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贺湛此时的情况还要更加狼狈，但是说出的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却好像在发光。
在听完贺湛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虞夏身体晃动了两下子，直直地倒下。
贺湛眼疾手快地将人捞到怀里，对着滔滔道：“带路，出去。”
后面的事情似乎都虞夏无关了，整个迷宫开始崩塌，滔滔带着两个人迅速出来，正好碰上在外面的无心。
无心带着让他们先上了飞舟，又拿出清神丹让贺湛喂给虞夏吃。
通体雪白的丹药和当初虞夏拿出的那颗一模一样，只是情况调转，当时是她喂他吃，现在是他喂她。
贺湛小心的将丹药放在她的唇边，清神丹入口计划，她刚吃下去，眉头就舒展了一些。
贺湛松了口气，
“看好她。”他对着滔滔道。
滔滔乖乖点了点头，刚刚在出迷宫的时候，贺湛就告诉过它在外面必须假装不会说话，免得带来麻烦。
没一会儿，也许是吃过清神丹，虞夏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身边黑色的团子：“滔滔。”
“你醒了啊？”滔滔不能说话，只能利用契约在脑海里和她对话。
“嗯，贺湛呢？”虞夏也学着它在脑海里边回话。
“在那边呢。”滔滔用头示意了方向，才继续道，“那好像是他的师父，我们刚出迷宫他就在外面。”
虞夏坐起来看了看在飞舟甲板上站着的两人，面对着她的那个，原主的记忆里有，确实是贺湛的师父，无心道君。
他们应该是用了结界隔绝，所以听不清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能看见无心温和的笑意，和贺湛的背影。
此时外面天刚刚亮，他背着光，朦胧得有些看不清。
“我发现贺湛好像有点怕他的师父，可是他师父笑眯眯地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啊，什么情况？”滔滔跳到她身上，看着那个方向，语气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虞夏半眯起眼睛，她脑海里原主的记忆中对贺湛的印象都不深，更别说是贺湛的师父。
只能依稀记得，无心道君是天剑宗上一辈年纪最大的大师兄，除了贺湛之外没有别的徒弟，宗门里也说无心道君对贺湛很好。
可是连滔滔都能看得出贺湛害怕无心道人。
害怕？
这个词实在是不好联系到贺湛身上，可又确确实实发生了。
正当虞夏在盯着前方发呆的时候，她看见无心道君似乎说了句什么话，然后贺湛就转过头来看向她。
虞夏冲他们笑了笑：“贺湛，无心师伯！”
无心背着手冲她点了点头：“好了，你们两个就先回宗门，雁荡山脉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
说完这话，他就踩着剑向着反方向飞去。
等人离开，贺湛遥遥看着虞夏，大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好点没？”
语气明明平淡无波，偏偏虞夏能从里面听出些温柔来。
“好多了。”虞夏笑眯眯地看着他，清神丹不止是治伤良药，更是抚慰精神的丹药，她晕过去主要就是在应付那黑雾的时候精神力消耗太大而已。
贺湛子观察着她的表情，似乎是在确认她有没有逞强。
虞夏直接伸手拉住他的衣服，轻声道：“贺湛，坐。”
尾音微微向上提，有点像撒娇。
等贺湛坐下之后，虞夏侧过头，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才问：“你没受伤吧？”
“没事。”贺湛摇头。
虞夏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他气息平稳脸色正常，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不过她不是傻子，不相信他在金属门里真的一点伤没受，肯定是得了好东西。
好东西呀……
“贺湛，你跟我讲讲在门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不然我不放心。”
贺湛知道自己要是不说着姑娘时肯定不会罢休的，想了想就从他进门开始说起，过索道和七情阵的时候他说得轻描淡写。
但虞夏知道真实的情况不可能和他描述得一样轻松，她再说话的时候声音似乎带着颤抖：“你，你还说没事，明明这么危险，早…早知道我就陪你进去了。”
啊，最后一句话当然不是真的。
进去是不可能进去的，在外面她都差点没命，更别说进去。
但是场面话嘛还是要说的。
贺湛听出她声音的变化，转过头看她的表情，正好对上她盈着水光的双眼，不由得有些慌神，最后只是轻声说了两个字：“别哭。”
“没哭呢。”虞夏粗暴地揉了一把眼睛。
看她这副模样，贺湛心中微讪，他刚才就已经和师父说过这件事，都说师父对他好，可是刚刚从头到尾，却没问过他一句是否受伤，倒是她……
“继续继续，后面发生了什么？”虞夏又问道。
贺湛看她情绪似乎好转起来，才说起在宫殿最里面见到的那个叫做纯阳的虚影。
“滔滔说当初抓它来的那个人就叫纯阳。”虞夏眼前一亮，滔滔也在旁边附和：“对对！我记得可清楚了！”
“果真如此。”这个贺湛早就猜到了。
他继续说后面，纯阳想要夺舍他，但是被他反杀了，虞夏他们在外面感受到的地面震动，出现的黑色雾气还有那些古老的像咒语一般的呢喃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至于玄珠的事情，贺湛想到最后那些进入他身体内的黑色雾气，还是没有说出来。
也许是心虚怕她继续问，贺湛又转移了话题：“这次还是多亏了滔滔。”
滔滔听见自己被夸，疯狂摇着尾巴：“我的功劳我的功劳！”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就答应得这么快？”虞夏看了它一眼，对上滔滔茫然地目光。
好吧，它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知道是夸它就可以开心了。
贺湛看着一大一小互动完，才继续道：“当时纯阳说，就是滔滔把机关破坏，导致他在里面等了一万多年灵魂之力变得太脆弱，我想要不是这样，我可能就真的被夺舍了。”
听到这个，滔滔得意极了：“我是不是最厉害？大声告诉我！”
“是是是。”虞夏笑着把它抱进怀里揉了揉，还给了它一块灵石“多亏了你。”
等哄好某只傲娇幼稚的凶兽，虞夏才转头问贺湛：“那这次的兽潮，和这个有关系吗？”
“我想应该是的，他的神魂能存在上万年，估计就是那个黑色雾气的作用，就是因为上万年太久，纯阳自己恐怕也没想到有这么久，黑气慢慢不受控制，才会造成混乱。”贺湛说这个的时候又避重就轻只说黑气没提到玄珠。
虞夏倒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些可惜道：“你受了这么多苦，结果什么好东西都没有吗？也太小气了。”
没错，她还惦记着呢！
贺湛听见她这语气就觉得好笑，明明在之前，他要是听到这种话肯定觉得她贪婪恶劣，可现在……
啧。
“在那个王座旁边我发现好几个储物袋，估计是纯阳准备夺舍成功之后自己用的。”
虞夏眼睛一亮，刚想说：“贺湛……”
贺湛就将一个储物袋扔到她怀里：“自己看。”
用神识扫过储物袋里的东西，根据记忆里这些东西的价值，虞夏抱着储物袋笑得格外好看。
“嗤。”
虞夏听见声音，抬头看着他，立马愣住了，呆呆道：“贺湛，你笑了。”
闻言贺湛立马恢复面无表情地模样：“没笑。”
“我不管，我看见了！”虞夏扬起下巴，盯着贺湛又看了许久，看到他都有些不自在的时候，才放缓了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贺湛，你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了？”
————
是吗……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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