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天

    清时感受了一下当初布下的那个禁制，发现距离气团子“破壳”还需要一段时间。思索再三，清时决定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去看看青莲和它孕育的气团子。

    清时解开术法，鸿钧很快清醒过来。

    鸿钧醒来时发现，前不久还在自己怀里撒娇要抱的清时此刻严肃得如同面临生死抉择一般。

    却没想到，清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会负责的，你愿意和我结为道侣么？”

    鸿钧面上不动声色，垂了垂眸，这是……

    鸿钧沉默了一会，“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那大可不必。”

    “不……不是，”清时有些急，生怕鸿钧误会一样，把心里的话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不只是因为这件事，我们相伴了这么久，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我、我好像……”

    清时顿了顿，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见状，鸿钧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看来还差一点。

    “你不用这样，我说了，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那就算了，把它当成一个意外也可以。你不用觉得抱歉，也不用勉强自己说这种话。” 鸿钧再次对清时强调。

    “不是的，我不勉强，也不是抱歉，我是真的喜欢……” 清时脱口而出，话说出口又顿了一顿，而后又确认道：“对！喜欢！我喜欢你！所以……所以才想和你结为道侣的！”

    清时在鸿钧不着痕迹的步步紧逼下终于说出了自己对鸿钧的感觉——喜欢，也许还不能被称之为爱，但是对于他们这种生来桀骜而注定独行的存在来说，喜欢已经是一种奢侈的感情了，更何况对清时来说，鸿钧是生命中不可割舍的存在，这就够了。

    也许清时对鸿钧的感情还有些生涩，但鸿钧想，他们还有无数的时间相伴，总有一天，这种感情一定会转化为他想要的那种。

    从清时嘴里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鸿钧勾了勾唇，搂过清时，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吻，“那我们来结契吧。”

    “……” 清时感觉有些不对，“你是不是耍我呢？”

    “怎么会？” 鸿钧露出一副在清时看来很无辜的神情。

    清时越看越觉得不对，以鸿钧的性格来看，他虽然平时一副淡然无谓的样子，实际上这位的性子比清时更像一位混沌魔神。“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耍我！” 清时很肯定，他虽然在感情上有些迟钝，但他又不是傻。此刻回想鸿钧的话，刚才他一直在被鸿钧牵着鼻子走。“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虽然是问句，清时却是很肯定的语气。

    对清时话里的也感到很满意，鸿钧这次没有和清时兜圈子，很爽快直接的给了清时答案：“是，我喜欢你，很久之前。”

    得到鸿钧的肯定，清时有些恼羞成怒：“那你刚才看我那样，你是不是很得意？”

    “怎么会？实际上，我对你是否喜欢我并不确定，自然不敢轻易开口。刚才得了你的话我才有勇气说出口。” 鸿钧表示自己很无辜。

    虽然不信作为混沌魔神的鸿钧会害怕，但清时只是哼了一声，表示放他一马。

    “我要去一趟混沌中心，我很久之前布下的禁制被触发了，我得去看看。”

    清时正了正神色，和鸿钧谈起了正事。

    “那我陪你一起去？” 看清时转过了话题，鸿钧也顺势不再谈起。“最近混沌的灵气有些不对劲，魔神都乱了起来，你自己我不放心。”

    清时点点头，“最近我对时间的感知也弱了不少，除非混沌马上要有大的变故，不然不会有这样的预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也有个照应。”

    既然达成了一致，清时和鸿钧就准备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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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中心。

    这里的灵气十分浓郁，仿佛整个混沌的灵气都聚集在了这里。青莲莲心处的气团已经变得无比巨大，仿佛要将青莲撑破。气团被几乎成旋涡的混沌灵气包裹在内，表面上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缝。气团中心偶尔传来一阵阵波动，透过气团，其内隐约可见一个已经化形的混沌魔神。

    清时和鸿钧向混沌中心赶去，一路上发现偶尔有其他魔神也在向着同一个目的地而去。

    清时皱眉，“魔神们怎么都朝着混沌中心去？一般来说，不会有魔神靠近那里的。”

    没错，鸿钧的眉也皱了起来，仿佛约定俗成一样，魔神们再怎么祸乱混沌，都不会涉足混沌中心。应该说除了清时，三千魔神少有去过混沌中心的，仿佛潜意识中那里就像是混沌中的一个禁地——如果魔神有潜意识这种东西的话。

    “先去看看，也许是他们也感到了最近混沌的变化，而源头可能就是混沌中心。” 鸿钧揉揉清时皱起的眉心，安抚他道。

    清时和鸿钧到达混沌中心时，三千魔神大多都已经聚集在了周围，虽然没有靠近，但在场的魔神都紧紧盯着那个即将破壳的气团，静等里面的魔神破壳而出。

    、

    不是没有魔神靠近，打算上前去一探究竟，只是在靠近的一瞬间就被混沌青莲周围的灵气风暴绞杀。清时的鸿钧到达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气团破裂之时。

    气团里是一个手持斧子的巨人魔神，他刚一出世，清时和鸿钧就心有所感——他们两个有一份机缘与这魔神相连。

    两个彼此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准备一会儿若是可能，便出手帮上一帮。

    盘古在青莲中孕育的这无数个元会，早已明白大道给予自己的使命——开天以证大道。于是他刚一出世，就举起手中的斧子在所有魔神都未反应过来时朝着混沌一劈而下。这一斧子威力极大，一举将混沌劈开。混沌裂了一个大口子，凛冽的罡风从裂口处蔓延开来，将附近的魔神绞成碎片。

    盘古看着眼前的裂缝，直觉还不够，欲劈下第二斧，这时的魔神仿佛心有所感，才反应过来，这新生的魔神不仅是要劈开混沌，更是要以力证道。若是让他证道成功，那就不存在混沌和混沌魔神了。不管是为了混沌还是为了自己，在场的除了清时和鸿钧的所有魔神朝着盘古一拥而上。

    清时和鸿钧对视一眼，拦在盘古前面，替他挡下了魔神的第一波攻击。

    盘古整整挥出了十二斧，直至混沌终于完全劈开，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混沌青莲也因为盘古开天的威势破碎飞散开来。清时拦住了其中两个碎片，收进本命法宝后，示意鸿钧收手，劈开混沌的盘古已经不用他和鸿钧的帮助了。

    他们两个收手后，极速撤离战场飞向混沌边缘，躲避开天后的威势。他们只是帮个忙，可没想着在这里陨落，若不是清时心中对青莲和气团子微弱的感恩以及他们两个感到自己的机缘在盘古身上，就冲着盘古劈开了混沌这件事，他们可能就会是三千魔神那边阵营的了。

    三千魔神的攻击被清时和鸿钧挡下了一波，再次攻击时盘古已经有精力对付他们了。魔神不仅没能阻止盘古，反而被他反杀，重归混沌大道法则，只有包括清时和鸿钧在内的几个魔神离开了战场，躲开了开天大劫和盘古的绞杀。而盘古手中的开天斧也在此时碎成了三片，一片飞了出去，剩下的两片在清时的示意下也被鸿钧拦下收了起来。

    盘古在绞杀前来阻止他的魔神后，却发现被他劈开的天地有重归混沌的趋势，无奈以身为支撑，手举天，脚踏地，阻止天地重合。从此，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的身躯也日高一丈。不知多少个日过去了，天地终于不再有重合的趋势，而盘古望着空茫的天地心有所感，倒下了。

    盘古倒下后，天降功德，天边紫色霞光蔓延，地上涌出无数金莲，七分笼罩了盘古，两分飘向了清时和鸿钧，剩下的一分归于天地。清时和鸿钧看着天降的功德，彼此对视，心有所感：这方天地不欢迎混沌魔神的存在，若不是沾了帮助盘古开天的几分功德，他们两个此时早应该隐匿于天地，哪能如此正大光明地在天地间行走。

    他们两个看向远处盘古倒下的身躯，不禁感慨这场大战的结局——

    盘古劈开混沌，以力证道失败，以身化洪荒。

    盘古倒下后，他的左眼化为太阳星，右眼化作太阴星，头发化成三千星辰；他的鲜血变成江河湖海，肌肉变成千里沃野；筋脉为道路，牙齿为金石，汗毛为草木，骨骼为山谷；气为风云，声为雷霆，汗成雨露；头与四肢化作五岳，脊梁成了连接天地的支点不周山脉，肚脐化成一片幽冥血海……他的一缕元神融合了一道清气一分为三，落在了不周山之中；十二滴精血融合了一道浊气，洒在了不周山脚。

    至此，魔神陨，法则归，大道隐，天道现。

    至此，混沌破，洪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