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确定这些弟子手里没有稀有灵物后，她和宫茴没动他们身上装的灵物，只将多出来的灵物对半分。
越笙歌有些唏嘘。像他们两个这么有原则的土匪已经不多了。
接下来时间所剩无几，她干脆与宫茴有一茬没一茬聊起了天。
越笙歌好奇道：“宫兄既然生来为男子，又何故要扮作女装？莫非从前在家中便当做女孩养？”
宫茴瞥了她一眼，一副不太想搭理她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开口：“进宗门后才扮的。”许是实在受不了越笙歌脸上强烈的好奇，又补充道：“家母要求。”
“这……令堂定非凡人也……”
宫茴诧异：“你不知道沧州宫家？”
越笙歌摇头，“我是凡人出身。”
宫茴：“我家同天澜剑宗有很深的渊源，因此家里后辈除了是在不适合修剑的，大多都会拜入这里。我也不例外。我母亲是云珞尊者，她之所以要求我这样，是另有隐情……”
越笙歌见他为难的样子，便识趣地不再追问。
她换了个话题：“话说宫兄你的衣服破成这样，该如何是好？”
“你想赔偿？”
“在下实在穷困，连储物袋都没有。”越笙歌耸耸肩。
宫茴瞧她一副又穷又无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气恼道：“总之你必须帮我想个办法！我总不可能一直不被人看见。”
越笙歌默了默。早知道她不提这一茬了。
她从一个弟子的储物袋里翻出一套崭新的白色弟子服扔给他，“这不就解决了？你刚才搜刮储物袋的时候没看到？”
宫茴：“这是男弟子服……”
越笙歌：“没问题，万一有人问，你可以称你是宫茴的双胞胎弟弟宫来。再随便扯几个之前没出现在大家眼里的理由就行。”
宫茴：“……”总觉得眼前越笙歌很熟练的样子。
他默默地将弟子服收下了。
没过多久，时间到。她眼前一花，回到了自己的培育点。
越笙歌打开装满了战利品的布袋，里面的灵物外形稀奇古怪。有类似她手里那块稀有灵物的宝石，也有青翠欲滴的果实，甚至还有疑似蛋壳的东西……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给人的气息都极其相似，凭借这点，就可以认出它们都是可以培育剑豆的灵物。
天知道剑璃峰那十来个弟子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这些东西的。
她蹲在埋剑豆的土坑前，试探性地将一枚玉石状的灵物放到上面。微光闪烁，那枚玉石融化成了乳白色的液体，被土壤吸收。
剑豆没什么动静，可能是用来浇灌的灵物数量不足。
越笙歌干脆抓了一大把灵物放在土壤上。霎时流光四溢，翠绿小苗破土而出，开始用缓慢而又肉眼可见的进度向上生长。逐渐地，一颗粗壮的藤蔓类植物出现在她眼前。它长着长着，长到与越笙歌差不多高时便不再动弹。
越笙歌秒懂，该加肥料了。
随着吸收的灵物越来越多，藤蔓顶出现花苞，开出雪白的小花，之后花朵凋谢，一枚硕大的果实沉甸甸地挂在枝头。越笙歌摸了摸那枚果子，手感光滑细腻，不像果实反倒像羊脂美玉。
无论她再放多少灵物在土壤上，这株奇异的藤蔓都不再产生变化。
看来生长进度已经到头了。
可都结果了……剑呢？莫非要她把这果子从上面扯下来像敲西瓜那样敲开？
正当越笙歌疑惑时，秘境之灵的声音再度出现：
“有数位弟子已经培育完剑豆。果实生长出的半个时辰后，灵剑将出世。在得到灵剑前，有部分弟子会看到灵犀幻境，若是察觉身在幻境，不必惊慌。”
“灵犀幻境直达‘根源’，它连通一件重宝，玄妙无比。每个人所能看见的内容都各有不同，你们即将得到的剑均与其有关。”
秘境之灵的话音刚落，果实就隐隐泛出光泽，这光芒在半个时辰内越来越亮，最后简直像一盏巨大灯泡。
越笙歌心中了然，她将手伸向果实。
日暮将落，有梧桐木生于林。百鸟环绕而不敢栖。
她慢慢地走向这株庞大的梧桐树，一瞬间，它的孤独与寂寥之情全部涌入她的心中。
它在这里等待了很久……很久……
越笙歌被它的情绪影响，莫名感到难过。她轻轻抚摸它的身躯。梧桐木的叶子哗哗作响，仿佛任性的小孩子。她宠溺地安抚了它，嘴边不由地哼起了歌。
梧桐树安静下来，叶子打着节拍。鸟儿安静下来，一时间寂静地只剩她轻轻哼着的小调与叶子的节拍声。
唱着唱着，越笙歌的摇篮曲却把自己唱睡着了。她睁开眼时，天色早已一片漆黑。
……好像有点丢人，她居然能在幻境里睡着。
越笙歌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却发现剑豆生成的那株藤蔓已经不见踪影。她在原地升了个火堆，借着光亮在地上搜寻半天，总算找到了她那才出世的灵剑。
剑长三尺多，摸起来手感粗糙，是柄木剑。
剑柄上刻着两个小字：梧桐。
她盯着这两个小字一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过想来这梧桐木剑定与灵犀幻境中的那棵树有关。
越笙歌也不做多想，抱着自己的梧桐木剑找了处空地盘膝坐下，开始认真修炼。
经过下午和宫茴的几次争斗，她的灵力消耗了一些。虽然和总体的基数比并没有消耗多少，但好歹让她有事可做。
越笙歌本来真的是打算认真修炼的，可也许因为体力实在耗了不少，她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梦中，她又回到了灵犀幻境中的那颗梧桐木前。
这里的景象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准确的说，是多了一个人。
不、那应该不是人类——
这是一只半人半蛇的妖物，他赤/裸着属于人类的上身，下半身是一条雪白蛇尾。他浑身湿透，似乎刚从水中出来，身体半靠在梧桐树下。
他的脸轮廓清晰，鼻梁挺直。两瓣薄唇轻轻抿着，黑色的长发浸透了水紧紧贴在脸颊上。一双凤眸微阖，似有无尽缱绻蕴于其中。他明明给人极强的妖异感，偏生神色却又透出三分迷茫。
看清楚他的面容后，越笙歌却猛然一惊。她的理智从美色中瞬间回笼。
不因别的，只因这只妖冶极魅的妖物，竟与陆衍长得一模一样——
仿佛是镜像的两面。
妖物似乎察觉到她的存在，眼波微转，与她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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