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领队不以为然,招手叫来了一个蒙面男子,示意他将白杞拿下。
白杞轻笑了一下,问道:“就一个?”
那蒙面男子见白杞对自己这般不以为然,咬牙切齿道:“一个足矣。”说完,直接提剑来砍白杞。
白杞侧身一躲,让那蒙面男子直冲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白杞勾唇一笑,对蒙面领队道:“怕是两个都不够罢。”
蒙面领队瞬间被激怒,摆手让五六个蒙面人一起上了。
白杞看着这些黑压压的蒙面人朝自己靠近,手腕一甩,从袖子里散出一片香味。那香味能够穿过黑布,清香扑鼻,让人闻着心宁。
然后下一秒,那群蒙面人接连倒下,连剑都还未出鞘。
白杞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蒙面人们,回头对蒙面领队笑道:“看来五六个也不够啊!”
那蒙面领队眉骨一抬,将手里的短刀递给一旁的蒙面人,然后拿着自己的剑鞘上前道:“我来会会你。”
白杞看着那蒙面领队走向自己,闻见空中的香气,神色也没有一丝异样,便问道:“你对我的香免疫?”
其实她的香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就是白益术随手调出来供防身用的。解药也很常见,对于这种常年做刺客的人,应当早已对这香见怪不怪了。
然后便看见那蒙面领队轻哼了一声:“雕虫小技。”然后提剑朝白杞而来。
白杞只得无奈一叹息,看来不真枪真刀的打一场,是救不下那孩子了。
那蒙面领队力气很大,白杞接着有些吃力。但是还好她很会用巧力,倒也不难。只是那普普通通的剑承受不住他们这样的厮杀,没比试多少招,白杞手里的剑便裂开了。
黄昏的光映照到这剑上,像是宣告着它的衰老。
白杞不禁长叹道:“太劣质了!”
果然路边的剑就算再贵也是残次品。
那蒙面领队见白杞的剑都断了,轻哼了一声,卸下了之前的一身警惕,满眼的不屑。
云礼泽听见白杞的剑裂开的声音,立刻道:“我的剑在右边的地上,白色那把。”
白杞一听,立刻转头看向右边地上,果然看见一把白色的剑,便手疾眼快地去将那剑拾起。剑身很轻,过风声亦轻。白杞不由得道了一句:“还算好剑。”然后便继续同那蒙面领队比试起来。
云礼泽仰头看着白杞行云流水的剑姿,运他的宝剑,居然比他还要娴熟上几分。要是可以的话,他定要拜他为师。
是的,当时云礼泽以为白杞是位阴柔了些的男子。
当云礼泽被白杞救下之后,他才知晓了白杞是位女子,还有位对她照顾有加的医师哥哥白益术。
那时候云礼泽便知晓,白杞绝非普通人。但是就是这般神秘,他才越发喜欢得紧。
云礼泽立在白杞房间门口,回忆半晌,一抬头,看见白益术从楼下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水盆子的店小二。
云礼泽有些心虚,怕白益术知晓自己进了白姐姐房间,而责备他。低下头乖乖喊了声:“白哥哥。”
白益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点头之后,他越过云礼泽,来到白杞房前敲门道:“白杞,我让人打了水来。”
“嗯,进来罢。”白杞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云礼泽看着店小二跟着白益术推门进了白杞房间,不满意地嘟了嘟嘴。
他也想进去……
云礼泽跟着白杞和白益术跟了很多日,多日之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白杞很少练剑。
之前他被白杞救下时,看着白杞的剑姿那般优雅娴熟,还以为她一定很刻苦。但是真的日日待在一起了,他发现自己完全猜错了。
白杞几乎从来不练剑,而且自从有了一把上上等的短刃之后,她时时坐着把玩那把短刃,完全不会立起来练剑。
但是云礼泽不能不练剑,今年剑客大会因为刺客的缘由,他家里人并没有让他参加,所以他只能明年再参加了。为了剑术不荒废,云氏在云礼泽出来历练时,还专门给他配了几位监督他剑术的暗卫。
云礼泽一有闲暇时候,他们便会督促云礼泽练剑。
白杞和白益术行至一家门口有湖的别院客栈时,觉得风景不错,便留下来住了几日。
一大早白杞便和白益术去湖边坐着悠闲垂钓,云礼泽只能在空地里刻苦练剑。
白杞靠着石头,看着泛起涟漪的湖面,再听着不远处练剑的云礼泽有些重的脚步声,调侃道:“你在这儿练剑,鱼都被吓跑了。”
云礼泽愣了愣,小声道:“那我走远点……”
白杞轻轻一笑:“不用,”然后翻身起来,来到云礼泽身边道,“我的意思是,你得脚步轻些。用巧力,才能保存体力。”
“诶……!”云礼泽眉间一喜。
白姐姐居然在教他!
“白姐姐,我还有什么问题啊?”云礼泽一脸渴望被教导的眼神弄得白杞心里一阵无奈。
想来也是,云礼泽天赋较高,一般人是无法做他的夫子的。他随行的暗卫,虽然能力比他强一些,但是只能做监督和保护之用,做他夫子着实很勉强。
白杞勾唇一笑:“我若今日同你说了问题,从今往后你可得称我一声师父了。”
“诶……”云礼泽默默叫了一声师父后道,“但是叫姐姐比较好听!”
白杞一挑眉:“不叫师父便不教你了。”
于是云礼泽很没骨气地道:“师父……”
平生第一次收徒,白杞表示很开心。勾唇一笑,道:“乖徒儿。”
做了师父,白杞自觉应当尽职,便指导了云礼泽好些问题。
看着舞剑的云礼泽,好些细节都像极了宗一泽。手腕转剑的韵味,那眉眼间的专注。
白杞看得微微出神,下意识开口问道:“礼泽,你知晓宗一泽吗?”
云礼泽停下剑:“当今剑客第一的宗一泽?”
白杞点点头:“嗯。”
云礼泽偏头回答:“举国上下,应该没有人不知晓他罢。”然后若有所思,看看白杞,“白姐姐对他感兴趣?”
“啊……”白杞眨眨眼,连忙否认道,“不是,我是觉得。你同他长得有些像。”
“是吗?”云礼泽有些惊讶,思考了一下道,“我只在往年的剑客大会上远观过他,并不知晓他具体长什么样子。”
“嗯……”白杞想起宗一泽的容貌,心下一颤。
云礼泽以为像白杞这样神秘的女子,应当也会喜欢宗一泽那样被千万人敬仰的男子。他咬咬牙,鼓气勇气道:“白姐姐,若是我能做这徵国的第一剑客,你便嫁给我好不好?”
白杞一愣,连话都这般像……
从前她为张昕杞的时候,张氏门派地位甚高,而宗氏门派的地位并没有那般的高。成亲讲求门当户对,所以当时的宗一泽还有些自卑。
所以宗一泽自从对还是张昕杞的她一见钟情之后,便决心努力练剑,与她并肩。
当年宗一泽曾问过她:“若我能战胜你,做这徵国的第一剑客,你便同意做我妻如何?”
当时张昕杞没有答应,因为门派中长老曾说过,她很大可能性会嫁去宫中,不是嫁给皇帝,便是嫁给太子。
但是后来,张氏门派势力如日中天,有了黄袍加身的野心。关于张昕杞入宫之事,一拖再拖。
拖得久了,让张昕杞和宗一泽也有了更多的机会腻在一起。
那时候的张昕杞和宗一泽心中并未大局,眼里都是对方。他们从没有意识到他们一个是剑客第一、一个是剑客第二,二人一起,便是整个宗氏门派和张氏门派联姻,强强联合,对皇室的威胁会有多大……
宗氏门派的长老野心不如张氏门派,所以宗氏门派并不同意这门婚事。所以宗一泽和张昕杞只能计划在一次皇家聚会时,直接求去皇帝赐婚。
毫无疑问,皇帝拒绝了。
所以上一世,张昕杞和宗一泽没能成亲。他们俩同门派和皇室反抗,至死方休。
“白姐姐?”见白杞出神,云礼泽便唤了她一声。
白杞回神,朝云礼泽轻轻一笑:“成亲这种事情,并不在我人生的考虑之中。”
“不成亲?”云礼泽震惊道,“白姐姐想孤寡终身?”
白杞挑挑眉:“嗯哼。”虽然其实她已经同宗一泽成了亲,但是这亲可以不作数。见云礼泽一脸震惊,白杞伸手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道,“好了,快练剑罢!不用功,如何能够成为剑客第一?”
云礼泽重重点了点头,继续练剑了。
白杞回到白益术身边,看着白益术安安静静地垂钓。白益术像古潭一般,沉寂安稳,没有一点波澜,看似无趣,实则如同古书卷一般,让人回味无穷。
白杞待在他身边,心也会变得平静。
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真正的白杞,能够拥有这般平淡的生活。
在客栈暂住的时候,白杞又收到了芜星的暗杀令。
这个暗杀对象叫蒋明哲,是驻守在皇城边境,也就是现在白杞和白益术所在的客栈附近的一位大将军。
这次暗杀令,还贴心地附带了一张画像,以免白杞认不出是哪一位。
一般画像都只会有真人的五分像,白杞这般看着,只能认个大概。
说来也奇怪,她看着这画像,觉得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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