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虬本就是一缕桃花瘴,虚实由心,有着桃花瘴、桃花虬两种外相。
被武娇儿慑服灵性之后,桃花虬便寄居在武娇儿的青空伞上。武娇儿若是狠心一些,将桃花虬炼化,青空伞立刻便能变成一件灵宝。
有桃花虬这等天生灵蛊为灵,自然而然便是灵宝。
但武娇儿却不认为一件死物比活物更有价值。天生精灵乃是得天地造化、阴阳神秀的灵物,只要不中途被人捉去练成宝物,最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武娇儿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把这天生灵蛊祭炼成灵宝的打算。
虽然在大部分人眼中,先天灵蛊怕是还不如一件灵宝值钱。
武娇儿摩挲着桃花虬的脑袋,它叉叉丫丫开满桃花的龙角十分可爱。
“藏起来吧,别让人发现了。”
桃花虬当即便往武娇儿的体内钻,他的通灵万化真炁被桃花虬感染之后,竟衍生出一种桃花真炁,能完美将桃花虬融入其中。
桃花虬顺着武娇儿的灵台扎进去,在武娇儿的眉心留下一瓣桃花。
平日里桃花虬可以寄居在青空伞上,但要想蛰伏,只有借着武娇儿的人气才能挡住它的异气,否则很容易年会被发现。
武娇儿取出灵光镜照了照,眉心这一点桃红很浅,若是想要遮掩也能遮掩住,但没有这个必要。
女子贴花钿本是常事,也并不引人注目,便不曾遮掩。
张青青等人在阵图上观看,之间第七阵中的红气渐渐消失,什么也不剩下。
张青青奇道:“这妖物怎么会不见了?莫不是逃了出去?”
“也可能是隐藏了起来,暂时还是不要妄动阵法。”
等待许久,也不见阵图有动静,她们才意识到,那妖物可能真的以某种神通逃走了。
武娇儿见阵法不再变动,才从第七阵回到癸酉位,以免到时候不好解释。
张青青手中的这幅阵图乃是广汾山上银蟾吞月阵的显化,若是换个炼神境界的人还能将山中人物一一标出。
但如今在她们手中,便没有办法事无巨细的映照出来。武娇儿又是“自己人”,更不会被照破方位。
武娇儿回到癸酉位,没有等待很久,困阵便被解除。
武娇儿发了个信号,便有弟子前来将中毒的三人抬回去。
回到山上,武娇儿才发现曲长老已经回来了。
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吴长老,以及被一根金锁锁住周身的闻人骁。
张青青见他无事归来,顿时松了一口气,道:“还好师妹你没事,此前那妖物突然现身,若是不用困阵,我怕它会四处伤人。”
武娇儿自然理解,道:“无妨。”
他指了指被锁在曲长老门前的闻人骁,道:“他是怎么回事?”
张青青道:“是吴长老提前设下埋伏,待曲长老将闻人骁引去之后,吴长老骤然出手,将闻人骁锁了肉身,又以太素针定住他的阴神,以免阴神出窍逃走。”
闻人骁此刻十分狼狈,满头银丝飘散,衣衫破碎,浑身带血,眼中俱是怨毒。
他好歹也是炼神境界的修士,被这般锁在门前,被圣教弟子如同看猴子一般当乐子看,颜面尽失,心中愤懑至极。
武娇儿看着他狼狈不堪,但却没有死志,显然这位老先生虽然有几分受尽屈辱的姿态,但只有有活下来的希望,定然是不会放弃的。
“曲长老呢?”武娇儿问道。
张青青道:“去寻那妖物了。”
武娇儿点了点头,有些想去抚摸眉心的桃花,但忍住了。
张青青却注意到了武娇儿眉心的花钿,道:“杨师妹这花钿十分精巧,与师妹十分相配。”
武娇儿垂眸微笑,道:“张师姐谬赞了。”
张青青心里系着事,也没有就着花钿的话题聊下去。
武娇儿呼出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我们这仗要打个旬月,却不想闻人骁这么轻易便被生擒,看来很快便能回去了。”
张青青轻笑一声,道:“若不是不想露了底细,闻人骁这等毒蛊之术炼就的下等阴神昨夜就被斩了。”
“不过闻人骁虽然被擒,但他麾下弟子却早就逃了。且太蜈山上还有一个毒神,也不知道是什么深浅,不能大意。”
武娇儿颔首,道:“等从闻人骁身上问出来想要的东西,太蜈山便可轻易攻破了。”
张青青道:“等吴长老问出他的底细。”
武娇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间房子,这房子里此刻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灵性也如同雾气一般迷蒙,道:“吴长老在布置邢堂?”
张青青道:“不错,你可知这吴长老的来历?”
武娇儿摇头。
张青青道:“吴长老乃是掌教真人当年的私卫,便如同圣女的金缕卫一般。”
武娇儿恍然。
金缕卫作为圣女的私卫,为圣女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动手的事情,其中便包括了逼供。
落在吴长老手中,闻人骁不死也要脱层皮。
曲长老很快便从阵眼出来,张青青连忙上前询问。
曲长老道:“那妖物倒有些本事,已经逃了。”
张青青惊讶道:“真的逃了?我明明没见到它破阵?”
曲长老笑了一声:“这世上神通法术千奇百怪,你此前不也说这妖物闯阵如入无人之境,它能寻出破绽逃了去也没什么稀奇。”
张青青应了声是,又问道:“我们何时反攻太蜈山?”
曲长老略一思索道:“不着急,闻人骁都被我们抓回来了,太蜈山便已经落入囊中。只是那毒神一直不曾现身,我们也不知它的深浅。等你吴师叔问个清楚再做定夺。”
一个时辰之后,吴长老从邢堂中出来,整个邢堂都散发着一种血腥、阴郁的气息。
吴长老把玩着手中的短刀,道:“闻人老鬼,这便请。”
闻人骁被邢堂那不详的气息所慑,脸上顿时有着一丝慌张,他叫道:“你们不是阴蟾宗,你们到底是谁?”
吴长老在他身后踢了他一脚,闻人骁便不由得往邢堂走去。
“我们就是阴蟾宗,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闻人骁咬牙切齿道:“你们暗算我,有本事单对单,玩阴招算什么?”
吴长老只觉得荒唐,道:“你不必激我。你这样的邪门歪道,平日里玩得便是阴损,你不也提前摆好了百蛊阵,只是被我拆了而已。”
被推进邢堂,便有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闻人骁一声惨叫,道:“我招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吴长老一脚把人踢进去,道:“进去再说吧,不然你说的,我也不会信。”
张青青等人想跟着进去,被吴长老赶了出来,道:“去去去,你们这些小娃子来凑什么热闹。”
李明明笑道:“吴师叔,我们还没见过怎么对付炼神修士,过来学两招。”
吴长老冷哼了一声,道:“等你们先修成阴神再说吧。”
啪地一声,邢堂的大门便被关上。
门内的阴风、呼号、冰冷都被这扇门隔绝在外。
李明明素来胆大,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只听到凄厉的哭嚎,脸色越听越白,心如擂鼓一般,魇在了门前。
张青青一直注意着,见此连忙将他拉了回来,喂下一粒丹药,道:“你这皮猴,吴长老已经说了不可见,你还去偷听。”
李明明缓过来之后,脸色发白,人却有些兴奋,道:“师姐,吴长老招来了恐惧天魔。”
张青青一指弹在她额头上,道:“我若没有及时发现,你都要中咒了,乐呵什么。”
武娇儿瞧着好笑,便先告了退,找到了自己的居所便要钻进去。
只是还不曾进屋,便被人叫住。
“杨师妹请留步。”
武娇儿眼睛一眯,转过头来,微微颔首,道:“大师姐。”
陈星彩眉目如画,自有一番雍容气度,此刻脸上带着一点笑意,道:“杨师妹,可有空聊聊?”
武娇儿见躲不过去,便笑了一声,道:“好,请进。”
陈星彩进了屋,这屋子里简陋,原来是毒神教弟子的住处,暂时被她们住着,等日后再推翻重建。
陈星彩看着这屋中简陋的模样,皱了皱眉头,道:“师妹当真是清心寡欲,这样的地方也不收拾收拾。”
武娇儿幽幽道:“不过是暂住几日,用不着费这些心神。”
陈星彩道:“师妹高风亮节。”
她走了几步,将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副画上,画上是一只蟾蜍,不是阴蟾宗的吞月蟾,是五毒蟾,乃是蛊虫。
“师妹自幼便跟着武媚,奉武媚为主。我实在不能理解,师妹这样高风亮节,不拘于物欲的人怎么会甘心供人驱使?”
武娇儿负手而立,轻声问道:“那世界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呢?”
陈星彩道:“师妹不拘于物欲,应当是一心清修才是。”
“武媚给了你什么,你会愿意做她的狗?”
武娇儿眉头一蹙,道:“大师姐若是不会说话,可以将嘴巴闭上。”
陈星彩摆了摆手,道:“是我失言。”
“那,杨师妹可否为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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