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解悬案之谜
chater 12
几秒的对视, 男人垂下眼,侧身看向旁边的助手。
助手上前,男人低声交代了一句, 助手很快应了,率先往警局大门的方向走。
男人又扫向巴诺,巴诺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 已经听从王超的命令, 蹲坐在原地不动, 却一直盯着男人,咧着嘴笑。
男人又一次弯下腰, 揉了揉巴诺的头顶, 然后对王超说“它是我见过的最帅气的警犬。”
王超也是一笑, 很快牵着巴诺的缰绳,带它离开。
巴诺跟着王超,却是走几步就一回头。
这一切都被薛芃看在眼底, 直到王超和巴诺走远了, 男人也拄着拐杖往前走。
薛芃盯着他,他却好像看不到薛芃一样,径自越过,又或者说没打算交流。
这个动作,在她眼里无疑是逃避。
就在薛芃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 她的双腿已经迈了出去, 将男人挡住。
男人的腿和拐杖一起顿住,只抬了下眼, 眼里带着疑问。
薛芃吸了口气, 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 问“怎么称呼”
“言午许, 许景昕。”
薛芃又问“是本名,还是化名”
许景昕先是一怔,随即道“这话从何说起”
薛芃没应,又向他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几乎可以闻见对方身上的气息。
许景昕的左腿却下意识往后撤离,似要隔开距离。
薛芃一直盯着他的脸,寻找着蛛丝马迹,尤其是那双眼睛,如果说上次在酒店门口见面,她隔着一段距离和几个人,乍一看过去只是感觉这人有点熟悉。
如今在没有任何阻挡物的情况下,这样近距离观察,已经足以令她肯定,这双眼睛为何似曾相识。
就在这短暂的对峙当中,薛芃的思路也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薛芃突然问“许先生这次是来配合调查的”
许景昕很轻的点了下头“我女朋友失踪了,我来做笔录。”
薛芃“你女朋友就是康雨馨”
许景昕“对,之前你们见过。”
薛芃却话锋一转“许先生是哪里人,现在在哪里高就”
许景昕一顿,解释道“警官,我不是嫌疑犯。”
薛芃“我知道,你也可以不回答。”
许景昕站直了,深吸了口气,又看了薛芃一眼,随即朝旁边迈开步子,绕过薛芃往警局大门走。
薛芃在原地定了两秒,便转身,一路跟在他后面。
许景昕没有回头,薛芃也没有再拦阻。
直到许景昕走出大门,有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助手从车上下来将后座的门打开。
薛芃就站在大门里,将车牌记下来,等车子开走,她才脚下一转,快步朝刑侦支队的方向走。
刑侦支队里,气氛凝重,所有人都在为陆俨的失踪而发愁。
原本今天一大早,历城警方刚刚传来好消息,说是找到多城连环奸杀案牵扯的其中一个案发现场。
历城的刑技经过取证和几天的检验,在现场采集到的血液样本里,验出其中一名女死者和多名犯罪嫌疑人的dna。
因为罪证确凿,方旭和张椿阳也第一时间去了看守所,对廖云川进行讯问。
廖云川没有垂死挣扎,他心里必然清楚,事到如今越是坦白从宽,配合调查,对他的量刑越有利。
这是重案,多城瞩目,想要靠狡辩而逃离法律的制裁,那绝对是痴人说梦。
还不到中午,方旭就带回来好消息,说廖云川对自己参与的罪行供认不讳,不过他从没有动手杀过人,也没有参与,对茅子苓和之前失踪的女医生被卖去农村一事也没有参与过,他只是知情者和非法处理尸体。
而春城方面的调查也已经证实,那条贩卖妇女的线索,经手人是一个巴结霍雍的春城二道贩子经手的,春城警方已经将人抓到,还因此牵扯出多宗人口贩卖的案件。
多城连环奸杀案可以说是牵一发动全身,这些涉案人员背后牵扯的可不只是一两件,照这样追查下去,几城市局的“业绩”都超标了,不仅有功劳,还会有破案经费,一个个干劲儿都很足。
可就在同一天,江城刑侦支队也迎来了黑暗时刻。
到现在,虽然大半天过去了,大家还是有点懵。
虽说几年前,陆俨成功接近康雨馨,和禁毒支队一早就安插在康尧身边的卧底取得联系,再加上禁毒支队的周密部署,三方里应外合,终于将康尧抓捕归案。
可是在当初任务结束后,陆俨和康雨馨便不再可能有联系,为什么过了几年又突然牵扯到一起
按照许臻转述的意思是,陆俨是为了追查前同事钟隶的下落。
起因是一年前,陆俨和钟隶曾经在同一项卧底任务中遭遇危险,结果陆俨被救了出来,钟隶却下落不明,陆俨对此时始终耿耿于怀,存有心结。
这会儿,侦查一组正针对这件事进行种种猜测和分析。
但小会开了还不到半小时,薛芃就突然从外面跑进来。
薛芃脸色很差,不仅白,而且有点发灰,嘴唇也有些干,由于来的时候太着急,她一进支队办公室就扶着桌子喘气。
李晓梦立刻倒了杯温水给她,问“你怎么样,什么事这么着急”
薛芃喝了半杯水,顺过气,上来便问“刚才是不是有个叫许景昕的男人来做笔录”
几人相继一愣。
许臻“对。”
薛芃又问“他喝水了么”
李晓梦“喝了啊,还是我倒的。”
薛芃心里一紧,抓着李晓梦的胳膊追问“杯子呢”
李晓梦下意识指了下角落的垃圾桶“扔了”
这话刚落地,薛芃就转身来到垃圾桶前,掀开盖子一看,里面有些零食包装,用过的纸巾,一些撕碎的纸,而在最上面的是个纸杯子。
李晓梦跟了上来,就听薛芃问“是这个么”
“是啊。到底怎么了”
薛芃说“给我个袋子,我要把它装回去做个检测。”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薛芃发现了许景昕的作案嫌疑
张椿阳很快就找到一个全新的文件袋,又抽了一张纸巾,递给薛芃。
薛芃就用纸巾垫着手,将纸杯拿出来放进文件袋,随即只落下一声“谢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刑侦支队。
过了好一会儿,侦查一组才反应过来。
张椿阳率先发声“呃,我还以为薛芃会提一句,她为什么要验许景昕的dna。”
李晓梦点头“是啊,我也在等,结果”
拿了东西就跑了
方旭这时道“薛芃一定是有发现。今天带回来的车,有一辆是康雨馨的。而许景昕是康雨馨的男朋友,车上应该也有他留下的痕迹。也许是那些痕迹和陆队的失踪有关”
许臻沉思了片刻,接道“如果有指向性,痕检科一定会交代,不可能这样突然过来。再说按照潘队的意思,明天就让咱们去康雨馨家取证,到时候也可以提取到许景昕的dna。”
言下之意便是,薛芃为什么这么着急,这么突然
于是,许臻很快给痕检科拨了通电话,其余几人都没吭声,只竖起耳朵。
电话是冯蒙接的。
许臻提到刚才发生的事,又问了冯蒙,薛芃是不是他叫过来的。
没想到冯蒙也有点惊讶,还反问许臻。
就在这时,冯蒙说“哦,她回来了,我问问她,稍后给你们答复。”
许臻跟着道“好,麻烦你了,冯科。”
此时,痕检科里只有薛芃和冯蒙。
薛芃一进门,就见冯蒙在讲电话,还说了一句“她回来了”,她心里很清楚是因为什么事,遂不动声色的将门关上。
等到薛芃走上前,冯蒙便问了“听说你刚才去翻侦查一组的垃圾桶了”
薛芃点头“是。”
冯蒙扫向她手里的纸袋,又道“你怀疑康雨馨的男朋友,这也很合情理,这种案件身边人下手的概率的确比较高。但你也不能做事这么冲动,什么手续都没办,情况也没和侦查一组那边说清楚,拿了东西就走。现在物证经过两次转移,还接触过垃圾桶,可能已经受到污染,就算验出来什么,也未必能做物证。还有,明天咱们就会和侦查一组一起去康雨馨的家里取证,到时候你想提取她男朋友的dna,不是更容易吗”
从头到尾,薛芃一声未吭,只是垂着眼睛,听冯蒙训斥完。
她很淡定,也很平静,但这些都是表象,才刚经历了陆俨失踪,转头又遇到了许景昕,这一刻的薛芃,心里是空的、乱的。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那么冲动,第一反应就是抓住任何可以提取许景昕dna的物证。
直到回来的路上,冷风吹过,她才清醒了些。
这边,冯蒙话落,就瞅着薛芃问“说说吧,你的理由是什么,我总得给侦查一组回个话。”
薛芃抬起眼皮,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老师,钟隶的事您还记得吧。”
冯蒙“记得。这两件事有关系”
薛芃抿了下嘴唇,飞快的说“许景昕让我想起了钟隶。他也少了一条小腿,他的眼睛和钟隶一模一样。他见到我,会闪躲我的眼神,好像在掩饰什么。”
冯蒙听得一愣一愣的“就因为这个,你就跑去翻垃圾桶你怀疑什么,怀疑他是钟隶我看你是忙晕了”
薛芃解释道“我不是凭空猜测。陆俨和钟隶在禁毒支队的时候,经常去和一只叫巴诺的警犬培养感情,他们关系很好。一年前,禁毒支队去找钟隶的下落时,也是巴诺第一个发现钟隶的断腿。钟隶的气味它不会认错,而且它从不亲近外人但就在刚才,巴诺看到许景昕,它甚至不顾训导员王超的命令,直接冲了上去。而且许景昕和巴诺的互动也很熟练,尤其是他的动作,就和陆俨、钟隶一样。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可是下意识的反应却是很难改掉的。”
听完薛芃的解释,冯蒙的感觉也发生了改变。
就在一分钟前,冯蒙还觉得薛芃的认定和依据来的太过荒谬、草率,可是这一刻,他作为一名老痕检的经验,已经跳出来提醒他,这件事绝对有蹊跷,薛芃的直觉不是捏造的,而是有事实基础。
破案、断案在最初阶段,都是大胆假设,而后才有小心求证。
薛芃的假设的确大胆,却也合乎情理,没有天马行空。
冯蒙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了“所以你想求证许景昕是不是钟隶”
薛芃点头,十分笃定“是。”
冯蒙又问“那陆俨呢,还找不找”
薛芃一怔“当然找,找陆俨才是第一件要紧的事。”
冯蒙“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先检验许景昕的dna”
薛芃继续点头。
冯蒙叹了口气“然后呢”
薛芃“然后进行比对”
只是那个“对”字还没咬实,薛芃就顿住了。
薛芃飞快的眨了下眼,再看向冯蒙,似乎要说什么。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冯蒙抬手打断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这件事行不通。钟隶的档案我不知道在哪里,我没本事拿到。就算我能拿出正当理由去跟禁毒支队申请,也需要上面签字。你觉得上面会批吗到时候你让我怎么解释,难道说,是我科里的技术员怀疑钟隶整容了,换了个身份在社会上活动,所以想验那个人的dna,再和钟隶的档案进行比对”
这下,薛芃没声了。
她垂下眼,皱着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难以实现。
警队是纪律部队,凡事都要按照程序、规矩来办,做任何事都要手续齐全,决不能留下纰漏。
要是以这个理由去跟上面申请,得到的一定是批评。
思及此,薛芃低声道“是我太着急了,给您添麻烦了,老师。”
冯蒙又是一叹,说“麻烦倒说不上。不过话说回来,好在你没有把怀疑跟刑侦那边说,要是你说了,他们肯定要去问禁毒,到时候才叫真的麻烦。这样吧,我去给侦查一组回个电话,随便找个理由,就说你只是觉得许景昕有点嫌疑,但忙过头了,一时忘记跟他们交代清楚。”
薛芃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等冯蒙开始拨电话了,她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后,就盯着拿回来的牛皮纸袋看。
身后是冯蒙的说话声,可她却没有心思去听,满脑子都在想今天遇到的变故。
先是陆俨失踪,然后是疑似钟隶的男人出现。
这两件事,两个男人都和康雨馨有关,会是巧合么
似乎整个事件的关键点和中心点,都在康雨馨身上
薛芃闭上眼,抬手撑着头,很快将思路拉回到最初的。
第一个疑点是发生在陆俨身上他为什么要上康雨馨的车
在许景昕出现之前,薛芃还觉得这点非常反常,不合情理,甚至怀疑陆俨是不是自愿上的车,他是不是在会所里就被人迷晕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点怀疑又经不起推敲。
案发现场的痕迹也显示了,陆俨是在那里才倒地的,而且康雨馨的车里有多处采集到陆俨的指纹,也就是说陆俨在车里的时候是清醒的。
那么问题便又回到了开始,康雨馨到底用什么作为筹码,令陆俨上车跟她一起回家
答案,应该就是钟隶。
又或者说,是康雨馨告知陆俨,她有钟隶的下落。
而且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没有说谎,康雨馨还会透露一些细节,甚至说要带陆俨去见钟隶。
但是就在车子行驶到三岔口的时候,突然抛锚了,接着就有一辆等候多时的无牌车辆朝他们撞过来。
车子撞得不严重,里面的人也没事,陆俨和康雨馨、司机下了车,就在和对方车辆交涉的过程中,双方发生了争执。
然后,对方一定用了某些手段,令陆俨失去反抗能力。
可要做到这一点也很难,陆俨不是那么容易就中招的。
这说明对方一定是有备而来,甚至知道陆俨也在车上,如果他们只是对付一个女人,根本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
那么,对方的目标到底是康雨馨,还是陆俨
又或者说是针对两人
再来就轮到许景昕。
许景昕作为康雨馨的男朋友,先不说他的真实身份,就只说这层男女关系,许景昕都是最值得怀疑的人之一。
类似的案件每年也都发生不少,枕边人突然失踪,首要嫌疑人便是最亲近的亲人或是恋人。
可是只要一想到许景昕很有可能是钟隶,薛芃就立刻把这层怀疑推翻了。
如果是钟隶,他没理由,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薛芃一边想一边将几人的名字写在纸上,就像陆俨做人物关系谱和行动线一样,很快将这些名字串联起来,并在实线和箭头旁边标注重点。
然后,她在许景昕的名字旁边画了个问号,随即又分出两条线。
第一条线,假设许景昕不是钟隶,那么康雨馨的失踪,他就很值得怀疑。
而第二条线则假设,他如果是钟隶,那么在这一年当中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许景昕
这里面又可以分出两种可能。
一种是,当年仓库发生了大爆炸,为了要保住钟隶的命,毒贩切断了他一条小腿,将他带走。
而后,毒贩利用各种方式洗黑钟隶,令他放弃警察身份,反水成为他们的一员。
只是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钟隶绝不可能反水,这件事违背了他的性格和信仰。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钟隶反水,或是以反水为名,假意和毒贩们合作,那样也不可能取得毒贩的信任啊。
毒贩一定会既用他,又控制他,怎么会将他放在康雨馨身边
而且就那天在酒店门前所见,康雨馨明显是听命许景昕的。
所以钟隶反水一事,绝对说不通。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钟隶在执行第三次卧底任务
而且这一次是突发事件,是从他被毒贩带走之后开始的,属于机密,所以就算是陆俨,林岳山也不会透露半句。
这样推断,有些疑点似乎就说得通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一年前,在众人多次寻找钟隶未果之后的某一天,林岳山突然改变主意,说不再寻找钟隶。
还有,陆俨一直咬着这条线不放,林岳山也多次训斥,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将陆俨调走。
只是这样一来,问题又回到最开始。
钟隶被带走后,毒贩给他整了容还是说在那次爆炸中,钟隶的面容受损,因此才做了整容手术
那么这之后呢,钟隶是如何和禁毒支队取得联系的,又是如何取得毒贩们信任的,可以这样放任他四处活动
难道在毒贩那边,有人在帮他
还是说这里面有些环节被她漏掉了
几乎同一时间,某废弃厂房的宿舍里。
陆俨就坐在木板床的床沿,就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看着上面狭小的天。
在床的旁边有一张木桌,木桌前也椅子,桌上摆着一些方便食物,还有一个保温瓶。
除此之外,这间宿舍还带有一个洗手间,比较捡漏,却基本解决了一个人最简单的需求。
陆俨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他到铁门前查看过,也研究过坚固的铁窗,包括浴室的通风口。
以他现有能掌握的工具,在短时间内无法打开任何出路。
一整天下来,门前也没有来过任何人。
他就算心有疑问,也不知道该跟谁求证。
陆俨只能听到走廊里发出的康雨馨的求救声,她有时会叫抓他们来的人,希望他们放了她,有时会叫他的名字,问他该怎么办。
陆俨只应过康雨馨一次,只说“稍安勿躁,留点力气。”
可康雨馨却很急躁。
这之后,陆俨就没再搭理过康雨馨。
他的手机被没收了,他就只能凭着经验和直觉在屋里四处摸索,先后在桌下、床下,窗边的角落里,以及洗手间里找到四个监听器和针孔探头。
他将这些东西拆下来,扔到桌上,随即就一直靠坐在床头整理整个来龙去脉,累了就躺下眯会儿眼,醒了就继续等待和思考。
这样的日常对陆俨来说并不陌生,他做卧底时,基本上过的都是这种日子。
在接近康雨馨的时候,他需要时刻保持着警觉,需要时刻提醒着自己的身份,却也需要“放轻松”,不仅要骗康雨馨,连他自己都要骗过去,所有言行都要按照一个普通人的思维来。
康雨馨不会防备一个普通人,尤其是这个男人她还喜欢。
但是康尧作为康雨馨的父亲,却可能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和暗桩,甚至会找人去调查康雨馨的人际关系。
在那段时间里,陆俨的身份随时都有被挖出来曝光的危险,他自己也一直处于警惕状态,从未真正地放松,而且只要他看到康雨馨的脸,心里有根弦就会绷紧。
直到康尧落网。
那之后好几天,陆俨都睡得额外的沉,心里的弦也一下子松开了。
等到假期结束,陆俨就回到警队报到。
但他知道,在那几天中康雨馨曾找过他,不过他的手机号和住的地方都已经换了,他知道康雨馨要问他什么,但那些事多说无益,所以他没有再联系过康雨馨。
回归警察身份,过正常的生活,才是他那时候唯一的期待。
再说眼下。
陆俨花了一些时间,将这次的突发事件整理清楚。
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对方的针对对象。
一开始他以为康雨馨才是目标,而他只是刚好碰巧也在车上。
直到他回忆起那个司机林叔的各种细节,从林叔在会所里为他带路,到后来负责开车,包括时不时从后照镜观察他,这些似乎都意味着,这些人针对的目标不止是康雨馨。
在后来的三岔路口处,一辆无牌车辆就从侧面撞了上来,力度并不大,看样子并不打算伤人。
车上下来两个男人,蒙着面,其中一个男人还将一瓶水扔给他,让他喝。
而就在那个时候,康雨馨已经被林叔用枪指着,威胁她上车。
陆俨接过水,开始并没有喝,只看着对方三个男人,和他们手里的枪。
直到一个蒙着面的男人说“只要你配合,我们不会伤害你。”
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些苍老,个头也不高,头发也是花白的。
陆俨眯了下眼,十分冷静的报出身份“我是警察。”
可男人非但没有半点惊讶、慌张,还将枪举高,用冰冷的枪口黑洞对准陆俨。
“我知道,你叫陆俨,刑侦支队的副队长,立过两次三等功。副市长秦博成还是你的继父。”
也就是在那一刻,陆俨明白了,他们的目标也包括他。
陆俨飞快的思考起来,扫过看上去并不强壮的司机林叔,又扫过眼前这个蒙面男人不太灵活的腿。
从这个男人一下车,陆俨就注意到他的腿脚缓慢,只是不知道这几人枪法和手上的反应速度如何。
如果是他,可能会有一半机会躲开子弹,向辅路两边的树丛藏身,再趁机离开。
自然,这样一来就等于弃康雨馨于不顾,也等于切断了康雨馨握在手里的钟隶的线索。
只是陆俨刚将这几层利弊想清楚,那蒙面男人便再次开口“喝了水,我们会带你走,还会让你和你想找的人见面钟隶,也在我们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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