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什和洛基在一起。
准确的说，他们两个非人类正隔着一个透明的牢笼对视。
“我可以认为你是不信任神盾局的装备吗？”洛基双手乖顺地放在身前，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看来你们的同盟也并不牢靠。”
艾什笑不出来：“你大概理解错了，有句话叫共同的敌人造就朋友，这就是你和我们的关系。”
“我的荣幸。”洛基挑眉，“那你留在这里，总不会是为了跟我叙旧吧。”
“为什么不呢？”艾什向牢笼靠近了一点，“我们的旧情也算很复杂了，不是吗？”
洛基赞同的点头：“那倒是，不止复杂，还称得上有来有回，挺公平的。”
艾什心里大大的“呸”了一声——确实是有来有回，他把洛基的事情告诉索尔，破坏了对方的计划，洛基就回来给他心脏戳了个窟窿。
不管怎么看，都是他更吃亏一点。
但洛基显然不这么认为：“其实还是我吃亏一点，探员A，你背弃了我们的约定，可我还是帮你拿到了超能力，你不该好好的感谢我吗？”
“谢谢你差点就让我下辈子再见吗？”艾什面无表情，“还是算了，哦，我也不用你谢我帮你解决家庭矛盾。”
“家庭矛盾”无疑戳到了洛基的痛处，他的脸色倏地沉下来。
艾什权当没看见，一笔一笔跟他算账：“联合研究中心的爆炸导致神盾局二十七人死亡，三十二人受伤；深渊隧道一战中，初步统计MIB探员牺牲三十五人，十二人受伤，再加上总部被杀的探员O，以及被你控制的五名探员——”
“如果我是你，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让自己落在我们手里。”
“爆炸是那些愚蠢的人认不清自己，妄图从宇宙魔方上窃取无止尽的能量才引来的，而进攻深渊隧道的是蜂兽，至于探员O，要怪就怪你们轻信那群骗子吧，卡西动的手。”
洛基无辜的看着他：“A，他们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艾什冷笑，“你是进攻地球的主谋，洛基。”
如果没有他和那个狗屁倒灶的黑袍人，又哪里来的这许多事端？
“有点道理。”洛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赞同地点头，又带着一种欠揍的笑容挑衅道，“那怎么办，探员A，你要把我放出去打一顿吗？”
他无所谓的样子，真的很让人生气。
艾什盯着他，忽然上前两步，把手放到了牢笼的钢化玻璃上：“你真的觉得，有这东西挡着，我就拿你没办法？”
钢化玻璃从他手掌按着的地方荡出一圈圈的波纹，逐渐地消于无形。
洛基心里一喜，不动声色的用魔法放出幻影，削弱了本体的存在感：“现在看上去就是这样。”
幻影跟他同一时间开口。
牢笼正面的那部分已经都被艾什消解，而他似乎对洛基的行动毫无所觉：“眼睛是会骗人的，洛基，我以为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确实，眼睛是会骗人的。
洛基的本体慢悠悠的靠近被艾什消解掉的牢笼壁，支使着留在原点的幻影回道：“但你骗不了人，不是吗？”
快了，就差一点，他就能从这里出去，而且不会惊动任何人。
这些愚蠢的地球人只会觉得洛基依然被关在那个看上去很牢固的笼子里。
而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宇宙魔方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只要拿到宇宙魔方，疯泰坦就再也无法威胁他。
“你说得对，我是不怎么会骗人。”艾什厚颜无耻的同意了这句话，“但我也没那么容易上当，特别是被同一个人骗的时候。”
他这话刚出口，洛基半边身体已经踏出了牢笼，心里没来由的一惊。
艾什空闲的那只手闪电般弹出去，准确无误地掐住了一团‘空气’：“在总部的时候，有人说让我享受他送的礼物。”
被扼住脖子的洛基身型从空气中显现出来，冰蓝色从他与艾什接触的地方扩散到全身，昭示着冰霜巨人的血统。
“我倒是很享受，”艾什掐着洛基的脖子将人按回牢笼，“就是不知道你感觉怎么样。”
他们一进去，艾什消解的那一部分牢笼就恢复了原状。
“虽然跟我预期的、不、不太一样，”洛基被控制了呼吸，说话都断断续续，“不过还可、可以。”
艾什虽然下手狠了点，但没想在这里杀了洛基。
因此见他呼吸不畅，出现轻微的翻白眼症状，艾什便松开手，后退一步站起来。
他瞟一眼拐角处的监控摄像头——如果索尔看到刚才那一幕，估计就快要怒气冲冲地到达现场了。
“我记得你一直看不起地球。”
艾什打量着肤色恢复正常——说起来似乎蓝色才应该是他的正常肤色——的洛基，看着对方捂着脖子从地上爬起来：“九界之中你最瞧不上的就是米德加德，‘平庸且一无所长’，别看我，这是你说的，所以我很好奇，洛基，你不嫌弃这里配不上你吗？”
在山达尔星遇到洛基的时候，他对MIB一行人很是冷嘲热讽了一通，几乎每个细胞都在表达着对地球的轻视。
——现在想想，可能是H那张脸惹的祸。
以洛基的性格，一心想着和兄长竞争王位，那么在索尔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阿斯加德之主的情况下，做一个地球的统治者，显然不能满足他要证明自己索尔强的心理。
艾什热爱地球，但公正的说，它和阿斯加德真的不是同一水平。
这就让洛基的行为处处都显得怪异。
洛基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被关在这里就无法接近宇宙魔方，那么他故意被抓进来还有什么意义。
要不是神盾局学乖了，不再尝试利用宇宙魔方，洛基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确定魔方的位置。
“你怎么敢——”索尔果然不出艾什所料地冲了进来，然后对看起来恢复和平的两人卡了壳，“呃，洛基需要在阿斯加德接受审判，你不能对他……”
艾什打断了他：“不用担心，索尔，‘外交豁免’，我比你清楚。”
大个子挠挠头，看看洛基脖子上紫色的手指印，还是选择留在这里，虎视眈眈地拿着锤子站在一旁。
托尼和史蒂夫紧跟着跑进来——班纳没来，这种看上去随时可能打起来的场面不太适合他一个柔弱的研究员。
人心都是偏的，因此同样的场景落在托尼眼里，他说的是：“艾什，快出来，那个驯鹿头很危险。”
史蒂夫：“……”
现在这个情形，到底是谁比较危险啊！
艾什很给面子，依他所言从那个透明的罐子里闪身出来，站在托尼身边：“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他。”
史蒂夫有些纠结，虽然他见过不少，但他并不赞成这种审问方式：“严刑恐怕会让他更加不愿意告诉我们信息。”
托尼：“醒醒，队长，不管你用不用严刑他都不会说的。”
这倒是事实。
看洛基的样子就知道，不管他真正的计划是什么，都不打算让他们知道。
艾什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一些东西。
他仔细回想着洛基的一系列行动——最先到地球的是那群自称来自伊思加布的骗子，她们在MIB悄无声息地潜伏了几个月，摸清了一部分有关掠夺者的信息，而那个时候洛基应该还在阿斯加德，直到前不久索尔被放逐到地球，他们兄弟才撕破脸皮。
也就是说，洛基和黑袍人的同盟，建立的时间并不长。
据艾什在那个不知名星球上听到的内容，宇宙魔方和掠夺者的东西，是黑袍人指名要的东西，而洛基从这个同盟中得到的就只有齐塔瑞的军队。
他还把这支军队用在了攻打地球上。
如果说洛基带着齐塔瑞人进攻的是阿斯加德，艾什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奇怪。
——洛基在这桩交易里的收获和付出显然不对等。
艾什还记得洛基在山达尔星轻而易举地就挑起了两个雇佣军小队的争斗，并且在一旁看热闹的同时不忘顺走那两个小队找到的魔法材料。
零付出和百分百的收获才更符合洛基的性格。
等等。
他好像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洛基，新墨西哥州的那一次，我们一见面，你就称呼我为探员A。”艾什牢牢盯着洛基的脸，不放过他的每一个神情，“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第一次在山达尔星认识的时候，我可不是这个样子。”
不仅不是这个样子，性别都不一样——洛基认识的应该是艾什莉才对，而他当时出现在艾什和索尔面前的时候，是直接用一种熟稔的态度对他说又见面了。
那时候艾什神经大条，没注意到这一点，现在想起来，如果说这意味着洛基知道他会重生——先不管他怎么知道的——那么在总部的时候，他为什么都没有想过要确保艾什彻底死亡，甚至没有更进一步的逼问掠夺者那些东西的下落，就带着人离开了？
艾什之前以为洛基所谓的礼物是那穿心一刺，但仔细想想，在那之后，不论是哪一次看到艾什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洛基都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还有你刚才说‘和你想的不太一样’，那是什么意思？”艾什问。
被质问的人略微松开领口，摸摸自己的脖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是铁了心要和艾什打哑谜。
现场唯一一个还在状况外的的史蒂夫：“什么叫做不是现在的样子？”
“外星人的特异功能，队长。”托尼搭着他的肩膀为他解释——虽然因为身高差距这个动作显得无比艰难。
“呃，伙计们？”布鲁斯·班纳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来，“你们最好快到实验室来，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洛基的权杖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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