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晋虽然是迁怒,可这温都格格确实是被德妃乌雅氏给带进宫,才给了她与三阿哥认识的机会,而且德妃将人接进宫,也确实是打算将人安排给胤禛做格格,以后指不定还想着她做侧福晋、嫡福晋……
虽然这事儿与她无关吧,可到底牵扯到了胤禛,她也只能选择闭嘴。
好在三福晋也就是一时气血上头,才会迁怒玉珠,等她胸口郁气泄了出来,便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隐晦地同玉珠道了歉。
玉珠松了口气,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只是三福晋这么一说,在场的皇子福晋们,都对那位温都格格产生相当浓厚的兴趣。
但想到三阿哥对她诡异的热情态度,这些人到底没有开口多问什么,直接将这点子好奇给压进了心底最深处,打定主意以后一定不能让这位温都格格与自家爷相遇。
她们不问,三福晋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倾诉欲:“你们也知道,我家这位爷天生就是多情种,府上哪位格格侍妾不曾被他独宠一段时间?你见我说什么了?可这位温都格格却是个有本事的,明明已经进了三爷府,却一直板着一张棺材脸,活像是我们欠了她的。”
“可她也不想想,她会落得如今下场,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她就是要怪,难道不应该怪自己个儿走路不长眼?若非三爷救了她,她如今只怕都下了地府,指不定连胎都投了。”
“之后三爷缠磨着荣额娘将她抬进门,不也是为了她的小命考虑?否则以她那尴尬的身份,以及之前牵连三爷险死还生,不入三爷府,她难道还能活?”
三福晋那是越说越气:“看她面对三爷时那眼睛长在天上的样子,我真是一口心头血都要呕出来。偏偏三爷却偏偏就吃她那一套,我还在那儿为三爷打抱不平,转头三爷便热脸去贴温都氏的冷屁股去了。着实让人愤恨!”
三福晋一片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如今不当好心人了,噼噼啪啪将三皇子与温都格格之间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拿出来任人评说,叫不少人看了三皇子的笑话。
玉珠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毕竟在原著中,女主其实先后进了两个人的后院——
太子,与四爷。
给太子做妾是被逼无奈,毕竟她当时卷进了老三与老四两男争一女的桃色绯闻中,还叫康熙知道了。
为了不被康熙收入后宫,这位女主找来青梅竹马作戏,希望能打消康熙的念头。却不想被竹马的未婚妻误会提前将竹马带走,然后又遇上想要将计就计,将她当做人质收入后院的八阿哥。
因为与老四关系好,太子只能将人带走,谁知路上耽误了时间,两人直接被女主之前安排过来“捉奸”的人发现……
女主最后是靠着玻璃的制造方法,才成功让康熙消除杀心,成功以侧福晋的身份入了太子东宫。
不过女主与太子即使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也从未发生关系。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话本中对女主在太子后院中的种种描写,都让人觉得她是知恩图报、情深义重之人。
后来入了四爷的后院,也让人觉得她是知进退,守本分的人,发哪到是书中的四爷有些像是失了智,处处想给她独一无二的宠爱,好显得她在府中与众不同。
可如今?
三皇子也算是顶替了太子加四爷的双重身份吧?怎么这个温都格格听起来,一点儿没有知恩图报的意思,反倒像是一边看不上三皇子,另一边却又仗着三皇子的宠爱恃宠而骄?
玉珠压下心中疑惑,开口劝了三福晋几句,然后就给太子妃使了个眼色。
太子妃会意,赶紧带着一众皇子福晋离了正院。
不一会儿,另一批客人三三两两地进来探望她这个产妇,大多是皇室宗亲,不过身份不及玉珠尊贵,应付起来也随意许多。
就这样招待了三四批人的样子,玉珠有些乏了。
她转头看向花溪:“可还有必须接待的人?若没有,我就先睡下了。”
花溪看出了福晋的疲惫,想也不想就要点头。
她心中想着,即使有想要前来探望,却不好意思拒绝的人,也大可摆脱太子妃等人帮忙接待一下。想来以太子妃的为人,以及刚才表现出来的对弘晖小阿哥的喜欢,她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花溪正打算这么做,却听门房过来通传,说是乌喇那拉家的人过来探望福晋。
花溪有些懊恼,却也知道这是福晋的娘家人,便干脆退到了旁边。
玉珠听到来人身份后,脸色却有些奇怪。
上辈子玉珠直到死前最后一刻也不忘演戏,就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希望胤禛能看在自己“一片深情”的份上,对她的娘家人好一些。
而她的娘家人,也一向对得起她的这份在意。
可书中的四福晋,最后可是落到众叛亲离的下场啊。作为一个困在后宅的女人,这所谓的“亲离”,除了她的娘家人还能有谁呢?
只是目前乌喇那拉家的人到底没有对她做过什么,玉珠自然不好在弘晖满月这般重要的日子对娘家人拒之不见。
她抬抬手,笑容和煦:“花溪,你亲自去将我额娘她们迎进来。”
花溪领命,带着两个小丫头绕过屏风便离开了里屋。
不久,她带着一老两少三位妇人来到了玉珠床前:“三位夫人,福晋之前接待了好几批客人,如今已有些累了,你们说话的时候请小声一些,不要太过吵闹。”
乌喇那拉老夫人点点头:“生了孩子的妇人难免有些小毛病,我都知道,姑娘不必担心。”
倒是她身后的两位少妇撇了撇嘴,似乎对她这话不以为然。
玉珠将二人神色收入眼底,心中暗笑,却并未拆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就是了。
玉珠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打转,发现原主的额娘倒是与她前世的额娘长得一样,虽然因为气质不同而令两人的面相有了极大的差别——
玉珠的额娘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因为平时一贯是笑着的,所以周身气质平和,非常受小孩儿的欢迎。而且因为对两个儿媳视如己出,儿媳也都非常孝顺,家里更是和睦美满,令人艳羡。
而眼前这位老夫人,明明年纪还不算太大,却穿了一身老气横秋的暗红旗装,脸上也因为过于严肃的表情和微微上挑的眼尾而略显刻薄。
看她身后两个儿媳的表现,也可知道她与儿媳关系并不算好。
而相较于这辈子的额娘,她身后那两个或娇俏活泼,或温和可人的嫂子,反倒更让玉珠喜欢。
见玉珠一直不开口,乌喇那拉老夫人有些焦躁:“玉珠可是因为之前说来四爷府拜访,却突然爽约之事生气了?”
玉珠看了她一眼,轻笑:“确实有些呢。女儿嫁进皇家这么些年,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也就罢了,后来四爷出宫建府,咱家距离四爷府也不算远,额娘却一直不曾上门探望过女儿。前段日子弘晖出生,额娘好不容易松口,说要过来探望女儿,女儿不知有多高兴,谁知前一天突然就说来不了了,您说说,女儿难道不该生气?”
玉珠这话刚出口,花溪等人还没怎样呢,她的两个嫂嫂突然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乌喇那拉老夫人回头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将两人吓得面色惨白后,这才转头看向玉珠。
只是这时,她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大好看了。
玉珠也不在意,抬抬手让人将弘晖抱过来:“额娘今日上门,想来只是希望看看自己的亲外孙。诺,这便是弘晖了。您别看他现在睡得正香,方才见了太子、太子妃等人可活泼呢,他又尤其喜欢笑,还不认生,你不知道太子他们有多喜欢弘晖。”
乌喇那拉老夫人有些僵直地伸开手,似乎想要将弘晖接过来。
玉珠眼眸一闪,不经意地将孩子往回收,然后直接交给花溪,让她将弘晖放到了床边的小床上:“额娘,弘晖才睡着,女儿担心他被吵醒后闹将起来,他起床气大,恐怕一时半会儿哄不好,就不让额娘抱了。”
乌喇那拉老夫人收回手,表情已有些不快。
若是寻常,玉珠哪怕只是看在这位夫人是原主的额娘,顺着她的脾气也就够了,可如今涉及到的对象是她的宝贝儿子,玉珠想到她在话本儿里面做的那些事,自然就不愿将弘晖交给乌喇那拉老夫人抱一抱了。
两人若是有接触,可以发生的意外可就多了,她可不愿去赌这位老夫人的脑子与脾气。
毕竟这是个重男轻女到,将儿子的妻子都视为仇人,为了儿子前途甚至可以去和女儿的仇人合作的女人,她实在招惹不起。
这般想着,玉珠笑着开口:“额娘怎么一直不说话?”
老夫人面色不太好看,似乎想要骂人,却又因为有求于女儿而只能将满腔怒火往肚子里咽。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儿显然是已经怨上了她,一言一行将她排斥在外,早已没了出嫁之前对她的亲近。
果然,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永远也靠不住。
虽然心里对这个女儿的不满已经积攒到了可怕的地步,但为了儿子,她仍旧语气僵硬地开口:“上次失约并非额娘所愿,若是可以,额娘又怎会不愿意过来探望自己的外孙?实在是你那二哥不成器,就在我准备上门拜访的前夕,他突然与赫舍里家的庶子起了冲突,被人打折了一条腿。”
“那赫舍里家的小子也忒狠了些,都将你二哥的腿打折了,竟然还不依不饶,硬是让人将你二哥送进了大牢。如今他还在大牢里待着呢。”老夫人说起儿子,脸上的表情都鲜活了许多,“额娘与你阿玛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将你二哥捞出来,前些日子想上门也被四爷拒了,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拜托你去求求四爷,让他帮你二哥捞出来。”
玉珠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她身后站着的两个女人。
意料之中地,她果然在大嫂的脸上看到了厌恶鄙夷之色,哪怕是她二嫂,脸上的表情也没比大嫂好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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