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卧房的桌椅都是并不珍贵的木材,布匹用料也是粗布,但是细细一闻,屋内有很清淡柔和的植物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夫人把这里收拾的很好。”
景烁放眼看去,在窗台那些欣欣向荣的植物面前略微停顿目光。
阮安安抿唇笑道:“因为这是我的家啊。”
两人来到床前,前魔尊大人依旧和往常一样平静而痛苦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诅咒横生,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一刻都在丧失着灵力。
“师兄!”
亲眼看见曾经优秀到难以望其项背的师兄沦落到这副样子,景烁心痛的皱眉,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没想到一别一年,你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该早来看你的,只是离恨天的事情实在多的忙不过来,对不起,师兄。”
看景烁这样难过,他似乎是真的和前魔尊大人关系很好,当初小白来探望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难过的不得了。阮安安心里对景烁的好感提高了一些。
“夫人,现在我先试一下这个诅咒有没有什么异常。”
微微的叹口气,景烁伸出修长洁白的手,试探着用指尖触碰前魔尊大人的脸颊上的诅咒。
他的指尖蕴含着一点点的净透灵力,当他触摸到前魔尊大人的皮肤时,灵力种下如同石子落在本就不平静的海面,激的水面更起波澜——那黑色的诅咒贪婪的迅速靠拢景烁洁白的手指,几乎瞬间就要沾染上去!
瞬间抽手躲开攀附而来的诅咒,景烁神色严峻,一双墨眉久久拧着没有散开:
“师兄这诅咒似乎很诡异!”
难道前魔尊大人真是诅咒传播的源头?!可是不光是她没被传染,小白很多次近距离接触也没被传染啊!
阮安安紧张的搜刮着证据想要告诉景烁,却看见景烁抬手道:
“夫人,我现在也无法判断师兄这诅咒到底哪里不对劲。”
景烁转头看向阮安安,将她慌乱的神色印在眸子里:
“离恨天本来是派别人来调查师兄,可是我怕他们唐突了师兄和夫人,所以比他们先到一步,我来的匆忙身上也没带什么检查的灵器,不如夫人跟着我去离恨天和大家说明师兄的情况,然后拿灵器一起回来检查,如何?”
原来景烁这么关心前魔尊大人,怕别人检查的不好还亲自前来!
阮安安心里感激,对刚才怀疑景烁感觉很不好意思,赶紧道:“多谢道长费心,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师兄的事就是我的事。”
景烁微微的笑了一下,凤眸弯起弧度的时候长长的羽睫被阳光照的干净明朗,让原本有些提防他的阮安安彻底放松下来。
“夫人站稳了,咱们走!”
“啊!”景烁一打响指,阮安安眼前一花,因为过于快速的传送而惊呼一声,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座高高的汉白玉山门,上有匾额书三个大字——离恨天!
刚才她惊呼之后,好像听见了崽崽喵喵叫了一声?阮安安也不确定自己听没听清,一睁眼却被眼前离恨天的气派惊呆了,瞬间将刚才的疑惑抛之脑后。
“哇,这里可真是……人间仙境……”
看着眼前的场景阮安安不禁感叹一声,只见昆仑山巅云雾缭绕,离恨天内的修仙者们都身着着雪色长袍在这云气之间穿梭,各色植株无论季节都可盛开,无数珍奇鸟兽飞跃其中尽享欢乐,这里真如仙境一般!
无数的高阶植株盛开如野花烂漫,这要是都用来炼丹,那可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阮安安跟在景烁身后眼珠子乱转都不够看的,景烁没嫌弃她的土包子行为,只是轻声笑道:
“夫人若是什么时候想要修仙,景烁随时敞开离恨天的大门欢迎夫人!”
景烁一句话立刻将阮安安拉回现实,她收回了艳羡高级植株的目光小声嘟囔:
“这里虽好,可是还是小命要紧啊。”
没听见阮安安说了什么,景烁继续往前走,很快带着她来到了宗阁里,景烁微微叩门,弯腰恭敬道:
“宗主,景烁和重霄殿下的夫人求见。”
离恨天的宗主不就是景烁的父亲吗,对自己的父亲也要这么恭敬不敢稍微越矩,景烁真不愧是修仙者的活戒规啊。
阮安安心想着,也恭敬起来,她甚至开始有点小紧张,站在景烁身后不敢乱看。
过了一会,屋内传来威严的声音,蕴含着丰富的灵力送到他们耳边:
“进来。”
听到一声进来,景烁这才敢开门,他低着头走进去,阮安安赶紧跟上。
两人走到一个精神矍铄道骨仙风的中年男人面前,景烁继续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报告:
“宗主,我没能看出重霄殿下身上诅咒的异常,所以特地回来拿灵器测试。这是夫人,她可以作证重霄殿下的诅咒似乎并不具有传染性。”
“是的,宗主,我……”
“废物东西!”
阮安安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宗主冷声打断,她瞪大眼睛,看见离恨天宗主对着景烁狠狠啐道:
“白修了九阶,当初同在鸿祖老仙师门就比重霄那小儿差那么多,现在连个诅咒都看不出来!真是给我丢脸!”
这父亲也太严格了吧,要是景烁这天资聪慧努力奋发的男主还是废物,那这普天之下就没有个成事的了!
但是这是人家父子之间的对话,阮安安当然不好插嘴,只能站在景烁身后听着,仿佛挨训的是自己,被斥了个狗血喷头。
可是阮安安听着都浑身不舒服的,景烁却好像没什么反应,他不反抗的低着头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严苛的对待,只是薄唇抿着,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透明的几乎快要在他的雪月青松袍中消失了一般。
“……没用的东西,要是下次再这么不中用我更不指望着你飞升了!去拿灵器吧!”
宗主景修远怒气冲天的骂了好一会才开恩放景烁走。景烁这次鞠躬弯的更低了,好像要在父亲面前化成一抔土才不脏污了父亲的眼睛,看的阮安安心里一揪一揪的。
看着景烁轻手轻脚的退出去,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景修远。阮安安咽了下口水继续刚才自己的话:
“宗主,前魔尊大人他……”
“你怎么还称呼他大人?你不是该叫他夫君吗?”
景修远坐在玉席上屁股都没抬一下,垂着眼皮翻眼睛看着阮安安。
“我……”
夫君?阮安安被景修远的一句话噎住了——自己还从来没想过要这样称呼前魔尊大人,或许是因为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真的把前魔尊大人当做夫君吧。
景修远只是随口一提别没有深究,继续道:
“听说你是药神谷的谷主女儿,被迫嫁给了重霄?药神谷的谷主可真是绝情啊,竟然舍得自己的女儿”
还好这个景修远很傲慢看不上别的宗派,和药神谷没交情,也就不知道她是冒牌货。阮安安没敢吭声,低着头不说话。
景修远也没注意到她的沉默,好整以暇道:
“你灵力很特殊所以才没沾染诅咒,重霄那小子很危险,现在既然你来了就别回去了,直接去通天阁炼丹吧。”
这景修远也过于傲慢了吧,想不明白景修远到底是怎么教育出景烁这样温润有礼的人来!阮安安厌烦的皱眉,声音也冷了下来:
“多谢宗主关心,我实在无意修仙,只想回去守着他。”
“呵,你个小丫头哪知道天高地厚,你可知道——重霄的母亲就是人类,他可是个连亲生母亲都能杀的魔尊!”
景修远终于翻翻眼皮看向阮安安期待着她的反应,没想到却没看见预料中的慌乱,反倒看见阮安安陷入了沉思。
前魔尊大人的母亲是人类,阮安安一下子想起来重左刚见面时的那句话:人类的女人果然会爱心泛滥啊。看来重左曾经见过的人类的女人就是他们的母亲。
而对于后半句话中说重霄杀了母亲,阮安安有些狐疑,重霄若真是个弑母的暴戾魔尊,那为什么又要为银狼族雪中送炭,这似乎不符合他的人设,或许弑母的背后另有隐情也不一定……
她还没想出来点什么,一道甜美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宗主大人,秋儿给您倒茶来了。”
阮安安震惊的回头,和同样震惊的云秋儿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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