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翻起鱼肚白,自打全球各大火山爆发,将有毒气体和火山灰推入平流层以后以后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乌云中夹杂着几分淡红色,已经持续好多天了。
天亮后,项骆跟萧一鸣一块去了村委会。
村长组织村民们记录一下,变成丧尸的都有谁,被咬死的和被咬伤的都有谁。
被“杀死”的丧尸和被丧尸咬死的人都放在村委会的院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恶臭,那污血沉入地里,殷红了一片。
所有人,都十分自觉的没有将目光落在上头。丧尸爆发……这个从前绝大部分村里人听都没听说过的事情。
虽说前几天部队下乡,那样严谨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村长点好了名单,将每个变成丧尸的名字说了出来,足足有二十一人。其中十五个竟然都是老人,四个孩子,只有两个是年轻人。
要说老年人体质差容易感染也说得通,可这样的比例未免太可怕了,这是将近百分之八十的占比啊!
而被咬死的人有十三个,多半都是跟老人住在一起的人。他们大多年纪都不大,甚至多数还是孩子。
当前属于农忙时期,村里大部分人都外出打短工赚钱,孩子就留在老人身边留守。这老人尸变后,这身边最无辜的孩子也就成了第一受害者。
其实这些被咬死的还算好的,那些只被咬伤的人,根据官方发下来的宣传册,也会变成丧尸。他们还有意识,就不能杀,可他们注定要丧尸化。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村民们三五成伙的围在一起讨论这件事,就在这时,一个被咬死的年轻女人突然动了,身子以极其扭曲的姿态缓缓做起,张开嘴发出一声沙哑的嘶吼!
所有人都乱了,萧一鸣眼疾手快,上前论起斧子重重砸在那女人后脑勺上!伴随着血溅三尺,那刚刚尸变的女人身子一颤,又重重的躺了回去。
众人一慌,便要躲开。如果之前多数人都是听人传人的听说丧尸吃人,眼下亲自看见了一个被咬死的人变成丧尸,这样的冲击力远比任何宣传都重要!
退伍兵们联合村委会的人们勉强将现场控制住,但还是有几人坚持回家了。
等安抚了众人,又有了一个重大难题等着他们。
村里解决了,外面呢?
外面来丧尸怎么办?来人呢?可来人要是感染了呢?接还是不接?
见过了真正的丧尸,任谁都不想再引狼入室。可谁又会第一个站出来说不能接?没人愿意做人群中最“自私”的那个人。
面对地上陈列的一具具尸体,村民们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一人提议道:“自己家亲人肯定是要接的,朋友不接也说不过去,来都来了。要我看,不如都检查一下。要是身上有伤或是有症状的,就不能让进。其他的就算了。咱们村也不小,空房子那么多,暂时住着避两天也没啥。”
这也是能说出口的最好办法。没有人肯说不能让朋友进来。谁也不想被人说不讲义气。
别人可以大方说出来,可村长周振华不行。回头看看萧一鸣,萧一鸣却看向项骆:“你怎么看?”
项骆完全没打算开口,忽然被萧一鸣叫了一声,看看周围众人,自然也不会做这个恶人,但事情需要个解决,不然人员大量涌入也是个隐患。
“现在咱们最缺什么?”项骆道。
这样答非所问,萧一鸣想一想,道:“粮食吧。”
自从跟官方换了粮食后,村里能吃的没有发霉的粮食越来越少了。
“那就用粮食换进村。”项骆道,“要是本村出去的,那不用,外嫁姑娘回来的,也不用。但亲戚、朋友有关系的,或是干脆没关系只是进来躲着的,就按人头交粮食。粮食归村里。咱们村里眼下就这么点人,谁家没粮就过来领粮食。要是遇见逃得匆忙没带粮食的,投奔谁就让谁出。”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所有人面面相窥,都点点头觉得可行。
项骆看向村长,村长觉得可以,只是又觉得绝情了些:“那要是不投奔谁也没粮食的呢?”
项骆没开口,但结果显而易见。
萧一鸣低眉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记得周六叔家里在后面有个大棚。现在也种不了东西空下了。”
周老六没来,可这里有他家兄弟。
“那不行啊,那棚子还用呢。”一周家人道。
萧一鸣沉下来呢道:“就当村里租用的,交不了粮食的可以在哪里暂时安置,住两天解放军怎么也来了,让他们带走就是了。咱们虽说不能什么人都收,却也不能看着人死。”
不知谁喊了一句:“他们凭什么让咱们伺候啊,谁又欠他们的?”
项骆想一想,走到萧一鸣身边,伸手抓住他手腕子举起来,让给在场所有人看一看他手里沾满血迹的斧子。
“我只问这一句,老萧欠你们什么了。”
昨晚注定是绝望一夜,是这群退伍兵集合起来挨家挨户的去找丧尸消灭来保护全村人,他们已经退伍了,独善其身没人会责怪他们。他们又欠谁得了?
说是一个村的没错,可谁家不是自扫门前雪?
这一问,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项骆放下萧一鸣的手,回头走回人群,看着没那么显眼,萧一鸣给了项骆一个感激的眼神。
他这么做没想过被人感谢,可项骆能够说这么一句话,他这半宿就没白出力。
周振华拍手道:“那就这么定下来了。咱们现在就把村子各个入口都铲断,包括从地里过来的小路。全都凿了然后挖个大坑出来!有木头的都凑一凑,做路障吧路档上。住在村边上的都争取找里头的一家人凑一凑过。有的爷爷奶奶都没了,只剩孩子活着的,也找亲戚安置一下。动作要快,千万别等外面丧尸过来了!”
灾难之下,人们团结的潜力是不可估量的。
一声令下,全村壮实些的爷们都聚集起来,做路障的做路障,挖地的挖地。乡间小道都好弄,麻烦的是村里通行的水泥路。
而且还要考虑到路挖了以后外面回村的人或是官方下来车还要过来,所以宽度必须计算好,还要准备足够的板子,留着到时候放行的时候铺上去。
等天光大量,天上依旧弥漫着灰蒙蒙的一片偏红的乌云。那是火山灰和有害气体进入平流层留下的痕迹。他们遮挡了太阳光,却丝毫没有降低地面的酷热。
人们汗流浃背的干着活,到后面。等天一亮,稳下心的女人们也加入了进来,挖完了路面挖陷阱,将木头削尖了插在陷阱里头,甚至一些抗战时期的老兵都出来,亲自指挥这些陷阱怎么挖。
这些陷阱当年对付过鬼子和反·d·派,建国初期还抓过野猪。现在就抓得了丧尸。
全村上下活动起来,将所有的恐惧和紧张都投入到劳动之中。
女人们准备了饭菜。谁饿了就去对付一口饭菜,喝一口热腾腾的汤,这日子,就还有奔头。
才七点多的时候,村口就迎来了第一辆车。
是搬去县里定居的一户人家。等车子从木板上开过进了村,这回来的一家四口抱在一起先是大哭了一场。
从他们口中了解到,城里也爆发丧尸了。原本每个小区都留了几个解放军战士或是武警官兵做守卫。结果有的战士都变成丧尸了。原本他们还要去超市抢物资,结果有丧尸混进了超市里。所有人都疯狂往外涌,将门口堵得死死的。
街道上好多丧尸,他们开车回来还遇见了不少,甚至还直接碾了一个丧尸走过。
他们恐惧到了极点。可是此时看见了村里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终于哭了出来。
项骆还是听别人说的,第一辆车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同锯子锯着木头。村里会木匠活的年轻人不多了。在一群大爷里项骆这个唯一的年轻人显得扎眼极了。不过周围大爷对项骆是相当欣赏,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一直到了上午八点,村里回来人达到了巅峰。村前排起了长长的长龙打算进来。而村干部们堵在村口一个一个的检查。将那些身上有伤口的人,全部挡在么门外。
有人的跪下来祈求,有人要硬闯。萧一鸣拿着斧子挡在村口,如果有人敢暴力闯入,就只能以暴制暴。
那些有伤口感染的人,都暂时安置在村外面的塑料大棚里头。可后续要怎么做,还是要等官方下来人再说。
项骆刚喝了一口水,正钉着路障,有人过来叫他一声:
“项骆,我看见你三叔好像回来了。你不过去看看吗?”
项骆停下动作,想一想还是摇摇头。
他跟三叔一家好多年不来往了。而且他三婶人尖酸刻薄,没理也要闹三分的主,这世道人心复杂,既然这些年都生分了,乱世就没必要再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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