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爷说的也没错,这么一上午的急行军,大家都是人困马乏的(人困狗乏??),是该休息休息了。眼前这事也急不得,老头不想说,那就得想其他法子把话套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边吃边聊,吃饭的时候是最容易交流感情的。
我们一大堆人又浩浩荡荡地跟着季大爷回到他的小平房里。季大爷在灶台上生火开始做饭,我们也不好白吃白喝,就拿出一些罐头和腊肠。因为人太多,最后我们把桌子拽到炕旁边,这才勉强都坐下了。
饭菜很简单,蘑菇炖鸡,野菜炒鸡蛋,但都是满满的一大锅,足够我们这些人吃,山上野生的蘑菇和野菜,味道特别鲜美。我一边吃一边问:“大爷,这鸡的个头大,下的蛋也大吧。”
“没错,生的鸡蛋比鹅蛋还大,经常是双黄的。”
我和小花对视了一眼,很默契地都没有伸筷子去夹鸡蛋吃。
“那敢情好,一个蛋顶两个。”胖子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说。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这蛋,甚至连同这的鸡都可能有问题,虽然有什么问题我一时也没有头绪,但是总觉得事情有什么怪异之处。这一顿我没有吃鸡肉也没有吃鸡蛋,一直夹野菜和蘑菇吃,间或吃我们自己带的罐头。季老头在饭桌上似乎变得热情了许多,一直劝我们多吃菜,说这的鸡肉和鸡蛋都是自家的,绝对无污染,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得多吃点。这就让我更加疑心了。
我观察了一下,除了胖子和坎肩在正常吃之外,闷油瓶居然也毫不避讳地夹了鸡蛋和鸡肉。黑瞎子只吃了少许,这显然不是他的风格,想必他也对这里品种特殊的鸡抱有怀疑。剩下的就是我和小花,基本都没吃。
都是大老爷们儿,又累了一上午,一餐饭吃得风卷残云,很快大锅就见了底。我帮着季老头收拾桌子,装作随意地问道:“大爷,下午我们还得继续往前走呢,前边的路上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季老头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说:“前面这路可难走了,那湖里有水怪。这都下午了,你们也别着急走,好好休息休息,明早再出发吧。”
留我们在这过夜?什么目的?
“呵呵,大爷,什么水怪啊,为什么不应该下午走呢?”
“再往前头有个湖,湖里有水怪,个头那个大呀,晚上就从水里冒出来吃人。你们现在出发的话,晚上肯定走不过那个湖,危险的很嘞。还不如明天一早出发,天黑之前肯定能穿过去。”
呵呵,水怪特别大,晚上出来吃人?你亲眼见过吗?再说这地方人迹罕至的,要是晚上没人经过咋办呢,水怪就饿死了?这种话骗小孩子都困难,用来骗“科考队员”可还行?
不过晚上在这过夜的事不好拒绝。我们已经自称是考察队了,既然是来考察超自然生态现象的,这村子这么奇怪的鸡不好好研究,光急着赶路确实会令人生疑。
我用眼角余光偷偷扫了一眼其他的人,包括小花在内面色都很淡然,丝毫没有要反驳的意思,那我那就只能顺着老头的话说下去了。
“有水怪?那可得好好记录一下,回去上报给院里,又是一个重大发现。那我们今晚就在这住下,您给我好好说道说道这个鸡和这个水怪的事儿,我好写调查报告。”
季老头一听我们要留下过夜了,脸上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喜色,说是他的老伴儿过世早,儿子进城去打工,在城里娶了媳妇儿,不到过年的时候从来不回老家。家里除了他自己住的主屋之外,还有给儿子还有孙子准备的两间房,都是空的,我们6个可以3个人一间,进去凑合一宿。
按理说有个人家落脚,不用轮班守夜,可以在屋子里安安心心地睡一觉,对于这样类似于下地的危险行程来说,是求之不得的美事。可是我的心里隐隐的总是不踏实。这个季老头很显然不是什么淳朴善良的村民,言谈间在刻意隐瞒很多事,可是让我们吃饭和在这留宿却特别热情。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今天晚上也不能掉以轻心了。
下午我们进屋放下行李,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季老头去了别的村民家,回来时手中拎着一只剥好皮的兔子,说是邻居在山上打到的野兔,晚上给我们改善伙食。
歇了两个小时之后大家体力都恢复了不少,闷油瓶、胖子和坎肩三个人去了老头说的湖边探路,一来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水怪,二来实地考察一下,看看地势好决定明天怎么走。我继续和季老头聊天,想从他嘴里套出点话,或者最起码找找他的漏洞。小花和黑瞎子一人守着一个房间没挪窝,嘴上说是懒得动弹,其实是在屋里看着装备,免得季老头捣什么鬼。
闷油瓶他们探路归来,说在岸边又喊又叫,往水里扔石头,胖子甚至自愿当人肉饵料,脱了鞋挽起裤腿往水里走了两米,都没见有水怪的影子。湖边有一条很窄的路,紧靠着山崖,山很高,又陡峭,翻过去走实在是费时费力。最好的方法就是走湖边的小道,缺点是路实在太窄,紧贴在湖边,如果湖里真有水怪,从水里窜出来突然发难的话,我们会躲闪不及。
“但是,”胖子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胖爷包里的家伙可有的是,那帮猴子和野人没费几颗子弹,真正的大家伙都还没掏出来呢怕它个鸟。有这些装备在,就算哥斯拉来了也给它炸个窟窿。”
我连忙咳嗽了几声,向胖子猛使眼色。虽然我们几个在里屋,但那个老头看着不太对劲,谁知道这里是不是隔墙有耳,还是不能太招摇,尤其是包里有枪械lei管这种事,绝对不能随便透露。
胖子点点头,吐了个舌头表示明白了。
我对这里的怪鸡始终保有疑问,既然他们几个回来了,我招呼他们一起去看看别的村民家的鸡,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新的消息。我、闷油瓶、黑瞎子第一波去,剩下的人在房间守着装备。
隔壁家是夫妻两人,家里有个大概3、4岁的小孩,我们还是以生态环境研究院的研究人员自称,说要来了解一下养鸡的事。
我们进到院子里的时候,他们家的小孩正骑在鸡身上,拿着树枝一边打鸡屁股一边喊着“驾驾”。大鸡撒开两条长腿,在院子里到处奔跑着。
“哎哟,这的孩子幸福啊,从小把鸡当马骑,小汽车都省着买了。”黑瞎子咯咯笑着说。
这的鸡丝毫不怕人,上前去摸它也不躲闪。我近距离观察了鸡的体貌特征,又去鸡窝里查看了一下,装模做样地在“工作笔记”上记录了今天的所见所闻。然后就去询问那对夫妻。
夫妻两人一问三不知,对于鸡的品种、双黄蛋、一出村子就活不了这些事一概说不知道。我又问他们黑竹林里导航设备失灵的事,他们说村里的人进去打猎都是靠天生的方向感认路,手机指南针这种东西村子里也没有。
这话倒是不无道理,原始社会那时候哪有GPS啊,那猎人们不也进山打猎然后扛着猎物回家吗,也没见谁迷路啊。
我们回到季老头家,装作取得重大科研进展而欣喜若狂的样子,让小花、胖子和坎肩赶紧去看“小孩骑鸡”。他们回来之后我和胖子用敲敲话沟通了一下,得知他们那边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晚饭除了烤野兔之外,老头还给我们准备了鸡肉炖土豆和鸡蛋卷饼。我和小花还是重点吃烤野兔和土豆,避开鸡肉和鸡蛋。
晚饭后季老头给我们两枚水煮蛋,让我们喂小满哥。彼时小满哥正在院子里自己遛自己,我和闷油瓶拿着鸡蛋过去找他。我们把鸡蛋掰开,里面果然是双黄的。我把双黄蛋放在小满哥面前,他低头仔细嗅了嗅,发出警报式的吼声,一口都没碰。
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这个鸡蛋绝对有问题。
我们带着小满哥回到房间里,从坎肩包里拿出狗粮喂他。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因为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出发,所以这时候就该睡下了。
六个人排着队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面洗漱。虽然现在是十月,山里的晚上还是有些寒气刺骨。闷油瓶毫不在意这些,又在水龙头下面冲头,我怀疑要不是因为有碍观瞻,他会直接脱光了在水龙头的凉水里面洗澡。
直到他只着内裤,浑身湿漉漉地从院子里回来时,我才明白之前认为他还会担心“有碍观瞻”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只要是闷油瓶认为有必要的事,他就一定会去做,脱光了也是完全无所谓的。
我担心胖子的鼾声吵了别人睡觉,主动让胖子跟我和闷油瓶一个房间。但是小花说今晚根本不可能安心睡觉,每个屋子还是得轮流守夜,所以容易睡着的胖子与警戒性高的小花和黑瞎子一屋,睡与没睡时都处于警惕状态的闷油瓶带着我和坎肩,小满哥也睡在我们这屋。
我把小满哥对鸡蛋的反应跟大家说了,让大家掏出包里的解毒药吃一点,不管这鸡蛋的具体效用是什么,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做完这一切,大家各自回房间,和衣睡下,我们这个房间由坎肩来值第一班岗。
我的心里有事,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睡不踏实,索性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一片静寂,房间里慢慢被一股奇怪的雾气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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