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太受欢迎怎么办?》
文/系田
产屋敷耀哉在思考一件事。
如果亲密在所难免,那么他该采取什么态度—
迎合还是抗拒?
还没想出所以然,小系统已经跃跃欲试。
[系统:当然是迎合啦,产屋敷大人。你自己都说征服森鸥外的关键是满足他的控制欲嘛。]
毫无疑问,“征服”这个词让耀哉忍俊不禁。
[他笑着问:怎么小统,难不成你还恋爱过?说得头头是道。]
[系统支支吾吾:那……那倒没有。我这都是现学现卖的嘛。]
耀哉没说话,他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唯独这次和攻略对象的喜好没关系,而是—
和他自己的心情有关系。
耀哉环顾四周,除了房间中央的床再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总不见得站着,他通过系统得到一张桌子。
扣除pt……
算了,现在也不是关心这种事的时候。
森鸥外总算从先前的怔愣中回神,朝他戏谑地挑挑眉,显然很满意他的安排。
男人小心翼翼地圈住耀哉的腰际往桌边走。
不愧是曾常年紧握手术刀,森鸥外走的这几步,连一口多余的气都没喘。
产屋敷耀哉仍在他怀里气急败坏地挣扎。
至少表面是这样。
“放开我森先生!你可是个医生,应该悬壶济世,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
森鸥外旁若无人地逗他,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紫翡翠般的细眸中折射出摄人心魂的光。
耀哉看得呆住,语塞的当口被男人抱上了桌。
“啊哈哈,赶紧开始吧两位。老夫已经等不及了。”
老首领在他们背后摩拳擦掌,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癫狂。
森鸥外和产屋敷耀哉对视着,勾唇一笑,抬起他的下巴。
叮咚—
[系统:产屋敷大人!森鸥外居然给你发来了私信。]
森鸥外故意用手指摩挲他的下巴,如一片羽毛轻抚过肌肤,很痒。
耀哉想逃,偏转的脸不过一秒就被森鸥外强硬地掰回来。
他不满地皱了皱眉,耳畔掠过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
男人俯身,眼神极富侵略性,修长的影子笼罩下来,随后是滚烫的唇。
但森鸥外并非慷慨地想赐予一吻,而是张开嘴用牙齿技巧地,逗弄般地啃咬产屋敷耀哉的下唇—
脆弱又敏感的下唇。
过了一会儿,可能一秒或一个世纪,耐心极好的耀哉也恼了。
他决定施舍些什么,以尽快逃脱这种非人的折磨,口轻启一条缝,舌尖往外探了探。
残留着的酒精清甜而浓郁,就像铺满水果邀请猎人步入的幽径。
森鸥外当然欣然应允,他揽住桌上耀哉的腰让彼此的身体贴合得不留缝隙。
吻如潮水汹涌而细密,吞噬男人得逞的轻笑和耀哉纵容的喟叹。
“嗯……”
终于来了,耀哉想。
*
亲吻的本质是一场你追我逐的游戏。
森鸥外显然是个中高手,时而如毒蛇般将他紧紧缠绕,时而高昂头颅轻击一记就撤离。
耀哉张着嘴任他戏弄,手指把男人胸前的衬衫都捏皱。
终于—
森鸥外的另一轮攻击长驱直入,耀哉瞅准时机收回诱敌的吊桥。
咔哒—
他的牙齿如囚笼落下,把森牢牢困在其中,哪儿也去不了了。
面对俘虏,他一反常态地亲切,用舌尖邀请对方跳舞。
踢踏踢踏,两步三拍。
忽然,一股外力袭来,森鸥外蛮横地压住他的后颈想加深这个吻。
产屋敷耀哉会让他如愿吗?
当然不!
他狠下心猛咬一口。
“嘶—”
森鸥外倒吸口冷气,忙不迭逃开。
哼,咎由自取。
一根极细的银丝从两人分离时出现,无限拉长乃至扯断。
耀哉志得意满,眯着眼冲森鸥外笑笑:
“森先生,能不能请你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
这样实在不方便,做一些事。
森鸥外气喘吁吁地睨他,仿佛审视他请求的可行性。
半晌,“就算我放了你,你也不会反抗?”
男人声音里的暗哑让人脸红心跳。
耀哉点了点头。
“我要你证明给我看。”
森鸥外站在那里,倨傲又孤高,是耀哉触手可及的距离。
哎。
表面清冷的男人一旦撒娇就容易不依不饶。
坐在桌上的耀哉直起腰凑近,被麻绳捆绑的双手吃力地举高,攥紧和服袖子,然后套住森鸥外的后颈。
男人被迫低头,满心以为是另一场惊心动魄的亲吻。
谁知道耀哉只是略略仰头,小心而温柔地咬了咬他的喉结,眼神迷离地望他。
是的,产屋敷耀哉在暗示。
只要森鸥外肯松绑,他可以让对方予取予求。
“啊哈哈哈哈,没想到老师道貌岸然的,居然也这么会勾引人。”
老头抢先说话,浑浊的眼里闪烁着几乎把生命燃尽的火光。
他下狠劲儿踹森鸥外一脚:“还不快给人家松绑,让我看看他还会怎么服侍你!”
森鸥外吃痛却没吭声,只是隐忍地皱了皱眉道:“是,首领。”
校医替耀哉解开麻绳,当看清他手腕上触目惊心的勒痕,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他抿抿唇,压下耀哉蠢蠢欲动的右手,快速地对视一眼,分开。
“快!快把他的衣服给我脱下来!”
房间内唯一的观众焦急大喊。
踢踏踢踏—
他急匆匆赶来,连原本蹒跚的步伐都变得稳健。
森鸥外把耀哉的身体往桌里托了托,手指刚触到他的衣襟就被握住了。
产屋敷:“……”
森鸥外:“……”
几秒内谁也没有说话,两人只是默契地对视,想象下一步的行动。
“嘎嘎—”
窗外乌鸦的催促声让他们如梦初醒,耀哉深吸口气,下定决心似地松开森鸥外的手,由他拉下自己的衣领。
嘶啦—
精致的锁骨连同白皙的肩膀展露于人前。
产屋敷耀哉到底害羞,身体微微向前弓着,避开了森鸥外的灼灼凝视。
咕嘟。
耳畔滑过老首领吞咽口水的声音,耀哉深感厌恶只得告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森鸥外身上。
于是—
他看见校医滚动的喉结,与其说受到蛊惑,倒不如说是在紧张。
难道……?
揶揄的笑意在耀哉唇上绽放,被一直注视着他的森鸥外窥破。
仿佛为了反驳他的猜测,男人报复性地吻上他的脖颈。
哦不,确切来说是“咬”。
“嗯……轻一点。”
耀哉半是痛苦半是欢愉地低呼,向后抻长脖子以示一种态度—
邀请或抗拒,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了对方。
朦胧中,耀哉看见悬挂天际的那一轮皎月。
“哼哧哼哧—”
肮脏的老头在他身边喘着粗气。
耀哉皱了皱眉,是时候了,他想。
当森鸥外制造的红痕蔓延到胸口,尊贵的观众丧失了最后的理智。
他抓住森鸥外的白大褂,作势要扑上来取而代之。
嘶啦—
一声微乎其微的轻响。
一道转瞬即逝的白光。
老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向后倒去。
“森鸥外,你……”
“首领难道不知道吗?人在戒备和陷入全然兴奋时的呼吸频率也是不一样的。”
森鸥外学着片刻前老头对耀哉说话的口吻道:
“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
耀哉笑了笑,真是个报复心很强的男人。
他慢条斯理地穿衣,把一切痕迹隐藏在和服底下,正要跳下书桌。
踢踏踢踏—
森鸥外走近,悄无声息。
他紫色的眼眸涌动暗光,苍白的脸颊因沾染血迹而格外妖冶。
产屋敷耀哉面无表情地盯他:
“死了吗?”他问。
“死了。”他说。
然后,森鸥外长臂一伸把耀哉从桌上抱下来。
“谢谢。”耀哉轻声细语,嗓音有些沙。
话说回来,一张桌子而已,并不是什么需要别人协助才能安然落地的高度。
耀哉知道,男人这么做只是为了借故和自己亲近罢了。
毕竟森鸥外的手还紧紧地揽在他的腰上。
两人肩并肩蹲在老首领的尸体前。
“你打算怎么办?”
森鸥外一面目露鄙夷帮老头阖上双眼,一面利落地拔出手术刀。
“伪装成自然死亡,然后根据遗嘱公布下一任的首领人选。”
产屋敷耀哉讶异地挑眉,听起来这场谋杀是蓄谋已久。
不过也可以想见,毕竟—
“你一直想杀了他?”
森鸥外瞥耀哉一眼,沉吟少顷:
“是的,我想让港黑成为在暗夜里保护这座城市的力量。”
他顿了顿,望向耀哉的目光暗藏审视。
“今天的事,你会帮我保密吗?”
森鸥外这个男人不得不说十分矛盾。
明明片刻前还亲密无间,这会儿居然就把对他的疑虑袒露无遗。
如果他说“不”呢?男人会对他痛下杀手吗?
产屋敷耀哉有些好奇,但—
也没有好奇到要以身犯险的地步。
他知道宣誓效忠的时候到了,而且这一次比以往哪次都至关重要。
耀哉不置一词地看了他会儿,须臾转过头,微凉的手指从他的手背抚过,直到握住那柄泛着寒光的手术刀。
他粲然一笑:“现在这柄刀上也有我的指纹了,所以我们是—”
[共犯]。
沉默是极致的暧昧。
[系统:攻略对象:森鸥外,目前好感度:90%]
耀哉听见森鸥外吸了口气。
“你……是第一次和男人这么做吗?”
校医的语气难得犹豫。
原来他说的是刚才的那一出戏,也—
不完全是出戏。
耀哉故意不自然地拉了拉衣领,反问:
“你觉得呢?”
虽然顾左右而言他,但他绯红的脸庞已经说明一切。
森鸥外眼里笑意闪烁,戏谑地看了他一阵,忽然—
拉近他的后颈,倾身吻他。
和刚才激烈的吻截然相反,这一次森鸥外给予的体验细密而绵长,甚至甘愿交出主导权,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森鸥外的手温柔地摩挲耀哉的背脊,耀哉用牙齿轻咬森的舌尖。
“嗯哼。”
然后听他发出愉悦的低哼,一同心情畅快。
[系统不合时宜地闯入:额,产屋敷大人。你好像收到了来自太宰治的私信……要,要看吗?]
产屋敷耀哉心跳一顿,不详的预感浮上脑海。
太宰治的私信内容很简单:
是一棵长相极其怪异的歪脖子树。
耀哉睁开眼,推了推不知魇足的男人未果,因此他只能—
“嗯……”
一记吃痛的闷哼。
森鸥外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胸口。
那里赫然插着一柄血迹斑驳的手术刀。
*
“产屋敷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森鸥外痛得瘪着眉,似笑非笑地睨他,明知故问。
“难道是我刚才的表现没让你满意,所以你生气了?”
所谓“刚才的表现”就是他和耀哉做的一切亲密举动。
很明显,森鸥外仍在逗他。
产屋敷耀哉却不吃这套,面无表情地说:
“我不该生气吗?森先生。如果不是这个人临时改变主意,你就打算眼睁睁看着我受欺负?”
耀哉厌恶地瞥了眼老头悄无声息的死尸,不过一秒就忙不迭别开目光。
[系统慌里慌张跳出来:产屋敷大人,你沉住气呀,马上就攻略成功了。不要吵架,不要吵架。]
啪嗒—
耀哉破天荒地按下静音键。
这种时候还一声不吭并不是明智之举。
不如说,从现在开始才是攻略能否成功的关键。
森鸥外耸耸肩,瓮声瓮气的透露些许无辜:
“产屋敷老师,通过我的吻你还没法体会吗?鸥外可舍不得让你犯险。所以—”
“所以,你在迷晕我的同时在我的和服袖子里藏了把刀。”
是的,没错。
无论是片刻前让老首领殒命的刀,还是现在插在校医胸口的刀,都是同一把。
由森鸥外先生亲手准备。
校医双手撑地,叹了口气:
“我承认是想借机试探,看看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你也看见了,我一直如履薄冰,对突然出现的你心存疑虑也是在所难免的。产屋敷老师,你可以理解的吧?”
耀哉好奇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到底是怎样一副善解人意的形象。
这可不太妙。
对于森鸥外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来说,就算再爱,善解人意也会成为被他毫无顾忌舍弃的理由。
耀哉冷眼盯着他没说话。
“嘶—”
扑哧。
森鸥外一咬牙拔出让自己命悬一线的手术刀,喘粗气迈着沉重的步伐靠近。
踢踏踢踏—
耀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直到—
森鸥外伸手把他抱个满怀,几乎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说起来产屋敷老师本来也对我有点兴趣对吧?”
“……”
见耀哉没挣扎,森鸥外把他搂得更紧。
“你在俱乐部穿的那双高跟鞋根本没那么容易脱落,我后来亲手帮你穿过,忘了吗?”
产屋敷耀哉闻言一僵,
森鸥外顿了顿,艰难地吸口气,抚摸耀哉的背脊:
“好了,别生气了产屋敷老师。你看你的脸都红了。”
“……”
他偏过头,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耀哉的耳际,语气宠溺地哄道:
“等我处理完这儿的事,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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