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17章

    看来她不止学会了懂规矩，常识，还知道了害羞。

    洛知意回想着刚才在自己眼前闪过的那抹红，手握住的门把手上似乎也能察觉到江稚的情绪波动，仿佛还留着温度。

    江稚已经不在客厅里，季盈川大大方方躺在沙发上嚼薯片，望着洛知意说：“小野人上去洗澡了，我歇会儿再走，刚刚飙车飚得我有点飘。”

    “今晚就在这吧。”洛知意扫了眼楼上，沉吟片刻，“佣人明天不来，你来给江稚做饭。”

    季盈川哦哟一声，“平常你怎么不叫我留宿，为了给小野人做口吃的就想起我的好了？你别走，陪我看会儿片子啊——”

    洛知意不接受她的调侃，转身上楼，她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

    她们刚回家没多久，外面的雨便又哗啦下起来。季盈川感觉这天气也太过于适合看电影，何况在洛家拥有最好的观影体验。她轻车熟路将灯光调暗，盘腿窝在沙发中，点开了自己不久前珍藏的唯美爱情动作片，投放到大屏幕上。

    瓜子儿花生可乐炸鸡准备好，人有七情六欲，电影雅俗共赏。客厅里就只有她在，将声音调小一点就好，真可惜没有人能陪她一起欣赏。

    镜头里率先出现的，是一双匀称白皙的长腿。

    以黑色绸缎铺就的大床与白皙的肤色对比鲜明，从画面上扬起几缕白色的蕾丝束带，勾住了那人的脚踝，慢慢地往外拉。

    季盈川啧了声，就听见身后的楼梯上有脚步声。

    她头也没回，“你不是有工作？”

    后面没人说话，镜头已经快挪到雪白的大腿，季盈川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转头，吓得嘴里的薯片都呛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按了暂停。

    江稚穿着睡衣，浑身散发着沐浴露的味道坐到了季盈川旁边，看了眼满屏幕的一双腿，眼神疑惑——你在看什么？

    季盈川无端生出一股负罪感，还好自己没播到动作片的精髓，不然该怎么对江稚这小孩儿解释。

    “没什么，普通电视剧。”季盈川这话回答的有点心虚，她看见江稚手里攥着的手机，好像还停留在聊天的界面，赶紧转移话题，“会用手机了？咱俩来加个好友。来，我扫你。”

    于是江稚的列表里有了第二位好友。

    江稚看向已经暂停下来的画面。

    这里面除了一双腿，什么都没出现。但是她刚刚下来的时候，看到季盈川看的很认真，而且身体微微前倾，呈现出一种极度的专注。

    电视剧……这么好看吗？

    她拿起手机熟练打字，询问季盈川。

    季盈川手机叮咚一声，她低头一看，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两秒钟，“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个不好看！一点都不！”

    江稚点头表示明白，又戳了几下屏幕，继续发去消息：那这个电视剧可以两个人一起看吗？

    季盈川沉默了半晌，心中遭受着道德感的强烈谴责，随后郑重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这种你不行。

    “叮咚！”

    小野猫：那我可以和洛知意一起看吗？

    季盈川几乎是喊出来：“不行！”

    她和小野人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种，越说越乱。

    “这种不好看，洛知意看到会生气的。”季盈川赶紧调出了自己以前无聊下载的一部狗血小短剧，投到播放列表里，“要看这种，这种好看，跌宕起伏情节丰富，没准洛知意还会陪你看。不像是我看的这部，通篇就只有一个情节，很无聊的。”

    从头做到尾，可不就是只有一个情节。

    想到江稚被紧急送走那晚，洛知意说过江稚爬上了她的床，季盈川感到心情复杂。性别意识有了，基础常识也有了，但是对某方面的知识，似乎非常的欠缺，仍旧有着一种类似兽类的本能。

    欢脱的片片头曲响起，江稚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

    “你在这看，别熬夜，我先上去睡觉了。”因为要继续播放，季盈川将手机留在了客厅，她猜江稚看不了多久就会困得睡着了。

    *

    屋外的声势越来越大，洛知意结束完最后一份文件后抬头，未关严实的窗缝漏进湿冷的雨气，她望向电脑右下角，竟然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原本她开门不过是想去倒杯水，结果却发现自己对面的房间开着灯，床上地上都没躺人。

    江稚呢？

    她听见底下不时有细碎的对话传来，感应灯被人关了，天花板上透着昏暗的荧光，应该是有人在客厅里看电影。

    洛知意轻声下楼，看见了在沙发上做的端正的身影。

    巨大的屏幕上，片尾曲迅速地掠过，播放器自动开始跳转到了下一个播放文件，并且直接从记忆点开始播放。

    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最先出来，紧跟着就是身躯交叠的画面。

    原本拽着蕾丝束带的人已经来到了画面之中，一圈圈绑住那人的手腕，亲吻抚慰。

    黑色的大床上因为激烈的动作，而缩起一条条的皱褶。

    很直接，也很冲击。

    洛知意恰好看到那正在仔细观看的人微侧过头，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睫毛颤个不停。但仍旧专注地盯着大屏幕，连自己过去了都没发现。屏幕的冷光打在她的身上，仍旧挡不住那早已红透的耳根。

    占用着自家的巨幕电视……她就看了一晚上这个？

    江稚其实不是很懂画面里的这两个大美人到底交缠在一起在干什么，但是从口中溢出来的声音，和不停往上顶起时另外一人的反应，却让她觉得脸和身体都在发烫。她在野外长大，只见过动物交.配的过程，狮子的这种体验并不算好，这和江稚的认知有出入。

    因为她觉得画面里的两个人，都非常的愉悦，她们的声音骗不了人。如果这是可以让人快乐的事情，那她也想好好学习，到时候可以和洛知意一起尝试，所以她看得格外认真——

    “谁给你放的？”洛知意的声音乍一出现，江稚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慌乱，她猛地回头，洛知意就已经坐在了她边上。

    这恼人的声音不绝于耳，洛知意想找遥控器来关掉，却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在电视上放的。她总觉得江稚红透的脸就像是在说自己管教不当，怎么可以给小孩儿看这种东西？！

    电视里的两位女主演打得火热，配合了得，就算是洛知意都听的有些心神微荡，何况是还没有经历过这些的江稚。

    她翻了沙发的两边，江稚就坐在中间，双手齐平放在双腿上，有几分无措的乖巧，眼睛却还是在往电视上瞥。

    “别看了。”洛知意不知道这小孩怎么对此兴趣如此之大，她总算在第三个抱枕下面看见了已经被挤进夹缝中的手机，拿起来摁下暂停。

    可惜停的很不是时候，恰好镜头拍到了某不可描述的姿势，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江稚好像连脖子都红了。

    洛知意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一点经验都没有，脑子没有转动的情况下，她只想快点跳过这羞耻剧情，竟然再一次按下了播放键。

    机位再次变换，这次是把某不可描述姿势放大了。

    江稚看着有些呆滞，洛知意只好保持着面无表情地将电视全关了，感应灯很懂事的在两人身后开了一道冷色光，就像是投影仪一样，将两人的剪影印在了此刻已经歇业的巨幕上。

    洛知意坐到了江稚的边上，审视的目光从江稚红了的耳根开始挪到脸上，再到她的脖子和手指。

    “为什么要看？”她问。

    江稚犹豫了半晌，修长的手指抓住自己的裤腿边，摇了摇头。

    她只是想着以后能和洛知意一起看。

    洛知意见她这模样，知道她对这些不懂，忍住了自己把季盈川拉出来揣走的冲动，就看见江稚指了指电视屏幕，拿着手机打字给自己看。

    未发送的聊天框里写的是——那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这下语塞的人变成了洛知意。

    现在对江稚马上进行性的教育未免为时过早？洛知意只能拿出搪塞小孩那一套说辞，正色道：“她们在做让人快乐的事情。”

    江稚点头，果然是可以让人快乐的事情。

    她又打字：那怎样才能做这样的事情？她们是好朋友吗？

    洛知意只好说：“好朋友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女朋友才能做。”

    她看明白江稚的眼神，知道这小狮子又要询问恋人是什么，干脆一次性答道：“女朋友就是她的恋人。恋人是区别于朋友，亲人的存在，她会陪伴你，保护你，忠诚地爱着你，想要与你相伴终生，明白了吗？”

    洛知意说的不快，足以让江稚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理解。听完后江稚的黑眸亮的如有明月，低下头在手机上迅速打字。

    洛知意以为她又要问题要问，便耐心在等。

    没想到之后，是洛知意自己的手机响了。

    这次江稚不仅将问题打了出来，还点了发送。

    洛知意便看到——

    小野猫：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