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表情茫然地看向南星，“人体皮肤散发的什么东西？”
南星一愣，化学虽然早在古代就已经应用，可分子式这个概念这时候可还没普及过来。
“可以理解为体味。”
“……”张月同下意识就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身上，“我来之前刚洗过澡的。”
“……跟洗澡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就会有体味。”
“……”张月同表情更迷茫了，“那死了以后不是体味会更重？这机关难不成是墓主人防自己起尸的？”
“你管尸臭叫体味？”张海晴表情如同梦游。
张海城啧了一声，“别管尸臭还是体味了，这里剩下的机关如果都是这样的触发机制，那我们难道只能一个一个试么？”
“或者我们可以出去抓一些野兔之类的回来试机关？那体味既然人会散发，动物也会有吧？”张月同仍然在纠结体味的问题。
“这后面还有多少这样的岔道根本无从知晓，你难道要把满山的兔子全抓完？”张海晴斜了张月同一眼，眼神如同看一个白.痴。
“逐一试探肯定行不通了，就算我们能抓来满山的兔子，时间也来不及，得从机关本身入手。”张海城说着再次抬手在墓道墙壁上摸索，试图捕捉到任何微妙变化。
“等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南星轻声开口，打断了三人的讨论。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去听周围的动静。
啪嗒。
似乎是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四个人循着声音去找。
啪嗒。
紧接着第二声。
这一声比刚才还要明显，仿佛就在耳边一样。
“在后面！是血！好多血！”张月同指着刚才他们进来的墓道，面色惨白。
只见墓道顶上全部被一片血红覆盖，那片血红如同有生命力一般，有规律地涌动着，滴落下来的液滴在地上砸出红色的花。
啪嗒，啪嗒。
随着墓道顶端那片血红不断蔓延，往下滴落的液滴越来越多。
几秒钟的时间就仿佛一片红色的雨幕。
南星将张月同拉了过来，“这是和入口那棵树相同的汁液，小心点，千万别被那液体滴在身上。”
“什么树汁液能有这么多？！这都血流成河了！”张月同一边后退，一边望着墓道顶端不断朝他们围过来的红色液体。
“恐怕，那棵树是从这地底汲取的液体。我们必须往前，按照这个速度，很快我们就会被这液体包围，融得连渣都不会剩。”南星取下背包护在头上，以几乎令人看不清的速度跃至离红色雨幕最近的岔道口。
“张南星你不要命了！”张海城下意识向前一步，却在看到已经离南星近在咫尺的红色雨幕时止住了。
来不及的。
嗞-呲-
瞬间那液体已经蔓延到南星上方，液滴直直砸在她头上的背包，发出物体腐蚀的声音。
“南星！”张月同心慌意乱，朝南星那边跑过去。
“别过来！”刚迈出一步，就看到南星身形一闪，下一瞬已经到了另一个洞口，与此同时，她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经被雨幕完全覆盖。
“帮我把其余几个岔道口的数字记下来，告诉我。”
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问原因，三个人迅速分散到各个岔道口将数字念了出来。
“271”
“599”
“492”
“快进492那个洞口！”南星说着踩上墙壁跃到岔道口，顺手一把捞过刚读完数字准备起身的张海晴，就地一滚，两人便进了岔道。
这时候，血红色的雨幕在蔓延到洞口一半的位置戛然而止。
一切归为平静。
张海晴坐在地上，还没从刚才的千钧一发中缓过来。
张海城和张月同白着脸望着南星和张海晴。
半晌，张月同反应过来：“这条岔道真的是安全的！”
南星和张海晴从地上站起来。
这时候张月同和张海城也绕过将洞口挡了一半的红色汁液进了岔道。
张月同迫不及待地问：“南星，你有没有受伤？你不知道刚才那血洒到你头上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
“我没事，那液体没滴到我身上。”南星说着，将刚才已经被腐蚀掉一半的背包拉开，拿出了里面被毁了大半的书和图纸。
这是张起灵在她出发前留给她的资料，没曾想却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一命。
将没有被损毁的东西捡出来重新见到打了个包，南星便打起火折子指了指岔道深处，“走吧。”
张月同也打了个火折子，追上南星，“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判断出这个岔道是安全的？”
“有机关的岔道口，数字是质数。”南星言简意赅地答了一句。
“质数？”张月同一脸问号，又怕多问的话再被张海晴鄙视，居然罕见地沉默了。
“质数是什么？”张海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月同回头看了张海晴一眼。
南星顿感头大，质数这个概念虽然早在古希腊就被发现了，但质数在纯数学以外的地方能应用的极少。在重应用的中国古代数学里没这个定义，直到晚清都知晓的人少之又少。
这个墓的设计者似乎就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
没等南星想好怎么解释，后面的张海城接过了话题，“我早年看过一本书，是李善兰翻译的《几何原本》，里面有介绍过质数。”
“是吗？那正好你给我讲讲。”张海晴扭头朝张海城那边靠过去。
“质数，指的是除了1和本身之外，不能被任何数整除的数。”张海城向张海晴解释着，视线却始终落在前方南星的身上，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
前面很快又遇到了岔道，南星一个一个蹲下身去查看数字，“我们一路走过来，那些岔道口的数字我都有留意过。第一个有机关的岔道，数字是193。第二个是331和257。第三个是233、277和401。再往后我不细说了，全部符合这个规律。”
“等等，那些数字你都还记得？”张月同惊呆了。
“嗯。”南星点了点头结束这个话题，站起身朝身后三人道，“这个岔道口数字是720，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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