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你这个小人,你父亲怎么会有你这样卑劣的女儿,枉我还以为你会和你父亲一样是识大义的人,没想到你竟然为了苟且活命,竟然不惜出卖你父亲。”
白妃见事情败露,此时也不用再装什么母女情深的戏码,她阴鸷地看向沈枝,破口大骂。
“你会遭报应的,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受天下人的唾弃,你以为你靠你那张狐媚脸,就可以获得北国那个暴君的垂青了,你做梦,你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他的剑下的。”
“白妃,不装了?”
沈枝看向被捆绑在角落里的白妃,笑的一脸灿烂,她红唇轻启。
“真是对不住,我不能去替你女儿死了。”
“你不识好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白妃气的身子乱颤,她女儿是金尊玉贵的人,沈枝这个命如草芥的人,为她的女儿去死,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事。
沈将军那般大仁大义的人怎么会有这种贪生怕死的女儿,真是令人不齿。
沈枝淡定地抚摸了下鬓角,斜晲了一眼白妃,“我长的这么貌美如花,凭什么去替你那个丑八怪女儿去死。”
沈枝说罢,没有管身后怒骂不止的白妃,以及艳羡不已的众人,摇曳生姿地走出了大殿。
沈枝她重生了,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傻傻的听了父亲的话,为了什么大义去替那个亡国公主去死了。
前世,那个亡国公主顶替她成为了将军府的嫡女,父亲的女儿,作为鬼魂的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经常去尼姑庵看望她的身子不怎好的妇人发现端倪,被父亲灌了一碗哑药,锁在屋子里。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妇人是她母亲。
母亲听说她死了,便疯了,死的时候,嘴里还念着她的乳名。
而那个长奉公主被父亲当做眼珠子一样爱护,最终,她嫁给了赵世子,一世荣宠。
*
“沈姑娘,你是什么时候觊觎上陛下的?”
戴公公对沈枝爱慕陛下的情史感到极为好奇。
“其实在这之前,我从未见到过陛下,我是在民间的画册上见过陛下的画像,冒充长奉公主,不是我自愿的,都是父亲他逼我这么做的,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因为我不得父亲喜爱,自幼便被送到了尼姑庵,本是没有机会一睹圣颜的,可对陛下的爱慕,一日比一日要深,甚至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为了能见到陛下,即使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沈枝垂首,眼帘半阖,再加上她的声音很轻,在外人看来,像是一副对陛下深情至极的样子。
“见过陛下。”
戴公公余光里见到一抹黑色的衣角,吓得顿时额头布满冷汗,不知陛下在这里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沈枝反应过来,也连忙随戴公公跪在了地上。
萧齐只能看到女子乌黑的发髻,过了一会儿,他淡淡地移开眼睛,负手而立,“起来吧。”
戴公公站了起来,低眉顺眼,余光瞥到还在一旁跪在地上的沈姑娘,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想让陛下注意你,也不是这个注意法啊!
“我……我腿麻了。”
沈枝巴掌般大小的脸,怯怯地望着面前的黑衣帝王,声音娇软柔媚。
“陛下,能抱我起来吗?”
“痴心妄想。”
萧齐无视了女子脸上的期待,摔袖离开。
一旁的戴公公看的目瞪口呆,北国后宫的妃嫔大多矜持,就连魏贵妃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放肆,而陛下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沈姑娘?
“戴公公,陛下难道不喜欢女子吗?我长的这么美……”沈枝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其实背后早已生了一层冷汗,袖子中的手更是不停地轻颤。
“姑娘快慎言。”
戴公公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沈姑娘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冒,他从未见过夸自己长的好看的女子,这也太不谦虚了。
自那日以后,沈枝爱慕北国暴君的传言传播的越来越广,也越传越离谱。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有位叫沈姑娘的,爱慕了陛下许多年,这次假冒长奉公主,其实是为了见一面陛下,为了陛下简直连命都不要了。”
“那沈姑娘每天晚上都拿着画着陛下画像的册子呆呆的看,一看就是一宿。”
“你那算什么啊,有次我听人说,那沈姑娘望着陛下的目光,满是深情,还把陛下踩过的草都给捧了回去,只因为那草触碰过陛下的鞋子,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痴心的女子啊,真是感人肺腑……”
……
沈枝听着不远处几个宫女的窃窃私语,看她们身上的服饰,想来是北国的人,她神色僵硬地扭头看向手上绿油油的草药——难道宫女口中那个把那暴君踩过的草捧回去的那个人是她沈枝?
还有那个说她拿着册子一看便是一宿的宫女,像是亲眼目睹过这一幕似的。
沈枝一时心情复杂极了,她之前被人逼供,身上落了一身的伤势,又找不到大夫,索性她自己识得草药,便在园子里采了些。
没想到竟被人误解成了这样,她回到了房间,把草药晾在窗户旁边,十分安逸地躺在了摇椅上。
摇椅一晃一晃的,这个房间之前的主人想来是个管事嬷嬷,房间里不仅有把竹子做的摇椅,并且还有细瓷做的茶具,熏了香的锦被,桌子柜子梳妆台一应俱全,倒是便宜了她沈枝。
她数着日子,细细地算了算,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距离大军回北国没几日了,也就是说,她快要和母亲团聚了。
她上辈子死后,一直跟在暴君身边,知道暴君最厌恶不端庄的女子,上次她装作腿麻,暴君心里一定会认为她是个想邀宠的轻浮女子,继而厌恶她。
厌恶好啊,慢慢就淡忘了她沈枝,过不了几天,她随军队回到北国,到时候就可以趁机溜出来去找她母亲了。
到时候她和母亲买一处宅院,再买几个丫鬟婆子关起门过小日子,岂不美哉!
沈枝每天活在美好的幻想中,心情也变得愉悦了起来,每天过着养伤,晒太阳的悠闲日子,就等着大军启程。
*
“戴公公,这骊国上下的贵女都被我挑了个遍,给陛下挑的十名女子,如今还差一名,这该如何是好?”
苏嬷嬷想起汴京顾太师的嘱托,一脸为难之色。
戴公公看着面前春花秋月姿容各异的九名女子,脑海中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张艳丽逼人的脸,“嬷嬷可知,有个女子对陛下爱慕已久……”
*
“听说你爱慕陛下许多年?”
苏嬷嬷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只见这个叫沈枝的女子不仅相貌靡丽,身段曼妙,而且那双勾人的眼睛是旁人不能比的。
如今陛下还差三个月便二十有五,至今还没碰过女色,钦天监在前几年便给出了一道批语,说若是陛下在二十五之前还是元阳之身,那这辈子恐怕不会有子嗣。
若是那些皇子宗亲还活着的话,从他们那过继也可以,但是如今活着的就剩下两位年事已高的老亲王,膝下只有一女。
再逼迫他们二位传宗接代,这也不现实,眼见着陛下的二十五岁生辰越来越近,陛下越来越清心寡欲,从之前一个月去一次后宫,到现在半年还不去一次,虽然每次去后宫也不碰那些妃嫔,可如今连面都不露了。
看着钦天监的批语就快成真了,众大臣都愁白了头发,可他们对陛下敢怒不敢言,更不敢逼迫陛下去睡人。
所以他们只能去逼迫陛下的外祖父顾太师。
顾太师此次特意飞鸽传书交代下来,说务必要在回京之前找人让陛下破了女色。
可陛下就像是和众大臣作对似的,压根就不让女子近身,冰清玉洁的就像是庙里的和尚,这让她上哪去找个勾人破戒的女妖精去啊。
她这些时日,在那些贵女中挑挑拣拣,才勉强找了九个,如今眼前这个可不就是她心目中的妖精吗!
沈枝不知道苏嬷嬷心中所想,她忐忑地说道,“是,我是爱慕陛下。”
“若是,我给你一个可以接近陛下的机会哪?”苏嬷嬷得了这话,眼中含了一抹笑意。
沈枝整个人呆掉了,这是什么意思?
“嬷嬷,我虽然爱慕陛下,可陛下是天上皎洁的明月,我是地上的贱草,怎么能去亵渎那高不可攀的明月。
我在角落里,远远地看陛下一眼就心满意足了,不敢妄想。”
苏嬷嬷见面前的女子对陛下一腔深情不说,爱的还甚是卑微,她动容地一把抓住沈枝的手。
“跟我走吧,我让你去做那个攀月亮的人。”
沈枝闻言顿时急了,她压根就不想做那个攀月亮的人,说不定一不小心她小命就交代在那个残暴的月亮手里了。
她把手从苏嬷嬷手中抽了出来,一脸抗拒,
“嬷嬷,我不配,我身份低微,哪能配接近陛下那般的人。”
“沈姑娘,陛下那样尊贵的人若是放在以前,你连见一面都难如登天,你是不知道这天下的女子有多少倾慕陛下的,而你比她们要幸运些,如今这陛下就在骊国皇宫。
你爱慕陛下这事已经传得满宫皆知了,与其夜夜思慕陛下夜不能寐,不如拼一拼,陛下是你求而不得的人,如今机会就摆在你面前,说不定哪天就染指了……也说不准。”
苏嬷嬷循循诱导。
“嬷嬷,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我……我怎敢去染指陛下。”
苏嬷嬷见沈枝一副胆怯,懦弱,没出息的样子,心中仅剩的那点耐心也耗光了,不由得冷下了脸色。
“此事可由不得你,你的母亲是沈夫人吧,她如今在我手上,你若是好好听话,你母亲就安然无恙,否则……”
沈枝的脸色顿时白了起来,母亲竟然在苏嬷嬷手上。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务必要给我爬上龙床。”
待沈枝回过神来,只能看到苏嬷嬷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
即使她长了十条命,也不敢去爬暴君的龙床啊。
她记得,这苏嬷嬷是暴君身边的大嬷嬷,怎么会威胁她,让她去爬龙床?
*
“人怎么样?”戴公公见苏嬷嬷出来了,连忙走上前去询问道。
“瞧着相貌娇艳,那腰肢也软,是个好的,可那性子,也太不争气了些。”
苏嬷嬷自问,她在后宫见识过的女子,哪一个没有野心,可刚刚那个实在是太窝囊了,真是白瞎了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陛下的后宫里的那些妃嫔,都是端庄,气质娴雅出尘的女子,那个沈姑娘容貌太过妖艳,陛下未必喜欢,就拿她凑个数,这十人明晚便送到陛下寝宫里。”
“这些年,世家权贵之间都流传陛下喜欢出水芙蓉的女子,可那样的女子又怎么能勾住陛下的和尚心啊……”
苏嬷嬷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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