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这么一折腾快把胖爷饿死了,我估计我今儿一天就能瘦两斤。那个不要脸的蝴蝶居然往胖爷脑门子上撞,这叫什么,这就叫狂蜂浪蝶。”胖子一边抱怨着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我叹了一口气,懒得搭理胖子对“狂蜂浪蝶”的精准定义,坐到闷油瓶旁边,一边帮他检查身上的伤一边说:“那也就是说,明晚11点,这个马又会复活。”闷油瓶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按照今天这个状况看,明晚的恶战又得是闷油瓶独挑大梁。不知道是闷油瓶子实力太强还是那波杰克太弱,小哥身上的伤口并不算多,我拿出医药箱来仔细地帮他处理了,拍拍他说:“快睡吧,明早起来再商量。”
闷油瓶默不作声地起身往帐篷处走去,然后走到我和胖子刚才睡的帐篷里把我的睡袋拖出来塞进了他的帐篷。
“小哥,干吗呢?”我问道。
“胖子没事了,你来我这睡吧。”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倒也是,胖子睡觉的呼噜声,外加那体积,确实还是和小哥一起睡好一些。我从包里拿出漱口水漱了漱口,又拿出一张湿巾擦了脸,就走向帐篷准备睡下了。刚想钻进睡袋里,突然想到,今晚兴许是唯一一个可以安安心心睡觉的夜晚,毕竟这墓室的机关是什么我们已经搞清楚了,在明晚11点之前应该都是安全的。想到这我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松快松快,于是我先脱去了冲锋衣,冲锋衣有两层,外面是防水的里面是保暖的,然后是里面的毛衣,这个纯粹是因为以往下墓的经验,发现经常需要把衣服撕了干点什么,就多穿了一件毛衣,这样我身上就只剩一件长袖T恤了。我把登山鞋、袜子和外裤也都脱了,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无比,正舒舒服服地往睡袋里钻,突然一股恶臭冲进鼻子。我转头一看,那边的胖子也已经吃完了晚饭,漱了口,擦了脸,此时也学我把外衣外裤和鞋都脱了。
“我说胖子啊,你这是脚还是生化武器啊。你该不是要我睡觉也戴着防毒面具吧。”
“那我怎么办啊,这鞋那么厚实,本来就一脚汗,又登山又下水的,一直捂到现在。你闻闻你自己的,肯定也没好到哪去。再说你鼻子不都失灵了吗,怎么还能闻见?”
“可见你那味儿杀伤力之大,我这鼻子快报废了都能闻见,这要是正常人鼻子估计已经熏死了。”
旁边的闷油瓶也起来了,把冲锋衣脱了只剩里面的帽衫,然后转过去背对我睡了。我又不服气地怼了胖子一句:“你看小哥也脱了,就没味道。”说完用最快的速度拉上了帐篷的拉链,和胖子隔绝开来。刚钻进睡袋突然想到晚上开着两盏矿灯太亮了,于是又钻出帐篷关掉了一盏,这时胖子的帐篷里居然已经传来了呼噜声,我一时间无语到极致,也赶紧钻回睡袋里去了。
虽然我不认为我们仨能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但是保险起见还是拿手机设了闹钟。刚才的激战让我略为兴奋了一会,可是几分钟之后就脑袋一沉睡了过去,可能因为心里踏实,这一夜睡的很香,第二天醒来时一看手机已经10点多了。
胖子的帐篷里还是呼噜声震天,闷油瓶看起来已经起床多时了,穿戴整齐正站在青铜马雕像前发呆。我起来之后又拿湿巾擦了把脸,就赶紧开始做早饭。
第一次在离家这么近的地方下地,我在物资准备方面还是相当大手大脚的,此时我从包里拿出一小袋米,开始煮起粥来。我的胃还是比较典型的中国胃,从小就不喜欢把牛奶面包煎蛋当早餐,觉得还是豆浆油条豆腐脑吃着舒服,所以为了避免大家(其实主要是我自己)早上食欲不振,我特意带了米和榨菜。粥煮好之后我把榨菜打开倒进饭盒里,一人分了一块压缩饼干,热热乎乎的中式早餐就吃了起来,不知比当初和三叔一起下斗要舒坦多少。就连胖子都揶揄我:“可以啊天真,越来越小资了,下个斗还得喝粥呢。”
吃好了早饭,我们三个就坐在一起,开始讨论今晚的计划。我们又采用了枚举法,列举了今晚都有可能发生哪些情况:
第一种是如果我们猜的没错,青铜马确实就是每天子时复活,那晚上11点波杰克就会再次出现,因为昨天被我们砍掉了三只手,今晚他只剩另外三只手和三件兵器。
第二种是今晚他11点复活,但是生命完全更新了,昨晚的事不算数了,他还是有六只手和六件兵器。
第三种是我们压根猜错了,不知道他会在几点复活,有可能不是11点而是另外一个时间段。
第四种就是他的出现是一个偶然,他今晚不会再复活了,这一条可能性最低。
前三种无论是哪一个我们都必须做好迎战的准备,根据昨晚的战况,夺取他的武器才是战斗重点的话,我和胖子两个人都躲在一边开枪就太浪费资源了,所以今晚我们的任务分配是小哥为前锋主力,用收缴来的刀和剑来对阵波杰克,我为辅助,在一旁用戟来刺他,胖子因为开枪准度极高,还是在一边当狙击,等他分身乏术之时胖子就精确点射。
对战波杰克的战略战术虽然是制定好了,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仍未解决,那就是,这个墓室的出口机关到底是什么?之前在鬼金羊墓室,我们靠着铜人头上的Y型凹槽猜到了“系统任务”,可这次一点提示都没有,闷油瓶今天早上又里里外外地检查了青铜马,没有任何凹槽也没有任何机关,还是说干掉波杰克机关就自动开启了?
胖子皱了皱眉头说:“我觉得那个‘天黑请闭眼’有问题,那马复活的时候眼睛就闭上,然后还会自己睁开,这能没问题?”
胖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虽说这些眼睛好像没有什么实质的危险,但也绝对和这墓室的机关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到这我们三人都趴在墙上,开始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
从表面上看就是普通的矿石涂料外加蛋清保护层,胖子用指甲刮了半天也没刮掉,我直接一洛阳铲下去,挖掉了一块,下面露出了土胚墙,还是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不由得有些气馁。
胖子盯着壁画上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说:“你昨天说,那铜马精只能子时复活是为什么来着,阴气最重是吧,所以说这一墙的眼睛能感知阴气的变化喽。”
“应该是这个道理,阴气最重时就闭上,然后阳气复苏的时候就睁开。”
“丫就是一幅画又不是人,哪知道什么闭上睁开的,估计就是不同时间显色的涂层不一样吧。”
我直了直身子:“你说的有道理。”
胖子面露得意之色:“所以说这壁画还是有两层,可能是每层都太薄了,分不开,但是绝对有什么触发机制,让它到子时就显出闭眼那一层,过了子时就显出睁眼那一层。”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我之前的脑子也是够糊涂的。但是阴气阳气这东西也太虚无缥缈了,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可以加热试试。”一直默不作声的闷油瓶突然开口。
“你是说,和你那纹身一个原理?”我疑惑地抬头。转念一想,阳气和阴气的定义范围很广,温度也是其中之一,太阳是为阳,带来温暖,这整个墓室阴气森森的,兴许补充点阳气这壁画上还能有什么别的变化呢。
我拿起无烟炉向壁画走去,把无烟炉靠近到离墙只有5、6厘米处,举了好一会儿,胳膊都快酸了,只见眼睛们确实越睁越大,这样没什么用啊,我正打算放下无烟炉的时候,墙上出现一道浅浅的黑印。胖子和闷油瓶见状都凑上来,我沿着黑印慢慢移动无烟炉,墙上逐渐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方框,里面是一把剑的图案。
胖子眼尖,转身去把我们昨晚从波杰克那收缴的剑拿过来一对照:“这不就是这把吗。”墙上的印迹太浅,看得不太分明,但从外形轮廓上来看,就是这把无疑。我把剑按到墙上的图案上,想确认一下是否完全一样,墙面上突然传来一股吸力,我没意料到这一出,手上的剑登时脱手而出,被吸进墙里,端端正正地嵌在墙上的图案里,仿佛放进了它自己的模具里一般严丝合缝,我连忙去抠,可是怎么都抠不出来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闷油瓶居然是最先打破沉默的人:“这应该就是机关。”
“墙上有六个图案,你把六样兵器集齐了按进去?”胖子觉得难以置信。闷油瓶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咱们已经拿到三个了,今晚努力拿到剩下三个就能出去了。”
胖子和闷油瓶都点头表示赞同,三个人分开各自做准备,胖子擦了枪,重新填装上子弹,我和小哥把山寨版黑金古刀、收缴来的刀和戟也都磨光擦好,剩下的时候就是养精蓄锐。虽说我们都觉得马头人不会在11点之前复活,但是保险起见还是轮流休息,总是留一个人放哨。期间我又苦中作乐地精心捣鼓好午饭和晚饭,让大家都吃饱吃好,为晚上的大战做好准备。其实比起以往的下斗经历,今晚这个战斗真的不算什么,但这是第一次提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危险,而且还精确到发生的时间,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所以尽量地提前做足一切准备。我们特意选择8点吃晚饭,避免吃太早了到作战时已经饿了,吃太晚则会刚吃完就剧烈运动。
吃完晚饭之后我们就不再躺下休息了,开始进入警戒状态,三个人的神经都开始绷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昏暗的灯光中,墙上的壁画开始逐渐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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