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体香

    一行人骑行了一个多小时，十点左右来到目的地成平。权戎那边有人以前来过成平，对这个小城镇周围环境熟，正好大家都喜欢打篮球，有个人自行车后框里放了个篮球，征求过大家意思，在停了一会后往他所熟悉的小广场走。

    到的时候广场里有些人，不过都事些大人带着自家小孩在周围玩。

    众人把自行车停放在一个位置，锁上指纹锁，那个在半路上肚子疼的男生停车后第一时间就是冲到一边询问一位年长的老人，问对方最近的厕所在哪里。

    “等你找到厕所估计都来不及了，我看那边的树丛就不错。”平头男生歪着嘴指向右边一个方向，那里是有树丛，可树木一看就像刚栽种不久的，周围非常通透，要是真去了里面，一眼就能看出来。

    肚子疼的男生两只手捂着肚子，在被人指路后飞奔着跑过去。

    “这要是兜不住了才有意思。”平头一脸巴不得看好戏的样子。

    权戎锁了自行车，从平头身旁经过时给了对方后背一掌：“行了，他要真兜不住，恶心的不还是我们？”

    “哈哈哈，也对。”

    郁旸和黄源走一道，黄源做出嫌弃的表情，他压了点声音：“我怎么觉得我已经闻到味了。”

    然后收获郁旸冷厉的警告：“闭嘴吧。”

    有人跑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些水，一路过来都没喝过水，给了两瓶给郁旸他们，郁旸淡声道了个谢。

    那道似有若无的视线又来了，这次郁旸抬头找了一下，看到前面的权戎正盯着他。

    要不是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就对方这不时落他身上的目光，郁旸都要以为权戎是看上自己了。

    想到这里郁旸为自己的想法笑了一下，短暂的笑，但权戎神色微变，注视着郁旸的嘴唇，有瞬间希望郁旸能够再对他笑一笑。

    最初跑着离开的那个人这次回来得挺快，看他一张快虚脱的脸，权戎也没那么狠心，让人在一边坐着，就别上场了。

    篮球拿了过来，刚好有八个人，可以分成两组。

    本来郁旸是打算和黄源一组的，两人关系近一点，那边权戎突然问郁旸这次同黄源分开打怎么样，一直都在一组，偶尔分开一下，有意思点。

    郁旸倒没想那么多，点头同意了。

    黄源哀嚎了一声，假惺惺地抱住郁旸非常舍不得。

    让郁旸给长腿一脚就踹开了。

    看到两人亲密打闹，权戎眼神骤然狠了一下，黄源那里只觉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他打了个喷嚏。

    后面分组权戎扬手主动去郁旸那里，两组人员分好，划分各自位置，比赛开始。

    权戎以前都是打前卫，这次到后卫位置，时常主动把球送郁旸那里，郁旸个子高，身手敏捷，投篮也准，很快在互相间配合之下领先对面好几个球。

    黄源在对面队，停下来的片刻时间里跑郁旸面前，让郁旸别冲他们很，让让他们。

    郁旸笑，然后两个字：“不让。”

    余光里郁旸注意到权戎又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郁旸嘴角的笑慢慢淡了，冷淡地转身往后面走。

    半场下来，郁旸那组领先了不少，同组的人开始还以为郁旸也就脸长得好看，球技不怎么样，半场下来也算对郁旸挺心服的，都围上来夸赞郁旸。

    郁旸走到边上，拿了他的那瓶水喝了起来，他略仰着头，整个脖子拉成一条直线，连喝了几口水，有一滴水顺着下巴滑到了脖子上，郁旸没去管，他斜对面站着的权戎却视线敏锐，看到那滴水在郁旸脖子上蜿蜒出一条浅浅的水痕，忽然间好像自己也特别渴。

    来自身体里深处地饥渴，想要解渴，不过不是光喝水。

    郁旸注意到权戎走了过来，他目光很淡，这个人给他感觉很奇怪，反正是他不想深交的人。

    “下场我打前卫，行吗？”权戎问。

    “可以。”郁旸能有什么意见，不过是打来玩而已，谁当前卫出风头这事他不关心。

    权戎又笑了，这个人笑得再温和，都让郁旸内心有点抵触，郁旸转开了视线。

    然后下一刻一只手伸到了郁旸面前，郁旸下意识躲了一下，但对方手快点。

    “你头发上沾了点东西。”权戎从郁旸额前的头发上拿了什么下来，具体是什么郁旸没看清楚，看权戎动作做起来没一点不自然，大概是真的有什么。

    “谢谢。”郁旸道谢。

    “不用谢。”权戎心情似乎很好，好到令人古怪，郁旸瞥了他一眼，往黄源那里走了。

    权戎目光猛沉，他把右手放在了鼻子下方，郁旸头发上没东西，他故意去摸郁旸的头发，那一缕头发让郁旸脸上的汗水给打湿了，权戎微微嗅着手指尖，一缕淡淡的暖香扑鼻而来，权戎嘴角勾出笑的弧度，又深深一吸气，暖香钻入他身体里，让他体內那股火，好像烧得更旺了。

    什么时候察觉到郁旸身上有这种异香的，权戎记得好像是一周多前，那个时候还以为郁旸是喷了香水，那味道当时一闻到就让权戎着了迷。

    他问过郁旸喷的什么香水，结果对方说他从来不喷香水。

    权戎当时还以为郁旸这是看他不顺眼，不肯说，后来跑去到处查了，没有找到任何类似的香水，那种味道仿佛独一无二，没有替代。

    更是让权戎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慾望，想要靠近郁旸，离对方更近，进到能够把人给抱在怀里。

    自己过去直了这么久，似乎突然间就弯了，然而权戎一点挣扎都没有。还没有哪个女的能让他有这样强烈的慾望，想要去追逐和占有。

    权戎目光深亮，凝视着几米开外的那个迷人的身影，想象了一下某天把人给摁在怀里深深地嗅着对方身体的气息，权戎就觉得快要按捺不住了。

    下半场开始，权戎以前打球没这么积极，这天表现得特别兴致高涨，几乎不给对面多少机会，只要球到了他手里，肯定要投篮，不说一百的胜率，□□十还是有的。

    同组激动地发出吼叫声，权戎朝郁旸看过去，看到郁旸表情里有了点变化，那感觉前所未有地爽。

    比赛结束，不出意外地黄源那队输了，之前说了输赢的条件，哪队输了，那队的人就请吃午饭。

    虽然这里的人都不是缺钱的，但让别人请和自己花钱吃，那是两种感觉。

    大家都出了一身汗，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毛巾擦汗。

    郁旸擦过脸上的汗，又去擦脖子上的，他微微眯着眼，另外一边有人拿出了手机，把郁旸擦汗地一幕给拍了下来，直接拉近镜头，对着郁旸的脸拍。那表情按理来说再正常不过，但拍照的人戴着有色的眼镜，只觉得微仰着下巴的郁旸，整个神态里透露出一种无声的慾。

    诱人想犯罪的慾。

    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运动过，现在泛着红潮，一头自然棕的短发，被微风吹得轻扬，红色的嘴唇这个时候更艳丽了，饱满可爱的唇珠，让权戎喉结突然滚动，很想上去咬一口，看看是不是也是甜的。

    在路边的一家火锅鱼店吃了顿饭，都是些胃口大的，吃得不少。

    火锅料辣，众人嘴巴都被辣红了，权戎看向对面的郁旸，对方红艳的嘴唇被白皙的脸庞映衬着，权戎眼睛眯了眯，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慾望，强烈到想不顾同桌的这些人，然后径直走到郁旸面前，把人给拽起来，压在旁边的窗户边狠狠吻上去。

    最终这个想法还是没有实现，权戎还有点自控力，而且大概也了解郁旸的性格，他要是现在就直接强吻郁旸，怕是会被对方拳头给招呼上。

    现在时机还不够好，至于什么时候好，那就要再等等了。

    这几天的时间他还不至于等不了。

    吃过饭后一行人往回走，没有走原来的路，另外绕路走别的地方，时间多了半个多小时，不过大家都有的是时间，上个月高考结束，有一半都考得不错，另外的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家里有钱，学分花钱买就是了。

    所以这个暑假，每天都找各种乐子玩。

    郁旸这次没骑太前面，和黄源在车队后面，他带来的毛巾不见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记得有放好的，现在影踪全无。

    擦过汗的毛巾，也不值什么钱，不知道偷他毛巾的人是个什么想法，怕不是有另类癖好的，别让他知道就好，让他知道了，他拳头可不会饶人。

    回去后权戎那里的平头提议去游泳，黄源去了，郁旸没有去，他眼睛又疼起来，疼得他难受，眼眶里都是可见的红血丝，其他人也没强求，黄源让郁旸真疼得厉害还是再去医院看看，郁旸嘴上说好，却在和众人分开后往前走了一段路，他停下来，快速把隐形眼镜给取了出来，没有收起来，扔在了脚下。捂着眼睛郁旸牙关紧咬，眼睛一抽一抽疼，虽然细微，却无法忽略，拉扯着整个脑部的神经，这次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郁旸拿开手，他打开手机，调成拍照模式。看着手里里那双开始变得棕黄的眼睛，郁旸有预感，怕是过几天这双眼睛就要变成金色了。

    那个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好像除了戴隐形眼镜遮掩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回到小区里，郁旸推着车进电梯，电梯里有人，从地下室车库上来的，郁旸把车斜放着，男人看他进来往后面退了点，让出空间。

    郁旸住20楼上面，摁了楼层号他低眸看着电梯门。

    电梯上行，大概过了有一会，郁旸察觉到脖子后面有点异样，他猛地回过头，就看到本来离他有点距离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而且离得他很近，好像要是他不回头，对方脸就会挨上他脖子。

    一瞬间厌恶感袭来，郁旸冷漠着脸盯着男人，吐息也冰冷：“你干嘛？”

    男人裂开嘴，笑容透着股痴迷：“你身上好香。”

    香？

    郁旸嘴角一勾，只当自己遇到了变态痴汉，上脚就猛踹了男人一下，把男人给踹得撞上身后电梯，可男人被踹了后不仅没变脸，反而盯着郁旸的眼神更奇怪了，刚好到自己楼层，郁旸推车下去，他转过头看着电梯里的男人，男人没有跟出来，要是对方敢跟出来，他不介意把男人下半身废了。

    但对方没动，就在里面表情痴呆呆地看着他。

    怕不是遇到个疯子，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现在更糟糕了，郁旸回到家里，用力抓了抓头上一头的棕发，抓扯下来几根，看着手里那几根头发，有种想要狠狠发泄一场怒火的念头。

    找到客厅茶几上的烟，郁旸抽出一根点燃，叼在嘴里吸了两口，吐出烟雾。

    突然郁旸抽烟的动作一顿，他记起来好像曾经权戎问过他一个事，问他身上喷的是什么香水。

    郁旸抬起手在皮肤上嗅了嗅，没闻到什么香味。

    可刚才电梯里的事，未免又太巧合了。

    自己头发都能意外变色，身上再来点什么香味，好像不是不可能。

    要真是这样，那他可真要疯了。

    在思考着找什么方法确定一下这个事时，夜幕很快拉了下来。

    郁旸手机意外来了条短信，陌生的号码，但对方说了郁旸的名字。

    “郁旸，最近有空吗？”

    “你谁？”郁旸问。

    “沈尘封。”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郁旸一时间没立刻想起来。

    “你打错了吧？”对于陌生人郁旸向来都不主动热情。

    “你小学同学，那个时候我转校过来，我们同班了一个学期，四年级那会我和你同桌过。”那边把具体信息给放出来。

    郁旸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不过某天男孩突然就一声不响离开了，没有任何缘由的。

    “什么事？”

    “刚从国外回来，记得你这个老同学，想约着吃个饭，不知道可不可以？”

    “时间你定。”有个人能来帮忙打发时间，郁旸不拒绝，正好最近不太想一个人呆家里。

    “好，那我定好了再联系你。”

    郁旸发了个嗯字过去，那边又回一句：“过两天见。”

    似乎很热情的样子，郁旸关了手机，没有再回了。

    手机那一端，沈尘封把郁旸发的每条信息都来回看了又看，他目光幽深簇亮，亮得不像正常人。

    “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