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星一直待在皇城,而且她和芜星认识快一年了,从未听说过他会剑术什么的。
白杞被绑在床边当着吃瓜群众,看着那黑衣人同那蒋明哲实力相当,而且之前蒋明哲用她比试消耗了不少体力,此时正处于弱势。
床上之前妖娆的女子此刻快被吓晕过去,一点作用都没有。要是是个有点能力的女子,应当能够帮到蒋明哲不少。
那黑衣人剑术极好,运剑姿势几多妖娆,几分欲言又止、将断不断的吊着那蒋明哲将军。
弄得蒋明哲心思烦闷,只能一直僵持着。
白杞旁观了一下这比试之后,才开始打量着绑着自己的绳子。此时她双手被束,短刃又被掉在较远的地方,着实不好逃脱。
她只能慢慢地用巧力挣脱,希望那黑衣人能同蒋明哲再多打一会儿。
就在白杞和那绳子较劲的时候,之前她翻进来的窗边忽然又立了一个人……
那人立在黑暗中望着他,仿佛在看笑话一般。
白杞还没有分清那人是敌是友时,那人便已经小心翼翼翻身进了寝房,乘乱捡起了白杞的短刃,然后走向了白杞。
那人看身形应当是男子,脚步极轻,正打得热火朝天的蒋明哲和黑衣人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看来能力也不容小觑。
白杞发自内心觉得眼前这男子应当比那黑衣人和蒋明哲更危险一些,所以想大声叫,以此引来蒋明哲和那黑衣人的注意,从而暂时的保全自己。
但是白杞刚一张口,后颈就被这男子狠狠一打。
她眼前一模糊,慢慢晕倒过去……
即将失去意识时,白杞听见男子在自己耳边轻叹了口气,温柔道:“我的夫人啊,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完全是对本夫君的不负责任啊……”
……
白杞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客栈的床上。
她的右手正在被另一只手摩挲着,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什么爱不释手的玉佩一般。
白杞被摸得一寒颤,下意识以为是云礼泽,但是云礼泽还没有这般胆量,敢对她这么轻浮。
所以白杞便侧首去看那人,看清那人面容后,有些惊讶:“宗一泽?”
宗一泽一身黑衣,眉眼带笑:“看来夫人还没忘记我。”
一口一个夫人,叫得很是亲切。
白杞:“……”
他怎么找来了……
看宗一泽的衣服,不正是之前在蒋明哲将军府里打晕自己的那个蒙面男子的样子吗……
难道从楠城拿环杞草开始,宗一泽就一直跟踪着自己吗?还是说,从她逃婚那天就开始跟踪了?
但是身为一大门派的少主,门中长老怎么会允许,他拿这么多时间拿来浪费?
白杞缩手挣脱了宗一泽的手,然后翻身起来,理好自己的衣服。还好,还是之前的黑衣。
她抬眸看了一眼宗一泽,隐藏着想要细细看宗一泽容貌的冲动,语气冷淡道:“是你救了我?”
宗一泽抿嘴一笑,极有耐心:“夫妻之间,不必客气。”
宗一泽眉眼很好看,但是平日里都是冷漠着。
只有面对前世的张昕杞,才会带上笑意,英气中满含着深情。睫毛虽纤长,却是没有一丝阴柔。常年练剑,阳刚之气十足,任谁看了都会夸赞一句此等绝色公子难觅。
按理说,白杞前世对着这等容貌数年,应当早已免疫才对。
但是每每相见,心里只会产生他怎么越长越俊了的疑惑。
不过白杞早已下定决心不让宗一泽发现自己是张昕杞,所以心里为自己编织了一个谎言,以应付宗一泽的怀疑。
她要假装当日同宗一泽成亲的不是自己,然后再给一点点线索,让宗一泽去寻找那个不存在的张昕杞。
虽然残忍,但是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当白杞听见宗一泽说夫妻之间时,她眉眼淡然,拱手作揖道:“还是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宗一泽那边果然一愣,然后他才恢复笑颜道:“你我早已成亲,应当唤我一声夫君。”
“其实……”白杞组织语言,决定开始糊弄宗一泽。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宗一泽已经含笑着开口了:“昕杞,是你对罢?”语气中带着几分渴求和欣喜。
被直接点名,白杞睫毛颤动,但很快掩盖好自己的情绪,一脸疑惑道:“你在叫谁?”
看见白杞的这一回应,宗一泽眼眸里带上几分难以置信的失望,小声道:“怎么可能……”然后他有些不愿意放弃,抬眸继续带着笑意道,“你别装了,我知晓是你。”
“嗯?”白杞继续假装一脸疑惑,“公子认错人了罢?”
宗一泽看着白杞的反应,本来深情十足的眸子冷淡了几分:“你不是张昕杞?”
“张昕杞?”白杞假装思考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是啊!”
“你骗我。”宗一泽不敢相信这一事实,伸手抓住白杞的手腕,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杞,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我观察了你许久,你的一颦一笑、剑姿,都是张昕杞的模样。”
白杞一愣,果然宗一泽已经跟踪了她好些日子了……
想来也是,有了成亲这么一出,宗一泽怎么可能放过调查她的机会。
白杞咬咬唇,撒谎道:“你听过东施效颦的故事么?她是西施,我便是那个东施。我曾经歆慕于她,并一直模仿她。你这般说我像她,我很荣幸。”
说完,白杞都佩服自己,撒谎功力见长,着实有天赋。
宗一泽蹙起眉,松开了白杞的手腕,眼眸里已经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那成亲当晚,你同我讲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成亲?”白杞抿了抿唇,“其实不瞒你说,那天和你成亲的,不是我。”
宗一泽听到这句话,立刻又抬起头看向白杞。
白杞便继续道:“那天,有一位蒙面女子来到我家里,不知用了何法弄晕了我和我哥哥。”
宗一泽听到这一信息,垂眸喃喃道:“她果真还活着……”
宗一泽语气轻柔了不少,理智恢复了许多。
毕竟比起张昕杞还魂到另一个女子身上,宗一泽更愿意相信张昕杞还没有死。
虽然这两者都如此荒谬,但是只有一点点的希望,他都愿意选择相信。
他一直坚信张昕杞并非寻常女子,不会那般容易的死去……
虽然当年,他亲眼目睹张昕杞喝下毒茶逝世,还亲手将她水葬,却依旧自欺欺人地觉得她没有死……
宗一泽抬眸问白杞:“那她现在在哪,你知晓吗?”
白杞摇了摇头。
宗一泽再一次失望,果然不知晓吗……
可是人世间这般大,他到底要去哪里寻她啊……
而且听成亲那日张昕杞的意思,似乎她并不想同自己相认……
为何不愿意同他相认……
难道是在怪他当年没有同她殉葬吗……
白杞达到了让宗一泽认为张昕杞另有其人的目的,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她看着宗一泽这般难过的神情,着实有些不忍。
但是若她今日心软了,等到她逝世时,宗一泽定然会更悲伤,而且一定会阻止白益术召唤真正的白杞回来。
白杞轻叹了口气,又怕自己再同宗一泽待下去,会忍不住说漏嘴,便道:“公子若是无事,还是早些离开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是有些不好的。”
宗一泽知晓白杞不是张昕杞之后,也懒于对她和颜悦色,神色恢复往常的淡漠:“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公子的问题还真多。”白杞同样一脸漠然地回看着宗一泽。
宗一泽睫毛微颤:“最后一个。”
白杞点头:“问罢。”
“你为何能御我的剑?”宗一泽这一问题一出,着实让白杞愣住了。
白杞心里一震,该死,她怎么忘记了这一件事情……
早知晓便不让宗一泽问了。
宗一泽的泽天剑很认主,整个徵国只有宗一泽和张昕杞两个人能够御。她当时情急才御了宗一泽的剑,尚未想好开脱的借口……
白杞大脑飞快地转了一下,撒谎道:“是那名女子教我的。”
宗一泽问:“那位代替你和我成亲的女子?”
白杞点点头:“是的。”
宗一泽继续发问:“那她为何会教你御我的剑?”
白杞心里默默叹息,谁知道她为什么叫我御你的剑啊……
她感觉自己再说下去,必定要露馅了,毕竟她撒谎的技术并不精湛。所以想了想便道:“公子说话不作数啊!方才已经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宗一泽一愣,继续道:“真的最后一个。”
白杞移开眼眸,不做回答。
宗一泽便从袖口中拿出白杞的短刃,半带威胁道:“你若回答,我便将此短刀还给你。”
白杞:“……”这赖皮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白杞叹了口气,脑袋飞速地想着对策,然后灵光一现,起唇道:“最后一个问问题的机会,你就不想问些更重要的问题吗?”
宗一泽本来看着自己手里白杞的短刃,这短刃有着几分张昕杞的尚莲剑的风姿,尤其是那莲花印惟妙惟肖。
不过尚莲剑剑剑生莲,所到之处,都是莲花的清淡香味,这把短刃,还做不到这一点。
他把玩着短刃,听完白杞的话后,一挑眉:“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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