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真突然来问我他和小哥是什么关系,这俩孩子终于是开窍了,我老怀甚慰。
虽然说小哥年龄是我的两倍不止,而天真也就比我小个10岁,但是说到感情经历,这俩人在胖爷眼里都还是孩子,没成年的那种。
小哥闷声不吭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从来不去主动表达什么。天真就更让人心急了,老是对自己的真实感情后知后觉(甚至可以说是不知不觉),这么多年了,对,算起来差不多16年了,还没开窍。
一个人一辈子总共有几个16年?天真今年42了,有房有车有生意有存款,又高又帅,家里有背景,在相亲市场上不要太抢手,可他足足光棍了40多年还没去想想这到底是咋回事,光这一点胖爷我就佩服的五体投地。
胖爷我是60年代生人,岁数是不小了,但是心一点儿都没老,年轻人玩啥我都能紧跟时尚,所以我对感情取向这回事也特别开明。虽然我自己没法对男人产生兴趣,但是我对同性之间的恋情百分百的尊重和理解。我想这和异性恋并无任何不同。
所以我其实经常暗示他,主要用开玩笑的形式。因为天真不是怕社会不理解而藏着掖着,而是他真的没察觉到自己对小哥已经有超出普通朋友的感情。所以你直接跟他说他肯定不明白,到时候眨巴着那对大眼睛,疑惑地说“咱们仨就是过命的好兄弟啊”,那胖爷我就要吐血身亡了。
要说天真和小哥的感情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我还真有点记不清了。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其实也是我们仨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山东,七星鲁王宫里。
我和他们后来才碰上的,前面他们之间发生了啥事我没亲眼看到,根据天真的描述就是小哥多么牛逼,手插尸蹩,血震粽子,把包括天真在内的一船人都救了。
天真这人好奇心强,明明自己身手不行,还特喜欢往凶险的地方走。我估计那时候他对小哥就有仰慕之情了——崇拜和喜欢是分不开的一对,经常会相互转化。没有人不慕强,尤其是强成小哥这程度吧,还老是救你。
他们俩第二次见面我也在场,就是去西沙海底墓那次。小哥刚开始是易容成什么张叫兽,又老又丑,天真对他嫌弃的要命。
但是大家来评评理,老教授不是应该严肃古板一些嘛,带着长辈和知识分子的倨傲,懒得和小年轻搭话。所以我就觉得小哥借着扮演张教授的机会,拉着天真不松手,绝对是趁机揩油。他的真身不允许他这么崩人设,只好在易容的时候过过瘾。
后来小哥解除了伪装,给天真惊喜的呀,咱就不说了。天真要亲禁婆的时候,小哥那么及时打亮了手电,肯定也只是巧合对吧。
反正最后我们知道小哥20年前跟着考古队下过西沙海底墓,现在的长相和那时候一样。这张永远不变20岁的脸再一次成功地引起了天真的注意。他从那次开始就一头扎进了对当年包括他三叔在内的考古队的调查。嗨,到底是调查考古队还是调查小哥呢?
天真的第三次冒险是和他一个神神叨叨、不知是人是鬼的发小一块去的秦岭。我和小哥都没去,我也没啥发言权。
每次说起这事,小哥那瓶盖就拧的更紧了,简直是一言不发,表情也特别的反常。我老是怀疑他其实是去了,只不过易了容,假扮成队伍中的谁谁,天真看不出来而已。当然咱也没证据,也不敢问。
后来去云顶天宫的时候,我和小哥先上的火车。小哥表面淡定,但其实躺在上铺一直心不在焉的,和他平时的淡定无我完全不一样。我当时就猜他是不是在想天真会不会来。
后来天真进车厢的时候,我正在吃泡面,但也不妨碍胖爷这双明察秋毫的眼睛来发现小哥的精神好像一下子放松了,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假装睡觉了。
嗨,天真没来的时候,脸一直冲着外边,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天真一进来,就转过身去了,你要说这不是害羞(或者现在年轻人好像管这个叫“傲娇”),胖爷还真是不信。
那时候吧,我稍微有点感觉这俩人之间有事,不是说他俩瞒着别人有什么事,就是他们俩之间那种感觉有点微妙。
天真对小哥崇拜我理解。我琢磨着可能是小哥这一百多年来,没见过天真这么单纯善良的人,所以被打动了。胖爷我当时也特别喜欢天真这孩子,毕竟土夫子里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但是小哥毕竟不是一个谈感情的人,他心里只有“责任”“使命”“家族”那些一听就让胖爷头疼的狗屁东西。反正在云顶天宫里,他又职业性失踪了,为的是进青铜门去干一些和什么“终极”相关的事。
这是他人生的常态,我不做评价。但要说反常的东西,也不是没有,胖爷亲眼所见,当时他回头对天真笑,还说了“再见”。
这对于小哥来说,可是一桩天大的稀罕事。他从来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和谁说过再见?道上经常和他合作的人,一辈子都没见他笑过几次,怎么对天真就这么不吝啬?
胖爷我陷入了沉思。
但是当时吧,天真正在气头上,看到小哥混在一堆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里面钻进了一扇超大的门,还以为小哥这是英勇就义了呢,整个人绝望的不行,我也不好提出我的想法。
小哥爱去哪是他的事,他自己走进去的,还能笑还能说再见,就说明不是身不由己,你那么激动干吗?
我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从云顶天宫出来以后的事天真没说,直接跳到了录像带上,我估摸着他那些天肯定是寝食难安,整天思考小哥到底怎么样了。
胖爷我可不是信口胡诌,我推理向来都是有理有据,根据就是天真收到录像带之后的反应,又是激动又是惊喜,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寄件人署名是张起灵就一定是张起灵吗?
天真也不是傻子,很显然他的智商暂时被“张起灵”三个字打掉了。而且我相信如果是别人寄给他的录像带,他绝对没那么着急看里面的内容,就算外面写的是“金瓶梅”他也不会那么着急的。
后来阿宁那婆娘也来了,天真终于想明白了录像带可能只是运输工具,在里面找到了格尔木疗养院的钥匙。
我当时揶揄他说“看来对方是想邀请你过去,连房间都给你开好了。”其实我这不是纯开玩笑,而是半真半假。对方是小哥,终于想通了,邀请你去……开房,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后来天真兴冲冲地独身一人奔赴了格尔木,在疗养院里重新见到了小哥,还第一次见了黑瞎子。出来之后小哥又矛盾了,又想和天真在一起,又怕天真遇险。嘴上不让他去,身体却是很诚实地拦住了车,免得他上不来,这可是大瞎亲眼所见,不是我瞎编的。
其实这种矛盾的心理胖爷明白。小哥这一生基本没有出现在正常的地方过,出场频率最高的地方就是斗里。斗里就意味着危险,如果让天真下斗,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如果不让天真下斗,那他就再也见不着天真了。无论哪个选项都特别煎熬,他俩的感情真的太伟大了,胖爷想到这不禁潸然泪下。
所以我才说他们俩在感情方面就跟小学生似的,扭扭捏捏玩矜持,谁也不敢往前一步。小哥你就说一句“吴邪,斗里太危险,不适合你。在家里等我,秘密我帮你揭开。”不行吗?天真你就说一句“小哥,咱俩在一起,再危险的地方也能闯出去。”不行吗?非得弄得像暗恋隔壁班女生似的?
答案是不行,我就知道。
后来他们俩在钉猪捉马帐篷门口的对话天真也和我说了。这段对话在我听来就是小哥一个不小心想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但是他那小学生水平的感情认知只允许他做到这个地步。再遇上天真这么个同样小学生水平的人,就完全是鸡同鸭讲了。
小哥这个人无喜无悲,啥时候还在意过“他与世界的联系”“他留下的痕迹”这种无病呻吟的玩意儿?怎么到了天真面前,就变成了“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
我们一起相处那么久,我咋就没见他照过一次镜子捏?
这种把戏吧,天真不懂,胖爷我还能不懂吗。这是情侣之间典型的求关注求爱护的招数。就像有些女生明明什么都干的好好的,有了男朋友之后连个瓶盖都拧不开了。小哥明明过了一百多年这样的生活都没感觉,一见到天真就空虚寂寞冷了,又是没有过去未来,又是世界上没有他的存在,又是他消失没人会发现。
咳咳,再高级的撒娇,本质也还是撒娇,只是换了个外皮而已。
他进了青铜门,天真差点都疯了,这叫你消失没人会发现?
我估摸着这都能算小哥的一段黑历史了,绝对可以排进他“最矫情语录”的前三名。
后来天真和阿宁一起困在沙漠里,我们发现他俩的时候,他们衣衫不整地倒在一起。潘子那傻冒看阿宁年轻漂亮,以为他们家小三爷和她好上了,瞎鸡b高兴了半天。
高兴你就一个人乐呵去,你别一直在那说啊说的,我都看出小哥脸色有点难看了,赶紧岔开了话题。
在蛇沼里两人互帮互助我就不多提了,不管是小哥面对巨蛇的时候还不忘把天真踹下树去,还是小哥去追陈文锦之后,天真那么菜的身手居然想独自一人原地等他回来,这都可以用战友情、兄弟情来解释。
直到我们进了那个神庙,小哥发现了一副浮雕壁画,用碳把它涂的显了色。可能是有点用力过猛,就没站稳。这把天真心疼的呀,立马把小哥扶在怀里,再没撒过手。
我在外面做饭,时不时暗中观察他们俩个,搂在一起又看又说,那个入神啊。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这么契合的精神伴侣还是直接原地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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