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小伙子一脸霸道地说啥呢，自我攻略还怪可爱的，真是……幽灵信息素都阻挡不了爷这无处安放的魅力。
予情绷着脸暗爽了下，这种情况里Omega一般是怎么表现得来着？她现在应该是觉得受到了侮辱还是觉得羞愤？要像骄傲的小鸡一样、不是，义正辞严地拒绝他吗？
哎，不对啊，她现在是花姑娘的说，干嘛要拒绝……
予情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决定先接下这招自天而降的鬼棋，看看能否从这个Alpha身上有所突破。
“你果然……”然而对方却又不知道脑补了啥玩意，神色奇异地盯视着她，“上次在顶层碰到时，你就认出我了？”
？
顶层什么？
哦，想起来了，电梯口碰到的……唉不是，你这自我攻略的进度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
予情哭笑不得。
并且对方的进度条还在飞快往下滚动。
“——焕都。”高大的青年不屑地垂下线条锋利深刻的眉眼，“只有她会干这种事。”
突然听到这名字，予情顿时福临心至：
“你叫露安？”
青年抿着嘴不吭声。
他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动起来时有种很招人的野，安静时让人想起无家可归的狼。
信息素却是和哪种气质都反差极大的甜甜的香。
予情给他盖上了家庭不睦的戳，这对姐弟当真是阴魂不散。
她有几分无奈地问道：“那你现在到底要如何？我可不想一直站在走廊里。”
露安张嘴正要说话，眉心忽而一蹙猛地收回胳膊，往后退了一步。
予情倚靠着的大门突然打开，她不禁一个趔趄，被人轻轻抵住了后背扶稳。
赫尔·泰里顿收回手，属于Omega的体温和淡淡的信息素通过相接触的地方传递过来，让他下意识握紧手心背在身后。
“贝克特里斯先生，”他看向站在壁灯阴影下的高挑青年，语气平静且不容置疑，与独处时的模样大相径庭。“这是我的Omega，您如果有想法，请提前与葛泰先生商议。”
露安贝克特里斯缓缓将手插回衣兜，表情无谓又冷漠，险峻的眉峰下积拢着让人看不分明的情绪。
“不劳费心。”他回道，迈开长腿转身离去，也未再看予情一眼。
“……”
真是快被这些东一锤西一棒的小年轻搞无语了。
“我闻到他的信息素，”赫尔侧身邀请予情回到房间，“你也一直没离开，我担心你们会发生什么……”
“Alpha和Omega还能发生什么？在极光不是很正常吗？”予情清楚他这一开门就意味着稳了，便毫不客气地躺到了舰长椅上，故意糗他。
赫尔莫可奈何又不好意思，只能眼睁睁看她蹬鼻子上脸还篡了他的位。
大约是跟他同龄的Alpha几乎没有能玩在一起的，更别说Omega，因此他对态度随意的予情显得格外宽容。
“就算要选择一个Alpha……”赫尔看着掌心的纹路低声道，“露安·贝克特里斯也绝不是个很好的对象。”
哎呀，这男娃说的，好像她有多少备胎可以选似的。
予·无人问津·情笑而不语，难道要直接说今天近距离接触了两个A已经是大开张了吗？爷的尊严不容许她这时候露怯。
身份和风度也让赫尔无法再继续说出另一个Alpha的坏话，以他跟予情的关系而言算是交浅言深了。
于是他轻咳一声，唤出虚拟管家：
“送些适合Omega的饮品和水果来。”
予情盘腿坐起，有些眼馋地望着他放在控制台上的银盔和目镜：
“我可以看看吗？”
赫尔沉默了一瞬，随即点头，并解释道：
“这个设备对脑域要求很高，属于军工产品，并不对民众开放使用。”
头盔入手意外地轻便，外侧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内侧却布满了章鱼吸盘一般的触点。
赫尔伸臂在头盔后侧刷了ID，予情感到嗡地一震，触点旋转着亮起了微蓝的白光。
“戴上试试？”赫尔启动目镜，调适镜幅。
“我可以？不会违反你们的什么规定吧。”予情扬眉，这个Alpha可真不见外啊。
赫尔扭头看着落地窗上投射的星空静了会儿，碧青色的眼睛里掩映着急速闪逝的光影。
“无所谓了，我何必总是在乎那么多。”他轻声呢喃，须臾转回脸，笑着摇头，“而且，应激阈值达不到最低限度的话，是无法接入的，但可以进行初始检测——看看吧，你说不定是第一个戴这东西的Omega，要保密呢。”
应激阈值……予情不期然从记忆深处挖出了点模糊的印象来。
她没有贸然吱声，将银盔小心地扣在头上。
耳里传来触点沙沙旋出的微小声音，紧紧贴附在头皮上，却又很难具体感受到它们的存在，整个脑袋仿佛悬空于头盔里。
赫尔扶着她重新躺下，给她戴上目镜前仔细作着说明：
“我数三二一，你会有落体感，不要恐惧，只是一瞬间，那是设备在读取你的神经信号并将它投射到……嗯，某个地方去。当感受到光亮的时候，就尝试在心里想着睁眼，然后应该会看到一个很亮的面板，集中注意力看面板上的字便可。我会观察你的信号流状态，不舒服的话我能发现，到时立刻让你回来。”
予情点点头，放松地闭上眼睛。
“……三、二——”
——猛地一沉。
仿佛沉睡中突然踩空，仿佛张开双臂坠下悬崖。
她感到无数的光线穿过眼皮，汇聚成一道澎湃的河流，裹挟着自己涌向集体意识深处。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予情豁地睁开眼睛，周围是亮得刺目的白，似乎既无上下，也无方圆。
但她能听见自己沉闷的呼吸和略略急促的心跳。
定了定神，她想着手脚，然后便感受到了手脚的存在。
——这很有趣，予情没费什么力就掌握了游戏的最基本规则。她蹦跶了一会儿，获得了完整的“自我”。
一阵丁零当啷的音乐从模糊到清晰也不过是瞬间：
“欢迎您再次登入海底世界，尊敬的赫尔·泰提斯先生。
请选择回到【我的领域】、【圣王星】、或是【登出】。”
予情看着白茫茫中逐渐浮现的巨大面板，心中疑惑。
她并不是赫尔本人，这系统显然是实名的，居然检查不出来吗？
而且面板上的内容也跟赫尔说的不一样，初始检测在哪？
难道真的能伪装成赫尔？
“……选择超时，自动为您切换至上一次的投放地点，祝您生活愉快。”
慢着！啥破系统，怎么自作主张呢！
予情莫名感到了牙疼，一阵熟悉的拉坠感传来的同时，再次听到了系统陡然急促的提示音——
“……投放失败，警……警告……未知错误，投放失败……
ID冲突，未检测到授权，即将锁定安保程序，注意……强制登出中……”
予情眼前立刻一黑，身体被什么东西拖拽着，以比来时更加狂暴的反作用力狠狠地被弹飞了出去。
赫尔看着目镜上原本平稳滑动的信号线兀地杂乱波动起来，微微一惊后连忙开启了保护登出模式，可惜似乎还是慢了系统一步。
——予情绿着脸，胃中翻涌的液体呼地喷出了一道抛物线。
“哕！”
赫尔听见这一道奇怪的声音，既抱歉又想笑，只得咬紧牙关努力憋着。
虚拟管家早已把秽物清理干净，房间里飘散着沁凉袭人的淡香，但那位哕个不停的小姐仍然满面晦气。
这种直接作用于精神的意识创伤还是很痛苦的，但一般只出现在不守规矩的骇客身上。
可正常情况下，非ID认证本人使用设备，系统只会关闭登入口，转而进行阈值检测，再客气地给你送出来。
除非……她对他的设备做了阈值覆盖，因为缺少授权被系统作为骇客处理。
想到这里，赫尔的笑意便收敛了些。
予情气息奄奄地叼着番桃——是，她终于吃到了番桃，但在这种情况下，说味如嚼蜡都不够惨。
只不过番桃清爽甘酸的味道会让她的嘴里舒服一些。
赫尔注视着那名既特别又似乎不太起眼的Omega，思绪缓缓浮动。
“既然如此，我给你讲讲这个属于Alpha们的秘密，转移下注意力吧。”他柔和地轻声叙说，“首先，可以确定，你的应激阈值至少达到了可以登入海底世界的标准。
其次，海底世界是云海的第二层，是虚拟现实，更是Alpha们生活的另一个地方。它不仅不对民众开放，甚至不允许向民众透露云海第二层的存在。海底世界里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个Beta或是Omega。
最后，我是一个喜欢打破规则的人，谁让我本人就是规则被破坏后诞生的产物。”
赫尔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道：
“所以，我私心里不想让你当做没发生过今天的事。薄心小姐，我郑重地问询你，你是否愿意……
成为海底世界的公民？”
他狡黠地眨了两下眼睛，像一只金色毛皮的狐狸。
予情抬眉，凝视着他年轻英俊的脸庞。
这一把玩得有点大，显然他们Alpha阶级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另外一个社会体系，一旦她这个混入其中的Omega被检测出来，怕不是要被灭口。
……怎么肥四，她只是个极光里业绩成迷的Omega少女啊，为啥要过这么危险的双面人生？
而且，总觉得亲爱的赫尔先生有什么奇怪的目的呢。
“尊敬的先生，”予情嗦了口番桃酸甜的汁水，悠悠地回道：
“我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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