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战国时代（修）

    004. 战国时代

    战争并非来的莫名其妙。

    在一天极深的夜里，朝雪正在观赏夜空，她的瞳色在深夜中泛着些许的浅蓝，好一会才渐渐淡下去。她站定了片刻，走到门口去。

    她的院子门口，常年有一到两个族人守着。

    此刻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纷纷朝她问好。

    “朝雪大人！”

    “朝雪大人，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带我去父亲大人那里。”朝雪淡淡的说。

    “难道是……”其中一个族人神色一肃，他对同伴道：“你先去通知族长，我负责送朝雪大人过去。”嘱咐完之后，他看向朝雪：“夜里风大，您身体不好，请允许我为您去取一件披风。”

    朝雪朝院子里看了一眼，里头唯一的那颗樱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便点头应了下来。

    族人皆是忍者，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就替朝雪拿了一件披风出来。

    朝雪披上后道：“走吧。”

    族人点了点头，“请随我来，朝雪大人。”

    一阵风过来，朝雪将披风紧了紧。

    虽然住在同一片族地，又是父女关系，但她所居住的地方却离父亲的屋子极远，哪怕加快的脚程，也走了一刻多钟才到。

    一进门，身为族长的千手佛间已经穿戴整齐，正襟危坐在蒲团上了。

    他一见到朝雪，就深深地皱起了眉。

    “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因为已经准备入睡了，所以朝雪里头只穿着纯白色的寝衣，但身上还有族人替她拿的披风，其实并不冷。

    见父亲第一眼就是问这个，朝雪无奈的说：“父亲，近期是否有与羽衣一族的争斗？”

    千手佛间伸手将室内刚刚点起的炭火加旺了一些，随后才问：“还未收到这方面的委托，是预见到了什么吗？”

    “我见到您在与羽衣一族的斗争中死去了。”

    朝雪的面色严肃起来，她极为庆幸自己今日闲暇无事，去冥想了片刻。

    即便被外界认为是‘森之耻’，千手一族的废物，被族里的年轻人所不喜和厌恶。但这都是千手佛间为了保护朝雪而做出的决定，刻意引导之下的结果。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拥有着珍贵的能力，带领着千手一族躲过了无数灾难。

    朝雪与生俱来便拥有着预见未来的能力。

    明明是自己的死讯，千手佛间却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

    他沉稳的说：“早该有这一天的。”

    “对千手一族可有什么影响？”

    知道未来并不代表一定能改变，即便是此刻，千手佛间也依然在询问如果他死去后是否会对千手一族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而不是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朝雪的眼睛有些酸涩：“父亲大人，请不要这样说。”

    她声音微哑，“羽衣一族已经是强弩之末，何必要赶尽杀绝。为了式微一族，难道真的要您付出性命吗？就算不接这个委托，难道千手就会没落吗？”

    千手佛间摇了摇头。

    “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样简单，”他伸出手，粗糙的拇指轻轻地在朝雪的额间一点，“别把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面，一切有我。”

    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心思敏感，他安慰道：“就算是为了朝雪，我也会拼尽全力活着回来的。”

    柱间还没有成长到能够担任一族之长，保护朝雪的地步。

    他还没有到可以安心死去的时候。

    “好了，把对战的细节告诉我吧。”

    千手佛间声音沉稳，却安抚不了朝雪。

    可最终，她还是暗着眸子伸出手，触碰着自己的父亲的额头。

    她可以通过接触的方式，将预见到的内容直接输出给他人。

    而她自己则会在一天之后，就把预见所知的内容忘得干干净净。

    曾经还为此苦恼过，但却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只好每次刚预见到就输出给别人。

    传递这些画面不过只需要一瞬，朝雪收回了手。

    温声道：“请将几位一起要去的族人也叫来吧。”

    虽然可以将‘看’到的事情记录在纸笔上再传阅，但因为她不是忍者的原因，写下发生了什么事倒还算简单，如果是对战细节，唯恐说错了哪一点。

    刚刚送朝雪过来的族人上前一步，听千手佛间说出名单来，立刻前去通知了他们。

    忍者集结的速度极快，朝雪都没有喝上一杯热茶，人就齐了。

    夜露深重，族人们列为几排站在院子里，朝雪披着披风走了出去。

    一阵凉风过来，她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咳嗽了起来。

    “朝雪大人，您没事吧？”站在最前面的是千手一族分家的忍者，根据预见所知的内容，他也死在了这次的任务里。但此刻还鲜活的脸上流露出对朝雪的担忧，上前一步想要替她拍抚背部，好让她舒服一些。

    朝雪伸出手拒绝了，她平复了一下呼吸，看向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的族人们。

    见他们脸上不约而同的都透露着对她的担心，神色不禁柔软起来：“请低下头来罢。”

    千手佛间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的目光扫过族人的身影，喟叹了口气。

    在这里，越是年长的人越是尊崇朝雪。

    因为常年的战争，朝雪救了他们无数次。

    此刻不过是她轻声的一句话，便一个个像是虔诚的朝圣者一般，俯首跪地，等待着朝雪的触碰。

    随着朝雪和族人们的接触，那段未来的碎片也随着传递而去。

    提前知晓一切，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受伤，甚至于死亡。

    朝雪的预知并非是全知全能，但却永远不会放过任何细节。

    所以他们才会称她为大人。

    千手一族的保护神。

    这就是千手一族久经不衰，实力强横的原因。

    原本在接收完未来后这些族人该各自散去，但其中有一位留了下来，他走到朝雪的面前满脸愧疚的双膝跪下。

    “朝雪大人，我的孩子在之前对您失礼了，实在是万分抱歉。”

    听他说的是这件事，朝雪摇了摇头，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没有关系的，他们会这样对我，也是因为父亲大人下的命令而这样的。请不在责怪他们，只是还没有到他们知道的时候……”

    如此珍贵的能力，朝雪在幼儿时刚刚展现出来，千手佛间就立刻制定了相关的对策。

    只有极少数的族人才知道朝雪的能力，他们大多年纪偏大，实力强悍，对家族忠诚度极高，哪怕被抓去审讯也不会轻易说出口来。

    但剩余的族人，所知道的只有朝雪身体中毫无查克拉，还接连因为要保护她，而死去了许多族人。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孩子朝着她丢石子的行为，有些大人即便知道，想要阻止，也被千手佛间所制止。

    他就是要有这样的效果，外头才不会对朝雪起疑。

    并且为了避免外族哪怕不知道朝雪的能力，想要利用她没有查克拉这点，抓回去威胁的做法。他本人在外头对朝雪极为冷漠和忽视，所以外人乍一看，千手一族中只有剩下两位兄长还对朝雪有几分温情。

    “这些年，辛苦你了。”

    等那个族人走了之后，千手佛间默默的来到朝雪的身后，他的神色不似刚刚有人时那般严肃，而是带上了些许的愧疚。

    他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让她遭受了许多年的谩骂和侮辱，而那些都是来自接受她的恩惠而长久活下去的族人。

    可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不怪他们，只能怪他自己身为千手一族的族长，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的族人，保护自己柔弱的小女儿。

    只能让朝雪受这些委屈，才能活下来。

    朝雪抬头看向天上高高的月亮，“父亲大人，您不必觉得亏待我。我已经觉得十分幸福了，至少……没有查克拉的我，还能为族里做一些事情。”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片段，那是千手佛间的胸口被人一手捅穿的画面，她轻声说：“在梦里见到您死了……我好害怕。”

    “这次的委托结束，您可以第一时间来见我吗？”

    这样微小的要求，千手佛间不忍拒绝，他答应下来。

    “我会活着回来，第一时间就去见你。”

    听到回答，朝雪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那约好了。”

    这场任务朝雪的两个哥哥都没有参与其中，所以他们也没有被通知过来，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千手扉间去朝雪的房间找她，却没有找到。

    “朝雪去哪里了？”朝雪的房子外常常隐秘着值守的忍者，此刻见千手柱间询问，其中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他脸上蒙着面具，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千手一族的族徽，整个人站在阴影之中，仿佛淹没在黑暗里。

    “朝雪大人去森林了，不让跟着。”

    千手扉间：“她不让人跟着你们就不跟着了？如果她出什么事怎么办？”

    “是朝雪大人的命令。”

    暗处的护卫声线冰冷严肃，没有对千手柱间的话产生丝毫的动摇。

    平时守在院子暗处的人，并非是千手一族的，而是朝雪的护卫。

    有一些是千手佛间从外头捡来的孤儿，从小就教育他们要以朝雪为尊，事事都听从朝雪的命令。他们不出任何族里的任务，族里也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活着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朝雪。

    还有一些是朝雪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人，实力莫测，连父亲都无法看透。

    对于这些人千手佛间无可奈何，他只好暂且退出来，在离开之前，他的目光一瞥，看到了挂在朝雪房间里的花环，已经被晒得干皱，却被保存的极好。

    朝雪会编花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