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朝夫夫看了看，生理课本上那些词一下涌到意识前端。
发情期症状关键词：腰软，发热，喘息……
希望得到安抚、亲吻和标记……
江风知识储备很多，他甚至能把信息素循环从微观内循环到宏观外循环过一遍，都不用一秒钟时间。
但这是他第一次有点好奇，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受呢？
无比地渴望接近、触碰、亲密无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隐隐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怕这个。
他拥有这么多知识，但他暂时对这个问题无解，自己到底在怕些什么。
他不反感于炎碰他头，被于炎抱怀里、牵住手，他都觉得很温暖。
那如果再近一些呢？
感觉有一点模模糊糊的阻隔……
他觉得个体的复杂程度堪比宏观世界的运行规则了。
果然每个人都是一个小宇宙，而他自己的小宇宙现在很别扭，几种力不和谐，导致他充满了抗拒跟期待并存的矛盾。
于炎呢？于炎的宇宙里住着个灭霸。
不过是一个比较可爱的小号灭霸，老想着把自己的手指收收好，就怕一个响指伤到别人。
江风想到小灭霸，觉得有点可爱，笑了下。
于炎看到江风的表情，大概都猜到高能小学神又在想写什么了。
标记这种行为，学神不能接受。
标记等于占有，现在很多人力争AO平权，想要更改这个说法。
稍微有点自我意识都不大能接受这个词，何况江风还有洁癖。
小学神麻烦着呢，也就于炎才能爱与和平地纵容他这些小习性。
于炎正想说个什么把气氛给搅一搅，江风忽然笑了。
于炎：“……你这笑得挺突然的，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反应过来觉得我穿校服有点搞笑。”
江风回过头看于炎，于炎怎么还惦记着校服啊。
江风忍不住，一通笑，在心里说：“小灭霸包袱也太重了……”
于炎都被他笑蒙了。
于炎抬起手在空中逮了几把，江风说你干吗呢。
于炎跟扣住了一只萤火虫一样，两手交叉扣住，说：“我让你看一眼，但这个只有某些聪明人才看得见，你知道吧，皇帝的新装那种。”
江风笑着配合，往于炎稍稍拱起的两手中间看了一眼。
于炎说：“看见了么？”
江风笑得说不出话。
于炎说：“里头是你的笑容，自己莫名其妙笑成这样，值得保存下来。果然你还不够聪明啊……”
于炎把手拉远了斜睨：“我就看得见。”
“你……”
神经。
江风心里柔了下，然后彻底收不住了。
于炎也压不住开始乐。
一前一后差点要把于炎的桌子都掀了。
“号外号外！”张明明带着一个新鲜出炉的惊天大消息进来找他们。
冲到门口见两个人笑成了傻逼。
张明明太有职业主播素养了，他冷静迅速地把手机怼过来，拍下了这一段。
光也配合，怎么那么刚好呢。
风吹窗格外树梢，你笑我闹，绝了。
就这镜头，这大光圈，这俩颜神，周六短视频一播，十中马上分分钟成网红名校。
张明明站门口开始剪视频，三下五除二的。
夫夫回来看张明明杵门口，说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张明明马上炸了：“会说话么？对摄影协会会长会尊重点吗？”
夫夫说：“只有一个人的协会哈哈……”
“苏贵兰……”
“叫我大名干什么，不让我给你配文案了？”
张明明秒怂：“你不要以为我是怕了你了，我不是送你个小垫子么你为什么腰还跟断了一样？”
夫夫“哦”，“哦忘记拆了……”
“你就天天坐那不动等着坐化了吧！”
“！”
外卖阻止了他们决斗，张明明跑出去拿回外卖，被这么一打岔，也忘记自己要跟于炎江风报备那个刚才刺探来的大消息了。
下午放学之后，所有学生都行尸走肉了。
最近还好，有几个大活动搞得人心荡漾。
课后的篮球比赛激活了一小滩学生。
江风晚自习都要去参加竞赛集训，竞赛内容对他来说太浅了，他一般吃了晚饭就去阶梯教室占据最后一排“入定”。
今天还没入定就接到了秦云的电话。
秦云是想找于炎，但于炎在打游戏没接着。
“怎么了？”江风问。
秦云难得焦躁，说：“差点跟体育班打起来，今天不是篮球赛吗？我们赢了。”
秦云这语气，好像J6输了才是正常的，赢了反而晴天霹雳一样。
事实上J6篮球打得算挺好的，高一全年段篮球赛一轮游之后，张嘉禾就带了一队Alpha勤加练习准备逆袭。
还起了个中二爆棚的名字，复仇者联盟。
小复仇者们打得还行，江风听夫夫念叨过，好像只要今天能赢，就能进决赛。
但是今天不可能赢，因为对的是体育班。
按照往年的数据推理，比分差距在50分到70分之间。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体育班故意让的。
体育班让归让，手特别脏，把J6一个同学直接给脏倒地，人都摔麻了，半天没起来。
两个班起了冲突，体育班全是又高又大的Alpha，放话让江风跟于炎来打球。
江风瞬间就知道体育班为什么要让J6赢了。
体育班让了J6这一局还是以积分第一的成绩进决赛。
决赛8个班会在运动会两天集中打，这帮特长生要在运动会的时候血虐J6。
给刘金楠找补呢。
刘金楠是体育班的老大来着，被江风于炎逼退学后，家里把他送去外地学修车了，也没办法要个说法找回场子。
今天这帮体育生就是给江风于炎递话，这件事还没过去。
他们要给刘金楠讨一个公道。
所有人都怕于炎是吧？他们不怕。他们要对恶势力进行腥风血雨地反抗和打击，他们是革命性的！
江风跟秦云说：“先送王晓禹去医务室吧，明天张嘉禾他们训练我跟于炎过去看。”
秦云压根没想着江风会答应，挂了电话都是蒙的。
这才记起自己忘了问最要紧的一件事了。
“你会打篮球吗？”于炎今天第二节晚自习就回学校了，他得跟江风一块把那个华尔兹练了，晚上再冒死回网吧，继续训练。
江风说：“你说呢？”
于炎笑了说：“那你答应他干什么，体育班那些二货我去欺负一下就没事了。”
江风说：“你不是希望我多参与班级活动么？”
于炎沉默了一会儿说：“太聪明的人真的很危险啊。”
江风：“怎么危险了？”
于炎叹口气，郁闷：“感觉那三百万你可能真的能还得上了。”
江风一下笑了，说：“那你肯定也看出了我的私心。”
于炎无语，“我不虚。”
江风说：“你上一次运动是什么时候？”
于炎说：“……行，明天给你看一下什么是霸霸。”
江风眼刀飞过去：“你再说？”
于炎做出打篮球姿势，虚拍了几下，说：“你会运球吗小学神？你知道走步是什么意思吗？打手呢？后卫干嘛的？”
江风说不会，也不需要会。
江风端起脸：“明天让你看看什么是霸霸。”
“操，”于炎被激出本能的征服欲，“不分出个胜负你还不行了是吧？”
“来啊，释放信息素。”
于炎看江风这样，一个没忍住把江风拉过来，江风没留神，脑门直接撞于炎胳膊上了。
江风：“……”
江风摸着额头，“于炎。”
“叫于炎哥哥，”于炎又想笑，痞里痞气地说，“叫哥哥跟你比信息素。”
江风叫：“哥哥。”
于炎一下愣了。
江风说：“于炎哥哥，比么？”
于炎咬了下牙，说：“风风……”
话说出口于炎就知道说错了。
风风是风风哥的专用称呼。
江风表情瞬间成了苦笑，说：“我以前就这么叫你的是吧？”
“不是，你以前胆大包天叫我于二火。长这么大就于如心叫我哥哥，后来还不叫了。”
江风心情还是不好。
一个问题在他心里缠了很久了，他就要问出口了，但他还是没问。
其实一切都已经很明显。
但他还是不确定，于炎是不是也跟其他人一样，认为他是遇到分化之后人格发生了裂变。
所以于炎这一切，还是针对风风哥的。
包括，他送给于炎的龙眼于炎数得那么清楚，包括于炎让他叫哥哥，让他坐除了刘清笙没人坐过的自行车后座。
包括于炎老逗他又哄他，纵容他所有的天才怪癖。
包括因为他，于炎压不住自己，差点“手刃”了黄秋。
江风真的不确定，是不是这一切都是给风风哥的。
不是给他的。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个古怪的孩子，不值得爱。
怎么什么事到了于炎这里，就变得如此量子力学。
什么都不确定呢。
学了一节课交谊舞于炎又跑回网吧，江风回自己单人间宿舍。
洗了水果。
洗了澡。
洗了衣服。
监控了信息素水平，注射了于炎嘴里那个什么9。
他还是怎么都心不在焉。
他本来是一个不怕的人，现在为什么这么怕呢？
他能接受是替身么？
好像不能。
不是好像，就是不能。
江风切了“你掌心的痣”，打字。
对话框里：之前张明明说你有个喜欢的那个Omega，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还没问，他就收到于炎的消息。
燎原：仙女，问你个事。
燎原：算了你帮我算一下吧，我现在有点东西放不下。
你掌心的痣：是你朋友吗？
燎原：还真的是仙女啊，算发小吧。他可能出了点事，反正你可以理解成人格分裂吧。我挺舍不得以前的他，但……有点复杂。
你掌心的痣：嗯，那你知道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完全不是了，换了个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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