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盛怒的林氏,权若凝捂着脸满脸震惊,似是不敢相信林氏居然会为了权思妤打她。
林氏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一直都是一位合格的陈国公夫人,从来不轻易处罚下人,但手下的人个个都敬畏她。
权若凝一时之间委屈得眼圈都红了,颤声道:“……母亲……您听我解释……”
“别叫我母亲!我没你这样的女儿。”林氏脸罩寒霜斥道:“我将你从小带在身边养大,竟没发现你心肠如此歹毒。看来上回蔻丹说的话都是真的,你表面疼爱你妹妹,但从思妤回府之日起,你私底下就从没给过她好脸色看!”
“若不是我今日偶然过来撞见,还不知道要被你蒙骗多久!”
林氏当日本来还将信将疑,到现在已经彻底醒悟了,权若凝平日里在她面前装得乖顺,背地里原来是这么一副面孔。这么多年来,她究竟是养了一头什么样的白眼狼在身边?
“母亲.....”权若凝泪眼朦胧道:“女儿说这些话只不过是想让思妤妹妹明白,太子殿下不是她可以肖想的人。母亲,人就应该有自知之明,与其任由她接近太子给我们陈国公府丢脸,还不如趁早打消了她这种不正当的念头。”
“她和璿世子还有着婚约,另一边又和太子殿下不清不楚,这要是传出去了,得让别人怎么想我们陈国公府?”
权思妤听见这话忍不住轻嗤一声。
如果不是看过一点原著,她险些都要信以为真了。权若凝整天暗戳戳对人家太子有想法,还好意思这么说别人,权思妤真是服了她的脸皮了。
林氏似乎也被气笑了,当即便指着权若凝道:“你说太子不是思妤能肖想的人,你就可以肖想了?当日在长公主府你被太子泼茶是为何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太子那日在长公主府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专门在林氏面前提起权若凝,必然是权若凝惹了他不痛快,而昨日在关云寺中,偏偏又是权若凝触怒了太子,据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所言,当时权思妤和权若凝都在,为何出事的每次都是权若凝?
林氏又不傻,这点事情还能想不明白?
“母亲……我……”权若凝瞧着林氏仿佛看透一切的神色,瞬时震惊得脸色苍白,在长公主府她被泼茶时,林氏分明不在场,现在她怎么会这么说?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那点心思?
一定是权思妤这个女人在背后嚼她的舌根!
权若凝怎么可能承认?她当时便道:“母亲,那日我不过只是想替姐妹们向太子殿下求情,这才惹了太子殿下不快。我同璟王府的二公子有婚约,我怎么会对太子殿下有这种非分之想?”
权若凝手指紧紧捏着衣角,有些局促不安,神色却故作镇定,微微垂下眸子有些伤神地道:“不知道思妤妹妹和母亲您说了什么您才会这般想女儿,女儿心里极为清楚,女儿不过是个庶出,怎会有那般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咬了咬唇,嗓音有些委屈:“倒是思妤妹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有了璿世子还不知足,整日脑子里揣着不该有的念头,妄图蛊惑太子,今日都惹得璿世子上门来说要与她退婚了!”
“母亲,若是璟王府来退了亲,府中姐妹的名声同样也会大受影响,母亲你就这么偏心,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要维护权思妤吗?”
权若凝虽然不知道权思妤对太子是不是有想法,但她急着转移话题,这么一说,反倒显得林氏一直在偏袒权思妤才是错的。
为了权思妤这个祸害林氏两次对自己动手,权若凝简直越想心里越不甘。
“你给我住口!你一口一个思妤蛊惑勾引太子,你有什么证据?”
林氏被她理直气壮的话语气得当场扬手,她实在不能接受,自己从小养大的姑娘怎么竟然成了如今这副嘴脸。
权思妤就在一旁静静听着她理直气壮地污蔑,玩弄自己的指甲,也懒得反驳,直到此时才抬手轻轻拉住了林氏,柔声劝道:“娘亲,您消消气,可别被她气坏了身子。”
这一对比起来,林氏真心觉得权思妤不愧是自己亲生的,可比权若凝这只白眼狼懂事多了。
权思妤道:“若凝姐姐说我和太子殿下不清不楚,但在我看来,太子哥哥昨日不过是顺手搭救了我,若凝姐姐属实是想多了。”
“倒是姐姐平日里就同萧璿走得近,萧璿时常同我说我什么都不如若凝姐姐,我心中虽也极为困惑,却也不敢说什么。”
权思妤装作有些伤心的模样,淡淡道:“也没关系,反正他已同我说要退婚,你们之间如何,以后也不关我的事了。”
她说话的声音软软弱弱,脸上的神情看起来确然如同被伤了心,林氏顿时便猜到方才萧璿来找权思妤必然没说什么好话,心底的火气又不知不觉上来了。
萧璿平日里和权若凝走得比权思妤还近,林氏原本只当权若凝和萧璿从小便认识。权思妤回府不久,同萧璿都没见过几回,萧璿和她还需要慢慢熟悉。
哪知道萧璿根本就没对权思妤动过念头,眼下竟然还专程来找她说退亲,一想到萧璿平日里常来找权若凝,林氏的脸色顿时就有些精彩了。
“你和萧璿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怒道。
权若凝心头一跳,哪知道这话题又绕回了自己身上,当即便急道:“母亲,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萧璿只是普通的朋友,权思妤,你怎么能平口污蔑我?”
林氏望着权若凝那张脸,险些被气晕了头,当即扶着额闭眼,极其失望道:“你现在便给我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话罢又添了一句:“别想着谁能为你求情!”
她眼下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心只想让权若凝滚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权若凝登时死死攥紧了衣角,她恨极了,林氏怎么能这么是非不分?她和萧璿能有什么关系?林氏只不过就听了权思妤几句话就要罚自己,她怎么这么恶毒?这母女俩果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恶心。
权若凝蓦然之间便想到了自己那个生母,为什么自己的亲生母亲无权无势只是一个妾?害得她不管怎么出色,这辈子都会被人瞧不起。
林氏瞧不起她,权思妤瞧不起她,甚至连自己那个未婚夫萧谨言也瞧不起她。整个京城似乎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只有萧璿那个蠢货不在意她的出身,肯为了她和权思妤退婚。
权若凝觉得,只要有权思妤在的一日,她便永远不要想出头,所以只有权思妤死了,陈国公府里才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权若凝在祠堂中静静跪着,深深垂下眼眸,眼底眸光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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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公权承善这会儿刚下早朝,一回府便听说权若凝惹着了林氏,现在正在祠堂里跪着呢,当下便急匆匆赶过去找了林氏。
“你说你这又是为何?”权承善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抿了一口,眉宇间颇有些烦闷,“平日里你不是最疼爱若凝这孩子,今日罚她还罚得这么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性子要强着呢,你让这么多人看她的笑话她心里指定难受。”
林氏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淡淡道:“你倒是疼她得很,她可不见得有多承你的情。也不见你平日里这么关心你自己的亲生女儿。”
权承善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小心翼翼试探着林氏的口风:“听母亲说思妤近日身子好了不少,依夫人看,这是不是也算若凝精心照顾的功劳?”
“你别给老跟我提权若凝,提她我就来气!”林氏突然怒目扫了过来,权承善惊得一口茶卡在喉咙里呛住了,侍女们赶忙上前服侍。
权承善望着林氏温婉贵气的面孔,这下猜出来多半是两姐妹起了矛盾,林氏这是在替自己女儿冤呢。他轻柔地笑了一下,道:“我倒不知道你何时同思妤走得这般近了?”
权思妤和病逝的老公爷命格相冲,当时闹得府里人心惶惶的,不得已才将她送到乡下去。
权承善是个孝子,因此对权思妤这女儿没什么好感。更别说权思妤刚回府就跟犯煞般一病不起,十几年不见,这女儿他向来没往心里去过,林氏要不提,他都根本想不起来这号人。
“我要跟你一样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问,思妤非得给别人欺负死!”林氏越说越气,“那权若凝表面对思妤一副姐妹情深照顾有加的样子,你都不知道她背地里是怎么对待思妤的!”
权承善沉默了一会。
林氏嫁给他二十年,是什么性子权承善心里有数,她断然不会去污蔑谁,更别说还是她从小养大的孩子。
“你先别生气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权承善不动声色地将手搭在林氏的手上,不料林氏立时警觉,抽出手起身,冷冷道:“公爷来了也有一阵了,还准备在我屋里坐到什么时候?”
权承善:“......”
又在给他下逐客令,每次都这样,刚来就得走。
自从权若凝来到府里,他无奈之下纳了妾室,又一不留神让妾室温氏抓到机会给他生下了儿子,林氏对他便是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好不容易今日对着他有了点别的情绪,顷刻间又成了这副冷淡的模样。
权承善叹了口气,出门的时候心里又觉得今日也不算白来,既然林氏如今心里终于有了在意的东西,那也许他可以从权思妤入手开始攻略,没准能重新拾回真爱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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