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杞蹙起眉,很是惊讶。
她静下心细细一想,此事应当不是宗一泽做的,毕竟他没有必要。
而那个像芜星的蒙面男子呢?但是她在场时,那蒙面男子和蒋明哲将军对决时,并没有丝毫的杀意啊……
杀害一国大将军,应当会引起皇室的震动罢?
此举,岂不是将自己逼上绝路?
她之前接的任务,只是刺伤蒋明哲将军,并不会将他置于死地,而且她也没有置他于死地的能力。
云礼泽见白杞很震惊,也不像是装的,便小心翼翼问道:“原来不是白姐姐你杀的吗?”
他之前还以为是白姐姐杀的,不由得几分敬重几分恐惧。那蒋明哲将军可是徵国的第五剑客,手握兵权,极得当今陛下喜爱……
云礼泽自从听说蒋明哲死后,一颗心一直吊着。他怕皇室那边调查出是白姐姐做的,那样的话,总是白姐姐剑术过人,也抵不过千军万马啊……
白杞听云礼泽这般讲,这才明白,云礼泽怀疑是她杀了蒋明哲,便无奈一笑道:“当然不是。”说起来蒋明哲也是一号人物,能杀掉他,云礼泽应当觉得她剑术非凡罢。
见云礼泽还有有些怀疑,白杞便道:“我从不杀人。”而且那蒋明哲也不是现在的她能杀的。
云礼泽当白杞为白月光,自然是相信白杞的话。当初能够伸手救他一个陌生人,应当不会随意杀害他人罢。
他微微偏头,还是有些疑惑:“真奇怪,那楠城城主也不是白姐姐你杀的了?”
这下白杞更吃惊了:“楠城城主死了?”白杞微微思索,难不成是被那里的百姓用唾沫淹死的?
“对啊!”云礼泽点点头,想起当日看见城主的死相,便忍不住蹙起眉,一阵恶寒,“被一箭穿心,还被抽干了血,死相极惨。”
“什么……”白杞没想到楠城城主会被这样,她以为最多不过受牢狱之苦,一辈子做废人。
没想到会有人这般狠,若是抽干血的话,应当是那些孩童的亲人做的罢?
虽说是罪有应得,但是总归是太残忍了些……
云礼泽看着白杞脸色不太好,小声道:“我之前还以为,是白姐姐你为了惩罚那城主,才那般做的……”说完又带上笑容,略带讨好道,“但是白姐姐你这般善良可爱,我直觉便一定不是你做的。”
但是此时白杞并没有心思去听云礼泽在说些什么,她隐隐觉得似乎一切都并没有这般简单。
都死了……
而且若不是云礼泽说起,她根本不会知晓那些人都死掉了。
她忽然很想去宗氏门派看看,那五长老是不是也死掉了。
想到这里,白杞深深叹了口气。若是让白益术知晓他救的人都没救成,应当会很难受罢……
白杞本想回皇城确定一下宗氏门派的五长老是否还活着。又一想,剑客大赛早已结束,宗氏门派应当已经回了他们自己的门派府邸之中。
府邸戒备森严,的确不是现在的她能够随意出入的。
而且眼看着便要到故居了,还是先回去找找尚莲剑,再去查看宗氏门派五长老和其他她曾经暗杀过的人罢。
张昕杞的故居,曾有五层侍卫把守,随着年月的累计,故居的占地面积便越大。大约成圆形向四周扩散开,正中间的,便是张昕杞曾经的住处。外面一层,便是书院等房间,再外面一层,便是侍卫守卫之处。
守卫之外,有着很大一片荷花和莲花池塘,每每到了夏季,花开似锦,极为养眼。
荷塘之外,还有着层层侍卫,戒备森严。
那时候的张昕杞,是十足的被捆在牢笼里的金丝雀。
而且这牢笼装修豪华,到处铺金,像是同徵国其他同样养鸟的人讲,我家的这只鸟不仅打架比你们厉害,而且住得也比你们家的鸟好。
而如今,白杞、白益术和云礼泽立在这张昕杞故居的边缘,一眼望去,只能用荒凉来形容。
曾经成群的侍卫早已没有了踪影,围墙破败,房子也破败。蜘蛛网见缝插针,有几个房子的房梁都掉下来了,门口的雕塑也全数被砸烂。
两旁的树木都枯萎着,有烧过的痕迹。
满池子都是死掉的莲花,泛着腐臭味道。
曾经这里几多奢华,如今便几多悲凉。白杞心里泛着酸楚,一腔悲凉却无处发泄,只能自己默默咽下。
曾经这里极少有人能够进入,如今被千万人踏入,风光早已不在。
白杞来到河边蹲下去看了看河里的莲子,这些莲子都已枯萎,有些还有被烧过的痕迹。
白杞看着那些莲子,想起之前在皇城里,芜星托自己带些莲子回去,便叹了口气:“这些应当都养不活的,不知道芜星要来做什么。”
白益术便问:“芜星让你帮他摘莲子回去?”
“嗯,”白杞点点头,想着白益术和芜星认识的时间较长,便询问道,“你知晓他要拿莲子做什么?”
莲子到处都有,白杞不明白为何芜星一定要这她故居里的莲子。
白益术眉眼淡然:“大概是为了栽种罢。”
白杞便摆弄了几下自己手里刚在水里捡的莲子,叹了口气道:“可是这些莲早便死了,怎么可能种得活?”
白益术轻轻一笑:“他大概以为,你能找到活的。”
白杞一愣,才想起芜星的确说过,希望带回去的莲子是能够养活的。
能够养活的莲子……
白杞忽然想起曾经她修过的密道,那密道尽头便栽种着莲花。
还是张昕杞的她一开始住在此地时,这里还非常荒芜,养不活什么。她便修了密道来养莲花,结果真的养活了,而且没有被大人发现。
等到后来她成名了,整个屋子周围都种满了莲花,她也只喜欢去密道里赏花,那里是她心里的一片净土。
也不知晓那密道有没有被发现,有没有被毁掉。
白杞决定待会儿要一个人偷偷去看看。
云礼泽乖乖跟着白杞蹲在池塘前,看着满池子的残花败枝,问道:“白姐姐你说,张昕杞曾经那般风光,放眼徵国,无人可敌。为何却要自取灭亡的,去修炼什么禁术呢?”
白杞闻言,眉眼垂下:“谁知晓呢……”
她才没有修炼什么禁术……
她当年百口莫辩,如今也没有了争辩的必要了。
白杞站起来,深深舒了口气,转头含笑问白益术:“哥哥,你知晓芜星和张昕杞有什么联系吗?”带着八卦的意味。
白益术便问:“他同你说了什么吗?”
白杞认真点点头:“他说他和张昕杞是嫖客关系。”
白益术微愣,不由得一笑:“你莫要当真,他这人喜欢开玩笑的。”
也对,芜星说话没一句是正经的。
白杞无奈一笑:“算了,看在他给我们了那么多暗杀令的份上,我去找找有没有活着的莲花罢。”
“好,”白益术轻轻点点头,“要我一起吗?”
“不用了,一路舟车劳顿,你先去休息罢。”白杞当然不会让白益术跟着。既然白益术并不相信她是张昕杞,她便没有必要去向他证明自己是张昕杞。
以免破坏了,曾经的她在白益术心里白月光的形象。
白杞又见云礼泽想要跟着自己,便道:“云礼泽你也同我哥哥去休息罢。”
因为故居此处荒凉,曾几多命案也不吉利,所以并未有人将客栈开在此处。
云礼泽的暗卫便在这里简单地搭建了三个小屋子,供白杞、白益术和云礼泽歇下。
得了白杞的话,云礼泽只能跟着白益术走了。
白益术临走前,叮嘱白杞道:“多加小心。”
白杞含笑:“知道了。”白益术还是一如既往地像老婆子一样。
白杞不想要云礼泽的暗卫跟踪自己,便绕了好些路。直到她确定没有跟踪者之后,才松了口气,翻墙去了上一世自己的寝殿。
寝殿已然破败不已,曾经的装饰品早已被洗劫一空。连墙边那两个普普通通的石雕也被砸毁了。
四年前,她的地位一落千丈,整个张氏门派都面临被满门抄斩,大家都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来保护她的住处。
不过也好,正好雕塑砸坏了,密道才没有被发现。
白杞走到右边那个坏掉的雕塑前,拿出短刃,横插在那个雕塑中间缝隙里。用力一转动,地上的一块石板移动,密道便就此打开了。
白杞跳下取出匕首,跳近密道里。石板立刻合上,房间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白杞进入密道没多久,寝殿里又悄然进来一人。
那人立在寝殿里打量了小会儿后,看着满地的灰尘上,有着一排脚印,那脚印在一块损坏严重的石雕前停下。而地上的石板,明显有挪动过的痕迹。
那人蹲在石板前,轻轻敲了一下石板,果然有着空心的声音。他又立起来,看了看一旁的石雕,右边那个石雕的中间,显然被什么东西插进过。
那人细细看了看,拿出一把剑身极薄的佩剑,插进了之前白杞用短刃插进去的位置,再转动那个石雕,果然地上的石板挪动了。
那人收回剑,轻轻地跳进了漆黑的密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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