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佩弗利尔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万花筒,他无法形容自己此一刻心情的复杂。他必须花很大的力气才能镇定住自己,当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面前坐着霍格沃兹1991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奇洛——仅仅是奇洛,他仍旧需要远超出寻常的自制能力,以冷静地思考眼下被摆到自己面前的各种情况,并且应对身边两个最谨慎精细、同时还是摄神取念术大师的人。
他们,奇洛、斯内普,还有哈利·佩弗利尔自己,被邓布利多安置在三张舒适的单人小沙发上。银发蓝眸的校长还向他们提供了很美味的红茶、口味丰富的华夫饼干和杏仁芝士薄脆,当然,作为通信口令的“特浓咖啡口味的提拉米苏”,则是今晚甜点的主打。哈利不是特别惊讶地看到邓布利多把通常意义上的早餐食品也加入进来——相反,这一次,他非常配合地接受了校长的推荐;而因为这个顺从,他得到了魔药课教授一记恶狠狠的眼刀。
但哈利·佩弗利尔并不在意。他的头脑更多地被奇洛占据了。仅仅是奇洛——他又一次提醒自己。尽管此刻他的额头上已经不存在那枚在相当多情况下可以用作“警报器”的罪恶的伤疤,他依然可以轻易地判断出此刻的奇洛没有和汤姆·里德尔混在一起。
因为眼前的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并没有像通常那样围着他的紫色头巾,而是戴了一顶相当可爱的阿拉伯式绣花小圆帽……虽然这依旧和他的一身打扮非常不相配,但帽子小巧精致,下面除了薄薄的一层头发藏不住任何东西。
这并不特别令人惊讶——哈利·佩弗利尔真的很容易理解奇洛,或者伏地魔本人不愿意太过频繁地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晃悠的心情。尤其像今天这种非常私密性质的会谈,可是比充满新老学生的礼堂大厅要危险得多了。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邓布利多绝对不会介意校长室里那些珍贵的银器或者其他值钱的东西。倒不是说他会在任何时候轻易放过汤姆·里德尔,但是如果真的动上手,邓布利多至少会分心顾虑学生们的安全。奇洛可以在脑袋后面黏着黑魔王在霍格沃兹招摇过市,也可以带着伏地魔光明正大地旁听教师们关于保护魔法石的计划,但他绝对不可能冒险头顶着依旧虚弱的伏地魔而和邓布利多处在仅有他们两个人的私人空间,无论那是校长室或者城堡里任何一间普通的房间。
而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奇洛也需要这样的机会在邓布利多面前证明自己。虽然对所聘任的教师邓布利多无一例外地表示出自己最大的信任,但谁都知道……或者说人们都相信,校长无所不知。邓布利多是睿智的,他总是机敏而兴趣勃勃地观察着巫师世界发生的一切,当然更不会忽视霍格沃兹;他总是擅长于从最微小的细节中发现联系,然后抢在所有人之前串联起事实,全面了解真相和把握事态发展。伏地魔不会希望引起邓布利多的怀疑,至少,不是过早地引起怀疑——虽然哈利·佩弗利尔猜想,他对利用奇洛成功地混入霍格沃兹这个点子一定非常自得,对偷取魔法石更是迫不及待。但能够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数年蛰伏,靠寄生在老鼠、蛇之类生物身上,夺取它们微弱的生命力苟延残喘,直到遇到无意间漫游到那里的奇洛……伏地魔的耐心和坚忍不应该被低估。他也不会轻易地抛弃一个条件如此优良的附身对象,需要让奇洛发挥更大的作用:不管是取得魔法石,还是进一步地研究他的死敌——哈利·波特。而这意味着,奇洛必须保持在邓布利多跟前的信用。
飞天扫帚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哈利·佩弗利尔想。从进入校长室后邓布利多的态度以及奇洛本人的反应,哈利不难猜测那把扫帚的失控与奇洛无关。事实上,这一次他也根本没有把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列入怀疑对象——无论如何,伏地魔眼下的首要目标是那块魔法石,他不需要毫无希望地诅咒任何学生来引起注意制造麻烦,尤其当假如他这么做很容易把哈利·波特也卷进去的时候。谁都知道,邓布利多看重这个男孩——确切来说,是整个魔法世界都无比看重他们“活下来的男孩”——他毫无疑问是哈利·波特最大的保护人。如果哈利·波特遭遇到任何意外伤害,尤其是在霍格沃兹,邓布利多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而如果奇洛,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能够帮助校长查找出施放诅咒的真凶,这不仅将强有力地证明他在自己专业方面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他将藉此在邓布利多面前重重落下一笔,成为和校长站在同一阵营、能够真正“保护”哈利·波特的人。
所以奇洛会在这件事上真正出力,千方百计弄清楚扫帚上诅咒的来龙去脉。在这件事上他会对邓布利多毫无保留,哪怕在检查过程中用出一些邓布利多可能不知道的黑魔法——而那很有可能直接来自于黑魔王本人的教导。不过目前的状况,似乎很适合向邓布利多展示他在那一年的游历中学到了多少新的、与他课程内容相关的知识。
当然,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不会带着汤姆·里德尔——黑魔法防御课的特殊性为他提供了大量稀奇古怪的魔法生物……为伏地魔附身提供了足够多的对象。这会让事情变得容易,也安全,不论是对奇洛自己还是对伏地魔。面对邓布利多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这个白头发蓝眼睛的老巫师有足够的力量在他希望的时候看进人心底最深处,更不用提他那些用来辅助的各式各样的小花招。奇洛必须一个人面对校长,而就他的头脑和能力……以及汤姆·里德尔有针对性的指导,他勉强还是能够做到这些。
事实上,没有黑魔王黏在后脑勺上的奇洛看起来要自信得多。而且他的结巴也不是那么厉害了——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冷眼看着校长室里奇洛向邓布利多、斯内普还有自己给出有关扫帚上诅咒的分析说明,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几乎是完全顺利地完成了他那一番长篇大论。当然,这完全可以解释为在自己专业领域方面的精深、热情或是别的什么因素。而且校长的存在向来给学生们(或者已经毕业的、曾经的学生们)安慰:尽管在其他人面前,奇洛依然是那个被狼人和吸血鬼吓破了胆、整天疑神疑鬼结结巴巴的小可怜,但面对邓布利多他完全有理由重新变得自信起来。
邓布利多、斯内普很认真地听奇洛说的每一个字。尽管在奇洛再一次详细演示检查诅咒用的黑魔法时,两人都不由自主地表露出内心的震动,但他们没有让自己的吃惊和好奇打断奇洛的言语动作。相对于他们,哈利·佩弗利尔的表情则保持了始终的平静。然而,绿眸的魔法实践课教授知道自己真正的感觉——他吃惊,远比想象的更大;因为他几乎毫不费力地认出,奇洛引起几人注意的那几个黑魔法,正是当日路易斯·路易检查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时所使用的。
不,这么说并不确切。仔细察看奇洛的动作,以及分辨冗长又复杂的咒语的发音,他发现两者之间还是存在微妙的不同——就像自己前两节魔法实践课上教授给学生们的,奇洛的咒语更像是依据魔法原理、通过逆推组合形成。这样的咒语虽然总体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但相比较那些原始的、明确针对黑魔法诅咒的检测咒,发生作用的方式依然不够直接,魔法效率也要低下一些。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毫不怀疑,如果此刻奇洛的这项工作交给自己的管家路易斯·路易来做的话会完成得更简洁高效,仅仅因为路易管家知道原本的检测咒语而奇洛不……或者更精确地,伏地魔不。
哈利·佩弗利尔静静地看着奇洛,绿色眼睛里神情异常复杂。仅仅几个咒语,他比曾经所有的任何一刻都更了解伏地魔——这一点都不难推测,奇洛是从汤姆·里德尔那里学会了这些黑魔法咒语而这些咒语本身则是汤姆·里德尔自己的学习研究成果。哈利·佩弗利尔知道里德尔花了比任何人都多得多的心思在黑魔法上,他研究黑魔法中最邪恶、最肮脏的那一部分——不是说有些黑魔法就不邪恶肮脏,魔法的性质更多掌握在使用者手里,但是黑魔法总是更多地违反一般社会道德和人道主义精神——他也掌握了那些强有力的、巨大破坏性和毁灭性的黑魔法。然而,限于出身,限于汤姆·里德尔最咬牙切齿、深恶痛绝的麻瓜血统和孤儿身份,他永远无法接触到魔法世界最高深的知识,即使成为伏地魔也不能。那些匍匐于他脚下的食死徒只会吹捧和崇拜他的斯莱特林血统,而古老高傲的纯血贵族世家更不会愚蠢到向黑魔王炫耀那些永远只保存于家族内部的知识……事实上,哈利怀疑,在承认黑魔王斯莱特林血统的前提下他们根本不会怀疑伏地魔对这一部分知识的缺乏,就像他们不会去思考任何一个受邀出席上流社会小型晚宴的客人是否会使用刀叉餐具这种无意义的问题一样。
然而事实是,这种问题对伏地魔“有意义”。在霍格沃兹的七年,汤姆·里德尔学会了优雅、高傲、不动声色,以及一切斯莱特林形于外的贵族社交礼仪和言行技巧。他本身力量的强大和对知识的贪婪给这一切增加了分量,于是当他从人前消失了一段时间后,他可以用一个新的名字和一份精心制造的血统证明获得人们的承认、追随和崇拜。汤姆·里德尔可以成功地扮演一位贵族,至少,一位来自于虽然已经没落,但依旧值得尊敬的、古老的纯血巫师世家的末裔;但也仅限于扮演——那些真正传统的礼仪、高深的知识、贵族世家的教养和刻在骨血里的骄傲,里德尔永远也无法触碰进而传承。伏地魔有一切似是而非的东西,以及强大的力量迷惑那些追随者。然而一旦人们不再为那些单纯的力量迷惑,用冷静的目光审视并用同样冷静的头脑思考——哈利承认,这一点不比从不可饶恕咒底下逃脱来得简单——但是,是的,他们能发现其中的不同。
伏地魔喜欢使用不可饶恕咒。他倚仗力量,用咒语解决一切。哈利·佩弗利尔猜想汤姆·里德尔大约不知道三大不可饶恕咒发明至今还不足两百年,或者,他即使知道这一点也并不在意。可是任何贵族,如果他们是真正的贵族懂得巫师传统的话,他们总是避免使用过新的咒语,哪怕那些咒语代表了更大的力量——是的,他们崇拜力量,但单纯的、□□裸的暴力永远不符合贵族的美学。
只是,另一方面,里德尔对黑魔法确实有非常罕见的天赋,他对魔法研究的精深程度令哈利·佩弗利尔不得不惊叹甚至佩服。即使在那个对黑魔法研究的禁制还没有现在这样强烈的时代,里德尔也取得了非常惊人的成就。仅仅从一些零散在数本书籍中的黑魔法咒语就分析、研究、推导出效果与原始咒语接近的检测咒是极其艰难的。这要求超强的魔法感受能力,对魔法本质精确的把握,以及非常高的数理和逻辑推演能力;除此以外,反复的试验调整也必不可少,而这个过程更是充满了危险。但汤姆·里德尔成功地跨越过这些,证明他确实是几百年来最出色的黑巫师……尤其考虑到他的混血出身,他并非通过血统得到知识。
而能够学会伏地魔的这些咒语并成功使用出来,奇洛,这个在众人表现得胆孝神经质的年轻巫师,本身所具有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视。哈利·佩弗利尔将思绪拉回到眼前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身上。他意识到自己对这位年轻的教授认识浅薄,从“曾经”直到今天进入校长室以前,他几乎完全让记忆和思维定式控制了自己的观感:除了胆孝神经质,他唯一能够比别人更多指出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特点是“后脑勺上黏着伏地魔”,而对奇洛本人,他几乎一无所知。
哈利·佩弗利尔发现自己不能推托说他在霍格沃兹为时尚短,或者奇洛极少与他往来。事实上,他和奇洛的交集同绝大部分学校教师一样多:实践课的准备,教师休息室里的小茶话会,还有就是恰好都在礼堂的用餐。但这不妨碍他得到许多教师的新的信息,发现那些他在霍格沃兹三十余年都没有发现的小秘密,甚至鬼魂宾斯的恋爱史——这其实并不需要更多用心。他不了解奇洛,唯一的原因是他自己不去了解,当他希望避开汤姆·里德尔……而不是从理智上真的认为对于奇洛,已经没有更多信息需要了解的时候。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都导致他对他眼下的同事、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不合常理的不熟悉。甚至,就连奇洛的名字,他也是在邓布利多几次亲切地称呼后才回想起是“奎里纳斯”,而他原本不该对如此特别的名字缺少印象——罗马神话中的战神,万神殿中仅次于朱庇特和玛尔斯,占据第三位的神灵。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用神明的名字命名,他的名字一点不比西弗勒斯·斯内普缺乏特色。事实上,哈利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姓名在构词和读音方面的特点出奇得相像;而如果确实如人们常说“人如其名”,奇洛的疯子般的神经质和他投靠向黑暗方的争议性,也和斯内普的严厉、好批评几乎没有差别。
他是个拉文克劳也说明了许多问题。“无可估量的智慧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拉文克劳在她的冠冕上镌刻下这样的句子。如果有巫师愿意为知识出卖灵魂,哈利·佩弗利尔不会怀疑他或她来自拉文克劳。汤姆·里德尔知道怎么去诱惑一个人;从单纯的知识灌输到是非善恶观点的扭转,拉文克劳甚至比斯莱特林更容易对伏地魔的种种观念、说法心悦诚服然后誓死追随,当他们首先拜伏在他对知识广泛的涉猎和占有之下。
而奇洛很聪明。他在他的学生时代无疑极其优秀,就像海格曾经告诉自己的,“脑子棒极了”;他在厄里斯魔镜前神智清醒而冷静的一席话,也说明了他的头脑……至少在逻辑思维和概念表述的功能上是完全正常的。但在做一个典型的渴求知识的拉文克劳同时,他没有在头脑里塞进同样多的是非善恶观点,至少,它们的存在没有魔法那样牢固深刻。因此伏地魔得以轻易地拔除了它们,代之以力量至上的“真理”。
人们总是错误地把“智慧”和“知识”等同起来……就像把真理和说话者的所谓实力联系起来一样。“强权不等于真理”,这是事实;但“强权即真理”,这是更通常的现实——而伏地魔正充分地利用了这一点。
哈利·佩弗利尔心中对此苦笑。他想到曾经,人们同样不是因为伏地魔“认识”上的错误而背弃他、反抗他——人们反抗仅仅因为恐惧,因为不想遭遇死亡,因为出生注定的血统无法逃避。巫师们永远不会认为区分血统是毫无必要的,就像力量第一、纯血至上的观念从来不会随着某一个黑魔王的消亡而消失;在盖勒特·格林德沃之前发生过多次高举“纯净血统”旗帜的大清洗,而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死亡显然也不会成为血统之争的终结。尽管战后,两次,所有人都用各种方式、竭力从源头分析说明他最终的失败,但事实上几乎没有人了解他失败的真正原因,就像没有人知道他痛恨麻瓜、乃至以此挑起战争的真正原因一样。人们严厉谴责和绝不原谅食死徒杀人放火的恶行,因为曾经的食死徒身份,他们在恢复光明方的间谍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名誉上百般刁难,但对于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这种公然宣称泥巴种和背叛的纯血统一样可恶,而且应该将两者都□□甚至从魔法世界驱离的人,事后竟然也没有被更多指责和审查——“战争的非常时期”,他至今清楚地记得对魔法部在经过四年的调查后最终给出的说明,自己的回答是直接把发言稿揉成一团砸回发言人的脸上并从此离开魔法部。“巫师世界的救世主”仅仅帮他免除了如此举动可能带来的麻烦,而发表在《预言家日报》上的那篇说明没有作一个字的修改。
即使在此世、现在,他同样充分认识到,是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的绝对实力让自己的“麻瓜爱好”虽然被人诟病,却无法构成真正有力的攻击。也正是因为这绝对的实力,使得许多人、许多巫师在各种公开不公开的场合、用各种高明不高明的方式,向自己表达赞同、附和甚至效仿自己的行为。而许多年轻人,尤其是一些德姆斯特朗的年轻的学生,更把培养“麻瓜爱好”当成了学习自己、向自己靠拢的切入点和最佳方式……完全的忽略重点和偏离他们应该走的正途。
哈利·佩弗利尔突然感觉脑子里一阵刺痛——在惊醒的瞬间条件反射地把下午赫敏·格兰杰冲进魔法实践课教室,以及幻影移形到飞行课场地所看到第一眼的景象推了出去,他随即意识到这是来自邓布利多的摄神取念。蓝眼睛的老巫师正用微微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哈利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更多的关心而不是试探警惕。与此同时,福克斯,金红色的凤凰突然从它的架子上振翅起飞,飞过屋子,然后重重地落到他的膝头。
“那么,结论是诅咒来自一个黑巫师?”他迅速调适了心情,轻轻抚摩着凤凰,一边冷静发问。
“并不一定是黑巫师才懂得诅咒。”斯内普迅速地给予回应,而奇洛也随即补充,“最近霍格沃兹的访客很多。”
“但没有人需要诅咒一把飞天扫帚,尤其当上面载的是一个普通的一年级新生。”佩弗利尔在“普通”两个字上面加重声音,“如果是哈利·波特的扫帚出了问题,或许还更容易解释一些。”
直白的说明让他接到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各一记凌厉的眼光,奇洛则顿时露出十分紧张的表情。“可是佩弗利尔教授,经过检查,扫帚上面的诅咒并不是针对某一个学生的……只是让扫帚不听使唤,任何人骑上去都一样。”他深吸一口气,“诅咒是在上升到空中后才施放的,考虑到这一时间和整个飞行课的进行,应该可以排除这次事故是针对哈利·波特的。”
“应该也可以排除是特别针对纳威·隆巴顿的。”斯内普说,“理由正如佩弗利尔刚才指出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一年级,非常普通。”
魔药课教授在“普通”两个字上的重音,被邓布利多轻易地就忽略过去:“但这样就意味着无法锁定目标,甚至缩小范围。”他端起加了大量糖和牛奶的红茶喝了一大口,“奇洛教授的检测魔咒只能告诉我们这个诅咒者至少达到的魔法水平,还有他精通黑魔法。不过,这两条暂时没什么帮助……是的,在霍格沃兹最近有很多访客的情况下。”
“但是评估团最多待到后天早上——如果情况只是像今天这样,加上校董会又非常慷慨地表示会全面更新老旧的教具。”
对斯内普明显的暗示,邓布利多不是很赞同地扫了他一眼。“今天这样的问题解决方法,对评估团来说已经相当好。毕竟,没法证明究竟是谁做的,而且难得校董会愿意把责任担下来。”
“听说,克劳奇先生和巴格曼先生是最早赶到飞行课场地的——当时他们就在禁林边上,和海格一起查看他的那些变种弗洛伯毛虫?”
这一次是哈利·佩弗利尔惊讶地看了奇洛一眼。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表情很平静,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刚才的这一句是比斯内普更直接和严重的指控,也完全没有意识到邓布利多已经在打算绕过这个棘手问题。哈利收到邓布利多的目光,轻咳一声,“克劳奇先生不会期望这次教学考查和评估中会出现任何问题。而巴格曼先生,我相信他绝对不可能允许任何针对飞天扫帚的不利行为。”
“但总不可能是学生们留在扫帚上的各种咒语,在复杂的、难以言喻的相互作用下最终导致了这个效果?”斯内普冷笑,“如果是这样,魔法理论又要有重大突破和修改了。”
“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斯内普教授……考虑到诅咒的最终效果并不是那么严重,没有造成可怕的伤亡。”哈利抚摸着凤凰的羽毛,语调中透出一丝漫不经心,“事实上,这就是我们目前要做的工作。”
斯内普不敢相信地向他瞪大眼:“你看到了奇洛教授刚才的演示——那确实是诅咒,不是什么半吊子的咒语叠加!”他皱紧眉头,“学生们决计没有这个能力。”
“我会和奇洛教授详细探讨这其中的可能。刚才奇洛教授的检测魔咒给了我启发,而我怀疑通过咒语我们可以得到更多信息。”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光芒,“还有,如果你同意的话,斯内普教授,我需要暂时离开实验室三天。”
斯内普抿紧了嘴唇,黑色的眼睛只牢牢盯住佩弗利尔。但邓布利多代替他开口:“我衷心地期待你们能得出有意义的成果,我的教授。”他随即向大门方向眨了眨眼,“所以你们为什么不立刻开始呢?”
死死瞪视在奇洛以及佩弗利尔背后重新闭紧的大门,好一会儿,斯内普才霍然转身,盯住重新开始往杯子里加牛奶和糖的邓布利多。
“你怎么敢——”他低声咆哮着,“你怎么敢,邓布利多?!”
“我敢,因为我能。”银发蓝眸的校长微微笑起来,他抱住杯子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现在过来,西弗勒斯,我确信今晚在我放你去睡觉之前,我们需要好好地谈一谈。”
*注*
奎里纳斯·奇洛(Quirinus Quirrel):花了不少时间查奇洛的名字。如文中所说,Quirinus是罗马神话中的战神名。Quirrel,近似于quarrel(争吵),暗示了他“有争议性”;又近似于squirrel,squirrel原意为“松鼠”,在美国俚语中又有“疯子、怪人”的含义——大部分网络解释是奇洛在紧张和口吃的时候像松鼠,但眉毛更倾向于“疯子”这样的含义,虽然我很怀疑罗琳自己都未必想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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