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七章鬼市蜃楼

    我们几个人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警备地看向四周。

    起初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有无比喧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周围的群山和树林居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热闹的街市,川流不息的人群,大声叫卖的小贩。

    “妈的,海市蜃楼?”胖子压低了声音问。

    “这应该叫‘鬼市’吧。”坎肩说。

    “都别吵了。这种情况下不能说话,更不能漏阳。”我低声喝止他们的讨论。

    “切,不就是一群老百姓逛街吗,发现了咱们又能这么着?”胖子不屑一顾地说。

    话音未落,街市上的老百姓纷纷让开,街道中央顿时空无一人。我们正在纳闷的时候,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和兵器摩擦的声音。

    闷油瓶低吼了一声:“趴下!”我们6个马上整齐划一地伏在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出。

    一队人马慢慢走了过来,看起来应该是一支军队,士兵们身穿盔甲,手握长矛,骑着高头大马。唯一异常的是头盔下露出的不是常人的面孔,不是骷髅头,就是面色惨白,还有的只剩半个脑袋。

    阴兵借道,百鬼夜行?

    现在不是提问题的时候,我紧紧趴在地面上,尽量压低身子、屏住呼吸,生怕被阴兵发现。

    眼看着阴兵队伍就快要走过去了,小满哥突然发出了怒吼声,在这样的情景下分外刺耳。

    糟了!

    我心叫不好,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帐篷里,把小满哥的狗嘴牢牢捂上,他只能发出“呜呜”的低吼,再也吠不出声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带头的阴兵将军猛然向我们这边看过来,转过来的脑袋残破不全,上面还挂着一点腐肉,形象十分恐怖。他大刀一挥,策马向我们这边奔过来,举刀就向发出声音的帐篷砍下来。

    阴兵将军的刀还未落下,闷油瓶已经抢先一步翻到帐篷前,小黑金一举,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刀,顿时火星四溅,发出“哐”的巨响。

    一看藏不住了,其他人当然想要起来跟他们拼了,结果闷油瓶一边对战阴兵一边大喊:“别起来,都趴下!”

    在遇到神神鬼鬼类的危险时,闷油瓶的话就是保命的秘笈,所以就连黑瞎子和小花也没有轻举妄动,乖乖地趴回了原地。

    阴兵的长相凶恶,手里的长矛大刀看着也吓人,可是在小黑金面前突然菜的抠脚。凡是被小黑金砍到的,立马化成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我估计这是因为小黑金具有辟邪的功效,阴兵主要是阴魂显灵,遇到小黑金这样的上古神器就会魂飞魄散。

    围上来的阴兵越来越多,人家毕竟是一支队伍,而闷油瓶只是孤身一瓶。我们其他5瓶倒是想上去帮忙,苦于手里没有小黑金同款驱邪神器。(小黑金:大邪我可没有要驱你的意思,而且我主人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

    闷油瓶不喜欢做没意义的事,所以他直接往地上一倒,开始闭息。

    失去了活人的气息,阴兵们一时失去了攻击目标。本以为给他们个台阶下这帮孙子赶紧见好就收,该干嘛干嘛去吧。谁知道丫还挺固执,找不着人了就挥着刀到处乱砍,眼看着又要砍到我们的帐篷上了。

    闷油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只得停止装死,重新跳起来认认真真地把他们揍了一顿,一刀一刀把每一个阴兵都砍成一缕黑烟。周围的街市也随之消失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大家见鬼市消失了,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我装模作样地在小满哥的屁股上打了一下,用责怪的口吻说:“不该叫的时候别瞎叫。”

    小满哥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一个人钻回帐篷里生闷气去了。

    闷油瓶说现在12点已过,阴兵应该不会再来了。说完就和我一起回到了帐篷里,留下小花和黑瞎子继续守12点半到3点这班岗。

    “小哥,嘿嘿,你今天又救了我一命。”我一边脱外衣一边说。

    闷油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赶来救你的。”

    “啊?”我一时间不明就里,半晌才反应过来,也许他指的是我在墨脱被割喉那件事。

    说实话,我从悬崖坠落的那一刻,脑海中确实是想起了闷油瓶的。长白山,同样是白雪皑皑,同样是几十米高的悬崖。虽然在墨脱的山崖下,我已经做好了安排,但是那一瞬间,眼前浮现的只有那个义无反顾跳下30米悬崖来救我的身影,和明白这次他不会再来了的一声叹息。

    当然这些话我不打算跟他讲,我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如果他真的当我是过命的兄弟,是他和世界唯一的联系,那他也许会因为不能在危难时刻赶到我身边而难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向前看,采了麒麟芝,治好了病,回雨村过舒心的日子,明年再去欧洲旅游一趟,生活真是比蜜甜。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何必再抓着不放呢。

    我没有再继续说话,他也没有再继续说话。我舒舒服服地钻进了睡袋里,小声说:“晚安了,小哥。”

    这天晚上睡的十分香甜,因为闷油瓶在对战阴兵中的英勇表现,大家一致决定让他“轮空”一晚以示奖励。这对闷油瓶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反正他出不出去坐着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危险,索性就没有推辞。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重新拿出地图,根据目前的位置规划今天的线路。今天的计划是翻过大神农架,在天黑之前抵达小神农架。

    从神农顶到大神农架,再到小神农顶,海拔高度是逐渐走低的。神农顶最高处海拔3105米,到小神农架降到了3005米。这三座山都由不同的部分组成,每个区域景色各异,别有风韵。

    眼睛虽然欣赏着美景,心里却是一直揣揣不安。从小花提供的神农架内部资料上来看,猿人、野人、大野鸡、水怪、鬼市、白化动物,这些我们都遇到了,可见这个资料还是具有一定准确性的。而资料上记载的一些东西我们还没遭遇上,在接下来的路程中随时有可能碰到。

    这样说来,我们这一行人好像是一个“系统”,NPC下发的任务是固定的,不把所有的怪都打一遍不能升级。难道都怪我这“下墓必遇粽,开棺必起尸”的神奇体质?我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下剩下的5个人,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因为又在树林中行走,我们又开始轮流开路,第一班岗是黑瞎子。

    我们是一堆青椒肉丝炒饭

    青椒肉丝炒饭特别香

    我的脑海中警铃大作,完了完了又来了,我就知道只要有黑瞎子在,我们就摆脱不了被青椒肉丝炒饭支配的恐惧。

    “什么破歌,难听死了,换一首。”小花随手摘下旁边树上伸过来的一朵花,甩手打在黑瞎子后脑上。

    黑瞎子伸手往后脑上一摸,把花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着。

    “好,花爷的指示我明白了,这就换一首。”

    说完他又低(men)沉(sao)又悠扬的声音再次在树林中响起: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为什么这样红?

    就算我再迟钝,应该也能听出这歌是在影射小花吧。我侧过头一看,小花脸上可疑地、肉眼难辨地浮起些许红晕,但他居然没有痛扁黑瞎子。

    红得好像,

    红得好像燃烧的火,

    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

    “那到底是友谊还是爱情啊?”胖子突然发问。

    “你觉得是友谊就是友谊,你觉得是爱情就是爱情呗。”坎肩一边拨开伸到眼前的树枝一边回答。

    “哼,腐眼看人基,基眼看人腐。”胖子说。

    “鸡眼?鸡眼走路疼。”坎肩仍然在认认真真地拨开周围一切挡路的植物。

    “行了行了,”我出声打断他们:“两个小时了,换岗换岗。”

    “那这一班我来吧。”坎肩蹦蹦跳跳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黑瞎子回到队尾,和小花并肩走在一起。

    坎肩毕竟还是小孩子,一旦周围没有危险很快就放松下来,他一边唱着《嘻唰唰》一边随着节奏左右摇晃身体,这还不耽误他把开shan刀舞得呼呼生风,周围的枝叶简直是雪片一般往下落。

    年轻真好。我心里暗暗感叹着。我们这“六小龄童”组合其实是2老龄童+3中龄童+1小龄童。

    正胡思乱想着,前面的闷油瓶突然停下了,我反应不及,差点撞上他。

    “又怎么了?”我有些郁卒。

    “老板,前面好像有几只熊哎。”坎肩回答。

    “妈蛋的,”我说:“又是北极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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