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两个小厮面露苦色,一时之间左右为难,但就在这时,锦袍少年突然抓着权容漪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啊——你这小兔崽子,突然发什么疯!”权容漪抬腿一脚踢到他身上,锦袍少年不吭一声,蓦然放手,转身就跑开了。

    一块玉饰从他腰间掉了下来,落到地上。

    权思妤旋即不再理会疯叫的权容漪,俯身捡起来追了上去,“哎,小弟弟,你东西掉了。”

    少年听见这话果真回过头,冷淡抬眸看了权思妤一眼。

    权思妤禁不住手就是一颤。

    这少年长得实在是美。一张清瘦的脸上满是戒备,那双冷眼秀而不媚,仿若冰山之上的雪莲般令人心颤,如若再大几岁,必然是京城中一等一的美男。

    权思妤忽然之间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试探性问道:“你叫权湛是吗?”

    少年似乎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拿了东西转身就走了。

    权思妤不由失笑。这弟弟还真如原著里描述的一样自闭。

    陈国公府内有两大自闭,其中一位自然是权思妤,另一位就是三房的长子权湛。

    权思妤的三叔嗜酒如命,前几年突然得了次子,心里一高兴就戒了一阵酒,三婶便认为这个孩子是她的福星,两口子一门心思全放到小儿子身上,对权湛便不闻不问起来。

    权湛从那时候起就一直备受冷落,本就自闭的性子愈发自闭。这少年后来逐渐走上黑化道路,对整个陈国公府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权思妤垂下眸子,想起方才他望向自己的那一眼,禁不住心神怦然。

    这么好看的弟弟,不顺手拉她一把,权思妤心里过不去。

    权思妤逐渐走远,权容漪原本还要再追上来,却骤然被路过的权贺拉住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权容漪瞧见权贺,顿时有些心虚道:“哥,权思妤她欺负我!”

    权容漪平日里就娇气事多,权贺根本就不想理她,瞧见权思妤离去的背影,皱着眉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少在外面给我惹事生非的。”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亲哥了?”权容漪一听这话霎时睁大眼,说完话她又看了看权贺沉沉的脸色,到底还是有些怕他,便找个理由匆匆逃开了。

    临走时她有些气愤地望着权思妤的背影,一想到前不久吹了的婚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权思妤这个丧门星,下次别叫她逮住。

    权若凝在老夫人那儿被数落了一顿,沉着脸回来后就忍不住掀了桌面。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跟我过不去!”

    “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蔻丹上前递了杯茶,又连忙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东西,心疼道:“这些可都是您最喜欢的首饰,摔坏了可怎么办?”

    说着说着,她的目光突然落到一只木镯子上,惊疑地问道:“小姐,这是?”

    权若凝极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往地上看去,瞧见那只木镯子的时候瞬时皱起了眉。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首饰盒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玩意儿?但旋即看到一旁摔开的小盒子,不禁脸色微变。

    “这不是奴婢当日从权思妤那拾回来的那只玉镯的盒子吗?里面的玉镯怎么成了木镯子了?”

    她抬起头,蓦然就撞上了权若凝怀疑望着自己的眼神。蔻丹吞吞吐吐道:“小姐,你为何这样看着奴婢……”

    权若凝盯着她道:“能随意出入我屋子的除了夏红便只有你,夏红跟了我这么久,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蔻丹心神一凛,那小姐的意思就是她拿了镯子?

    权若凝眼眸中的戾气越来越重,蔻丹脸色禁不住又白了几分,辩解道:“三小姐……真的不是奴婢拿的东西呀……”

    “你还敢狡辩!”权若凝本就一肚子火气,根本不听她的辩解,当即寒着脸扬手一巴掌就扇了下去,“啪”地一声清脆回荡在屋子里。

    脸上瞬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蔻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权思妤,顷刻间就红了眼眶,“三小姐,奴婢真的没有拿您的东西!”

    这时,丫鬟红夏正好急急忙忙踏进了屋里,战战兢兢道:“小姐……方才您没回来时,权思妤来过您的屋子……”

    权若凝转头望了她一眼,不禁恼火道:“她来干什么!为什么她能屡次出入我的屋子,这整个府中当真没有人能拦得住她了是吗?!”

    夏红吓得连忙跪了下来,权若凝却压根没再看她二人一眼,怒气冲冲出门就朝权思妤屋子的方向去了。

    蔻丹捂着脸抬头,恨恨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早些时候出门时,权思妤赏给她的那支簪子,眼泪刹那间夺眶而出。

    权思妤此时正在挑选小厮们搬过来的花草,她在这院子多住了两日,眼下想搬过去了。林氏便让人过来问她想在自己的院子里摆放些什么植物。

    她望着一名小厮身前开得正盛的西鹃,淡淡一笑道:“这个不错,漂亮。”

    “四小姐,这盆是夫人在长公主府中瞧您喜欢,回来后这才刚加进单子里的,夫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却是打心眼里疼爱您的。”

    权思妤满眼笑意,但还没开口,突然便听门外传来一道饱含怒气声音:“是吗?我看母亲不过是看她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才可怜她罢了,这种东西你在乡下怕是见都没见过吧?权思妤,我看你是发了疯,这才敢到我屋子里偷东西!”

    一个木盒从门外砸了进来,在权思妤脚边“砰”地碎成了两半。

    权思妤瞧见那盒子,当即便明白了是什么事,不以为意地对那些小厮说:“你们先出去吧,我等会儿再挑。”

    小厮们见这阵仗也不敢多待,如蒙大赦般齐齐告退了出去。权思妤这才缓缓坐了下来,端视着权若凝,淡笑道:“怎么,前几日在我手里挨的巴掌不长记性是吗,又来找抽了?”

    权若凝恼羞成怒之下一把将手里的木镯子也砸了过来,却被权思妤轻巧避开,旋即她便宛如情绪爆发般冲进来,拿起平日里最珍爱的宝贝瓷器就砸。

    既然这些东西都属于权思妤了,那她就把它们全砸干净!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权若凝火气一上来竟是半点往日的形象都顾不上了,心想反正这院子里都是她的人,就算她在这欺负了权思妤那也没人知道,于是砸得更加使劲。

    她气得面目都有些扭曲,“你以为你费尽心机巴结我娘你就能取代我的地位?我告诉你权思妤,你想都别想!”

    权思妤就这么淡淡听着,唇角浮现出冷笑。

    权若凝在陈国公府锦衣玉食十六年,占着人家正牌小姐全家人的宠爱到都不记得自己原本是个什么身份了,正主回来后还觉得别人妄图取代她的地位,真是绝了。

    权若凝宛如泄愤般砸了一堆东西,门外的小厮听着里面的声音都感到不寒而栗,面面相觑起来。

    权思妤闭着眼任凭她砸了一会儿,突然听她停了手,禁不住讽笑道:“怎么停了?屋子里宝贝这么多,这么快就砸干净了?”

    她指了指自己屋里的妆台,红唇微启:“看到那个多宝盒没?那里面全是你最喜欢的首饰,这些天我用来打赏下人收买了不少人心,真是多亏了你留下这么多好东西……”

    “你说什么?你竟然用我那些珍贵的首饰去赏给那些卑贱的奴婢?权思妤,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权若凝望着权思妤的目光一下子陌生起来,像是从没认识过她似的。

    权思妤心里觉得她真是有意思,淡淡道:“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首饰大半都是你瞒着我娘偷偷收进自己兜里的吧?里面有多少原本是属于我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权思妤宛如看奇葩一样的眼神觑了她一眼,笑着说:“权若凝我怀疑你是不是有点神经错乱,怎么老把别人的东西理直气壮当作是你自己的?”

    “你怎么就想不起来你那个在府中苟活的亲娘?还有你那个几岁大的弟弟?”

    “你给我住口!”权若凝仿佛被触到逆鳞,突然间勃然大怒,搬起偌大的多宝盒就狠狠往地上砸去,指着权思妤愤怒道:“我明明是陈国公府的嫡女!我怎么可能会有出身那么卑微的娘?!”

    权思妤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瞬时俯身抱起林氏差人送过来的花草就一盆一盆狠狠朝地上砸,边砸边喊:

    “不要啊若凝姐姐,那可是娘亲才送给我的首饰,这些都是娘亲送给我的花,你怎么能把它们都砸了?!……若凝姐姐你别过来啊,啊!别打我!”

    权思妤又抓了一把土面不改色地朝自己衣服上抹,旋即像平日里拍护肤水一样在自己的手腕处轻轻拍打,她肤色又白,两三下就拍出了一片红印子,像是真有那么回事似的朝外面喊:“来人啊,快来人!救命!救命!!!”

    权若凝眼神迷离地望着权思妤这一通令人窒息的操作,脑袋上的问号还没来得及打出来,屋门便倾刻间被人一脚踹开。

    屋内一地狼藉,权思妤满身泥土瘫坐在地上捂脸抽泣,权湛紧锁眉头,眉眼间神色冰寒彻骨,看向权若凝的目光瞬时冷得可以冻死人。

    权若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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