越远越好,但他们偏偏不离不弃,危难时刻更是敢为人先。

    感动帝国啊这是

    湛明没把伤当回事儿“有点儿内伤,不过还好。闻哥恐怖的地方不在于肢体伤害,而是精神创伤,但我”

    他拍了拍胸口,“心态比较好。”

    平时渣男大字报怼脸了还能面不改色,心态当然好,不过时恬抓住了其他关键词。

    “精神创伤”

    “嗯,闻哥的精神力很暴虐,对其他人是精神伤害,我比较能抗。”

    “”

    时恬没太听懂。

    精神伤害不是类似于老公出轨对老婆造成的心理伤害,冷暴力,网络暴力他说的这种还具有实体攻击性

    他迷惑,湛明也觉得这事说开了比较好,毕竟这俩以后说不定得搭伙过日子,知根知底,不能互相隐瞒。

    “举个例子,好比你走在路上,旁边突然驶过一辆车给你拦腰撞成两半,血肠满地滚落。虽然现实中没有马路,没有车,你甚至并没受伤,但闻哥的信息素会让你承受同等的惊吓和剧痛,明白吗”

    时恬哦了声,似懂非懂“就,无限月读”

    湛明沉默了下“少看点热血动漫,内味儿太冲了。”

    “”

    湛明继续说“闻哥的信息素会短暂进入人脑,操纵感官,让那人体会一点点疼痛”

    一点点疼痛有保守意味。

    湛明声音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时恬,似乎有言外之意,“这种疼痛伴随着闻哥从小到大,只是暂时让其他人感同身受。”

    时恬怔了怔,想起闻之鸷经常犯头痛。

    “精神力弱的就承受不住了,甚至会从精神创伤转变成生理性伤害,比如肌肉组织明明一切正常却再也不能使用,双腿健康却走不了路,突然失明,耳聋,说不了话。明白了吗”

    湛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过像老子这种强大的aha,要不是心态好,早被闻哥搞死了。”

    “”

    时恬哑口无言。

    湛明话里没有一点点抱怨,全是“你就说爷6不6”的得意。

    时恬突然有了疑问“所以你刚才干呕,就是因为短暂承受了他的信息素”

    湛明点头。

    时恬怔了怔,说出这话,都不像自己的声音“那一直承受的人,会怎么样”

    信息素不仅仅承受者能闻到,施加者也能闻到。

    闻之鸷信息素这么暴虐,作为暴虐信息素的承载者,他会承受何种程度的疼痛

    这一瞬间,时恬希望听见湛明说闻之鸷没事儿。

    但湛明慢慢点头,相当于承认时恬猜测的结果。

    无论从哪种方面来看,闻之鸷,都是个害人害己的怪物。

    时恬无意识攥紧了手指“他这么危险,你为什么不离开”

    湛明挑了下眉,也点了根烟,在台阶上坐下了。

    其实挺小的时候,湛明还是个小朋友,被他爹牵到闻家面见宗主,刚对上眼就被同样是小朋友的闻之鸷信息素给搞了。

    当时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湛明发誓再也不靠近他,但却被老爹推了回去。

    老爹说,作为闻家世代的左膀右臂,你这辈子注定要为闻之鸷保驾护航,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蜡炬成灰泪始干。

    很残酷,很真实。

    小学鸡湛明就特别不服,心想凭什么跑去找闻之鸷干了无数次架,每次被打趴后,闻之鸷都会给他卖跌打损伤的药。

    打来打去,直到某天,递来的药变成了生日礼物。

    闻之鸷说他看见其他人有朋友,他也想交朋友。

    当时小宗主就站树的浓阴里,耳侧刚烙上刺青,被指甲挠出血痕,低头看着他。

    特别孤零零一小朋友。

    湛明第一次明白这人虽然强但也挺惨的,接过礼物,就不找他打架了,找他一起打别人。

    处下来发现,闻之鸷除了失控时像个神经病,平时都挺好的。

    真挺好。

    这么一晃就十多年。

    回过思绪,湛明莫名又扯着唇笑了笑“那不总得有人流血牺牲嘛。”

    时恬似懂非懂,感觉他话似乎说完了,准备下楼。

    背后突然响起声音“时大哥,你是怎么想的”

    时恬回头。

    湛明问“你愿意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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