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小说:风月祖师爷 作者:戏子祭酒
    恪安就立在不远处, 眼看着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草民记下了”的人,转头手段拙劣地扑进萧绥的怀里,气红了眼。

    “这下贱人竟敢得罪公主你”侍女怒不可遏。

    萧绥没推开他, 恪安看着备觉刺目, 冷笑“我堂堂公主之尊, 费尽心思了解他,大庭广众纡尊降贵讨好他,他却敷衍我, 他是觉得我连个小倌都不如吗”

    “公主息怒”侍女惶恐道, “只是个小倌, 上不得台面,您何必同他计较, 日后您嫁过来”

    “皇兄早晚杀他, 明知我心悦他,还让我嫁他,注定丧夫就算了, 还要受个小倌的气”

    恪安又气又委屈,红了眼,深吸一口气恢复冷静“今日所见, 你找机会一字不漏告诉赵澈便是。”

    侍女愣了一下, 喜道“是。”

    谢珉回到席上坐下。

    他其实不仅想撒气,还想试试萧绥对他的态度, 萧绥要是只希望他是个有能力的下属,那下属和赵澈发生点什么, 完全是下属的自由, 也不会惹萧绥不满。毕竟萧绥从来没有要求过自己为他守身。

    那样苛刻的考验, 他只是个小倌, 他除了把自己卖进赵澈,还有什么更轻松稳妥的办法

    其他的办法,需要付出的可能更多。

    赵澈逼他逼得紧,扳倒甄太监的事又差个契机,他可能熬不了七天。

    对他来说,只要两厢情愿,和谁做都可以,赵澈模样清俊家底雄厚,也没有不良癖好,虽比不过楚王,也绝对是上佳人选,妻妾众多,技术不会差,他不亏的。

    他是贪心,但贪心得有个限度,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没必要倔着自讨苦吃,他不是个古代女人,他的身体只属于他自己,想怎么支配怎么支配,和尊严无关,性命比之身体更不足为提。

    萧绥要挫锐他,让他变成利器,如果他要的只是确定无疑的结果,那过程是炼狱火烧还是金属摩擦,对萧绥来说重要吗

    他原本心平气和地想着,直到昨夜萧绥出价七千,彻底打乱了他的步调。

    宴快散了,身侧赵澈醉得不轻,他身份在这,向他敬酒的多得很,是以喝了不少。

    谢珉总算能安顿地吃几口东西垫垫空空如也的胃,他咬了一口清炖蟹粉狮子头,脑中不自觉萦绕着萧绥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那句话,在那样的语境下

    宴上气氛正好,公主有事先告辞了,萧绥也不在,这些官员才敢三三两两说起话来。但很快萧绥便归位,

    喝高了的几位顿时被同僚拉住,热络的气氛又复归凝重,谢珉微抬眼看萧绥,心想萧绥站在那样高的位置,或许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是无法拥有松弛闲适感的。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有时很讨人嫌,一出现必冷场,家宴的和乐气氛转瞬变成了鸿门宴。

    谢珉有点微醺,正歪头百无聊赖地想着,萧绥忽然看向他,在无数双眼睛里精准无误地捉住了他,然后威严肃然无懈可击的脸,有了一丝破绽。

    谢珉无辜地收回视线,拿筷子百无聊赖地戳了两下碗里的狮子头。

    萧绥稍显心不在焉。

    谢珉离开前,附在他耳边,很轻很轻地报复似的说“王爷若是不想欺负我,当然可以不保护我,放任我去做,就像在床上说的那样。”

    这句话的背面才是意思所在。

    如果他想,就势必会保护他。

    一旦有划为所有物的欲望,怎么可能没有保护欲保护所有物免于损毁,完好无缺地再次躺在他床上。

    从他对谢珉产生欲望的那刻起,谢珉就不可能安分守己只做他属下,因为不再敬畏,他也无法不徇私地为他指派任务,对过程漠不关心,只求结果。

    情绪和理智并非泾渭分明,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是他太想当然了,以为可以一码事归一码。

    萧绥将谢珉整个收入眼底,眼底的夜色更深更浓。

    谢珉和书童一起扶赵澈下来,门口等着的赵澈正妻忙迎上把人扶过,低低唤了赵澈几句,见他含混地答应着,转头看谢珉,怒道“怎么能喝成这样你都不知道劝的吗”

    谢珉佯瑟缩了一下。

    “青楼里来的,哪懂体恤少爷身子”那老妈子睨了谢珉一眼,“夫人咱们还是把少爷扶回去歇息吧。”

    赵澈正妻道“让厨房熬醒酒汤去。”

    丫鬟闻言就要去,赵澈正妻却怒视谢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少爷宠着你,我还得惯着你不成”

    她父亲是礼部尚书,自小被教育着熟读女训、烈女传,讲三从四德,青楼那地方,对她来说无疑是盘丝洞,从那里出来的都是妖精。

    谢珉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打是亲骂是爱,赵澈正妻越讨厌他,他把赵澈交给她,赵澈今晚越不可能过来寻他。

    谢珉唯唯诺诺地点头,转身就要往厨房去,赵澈眯着眼,见一道绰约的身影远了,像是清醒了几分,蓦地出声“回来。”

    谢珉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又倒了回来。

    赵澈猛地推开妻子,走到谢珉跟前,冷笑问“刚听说我醉了,要在碧君处歇下,是不是很高兴”

    碧君是他夫人的名字。

    谢珉抿了抿唇“谢珉不懂公子的意思。”

    赵澈逼视他,一字一字道“去沐浴更衣,我过会儿就来。”

    谢珉眼底一郁,沉默几秒应了一声。

    众人暗惊看夫人,孙碧君羞怒恼恨,忍了片刻道“还不快叫人去熬醒酒汤”

    “是是是。”老妈子道。

    谢珉不去厨房,回去沐浴更衣,孙碧君秀眉拧着“这祸害听少爷身边书童说,他居然私下给了这小倌八千两,当真是鬼迷心窍”

    她原先觉得只呆七日,又是个男子,不会生育,不会有什么麻烦,便忍忍了,如今却连七日都要忍不了。

    老妈子道“无碍,老爷今夜就回来了,您同他暗中说说”

    孙碧君眼睛微亮,冷道“就是不要这八千两,也得叫人把他赶出去。”

    老妈子问“那今晚少爷”

    孙碧君语气冷凝“还能怎么办我什么时候管得着他的事由他去”

    谢珉在赌,输了赵澈今晚碰他,赢了楚王派人暗中保护他,反正对他而言怎么都不亏,输了他倚仗赵澈,赢了他倚仗楚王。

    只是不知道,楚王如果真愿意派人保护他,赵澈今晚就碰他,那人来不来得及。

    既然赌是赢是输不是由他决定,那他老想也没意思,倒不如做他能做的好好沐浴,换上件衬他的衣裳,让他看上去更无辜更秀色可餐一点。

    赵澈对他多满意一分,他之后就能进行的更顺利一些,无论如何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谢珉梳着久未打理的长发,等了一会儿,听见敲门声,心蓦地跳了一下。应当是赵澈来了,楚王派来保护他的人,不可能敲门,只可能暗中躲在附近。

    赵澈就赵澈。

    谢珉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站起去开门,门一开,还未等他抬头看清来人,那人已粗鲁地将他推进房间,自己踹开门进来,回身将门一抽锁上门,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谢珉踉跄了两下,扶着桌沿才堪堪站稳,在落锁的声音中心跳得不受控制,刚要转头出言,背后那人已经拦腰钳制住他。

    后背贴胸膛,腿夹住腿,手臂拦住他的腰。

    厌恶感不受控制地翻涌,谢珉下意识就要推他,克制住了,那只僵硬的手像绕树三匝的乌鸦,最后勉强搭在腰间缚住他的那只手上。

    谢珉深吸着气缓解不适,笑道“公子竟如此粗鲁”

    “不是喊我赵澈真赵澈来了,你就这反应”

    萧绥满意他的诚实,笑了起来。

    听清声音的刹那,谢珉惊愕,他终于明白萧绥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时罕见的羞怒,却并未显露半分。

    不适感消失了,他恢复缓慢站直。

    清瘦的脊背贴上宽广的胸膛,萧绥衣袍中央深深的纹路,像是宝剑的剑鞘,如今脊椎骨这把剑归位了,陷落了进去,无比契合,严丝合缝。

    “楚王怎么来了”他笑起来,又是半真半假的神情,轻飘飘地说。

    萧绥不答反问“清醒吗”

    谢珉一怔,眼睛不由自主地直视前方,看着铜镜里萧绥的脸。萧绥的眸光深如幽潭。

    “清醒,醉没醉王爷不是知道吗,为何又问”

    “清醒就好,清醒地看我干你。”萧绥将人拦腰抱起。

    视野天旋地转,谢珉大脑微微空白,他没想过有人可以将他这样轻易抱起,步伐稳健,没有一丝僵硬勉强。他明明很高,和萧绥一相对比,却仿佛依偎在他怀里。

    慢一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谢珉也不挣扎,似笑非笑问“王爷不是说了,要将我驯成烈马带上疆场,眼下这是反悔要浇花了”

    “这也是驯,何必分清”萧绥顿了顿,强调,“马也可以骑。”

    谢珉气笑了,佯挣扎两下“放开”

    萧绥将他摔在床上,欺身压下,抵着他“你真以为我是好人,所以一次次得寸进尺,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我十几岁的时候比你还不择手段,只是后来用不上那些了,也不屑用,但我保留一切手段达到目的。”

    他已经为谢珉耗费很多时间精力了,继续固执耗费更大,还会让人捷足先登,所以为什么不吃到肚子里

    他原以为不同他做是打压他驯服他,可这样的人不做是驯不服的。

    何必呢他图什么呢懦弱无能的匹夫才沉溺想象,谢珉明明他唾手可得。

    “问我要保护,所以我先来收利息。”萧绥不由分说解开了谢珉的腰带。

    谢珉这才想到那些坊间传言,说萧绥小时候是个贫民,之后从了军,和一帮臭烘烘的男人打交道,极会来事,是个有名的兵痞,令一众兄弟信服,才逐渐混出了头。

    谢珉还是第一次看清萧绥一部分真面目,虽然是在床上。差不多的姿势,却没有第一次的悚然,事已至此,他扭头看他,含笑道“那该是我的荣幸了,让楚王重回十几岁”

    他眼半眯,里面都是风情,是赤裸裸的怂恿,像为虎作伥的伥,撺掇他欲念,唆使他作恶。

    似乎天生没有害怕这种情绪。

    萧绥没说话,故意一般忽然扯下他的外衣。

    谢珉委屈地说“王爷为何又扯我衣服”

    萧绥英俊的眉目里有了几分罕见的痞气“穿给赵澈看的,留着作甚我想看属于我的。”

    大片莹白肌肤暴露在视野中,触感陌生温腻,萧绥的目光滚烫,让谢珉整个烧起来,他呼吸越发急促,笑了起来“那喜欢吗王爷不准备洁身自好了王爷可想好了我只是个小倌”

    他语气带着几分嘲,掀动着更深的征服欲。

    “我是个正常男人。”萧绥的声音微哑,带着浓重的欲,铺天盖地朝谢珉袭来,他附在谢珉耳边说,“你可以选择不配合。”

    “但这和我上你没什么冲突。”

    谢珉低骂一声,忽然意识到,萧绥如果真疯狂想要一个人,压根不会管对方愿不愿意,他只想得到,怨恨愤怒是他得到之后要费心处理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他此时的决定。

    但假设没必要,因为情况不符合,也绝不可能出现他不会喜欢不喜欢被他上的人。

    “你这是在赵府”

    萧绥仅有的耐心已被磨尽。

    他掰过谢珉的脸,四目相对之际,两人呼吸缠着呼吸,同样的呼吸粗重。

    眼前的唇薄润柔软,而萧绥只想施暴,让它染上更鲜艳欲滴的颜色。

    萧绥烧红了眼,按住他的后脑勺,吮吸舔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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