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不了解陈梦的人都说,那可是个天才少女啊,比不了!
却很少有人知道,她‘但凡参加考试就能拿第一’的背后,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
所谓天才,不过是自律性比较强,又愿意积极主动的学习而已。
她并非天赋选手,只是本质比较……轴。
书法写不好,那就一张张的咬牙练。
一道题错了,那就找一百道类同的题重复做。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凿不休则沟深,斧不止则薪多……
她把书本上这些话,全都刻在了心里。
如今面对段策,陈梦再度重拾坚持。
外形差没关系,她可以慢慢改善。
没经验不要紧,网上有各种阶段的教程。
锲而不舍,金石尚可缕。
只要努力,必能守得铁树开花,枯木发芽!
拥有这么一个追求者,段策感觉很复杂。
“明天别来了。”他说。
“为什么?”陈梦皱眉。
“你想换工作我不介意,但为什么偏要做保洁?”段策问。
“我没有学历和工作经验,到这里上班并不容易。”陈梦坦荡荡道。
“可……你怎么能打扫男厕所?”
“工作时门上都有文字提醒。”
“那又怎么样?我刚才不还是照样进去了?你能保证刚才的事不会再发生吗?”段策说。
“那也不要紧,我是工作,别人不会追究的。”陈梦解释。
“不是他们追不追究的问题!你是个女孩子懂么,看到男人……也没关系吗?”段策郁闷。
“阿姨说这种事经常遇到,装作没看见就可以了。”陈梦回答。
“……那就随便你好了!”段策转身就走。
虽说离开的很潇洒,可他还是为这件事纠结了一上午。
因为走神,会议也被草草终结。
段策办公室里,望着那束水灵灵的花,越看越别扭。
扔了,似乎有点可惜。
可留着,也是各种不舒服。
最后干脆狠了狠心,让秘书把它拿出去处理了。
秘书小姐离开没两分钟,便拿着文件回来了。
“花儿扔了么?”段策问。
“没,保洁说挺可惜的,就让她带走了。”她一幅很机智的表情。
“哪个保洁?”段策皱眉。
“新来的吧,脸有点生,看着还挺年轻。”她说。
得,那束花儿绕了一圈,又回原主人手里了。
段策很生气,虽然……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不高兴。
下午,江越打电话说要过来坐坐,顺便捎带点礼物,感谢他上回帮忙给自己擦屁股。
“不必感谢,你别来了,我忙。”段策拒绝。
“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江越很淡定。
下午3:00,江越出现在总裁室。
“我说你们公司也太有品位了,厕所里都是香的,而且还插着玫瑰!”他感慨说。
“……你在我们这儿上洗手间了?”段策脸色不太好。
把送自己的花插在厕所里,那个女人……简直了!
“怎么,不能上?”江越茫然。
看他这样,八成是没遇到陈梦,段策想。
还是赶紧滚蛋吧,要是待会儿让他看见,指不定怎么想呢。
“行了,东西已经收到,你赶紧走吧。”段策催促。
“这么着急干嘛,我连水都没喝完……呃,我还得去趟洗手间,今天中午吃的火锅,感觉那个鳕鱼是假的,我就说味道怪怪的!”江越缓缓起身。
“不许去!”段策拦住路。
“又干嘛?我跟你说,误食了油鱼不是开玩笑的,后面真的会喷油!”江越惊慌道。
他用力推开段策,夹着腿迈着小碎步走了。
看着他的背景,段策恨到牙痒痒。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江越。
段策心情烦躁,直接点了挂断,对方又打。
反复循环了三次,段策才接。
“什么事?”他问。
“请……给我送卷纸。”江越虚弱道。
洗手间里,段策青着脸敲开门。
过了会儿,江越扶着墙出来。
“你说打扫的这么干净有什么用?连手纸都不放!”江越愤愤不平道。
“你赶紧到外面散散味儿。”段策很嫌弃他。
江越出去后,段策视线停留在窗台角落上。
易拉罐里,插着几支玫瑰花,跟之前的大捧花束比较起,非但不艳俗,还有股奇别的文艺气息。
如果没猜错,今天公司每个厕所里应该都有一罐……
段总看似平静的皮相下,却似被台风呼啸刮过。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Anything that can go wrong will go wrong,怕什么来什么。
段策好不容易抚平情绪后,出门就看到了拿着卷纸的陈梦。
“哎,这不之前你们家那个谁吗?!”江越眼神比狗尖。
“您好。”陈梦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
看到段策后,还很礼貌官方地喊了声段总。
“你也在这里上班啊?!”他很惊讶。
“嗯。”陈梦没有多做解释。
她走到男厕前,很熟练地按了提醒键。
旁边两个男人默默看着,一个震惊,一个生无可恋。
“她之前不是给你做饭吗?怎么跑来打扫厕所了?还是说,我弄错了因果关系……你是看她厕所扫的干净,所以才请她回家做饭?”江越小声问。
“……滚。”段策木然道。
陈梦出来时,江越已经走了。
段策站在走廊里,注视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请问您今天下班后有时间吗?”陈梦停下脚步问。
“没有。”段策很干脆。
“那明天呢?”陈梦又问。
“也没有。”段策说。
“那周末呢?”她锲而不舍。
“都没有。”段策回答。
“哦,那下个星期再约好了。”她语气轻快道。
“……”段策默然。
当一个人不懂看人脸色,也听不出话里的拒绝后,她就无敌了。
陈梦目前,好像已经进入了这种百折不挠、越挫越勇的状态。
这天段策本来想早早回家,可是想到陈梦后,还是又强迫自己加了个班。
九点四十,段策拿着外套起身。
他走的是高管专属电梯,不担心会被员工遇见。
然而,保洁并不是一般的员工……
所以当电梯打开,看到陈梦在里面拿着纸巾给按键消毒时,段策才发现自己又错了。
“段总下班了啊。”她依然礼貌。
“……嗯。”段策习惯性点头。
“你怎么还没走?”他问。
“回去也没什么事。”陈梦说。
作为老板,段总以前简直爱死这样的员工了。
可是现在,他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早上你是怎么到公司的?”段策没进电梯。
“坐23路公交车。”陈梦说。
“去洗下手,顺便把衣服换了,我送你回去。”段策说。
“哦,好。”她没扭捏客气。
五分钟后,她穿着牛油果绿T和牛仔裤折回来。
看到段策,两边嘴角象征性的往上翘。
段策扫了她一眼,心情愈发糟糕。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问。
“很好。”陈梦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多在我眼前晃几圈,咱们两个就有可能了?”段策又问。
“至少可能性会多一点。”陈梦老实说。
“看到我的秘书小姐了吗?”他挑起眉毛。
“嗯。”陈梦点头。
“她比你年轻,比你漂亮,身材好,脑子也聪明。名校毕业,会三种语言,我都对她没兴趣。”说这番话时,段策承认自己有赌气的成份。
“可是宋小姐并不喜欢你。”陈梦说。
“你怎么知道?”段策皱眉。
“她带了订婚戒指,项链吊坠上还有两个字母SL,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她和男朋友的拼音缩写。”陈梦小声说。
“观察力不错,”段策略感意外,“不过那也没什么用!我只会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我其实不算丑,对吧?”陈梦问他。
“……你很自信。”段策没正面否定她。
俗话都说一白遮三丑,陈梦皮肤白,五官也没什么大缺陷,虽说总是素颜但是脸型小巧,当然跟丑字沾不上边。
不过对男人来说,也绝对称不上好看。
确切的说,就是……过于普通,没有特色。
总是独自发愣,思维轴不说,表情也呆板,所以毫无个性可言。
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男人真情实感的喜欢?!
当然,世界这么大,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奇葩……
想到这儿,段策便情不自禁地咬了咬牙。
就这样,两人坐进了车里。
冯谦在前面开车,他们在后面沉默。
许是气氛太压抑了,陈梦开始没话找话说。
“你肚子饿不饿?”她轻声问。
“你要请我吃宵夜?”段策随口说。
“我早上出门前包了馄饨,冻在冰箱里。”
“不了,谢谢。”
手包馄饨而已,开什么玩笑,他像是没吃过东西的人吗?
没多久到了陈梦住的自然村,因为时间太晚,大铁门已经上了锁。
车子没办法进出,行人便把两扇门推开,从缝隙里钻进去。
“谢谢,你们回去时注意安全。”陈梦跟段策挥手告别。
就这么走了?他路上连要不要放香菜都想好了,结果人家居然没有再邀请!
送他的花儿放到了厕所不说,说好的宵夜居然也没了……段总这一天一夜都在烦躁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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