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秀觉得,他肯定得逞了。
恍惚之间,他想起来了往日里在伊云馆教导嬷嬷所教习的内容,努力地放松着身子,脖颈微微仰着去配合楚玉。
渐渐地,他感觉身体有些燥热了起来,不知道是这屋子里的炭火使然,还是暧昧升温。
霍秀只觉得自己快要看不清东西了,如同水中的浮萍,紧紧依附着楚玉。
如果楚玉现在有意识,那她一定会发现身下小美人泪眼朦胧,欲色染上双颊,一副意识涣散的模样。
可惜,她现在是个醉鬼。
小美人的嘴甜甜的,软软糯糯,楚玉很喜欢,于是她抱着小美人的嘴啃了啃啊。
不知啃了多久,小美人发出了可怜的哼哼唧唧的呜咽声,这个醉鬼才反应过来。
她抬起头,小美人纤长精致的眼睫上沾染了泪花,颓颓的垂着,他的唇被楚玉啃得通红,隐隐渗出些血色,大口喘着气,张开五指,无力地抓着她,更显一丝糜烂秾艳。
“哈啊——”
小美人被她弄哭了......
“醉鬼”拖起小美人的脸左右瞧了瞧,用脑海里仅留的意识,得出了这个简单结论。
小美人哭得好委屈,眼睛红红的,她有些心疼。
她滚下他的身上,但是手一直却将他环着,浅浅的将他搂在怀里,学着哄小朋友睡觉的姿势,一下一下的拍抚着他瘦削的脊背,喃喃道,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乖乖快睡觉觉”
她一直低喃着,一下一下安抚着霍秀,但她的意识里,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小美人再哭,很委屈的模样,她不想看见小美人哭。
霍秀才从刚刚被强吻的余韵中松醒过来,看着楚玉停下,他有些怔神,似乎有些不明白楚玉在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向前靠了靠,将头埋在楚玉的肩颈处,呼吸着她的味道,颤抖着问
“小姐,您.....不要我吗?”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带着委屈和害怕,有些颤音。
楚玉一听认为怀里小美人闹别扭呢,连忙将他抱紧,用脸去蹭蹭他的头发,有些柔软,很舒服,哄他
“要啊,你这么好,谁会不要你呢?...不要哭了......”
说着她又伸手去帮他擦眼角的泪,耐心地哄他,
“睡觉了啊睡觉了,不要哭了。”
她说的“要”,是想哄他睡觉,而他问的“要”,是想把身子给她,换一个安身立命的筹码。
霍秀早就把自己看清了,他的身子就是他的筹码,其实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当楚玉无意识的说出这两句话时,霍秀感觉自己冷硬的心被刺了一下。
这一切,对于楚玉来说,太梦幻了......
而楚玉现在倒是觉着自己做什么都轻飘飘软乎乎的不实际的感觉,但抱着怀里美人的感觉却又那么真实。
感觉怀里的人又蹭了蹭她,环住她脖颈的手也收得更紧了,楚玉不得不把自己拍抚他脊背的动作放得更轻缓,小心翼翼地哄着他,想让他不要哭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小可怜听见她说,却哭得更厉害了,温热的泪水清透了她的中衣,湿漉漉地贴在她身上,快速冷却,感觉分外清晰。
她不知道为什么小美人这么伤心,有些无奈,她就只能这样抱着小美人,但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就这样抱着,拍着,不知过了多久,宿醉终于带走了她最后的精力,使她陷入甜甜的睡梦中。
而她怀里的人,就这样环抱着她,将脸埋进她的肩颈,吸取着这一点他好像...好像从未获得的温暖.......
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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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数不清多少缕曙光洒进楚玉屋子里时,她还在酣睡,抱着个枕头,时不时拍拍蹭蹭,还低低喃喃着什么。
红豆看小姐睡得很香,双颊都晕出了红,本意是想让她多睡会儿,眼瞧着老太太派人来请了,才不得已将她叫起来。
楚玉基本没喝过酒,这次贪嘴,一次饮得过多,现下醒来之后头疼欲裂,仿佛要从中炸开。
她揉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报了个枕头,脑海里闪现了一些画面,但她却怎么也连接不起来,头越想越疼,最后干脆甩开枕头,揉起了头,
“嘶——”
一阵刺痛传来,楚玉惊呼出声,只感觉真不舒服。
于是她在心里“发誓”,她再也不喝酒了,喝酒伤身。
“怎么了?”
她瞧着红豆在一旁,好像有什么事,一边揉头一边询问。
红豆现在倒是好多了,面对着她不会时不时结巴了,只是偶尔说话还是不太连贯
“小姐,老夫、夫人说,今日中午,大家必须去她那里用饭,她有事情吩咐”
“我知道了”
楚玉揉着头,慢慢从床上站了起来,老太太昨日里丢了面子,今日就必须将面子找回来,不知道她口口声声的大事会是什么,楚玉直觉得她今日肯定会有些难受。
明明身体已经够不舒服的了,还要看他们一家子各种宅斗。
她在红豆的帮助下,将衣服穿好,慢慢的挪到梳妆台前,拿起檀木梳梳了两下头,心里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才隐约发现了问题
“霍秀呢?”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
连翘走后,都是霍秀给她梳洗打扮,怎么今天不见他人了?
楚玉提起来,红豆才猛然想起,她回楚玉,
“今、今天一早,有伊云馆的仆人找来,说要请霍秀哥哥回去一趟,好像有什么事......”
具体的情况,红豆也不清楚,霍秀哥哥只吩咐她好好照顾小姐,说他会尽快回来。
楚玉倒是有点诧异,她把霍秀留在这里,是假借聘他为乐师,但他的户籍和卖身契还是在伊云馆那里,伊云馆叫他,他就必须回去,毫无办法。
这个问题楚玉一直没有细想过,但如今触及,免不了有些沉重,她梳头发的手一顿,倒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红豆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只是眼瞧着要来不及了,看见楚玉有些怔愣,于是就上手帮她梳理起了妆发,最后的成果虽不及霍秀的手艺,但好歹也比楚玉自己处理的好多了。
楚玉想到今天还有一场恶战,也勉强打起了精神,努力将心底的不适用力挤压出去。
但没想到饭桌上,楚老太太真的有“大事”相言——宴请明潇的日子确定下来了,大年初三。
还不仅如此,届时楚府会宴请以明家一家为主客的京城大半的文人雅士,主要就是再谈楚玉与其的婚事,那半个京城的文人雅士,不过见证。
而楚玉则被老太太耳提面命了要好好表现,并将话题上升到是在给大房争气,
所以楚玉她现在觉得自己有点难受,导致于她回琅玉轩一路都不太开心。
“去tm的给大房争气!”
一路上都有人,楚玉气鼓鼓的忍了一路,好不容易进了琅玉轩,见院子里没人,一脚踹上了她房间外的墙,刚吐出一口浊气,转角回房间,可没想到一转眼却看见了霍秀。
今日他裹了厚厚的棉衣,黑色缎锦上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衬得他脸更白瓷一样精致,好看的唇瓣之间有道裂痕,惨白的唇色之下更加明显。
可他那双眼,仿佛盈着春水一般,水光粼粼,将人的目光紧紧锁定,忽略了他的唇。
他看着楚玉的动作,眨了眨眼,眸子里似乎有些不解,但却并不过问,只轻轻一笑后迎了过去,笑得灿烂,眉眼弯弯。
“姐姐”,他道
楚玉看见他笑得那样好看,心情也好了不少,下意识的拖住他的手,却感觉自己一下触及了冰凉之中。
她低头看他的手,苍白干净,就像白雪一样,五指修长,细看之下,只隐隐浮现一点青筋脉络
“怎么这么凉?”
楚玉赶紧将自己抱着的暖烘烘的小铜炉塞给了他,捂在他的掌心,“你快暖暖”
霍秀笑得更开心了,眉眼隐隐约约地弯了起来,他托着铜炉,空出一只手,从荷包摸出来了什么东西,捏成拳头,递给了楚玉。
楚玉伸手去接,霍秀五指张开,微微刮过她的手心,有些痒。
醇厚的红珊瑚落入楚玉手中,红珊瑚不大,却特别莹润,搭配在上面勾勒镶嵌的金丝其实很好看,小巧精致,楚玉觉得,把这耳坠子嵌成耳钉会更好看。
但是,她拿起耳坠,指缝压着耳钩,任那珊瑚荡在初春的阳关下,发散出纯润的光,显得有些通透的赤橙,也很好看,如果是穿红色的衣服,肯定很配,楚玉想。
楚玉明艳,喜欢这世间缤纷的美物,只可惜,原主不喜欢,落在她手里,算是糟蹋了,楚玉眸色有些晦暗不明。
“今日里回了趟伊云馆,顺便取出了些我攒下的钱,给姐姐选了个新年礼物。”
说着,霍秀撩起楚玉掩在耳侧的头发,摸上了她的耳坠,动作很自然,一触即离,但因为他的手太凉了,楚玉感觉有点奇怪,好像有些痒,楚玉脖颈微微有些僵硬,抬起头不解地望着霍秀。
霍秀看着楚玉的小耳朵自然解释道,
“霍秀给姐姐梳妆时看见姐姐这里有一粒丹砂痣,觉得红色的耳坠肯定很配姐姐,便私自做主给姐姐买了一副,姐姐莫要怪我。”
霍秀自幼生活在秦楼楚馆,以察言观色、巧言媚色为生,自然看得出来,楚玉喜欢这些,但是他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要掩藏自己的喜好,像他一样,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不像自己的人。
“哪会怪你,高兴还来不及”,楚玉听见他解释,心中的想法便囫囵地吞进了肚子里,只笑着回他,说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些不解道,
“但是你今日怎么会回那里?”
她并未言明地点,但双方应是心知肚明。
霍秀闻言眸光闪了闪,明明有些难过的模样,但还是扯起笑来回她,“今日年初一,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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