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皇宫,魏帝下朝后必经之路上。
一个太监拉着个宫女眉飞色舞的讲着自己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关于市井中的八卦。
太监神神秘秘的凑到宫女身旁道:“你知道吗,听说前几日姜家六娘又作了首词,现在在市井上可火了,大家都在说姜尚书是无辜的,陛下误判了。”
宫女一惊,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嘘……你小声点,不要命了,敢说陛下误判。”
太监一撇嘴,“又不是我说的,市井上都在传啊,姜六娘的词写的如诉如泣的。”
宫女摆了摆手,不愿意听他继续说下去,“行啦,和市井上怎么传,和咱们都没什么关系,干活吧。”
“你们两个,过来。”正当两人准备干活去的时候,突然见魏帝就站在不远处,魏帝身旁的大公公正在朝他俩招手。
两人顿时慌张了起来,哆哆嗦嗦的走到了魏帝跟前,跪在了地上。
“将你刚刚所说的那首词念给朕听。”魏帝面无表情,声音无波无澜,似乎没什么情绪起伏。
小太监颤颤巍巍的将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词复述了出来。
“你说市井之人皆知这首词?”魏帝听完词,眼神凌厉,闪过一抹杀意。
好心放过他们,竟然敢作死。
“是……是的。”小太监吓得话都说的不利落了。
魏帝扫了眼身边的大公公,大公公立刻会意,朝跪着的两人道:“宫中严禁议论主子们,你们下去领罚吧。”
“诺。”两人面如死灰,自知今日是躲不过的,只希望宇文怀能信守承诺,放过他们自己家人。
这两人正是宇文怀安排在魏帝面前,故意将词传进魏帝耳中的棋子。
以魏帝多疑,残忍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姜家所有人。
两人被带下去后,果真如宇文怀的猜测,魏帝脸色大变,整个人阴鸷不已,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开口道:“姜家所有人一个不留。”
“陛下,陛下三思,若公然处决他们恐引起不必要的民怨啊。”大公公神色焦急,知道这首词已然是触碰到了陛下的底线,但是姜氏一族在民间素来有好名声,若全部一个不留,定然引起骚动。
“民怨?”魏帝嘲讽的勾起嘴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几个微不足道的百姓能翻起什么浪来,“不能公然处决,就暗地,这件事你来安排。”
“诺。”
大公公听魏帝的语气,知道没有回转的余地,心中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接下了魏帝的命令。
只盼陛下此举真的不会引起什么祸事才好。
青山院内,宇文玥穿着里衣坐在床上,露着胳膊上的伤痕,望舒正弯着腰替他上药。
在伤药碰到伤口的同时,宇文玥突然“呲”的一声,吓得望舒手一抖,药瓶重重的磕在了他的伤口上。
这会儿宇文玥是真的疼的“呲”出了声。
“公子,没事吧。”望舒忙抬头看向宇文玥。
宇文玥忍住疼痛,摇了摇头,咬着牙道:“继续。”
“哦。”望舒看他那表情,只觉得好像,又继续为他上起了药。
上完药后跪在床上,将头凑到了他的伤口前,轻轻的吹了吹。
宇文玥被胳膊上突然传来的热意弄的耳朵都红了,心也止不住的狂跳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小时候我摔跤了,我母亲就是这样帮我吹的,吹一吹就不疼了。”
宇文玥嗓子眼突然发痒,不自然的咳了咳,“我不疼。”
“公子今日为何要救我。”明明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脱身的。
宇文玥看着她,眼底升出一丝侵略意味,又暗沉了下去,“你真的不明白吗?”
“公子不想我死?”望舒眸子明亮,闪烁着光芒,语气笃定。
宇文玥忍不住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我说过你是我的人,就要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有些话太重,放在心上就可,她总会明白的。
望舒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闭上眼,用脸蹭了蹭他贴着自己的手。
“公子是喜欢纤阿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宇文玥被她这么直白的话说的一愣,后又轻笑一声。
不直白就不是她了,惊才绝艳却又不谙世事。
“你说是就是了。”
“公子是玥,纤阿也是月,纤阿也很喜欢。”脸上带着笑意,原来心悦一人会是如此快乐的一件事。
“公子,查出那些人是谁派来的了。”月七看都没看屋内就直接走了进来,等看清楚两人的样子,忙转过了身。
打扰了公子的好事,完蛋了。
“说,是谁。”宇文玥没受月七的影响,依旧捧着她的脸。
望舒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出去,直接被宇文玥扯进了怀中。
“乖一点。”
月七忍住没露出其他表情,语气如平常般道:“是红山院派去的人,目的是公子。”
宇文玥沉默片刻,道:“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月七应声快步出了门,还好公子这会儿心情应该是高兴的。
“红山院的人怎么会在城外偷袭你?”宇文玥要和他们一起出城也是突然决定的。
“宇文怀时时刻刻盯着青山院,知道我的行踪不足为奇,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宇文玥摸了摸她的头发。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软肋是她了。
“我能为你做什么?”望舒抬头看着宇文玥,不愿意做任何人的累赘,不愿意拖累任何人。
若是有一天会拖累他,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自己。
“你只要好好的就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绝对不许。”宇文玥冷峻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又闪过几分温柔。
知道她是软肋就该好好保护她,所谓的装作若无其事的将她推开就是保护她,他宇文玥是做不到的。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控制不住的想要看到她,接近她,拥有她。
“公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望舒不想继续和他说那个话题,因为他没办法看到她受伤,她同样也没办法看到他受拖累,所以没办法答应他。
如果能一直这样靠在他肩上该有多好。
宇文玥听她这么问,沉思了片刻。
是看到她和燕询说笑时自己内心控制不住的嫉妒,还是她望着书桌上的书和纸笔时眼中的落寞令他突然升起的一丝怜惜,还是那年海棠宴上她一袭红衣,嫣然一笑间心突然狂跳的那一瞬间。
或许更早吧。
宇文玥突然想要逗逗她,故意用很遗憾的口气道:“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这么有意义的事,公子说喜欢莫非是在诓我。”望舒有些急了。
宇文玥低头看她因不满而有些嘟起的小嘴,喉咙一紧,目光中带着丝灼热。
伸出手指蹭了蹭她的红唇,柔软细腻,令他有些不想放手。
低头贴着她的耳际,低沉着嗓音道:“怎会诓你,长安子弟谁不曾为你心动过,那时你一袭红衣,美丽的让人挪不开眼。”
热气洒在望舒耳朵里,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原来当一个冷公子炙热起来会是这般让人沉溺,不可自拔。
“闭上眼。”
听到宇文玥这么说,望舒像是受了蛊惑般闭上了眼。
有些冰凉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唔。”她突然清醒了过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推了推宇文玥。
喜欢,但是这样会不会也太快了点。
她才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宇文玥按住了她的手,加深了这个吻,早就想将她抱在怀中……
片刻,宇文玥放开了她,见她双眸含雾,红唇微肿,精致的脸上也泛着潮红。
心间又是一紧,有些异样的欲望像是要冲破束缚,忙将她抱着放在了床上,急冲冲的出了房间。
望舒坐在床上心砰砰的直跳,脸涨的有些发烫。
等到宇文玥回到房间,望舒已经离开了。
“月七。”宇文玥将月七叫进了屋内。
红山院是该给点教训了。
“宇文怀明日要去城外狩猎,派人将今日的大礼加倍还给他。”
“公子,可要留他一命。”月七问。
宇文玥蹙了蹙眉,眸色暗沉,开口道:“不必。”
动了不该动的人就应该付出代价,能不能活,就看他的运气。
“诺。”月七嘴角勾起,公子早该教训教训红山院的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
“命月十五暗中保护纤阿,一步都不准离开。”
“诺。”
月七有些诧异,那女子居然在公子心中这么重要,为她调动月卫。
宇文玥轻轻碰了碰胳膊上的伤口,目光中带着几丝暖意,道:“若有一天你遇到了那个人,你也会不顾一切的去保护她,只有她平安,我才平安。”
月七虽然有些听不懂公子的话,但是公子难得对自己说这些话,月七也是很高兴的傻笑道:“公子的话月七虽然不懂,但是月七也会如同保护公子一般保护纤阿姑娘的。”
宇文玥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月七屈伸行了个礼,便转身出去了。
宇文玥躺在床上后,忍不住的想到之前同望舒的点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祖父说过情是最伤人的,一旦动情,便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是这样的深渊他甘愿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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