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出现的张瑞雪就是第一章南星遇到的老婆婆,我后来修过文,对老婆婆那里的剧情作了丰富,如果是早期追文的小可爱,对剧情有疑问的话,可以再去第一章瞅一眼。谢谢大家的支持呀~~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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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脱生活了半个月,南星也完全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她的适应能力很强,即便没有过去和未来,没有亲人和朋友,她依旧很快便找到自己的生活目标——找回记忆。
人是很神奇的生物,只要心有所向,便有了面对眼前一切的勇气。
这天早晨,南星在吃早餐的时候,董秋从屋外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路过南星身边的时候瞥了她一眼,“赶紧吃完,那老魔头要来了,接下来你可能几天都吃不上饭。”
“老魔头?”
“十几年都不见来一次,每次来我都要掉层皮,可不是老……姥姥,您来了。”董秋话说到一半突然连声音都换了个画风,毕恭毕敬的对着门口低了低头。
董秋一向心高气傲,能让她这么服帖,南星也好奇起来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物。
“少整这些虚伪的把式,你要是哪天敢当面叫我老魔头我还能认为你有长进。”一道厚重的女声卷着屋外的风雪一起传了进来。
南星回过头,就看到门口进来一个穿着藏袍的老人,脸上虽然有皱纹,可肤色却很白,显得整个人很有精神,完全没有老年人的暮气。
她打量了一眼屋内,随即视线落在了还没吃完早餐的南星脸上。
老人的眼珠是很浅的颜色,南星的视力很好,所以即便老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却仍旧被南星捕捉到了老人虹膜的微小变化——瞳孔扩大,这是见到令自己喜悦的事物时的人体反应,这和心跳一样,是没有办法伪装的。
“你,跟我进来。”老人将肩膀上的雪粒子抖落,说了这么一句,便自己先进了里屋。
老人的声音依旧冰冷,这与南星刚才观察到的面部微表情相悖。
南星放下没吃完的早餐,带着疑惑进了里屋。
刚跨进去,就被人往里一拉,紧接着身后的门便关了起来。
老人一边拉着南星往屋内烤火的炉边带,一边问:“孩子,怎么是你?”
南星一脸懵逼看着老人。
怎么这里是个人好像都认识她?
“十年前你救了梅朵,出现在我家,我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只是没想到,你就是张南星。”老人拉着南星在炉子边坐下,说话声音完全没有了刚才在外间时候的雷厉风行,而是一个老者对晚辈的柔和。
十年前?
那么早就认识了吗?那么她是否知道自己过去的事情?
“张家已经很久不需要我亲自来打理档案馆了,这次把我叫回来的原因,主要是来监视你。毕竟,你有上次从董秋眼皮底下逃走的前科,他们担心也是正常的。”老人一边烤火一边向南星解释。
“您是…墨脱档案馆的负责人?”南星消化着老人话里的信息。
“对,我是墨脱档案馆负责人张瑞雪。”老人说着顿了一秒,“南星,他们告诉了我你的情况。你不用过于担心,失魂症造成的失忆,在适当的刺激下是可以很快就回想起来的。”
南星闻言看着张瑞雪,眼睛亮了亮。
“再过半个月,新选出的起灵人将来墨脱进行继任仪式。” 张瑞雪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南星一眼,“他们想让你来承担与起灵人的墨脱档案馆交接工作。”
“据我所知,档案馆的交接仪式只有负责人可以参与的。”南星惊讶道。
“这可能才是他们把继任仪式选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张瑞雪说道,“他们想让你们相见。”
南星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醒过来后穿着的那件男士长袍,心脏猛然一跳。
“我和他…以前认识吗?”
“据我所知,你们曾在张家本家被同一个人收养。张家应该是想从你的记忆里,获取什么重要的信息,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刺激你回想起来。一切,只有到了那一天才能揭晓了。” 张瑞雪已经暖和过来,搓了搓手,起身开了房门,“跟我来,我先教你整个档案馆的交接流程。”
南星点了点头,也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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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一切准备妥当。
南星紧裹藏袍,站在峭壁边缘,呼啸的冷风夹着雪花如同鞭子一般打在她的身上脸上,掀起厚重藏袍的衣角。
虽然已经入春,墨脱的傍晚依旧很冷。
加上空气稀薄,就更加令人感觉呼吸困难。
厚厚的冰雪覆盖在连绵的山脉上,一望无际。
远远地,她看到一行人正沿着木梯往这边蜿蜒前进。
是时候了,她也该做准备。
她转身,踩在厚重的雪地上,回到后山那栋几乎与风雪融为一体的建筑。
简单梳洗后,南星便同张瑞雪一起来到交接仪式举行的那个房间,静静地坐在地板上,阖目等待。
等了片刻后,门打开了。
南星睁眼,看向门口,从漫天风雪中走进来一个约摸十几岁的少年。
这便是新选出的起灵人,那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
他穿着青布长袍,样式竟和她半个月前醒过来时穿的一样。
少年进来后便阖上门,将呼啸的风雪隔绝在外。
转过身再抬眼时,与南星的视线隔空撞在一起,微微一愣。
南星有一些意外,她以为他会有更加激烈的表情,比如说,发着抖对她说“你、你居然还活着”之类的。
可人家只是赏了她一眼之后,便径直走到了张瑞雪面前坐下来,没有再看她。
这真的是见到青梅竹马应该有的反应吗?
还是说,其实失忆的不只她一个?
“档案馆的资料,由南星跟你进行交接,”张瑞雪淡定地点起面前的油灯,“等你们交接好后,我再回来完成最后一个环节。”
张瑞雪说完便拢上藏袍的袖子,开门走了出去。
屋内两人无言对着坐了片刻。
南星觉得有点尴尬,于是拿起桌上的油灯,打开了通往档案馆的暗道,回头示意张起灵一起。
两人沿着暗道的楼梯一级一级往下走,楼梯两旁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照出整个档案馆的面貌。
“南星。”张起灵在身后轻轻唤了她一声。
他的声音很低,完全没有同龄人说话时的稚气。
南星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一路沉默,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她的名字。
“嗯?”南星停下来,回头去看他。
两人之间隔着两级台阶,一高一低对视,张起灵身后那一排亮起的油灯,在他周身晕出一层暖金色的光。
“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
南星愣了一下,随即指了指自己的头,“半个月前的事情我也很想知道,可我那天刚好脑子出了问题,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被绑来墨脱的马车上。”
张起灵瞳孔压紧。
他意识到南星经历了什么,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南星也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对她的话作出回应。
张起灵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失魂症。”
南星点点头,“对,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他们都说,我隐瞒了自己麒麟血失效的事实触犯了族规,才被远送到这里。”
“如果真的失效,就不会出现失魂症了。”张起灵道。
他清楚地知道,服下他改良后的假毒药,只会造成麒麟血浓度降低的假象,并不会对麒麟血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南星后来失魂症发作恰好也说明了这一点。但张家一夜之间就将南星秘密送走,当时应该是认定她的血已经失效。
并且,南星还活着这件事,张家一直极力隐瞒,为什么现在轻易就让他知晓?
或者,这次见面,本就是刻意安排。
那么,此刻他和南星的对话,想必也是被监听的。
他们想从他和南星的对话中,获取想要的信息。
“有人告诉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惜这次交接工作时间紧迫,不然我好想听你告诉我以前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南星笑了笑,转过身继续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或者可以这样,我尽量加快速度,这样剩下的时间就是我们两个的了。”
“嗯。”张起灵看了看前方南星的身影,油灯火焰的昏黄光芒在他澄净的眸子里闪烁跳跃。
楼梯转眼已经到底,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排一排的书架,上面放着的,便是墨脱档案馆自成立以来,记录到的各地奇异事件。
南星自第一排书架起,开始与张起灵交接这些档案的内容。
交接工作多且繁琐,好在两人都是做事有条不紊的性格。
整个交接工作只用了预估时长的一半时间。
从档案馆出来,墨脱已经入夜。
两人回到一开始的房间相对而坐。
张起灵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只有西藏的天空,是不一样的。”他低声开口。
“是吗?”南星也望向窗外那一片广袤的天空,漫天星辰,寂静悠远。
她闭了闭眼,将面前的油灯灯芯挑了挑,开口道:“普天之下的天空,不都是这样的么?”
张起灵眸光微动,视线却依旧只是望着那一片天空,并没有回应南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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