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哈利过的最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有意外,没有噩梦,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压在肩上的责任与死亡,唯一让他感到痛苦和折磨的就是比以往六年都要恐怖的论文数量。为了不让赫敏嘲讽他打败了伏地魔却有可能找不到工作,他废寝忘食地学习着,甚至学会了随身带着书本的好习惯。
这天哈利从冗长的黑魔法防御术论文中抬起头,忽然发觉再过五天就是万圣节晚宴。他看了看废话连篇的论文,哪怕斯内普现在就给他打一个大大的“T”,他也什么都写不出来了。此时此刻,他的大脑疯狂地叫嚣着想要休息一下,哪怕一点点有关学习的东西都不想思考。
“你怎么了,哈利?”赫敏在她对面问道。
他把羽毛笔搁在架子上:“让我喘口气吧,赫敏,图书馆里的空气快让我窒息了。”
仿佛是从他的动作中得到了鼓励,罗恩也扔下羽毛笔,丝毫不在意溅在羊皮纸上的墨迹,重重地叹了口气。“哦,拜托!”他抱怨着说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们,赫敏。如果我们现在就压力太大因为精神问题被送进圣芒戈,那就算我门门都拿‘O’又能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赫敏并没有反驳他。
“好吧。”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在为化妆舞会担忧。”
“什么?”
“舞会?”
哈利的脑海里瞬间闯进那穿着蓝裙子的身影,他的脸红了起来,坐立不安地在椅子上动了动。好在另外两人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罗恩惊讶于赫敏变得如此消息灵通,万圣节晚宴要举办舞会的消息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我怎么不知道?”
“女孩子们总是知晓得快一些。”赫敏看起来丝毫不在意,羽毛笔刷刷地在羊皮纸上写着,只有耳朵尖微微泛着粉色。
下午的变形术课上,麦格教授宣布了举办舞会的消息。不过鉴于这只是晚宴的一个附属节目,没有那么隆重,也不像三强争霸赛那样有外校人员,他们不需要维持所谓的“面子”。所以麦格教授告诉他们,可以随意装扮自己,就当做是对魔法实践的考核。
“你们要知道,变形术高超的巫师在伪装上有着天然的优势。”她严肃的目光缓缓地扫过讲台下坐着的学生,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
“如果你们有些人毕业后想要成为一名傲罗。”麦格教授的视线在哈利身上停留了几秒,转向其他人,“那么熟练掌握变形术并运用到自己和他人身上,是考核的关键。你们会发现,变形术在生活中的运用极其广泛,任何细节上的错误都会暴露你的弱点。”
可惜她如此严肃的教学并没有打散女生们为舞会而激动的心情,哈利甚至觉得这比三年前那次要更加热闹,因为整个城堡的人——还有那些“非人”们——都可以参加,更别说这不是普通的舞会,而是化妆舞会。
事实证明不仅仅是女生们,男生对打扮自己有着同样的热情。下课铃刚响,教室里就响起了激烈的讨论,大家纷纷询问着别人想要打扮成什么样子,同时自己绞尽脑汁想要弄出个不错的方案。哈利随着人群来到走廊上,果不其然,课堂上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座城堡。到了晚餐时,所有人都沉浸在五天后即将到来的舞会里。
“嗨,哈利。”阿莉安娜和吉莉安坐在了他们的对面,“你们有什么好点子吗?”
“显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会更适合自己,安娜。”
阿莉安娜摇了摇头:“我就是……嗯,怕弄不好。”
“怎么可能?”吉莉安对她说道,“你不是对课业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吗?放心吧,我觉得对于我们四年级来说,学习的那些咒语足够用到了。再说了,麻瓜们即使不用魔法,化装舞会不也是照样进行的嘛!”
“不过,”食物出现在了礼堂长桌上,赫敏给自己夹了一小块带骨牛排,“既然麦格教授特地在课堂上叮嘱过我们了,那么变形术在这次舞会上肯定是很重要的部分,也许她正是在考验我们。我有理由相信,麦格教授会把我们的表现算入期末总分。”
顿时,所有人都愁眉不展起来。
“安娜……”吉莉安可怜兮兮地拉着朋友的袖子,“你可要帮帮我呀。要知道我去年期末变形术只拿了‘P’。”
阿莉安娜对她笑了笑,低头喝汤。
有时候阿莉安娜会觉得,她童年的遭遇就是为了把好运留到现在。那些记忆早已被她强行关在了大脑深处,偶尔回想起来,她只记得自己躲在屋子里,玩着些枯燥的游戏,或者是难得出去散步的时间里,坎德拉紧紧抓着她的手,避免她与人群接触。与记忆里相比,现在她的日子就仿佛是在天堂中一样。所以她珍惜生活中的每一分一秒,不忍让时间从她的指缝中溜走。
她必须更努力些。
把碗放在桌子上,晚餐进行到一半,邓布利多校长从礼堂侧边的门走进来,对大家宣布了圣诞晚宴将举办化装舞会的好消息。尽管大家在下午已经都从教授那里知晓了,却还是都兴奋地欢呼起来,礼堂里就像开学仪式那样热闹。
“但是,”邓布利多拿起汤匙轻轻敲了敲酒杯,笑眯眯地对台下的学生们说道,“麦格教授告诉我,她会在舞会上观察你们对变形术的运用,这在期末分数里占百分之二十。那么,请大家好好发挥自己所学吧!”
礼堂里的气氛更加沸腾了,激动与紧张的情绪几乎将四张长桌点燃。哈利看到赫敏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再看其他人紧张地搓手,竟然下意识地想要把书包里的变形术课本掏出来。
“也就是说,”在回格兰芬多塔楼的路上,赫敏认真思索着说,“我们不能依靠麻瓜技术来打扮自己,必须更奇怪、更特立独行一点,要用变形术来突出主题。可惜,我们之中没有人是阿尼玛格斯,人体变形术也并不高深……”
“阿……喀戎的变形术非常优秀。”哈利说,“我们可以向他请教。”
等到他回到寝室,就发现海德薇早已经等在了窗户旁,脚上还绑着一张纸条。哈利上前摸了摸海德薇的羽毛,拿起桌边的零食喂给她,伸手解下纸条,阿不思酷爱圆圈的字体展现在羊皮纸上。
哈利:
今晚九点,有求必应屋。
爱你的阿不思
哈利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平,夹在了旁边的书本里,转身倒了点水。海德薇吃饱喝足后,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拍拍翅膀飞出了窗外。时间很快接近九点,哈利带上隐形衣走出公共休息室,来到八楼的走廊上,阿不思已经等在了有求必应屋外面。
“喀戎!”哈利走上前抱住了他,又红着脸飞快松开。最近他们实在太忙了,哪怕阿不思有邓布利多教授开后门,能随时出入霍格沃茨,他们也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他牵着阿不思的手,走进有求必应屋。
“我听说了万圣节舞会的事情。”阿不思微笑着说,哈利想要找个地方坐下,他却紧拉着他的手不放,“我想你需要些帮助。”
“当然,阿不思!我知道你的变形术谁也比不上!”
这是间摆满了书本的房间,中间有个很宽敞的空地。阿不思走过去,空地上出现一张软塌。他牵着哈利的手坐上去:“谦虚地说,我现在的水平还不足以自夸,不过应付舞会以及占期末百分之二十的成绩还是绰绰有余的。哈利,你想要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样?”
这倒是把哈利难住了。他从早上就考虑过,但都没有特别中意的。化装舞会嘛,虽然他没参加过,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什么骑士、王子、妖精、吸血鬼、历史名人什么的,哪有什么新意。
骑士,很符合格兰芬多的特质,想必学院里有一大批人有这个想法。吸血鬼最适合斯莱特林了,拉文克劳也许对历史名人情有独钟,至于赫奇帕奇,一大堆智慧魔法生物等着他们呢。
“既然包含了舞会的内容,我们自然要把两个人的装扮融合在一起,你说对吗?”阿不思问道。
哈利点了点头:“确实……但是,如果两个人太相像的话,又很没有特色。还是说,我们打扮成历史名人?”
阿不思挑了挑眉:“那么,哈利,你觉得什么样的名人适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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