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居辰看着本想打开笔记本工作,却失神地望着窗外的大哥,忍不住叹气。
“哥,你这么快就飞回来了,最近几天的工期一定赶得很紧吧?”
居谨缓过神来,摇头:“也就是熬了几天夜。”
居辰啧啧感慨:“也就?人为了爱情,果然什么都能做出来。”
居谨收回目光,眸色微沉:“她那个相亲对象,到底是谁?”
大哥可是爷爷亲手□□出来的接班人,平时温温和和的时候看不出,但只要惹到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居辰都要避让三分。
居辰虽然心虚,但到底是亲兄弟,还不至于轻易被自己大哥吓到。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探过眠眠口风,她对那男的无感,那男的也不喜欢她,百分之九十九没戏。”
居谨神色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但愿真有你想的那么乐观,我这次是奔着结婚回来的。”
虽然居辰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事以这么正式的口吻从大哥嘴里说出,又是另一种感觉,原来大哥早已用情至深。
见他心事沉沉,居辰试图活跃气氛:“看你吃饭的时候饿成那样,不是飞机上也在工作吧?”
男人转头看他,警惕的表情中带着几不可察的紧张。
居辰赶忙安抚:“放心放心,虽然看上去很饿,但吃相还是很优雅的。”
居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
居辰被接走,下午要见的客户也临时有事改约了。
苏眠没什么事,早早便回了宿家。
傍晚四五点钟,诺大的宿家庄园很安静,花园里甚至能听见鸟鸣虫叫,听正在给花园浇水的佣人说,老先生今天心情好,去后面打高尔夫去了。
苏眠本想换身衣服去后院陪老爷子打球的,经过厨房时,无意看见正在摘菜的赵阿姨,突然有些手痒,最近忙着工作,她似乎很久没下过厨了。
宿老爷子回来的时候,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已经上了餐桌,赵姨边摆放餐具边合不拢嘴地笑,好似遇到多开心的事一般。
桌面上的菜色跟平时不一样,宿老爷子一眼便察觉到异常。
他远远地看了眼,开口询问:“小赵,怎么突然换风格了?”
赵阿姨笑吟吟道:“老先生,今天是眠眠小姐亲自下的厨。”
宿振国一愣,眉色惊喜:“是吗,眠眠做的饭,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在宿家住了几天,宿明琛的生活习惯苏眠也摸出个大概。
每天会按时起床陪老爷子吃早饭,上午出门,晚上不闹腾到凌晨不回家,家里没有他,也能安安静静吃个晚饭。
等苏眠忙完,端着最后一道菜满心欢喜地走进餐厅,在看到正襟危坐的某人后,脸上的轻松愉悦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
宿振国正在跟老吴说话,看到苏眠立马笑着招手:“眠眠出来了,快来坐,今天真是辛苦了。”
苏眠放下菜刚入座,便听见坐在对面的宿明琛压低声音,语气不屑:“不就是做几道菜吗,有什么好辛苦的。”
苏眠忍住将热菜扣他头上的冲动,抬手给他夹了块最热腾的菠萝咕咾肉,微微一笑道:“这个做着虽然费劲,但很好吃,三哥尝尝合不合口味。”
宿明琛的表情很明显地愣了下,不过看向那块咕咾肉的目光却透着嫌弃,跟这菜撒上毒粉似的,生怕自己会被毒死。
并没察觉到宿明琛表情的异常,看着两个孩子相处的这么和谐,老爷子神色欣慰。
“咱们请的江南厨师还没来,就已经吃到小丫头做的地道本帮菜了。”
老爷子最近几天逮着机会就夸她,苏眠就算脸皮再厚也磨的不好意思了。
她给宿振国夹了块松鼠桂鱼:“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家常菜,我在乡下跟爷爷住的时候也就吃这些,跟那些大厨们的手艺肯定不能比的。”
宿振国摇头:“做饭有时候是看心意,而不是单纯的比技巧,宿爷爷一把年纪还能吃到你做的菜,也算是享福了。”
苏眠被夸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只好红着脸又给老爷子夹了块鱼肉。
老爷子旋即将目光转向宿明琛,瞪眼:“你,以后给我早点回家,陪我跟眠眠吃饭,少在外面瞎胡混,听见没有!”
宿明琛漫不经心地挥挥手:“爷爷,你别开玩笑了,我不混你还怎么抱曾孙?”
老爷子方才还笑盈盈的表情瞬间收了起来,还没等他发飙,宿明琛便夹起碗里的那块咕咾肉,表情怀疑:“这玩意看上去不太安全的样子,能吃吗?”
宿振国手中的勺子就差没飞他脸上了:“眠眠辛苦一下午的做的菜,你不说句感谢就算了,还说出这种混账话,爱吃就吃,不吃滚蛋!”
苏眠赶忙安抚:“别生气宿爷爷,三哥这是跟我开玩笑呢,不然早就把我做的东西丢垃圾桶了。”
话音未落,只听“咕咚”一声,宿明琛将夹着的那块咕咾肉径直扔进垃圾桶,不带丝毫犹豫。
餐厅里的气氛由温馨变得僵硬,尴尬里又蕴着股浓烈的愤怒。
就在宿振国要举起拐杖发飙的前一秒,宿明琛双脚跟踩着风火轮似的,转头的功夫,便从离开餐桌飞奔上楼。
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起身就要追过去,苏眠跟老吴及时拦住。
苏眠握住他右手,漆黑的双眸盈着笑:“宿爷爷,您别生气,我没事。”
宿振国指着二楼紧闭的房门,怒火强压:“这个臭小子,都是被我给惯坏的,无法无天现在!”
缓了会儿气,他拍了拍苏眠手背:“委屈你了丫头,今天这事没完,等我上楼好好教训教训他,给你出口气。”
苏眠笑着摇摇头:“真没事的宿爷爷,三哥可能是不喜欢我才会这样针对我,不用计较的,我没那么容易着道。”
宿振国:“你不计较是因为大度,但他作为宿家的独子,这副德行太过丢人,爷爷今天不给他点教训,以后他更无法无天。”
苏眠唇角微抿,坚持拦住要起身的老爷子:“可是…三哥都快二三十岁的人,有些时候教训或者讲道理并不是最管用,不然这样吧宿爷爷,这是我跟三哥我们两个人的恩怨,今天这个仇我自己来报,给他点教训尝尝。”
宿振国犹豫了会儿,神色担忧:“那臭小子从小又皮又滑头,挨打站军姿就是家常便饭,脸皮比城墙还厚,丫头,你肯定不是他对手啊。”
苏眠笑:“我自己要是不行,不还有宿爷爷这座大靠山吗?”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懂事又聪明,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宿振国胸口们怒的情绪舒缓许多,哈哈大笑道:“说的没错,那个臭小子,你想怎么教训怎么教训,不行还有宿爷爷。”
过了晚上九点,宿家老宅渐渐安静下来,这个时间点,老爷子已经熟睡。
等客厅灯熄灭,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楼上慢悠悠走了下来。
离开之前,宿明琛抬头看了眼苏眠的房门,唇角微勾,心情破好地吹了声口哨。
跟他斗,小丫头片子还嫩了些,看我怎么一步步把你从这个屋子赶出去。
宿家的车库在别墅东边,出门右拐,大概走个一百来步。
宿明琛人高腿长,刚绕到右边,只听“哗啦”的声音穿脑而过,温热而又带着不明气味的水迎头浇下。
男人高大的身躯石化半秒,随即缓缓抬头,阴沉的眸底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
苏眠拿着盆站在二楼阳台,一脸的无辜跟不知所措。
“是三哥吗,你不是已经睡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男人掏出焯在裤袋的右手,摸了摸脸上的水渍,暖黄的壁灯下,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
他忍住爬上二楼踹她一脚的冲动,咬牙切齿道:“这是什么水?”
苏眠挥了挥手中的洗脚盆,笑容甜美:“这还用问,当然是洗脚水呀。”
他是偷偷跑出来,要是真闹出点动静,估计会把爷爷吵醒,到时候再想出门就难了。
他捏紧拳头,一副吃人的眼神,恨不得要把楼上的始作俑灼个窟窿出来:“我今天有事赶着出门,等回头再找你算账。”
苏眠靠在阳台边,语气慢悠悠的,看他像是在看笑话:“好呀好呀,那我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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