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魔尊大人

    砰!

    头撞击地面的剧痛传来,眼皮似有千斤重,就连嗓子也像着火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咳咳!

    阮安安猛地咳出一大口血,这才感觉眼前的黑幕慢慢褪去,婚房的大红色瞬间占据眼帘,而一个窈窕身材的姑娘正在忙乱的收拾着东西,听见她的声音回过头,湛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震惊:

    “你居然还没死?”

    “咳……唔!”

    阮安安本来想问问这是哪里,没想到那姑娘明眸中瞬间掀起一片深蓝海浪,跑过来死死扼住了她的脖子,低声道:

    “别怪我,安安,你服侍我一场从药神谷陪嫁过来,现在就替我死在这里吧。”

    看着阮安安雪白脖颈上被掐的深红的痕迹,姑娘冷声道:

    “谁让你撞破我要逃婚,我可不要嫁给这个废物魔尊守一辈子活寡!”

    药神谷?魔尊?这都是什么?

    被死死扼住的脖颈无法让空气通过,阮安安想伸手扒开姑娘的手,却发现自己中了毒一点力气都没有,生死关头她脑子飞速运转一下子想起来自己昨晚看的小说,开头便是药神谷因为医治不好已经重伤成为植物人的前魔尊重霄而被迫将谷主女儿云秋儿嫁过来。

    看来自己是穿越成小说中云秋儿的侍女了,而这个侍女刚才看见云秋儿要跑,正在被云秋儿灭口!

    “咳咳!”

    窒息加上中毒的痛苦袭遍全身,阮安安眼前逐渐冒出金花,纤长的睫毛颤抖着被生理眼泪润湿,眼尾也憋出桃红。

    “安安,去死吧!”

    感受到云秋儿的手越收越紧,自己的脖子已经发出咔咔声,阮安安拼命挤出一句话:

    “等一下……咳唔……我可以替你……嫁给魔尊!”

    “什么意思?”云秋儿迟疑了一下,原本狠毒的眯着的眸子困惑睁大,手上稍微一松,一股空气终于灌进阮安安口中!

    “咳咳咳!”

    阮安安费力的咳嗽着,苍白的唇不停的咯出紫红的血,死而复生的感觉让她单薄的身子抖个不停,但是她知道自己体内还有云秋儿原本下的毒,阮安安嘶哑的说道:

    “你要是这样逃走,现任的魔尊重左一定会暴怒踏平药神谷,而且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云秋儿显然是知道逃婚的下场,她怒瞪了阮安安一眼,阮安安赶紧接着说:

    “但是只要你给我解药,我就替你嫁给魔尊,反正重左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这样药神谷就安全了,而你也可以改名换姓过全新的生活不用担心被追杀!”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等我走了告发我呢?”

    云秋儿斜睥阮安安一眼,后者虽然在咳嗽,明明中了剧毒却一副自信的风轻云淡的样子:

    “若是我告发你,重左那暴脾气一定会先杀了我的,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不会将顶替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阮安安有理有据的分析道。时至傍晚,金色的夕阳一寸寸从阮安安的脸上划过,将她琉璃色的眼眸照亮,发出清澈的光芒。

    房间内一时不刻的响起着阮安安越来越虚弱的咳嗽声,云秋儿知道若是再不给阮安安解药,她就真的要死了,而自己就将失去被替嫁的机会。

    “明明是重霄那个废物魔尊自己飞升失败中了诅咒,凭什么要我们药神谷陪葬!”

    云秋儿烦躁的踱了几圈,拿出一个瓶子咬牙道:“这是解药,我现在就走,你就留在这里嫁给这个废物前魔尊重霄守一辈子活寡吧!”

    当啷——

    一个瓷白的小瓶子被云秋儿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阮安安赶紧拿起来将解药灌进口中。解药就像一阵甘露抚慰阮安安火烧般疼痛的五脏六腑,她知道这是解药起效果了。

    “呼——咳咳——”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不见了云秋儿的身影。

    又等了能有一刻钟的时间腿上才有了丝力气能支撑身体,阮安安踉跄扶起一把被云秋儿弄倒的椅子坐下休息。她一边打量着自己的处境一边在脑海中快速的回想着自己昨晚看的剧情,可是昨晚她只看了开头,此时刚刚解毒头晕目眩暂时什么都想不起来。

    阮安安现在一思考就头疼,她只好暂时放弃回想,随手扶起被云秋儿跑路的时候碰倒在地的花盆。因为前魔尊重霄是被抛弃,这些花盆里中的一落春因为没人浇水已经枯死,只剩下一些棕黄的枯杆,一碰就碎。

    “咳……可惜了这些漂亮的花。”

    然而当阮安安洁白的指尖触碰到它的时候,一股奇妙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忽然从指尖迸发。

    刷——

    阮安安甚至能听见一落春生长的声音,已经枯死的一落春竟从根部开始泛出清新的绿色,这绿色像是水面的涟漪,从下而上荡漾,逐渐来到顶部,然后一朵柔嫩的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蕴含着丰富的灵力即将绽放。

    神奇而美丽的一落春让阮安安瞪大了眼睛,浅浅的眸子里全都是震惊,她终于有了真实的认知——自己真的来到了小说中的奇幻世界。

    她看着死而复生的花终于想起来小说中的一些片段,其实在原来的小说中她中毒后也并没有死,云秋儿的剧毒竟然莫名激发了她的木系能力,已经直接让她的能力突破三阶,刚才的能够让植物起死回生已经证明了她的能力。

    要知道三阶的木系能力者可是需要二十几年修行的,而她却机缘巧合下晋级,可以算得上是现在最年轻的三阶木系能力者了。

    只是原著中这毒药也让她身体虚弱,只能顶着云秋儿的名义嫁给了植物人前魔尊重霄休养了很长时间,后来找机会逃离魔族,在找云秋儿报仇的路上爱上了男主,虽然她并没有看中间,但是阮安安有个先翻一下小说结尾的习惯,她记得最后她被魔族追杀,然后被男女主一起虐身虐心而死。

    想起了大概剧情,现在自己不仅是三阶木系能力者,而且还解了毒,阮安安一拍大腿,圆圆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

    “爱什么男主,种田它不香吗?!”

    “现在我被激发了木系能力,而且得到了解药不用痛苦的修养,并且自己的植物灵力充沛而纯净将在这个世界有着非常广阔的市场,前魔尊重霄又是个植物人完全不会管自己,这不就是又有钱又有闲很惬意的种田生活吗?!”

    想一想自己的处境不仅不糟糕反倒可以说是不错,阮安安从来都是乐天派,心里已经接受,眼睛就开始四下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前厅,到处都是大红色,看来是给云秋儿结婚的地方,只是这里一点喜庆的感觉都没有,反倒处处透露出一片死寂。

    阮安安看了一眼窗外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和小说中的一样,前魔尊重霄被抛弃在魔族里很偏僻的角落,那么也就意味着魔族几乎不会打扰自己,自己可以随便的种田。

    **

    坐在椅子上打量窗外,休息了好一会浑身的酸痛才减轻,阮安安撑起身子站起来往屋里走去,去看看屋内的环境。

    昨晚那本小说她只看了个开头,不过就算只看了一点,她也记得书中写的前魔尊重霄有多惨。

    书中说他原本清冷俊秀的脸庞爬满诅咒,因为被族人抛弃而浑身肮脏,伤口化脓散发恶臭,并且那诅咒仿佛活物,会随着时间一寸寸渗透进他的皮肤,当诅咒最后印在他骨骼上的时候,他将受万虫噬心而死。

    其实原本的重霄该是非常尊贵的,作为最年轻却最有慧根的魔尊,云秋儿连抬头看他的资格都没有,然而因为飞升失败受诅咒重伤,魔族以实力排名,如今的重霄变成了植物人被所有人抛弃,地位一落千丈,也怪不得云秋儿会逃婚。

    “唔,好臭!”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看见重霄的时候阮安安还是没忍住立刻捂住了鼻子。

    就连红色的床单也因为从重霄身上渗透的腐液而变成了深深的暗红,床上躺着的重霄早就已经悄无声息,仿佛浸泡在血海里的一具正在腐烂着的活死人,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腐臭味。

    阮安安一向爱干净,她赶紧跑到窗台边打开了窗这才喘得过气。

    呼——

    靠在窗边呼吸着新鲜空气,阮安安忍着恶心回头仔细的看向重霄,她忽然发现了一团黑色的小东西乖乖的窝在重霄的枕边。

    “咦,这是什么?”

    阮安安定睛一看,重霄被诅咒覆盖的脸旁竟然趴着一只瘦弱的脏兮兮的小魔猫,正窝成小小的一个团子轻轻的舔重霄的伤口,好像在帮他治疗。

    “呀,别舔他,怪脏的!”

    阮安安捂着鼻子赶紧去捉那小兽,还没等她挨近,那小兽感受到了她的接近惊恐的抬头,金色大眼睛中的瞳孔瞬间缩成一条线:

    “斯哈——”

    但是小猫威胁的恐吓不仅没让阮安安害怕,反倒让她看见了小兽口中尖尖的小奶牙。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阮安安捏着鼻子的声音有点嗡嗡的,小兽很明显不相信她,瞳孔不停收缩放大,针一般钉在阮安安身上,浑身的小肌肉绷直,伸展开小爪子一跃就从窗口跳了出去瞬间不见踪影。

    阮安安赶紧看向窗外,可是哪里还能看见那小小的团子一样小兽。

    自己以前养过猫,那小兽金色的大眼睛圆溜溜的,小舌头粉粉嫩嫩,小耳朵长尾巴柔软又毛绒绒的,真想rua两把啊。阮安安失望的叹口气,转头看向床上的魔尊,无奈的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她爱干净,房间这么脏乱已经挑战了忍耐的极限,她一定会将房间整理的干干净净,可是该怎么处理这个恶臭的源头呢?她总不能把这个已经够可怜的臭前魔尊扔了吧。

    **

    就在阮安安还在拧着眉毛思考的时候,逃出窗外的小兽已经来到了一处小溪旁,正低着头舔水喝。

    他一身黑色的皮毛,舌头却是粉粉的,清凉的溪水亮晶晶折射出他的样子,看着倒影中弱不经风的幼崽样子,小兽内心一阵烦躁,狠狠的用小爪子拍散了倒影。

    可恶,他重霄堂堂一届魔尊,竟然沦落到魂魄飘散只能寄居在一个刚饿死的小猫崽身上!

    哗哗——

    小溪并不会因为被拍一下而气恼,依旧缓缓的欢快的流淌着,发处清脆的撞玉般的声音。

    反射着夕阳的粼粼溪水让重霄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女人的眼睛,像是透明清澈的琥珀,也折射出这样美而清的光。

    不过他瞬间就回过神来,自嘲的一笑。呵,那女人肯定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被自己现在那肮脏丑陋的样子吓跑吧,刚才自己可是听见她在外面的吵闹声了,一定是巴不得快点离开的吧!

    重伤这么久,重霄早就看透这些虚伪的家伙,当初一个个看上去忠心耿耿,等他一落难立刻翻脸不认人将他抛弃。他不想回去又看见阮安安和其他人一样恶心的嘴脸,坐在溪边开始慢悠悠的洗爪子。

    重霄原身陨星兽,双眸明如金色星辰,两肋生翼,展开有十丈之宽,利爪如刀瞬间便能割喉,而现在这奶猫的小爪子最抢眼的却是软嘟嘟的肉垫。重霄嫌弃的甩甩爪子,仔仔细细的用粉色小舌头舔干净上面的水。

    等他打理完自己时夕阳已经落下,黑色的皮毛让他如暗夜的精灵。

    想必那女人已经离开了,重霄抖抖毛打起精神往家跑去。

    回到黑乎乎的窗边,闻着飘出来的臭味重霄心里针扎一样的难受。

    从前他贵为魔尊,虽然不喜奢侈,可是住处一直是精致而怡然,熏着淡雅的香,可自从飞升失败中了诅咒开始皮肉溃烂,伤口有的已经开始化脓,有的甚至已经腐烂的看见骨头,因为无人打理而开始散发出臭味,就凭自己现在这样的小猫身板,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身上的伤。

    重霄一想起自己那破烂的身体就心里泛起厌恶,他无奈的吸吸鼻子满心满脑都是颓丧,要是按照这样的速度,他或许还需要十几年才能好起来,甚至可能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从此只能寄生在这个小猫崽的身上了。

    再怎么想也是没用的,还不如快点回去处理伤口,毕竟谁都不会帮助他这样一个已经重伤残废毫无利用价值的前魔尊了。

    重霄微微闭了下眼睛遮住金色的苦涩,放低重心准备跳回屋子,他已经废物到这个程度,连跳一个低矮的窗台都需要使劲到努起小嘴巴。

    砰!

    然而当他跳上窗台却一下子撞上了很久没见过的郁郁葱葱的花草,花盆被他撞倒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这里怎么还会有人,甚至还摆上了花?

    重霄的小脑袋被撞得七荤八素,晕晕乎乎思考着这个问题,却一下子震惊的看见整个房间变得干净又整洁,还没来得及戒备就听见阮安安惊喜的欢呼:

    “崽崽,你回来啦!”

    崽崽?这个女人是在叫他堂堂一个魔尊崽崽?!

    重霄放低身子,后腿运上力气,小爪伸出了尖尖的指甲,随时做好攻击和逃跑的准备。

    然而阮安安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跟谁说话,她冲幼崽柔软的一笑,眸子在月光下像是像是琥珀色的陈酿,她放轻了声音:

    “崽崽,你饿了吧?我收拾了房间做了晚饭,咱们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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