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贺闲着无聊就搬了个小藤椅在院子里晒太阳,梅嬷嬷发达了也不适应富贵的生活,这偌大的宅子里也没多少个婢女仆人,院子里也没种什么花草,倒是空出来晒了不少草药。
安逸是安逸,就是白芷的味道太冲了。
梅氏儿子的事情,她瞎捉摸了半天,也没理出来头绪。。
谁小时候不发生点倒霉事儿。
比如小胖墩,反正他长大后一天五个茶叶蛋,一年踩一次粪坑的事儿基本是逃不了了。
但是就算周元澈以后知道他不是亲生的,他造反了。那怎么可能在还不知道孩子不是亲生的时候觉得他是豺狼心的呢
这个逻辑就很不对啊。
她正想着,应门童子来说有客人来了。
周小贺一看就乐了,梅嬷嬷没那么大的规矩,应门童子都在门口打瞌睡呢,这人还要报告主人家才进门,好规矩的人。
她道“你将客人请进来喝些茶吧。”
那客人得了应允,便从门外缓步进来了。
周小贺惊了。
她赶紧从藤椅上腾地一声站起来,乖乖道“太傅好。”
薛博雅带了一个小书童,穿一身青色锦袍,整个人都裹在黑色的斗篷里,手上还拿着手炉。整个人斯文精致,宛如谪仙一般。
他见了周小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温声笑了笑,出声问道“陛下在此”
周小贺猛摇头。
讲真,她又被他美到了。
薛太傅简直就是书里走出来的佳公子他这长相,要是性格偏执点,狠一点,再来个绝世美女的娇软女主,那得是多么带感的强取豪夺剧情。
可惜这人脾气挺好的,不会强取豪夺别人,倒是让人家想强取豪夺他
小书童拿一个厚厚的软垫子放在一张藤椅上,薛博雅才坐下,他见周小贺站着,轻轻笑了笑,指了指另外一张藤椅“怎么不坐下。”
周小贺呆呆笑了一声,又坐下了。
她看薛博雅挺疑惑但是又不好意思问的样子,很善解人意的解释“陛下微服出宫见梅嬷嬷,我跟他一道儿来了。”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他和梅嬷嬷出去了。”
见鬼,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这么好看精致的薛太傅,就有点紧张。
薛博雅又问道“可说过何时归来”
周小贺“这我也说不准”
要饭这种事,谁知道什么时候能要够啊
薛博雅追问道“他们做什么去了”
周小贺“”
半晌,她磕磕绊绊道“这我也说不准”
薛博雅“”
他叹了口气“也罢,是我的不是,早该让人知会一声梅嬷嬷。”
他站起身,冲周小贺温声道“等梅嬷嬷回来了,你告诉她一声,三日后我再来。”
周小贺“额,其实你可以等一等,应该也不会特别晚吧。”
她想了想“反正天黑之前他们肯定能回来”
小书童劝薛博雅“太傅,再等等吧,好不容易有一天公务不忙,再等三天,你身子拖不得了。”
周小贺一愣“咦,太傅你病了吗”
薛博雅笑了一声“不要紧,只是一些小毛病。”
周小贺可不信他的鬼话。
有的人划破了手能把伤口摊开给别人看,而有的人即便吐血了也能把血咽下去。
尤其是薛博雅,依他的性子,他被人捅了一刀都能对身边人说自己没事
他这么年轻,就成了太傅,强到没朋友,这世上没有人同他并肩走在一起,他受了伤,只会自己扛。
周小贺心头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愧疚,原著里薛太傅出场的时候已经快三十多岁了,依旧孤身一身,没有娶妻生子。
那时候小昏君已经昏的厉害了。
有玉雪君子之称的薛博雅和皇帝关系恶化。
原主为了帮助昏君,在薛博雅找尼师参详佛法的时候,给他下了春药
然后一番不可描述之后,薛博雅他受不住激烈的情事大病了一场
并且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堂堂太傅彻底没脸见人,自此辞官退隐。
周小贺赶紧拦着薛博雅,可不能让他走了,看他后来ooxx都能大病一场,保不齐就是有什么大病,不能拖。
“太傅可不能任性哦,病早治早好的,拖得久了,岂不是更耽误正事”周小贺甜甜笑了笑,伸手抱着他胳膊把他往下拖。
薛博雅愣了愣,旁边书童又劝,他一想也有道理,就坐下了。
忽而古怪的看着周小贺“你长高了”
周小贺“”
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或许是吃肉吃的吧。”
薛博雅点了点头,认真道“食疗也是一个方子,回去让伺候你的宫人,把你每日吃的写个条子给我。”
周小贺“”
能有什么方子,全是肉啊。
她有点怕薛博雅走了,赶紧让奉茶过来的小丫头拿些纸笔过来。
她冲薛博雅甜甜一笑“你要这方子么,不麻烦,我自己吃的什么自己有数,现在写给你就是。”
薛博雅瞧着她灵动的模样,觉得很有趣,温声笑了笑“你莫急,我不走就是了。”
周小贺就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写,薛博雅便在一旁看她写字。
“这个字运笔力道重了,你不该急。”他温柔的出声指点一下,伸手去握着她的手,重新在她写的那个字上描了一遍。
周小贺定睛一看,这字也太好了
她平时经常看小昏君的字,小昏君字清雅干净,很是难得。
但是薛博雅的字俊逸非常,显然是多年刻苦研习的人。
“太傅的字真好”周小贺崇拜的看着他。
薛博雅严肃的看着她“若要写好字,非一朝一夕的功夫,我幼年时师从大儒萧律音。先生很严厉,每日课业都很多。我初时很怕先生,长大之后才知先生良苦用心。你若要学好字,也当趁少年时多用心。”
周小贺点头受教。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咦,太傅幼年便师从大儒了吗我还以为太傅少年时候是习武的。”
薛家子弟向来从文,但是薛博雅被梅氏掉包,应该是跟着郎官薛诚长大的,薛诚寡言英武,如今还有人说起。
薛博雅听她说起习武,微微笑了起来“我生来便带了弱症,不能习武,后来进了薛氏的宗学给公子做伴读,便从文了。”
周小贺怀疑的看着他,有些俏皮的笑道“太傅这么厉害么”
薛博雅心情不错,面上露出些许矜骄之色“我七岁便知勤学,摹薛公字体已有五六分像,夫人见我聪慧,宴饮中命我以杨柳为题作诗。我诗做得比薛氏子弟都好,律音公很喜欢我,决意收我为徒。”
周小贺看着他“姜夫人待你挺好的。”
薛博雅面色一僵,他是骄傲惯了的人,但是他母亲实在荒唐,他这些年来小心翼翼,把个万福万寿园守的死死的,绝不让她母亲出去惹祸。
姜氏只有园里的尊荣富贵,外头的事情他绝不让她插手。
但他母亲什么样,周小贺早就看了个底朝天。
他也不隐瞒了,微微点了点头“她虽然荒唐,但是待我很好,我幼时体弱,在薛氏做伴读,她也关照我,命薛氏公子们不可欺辱我。”
他叹了口气“她原先并没有如今这般,年轻的时候她只是脾气暴躁,经常同薛公争执,后来薛公索性不回家,她性子越发偏执,后来身世的事情闹出来,她一度怀疑是薛公和我养母有私情,合谋掉包了孩子,闹得不可开交,姜氏和薛氏也交恶。薛公不就便病死,她的性子便越发无法无天了。”
他苦笑了一声“或许,她也是被薛公刺激了。”
周小贺听他管姜氏叫母亲,管梅氏叫养母,却不叫薛公为父亲,便问道“薛公待你们母子不好么”
薛博雅愣了,嗔怪的瞧了她一眼,有些怨她胆大,但是一想是自己在孩子面前说的多了,便也只怪自己口无遮拦。
话已经聊到这里,也只能聊下去,免得叫人误会,他道“倒也不是,薛公他同我养母并没有什么龌龊。他身体文弱,但是性格浪漫风趣,同先夫人感情很好,他娶我母亲本就勉强,后来夫妻交恶,他便不怎么回家了,我没见过他几面。”
周小贺继续道“那看来,你同养父关系很好。”
薛博雅脸色暗淡了些,他咳嗽了起来,好半天才稳住呼吸。
周小贺吓坏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薛博雅轻轻摇头“与你无关。”
周小贺抿唇“我不该多问的。”
薛博雅轻轻拍拍她肩膀,淡淡道“我父薛诚,乃是盖世英雄。”
那小书童赶紧冲周小贺摆手,求她不要问了。
周小贺便住了嘴,在一旁老实写字。
薛博雅勾起了伤心事,咳嗽便止不住了,隔一会儿便又咳了起来。
周小贺赶紧收了笔“外头风大,去屋里坐吧。”
薛博雅点了点头,同她进屋去,小丫鬟给火炉里又添了炭火,屋子里暖了起来。薛博雅的脸色才好了些。
周小贺今日听他说了一通,基本上已经确定梅氏子就是梅青了,这里头的猫腻,她隐隐已经猜到些什么。
就是现在不敢刺激薛博雅了,还是等梅青大哥回来再说吧。
又坐了一会儿她便听见了外头的叫嚷声。
小昏君激动的在外头大喊“周小贺,我们要饭回来啦”
周小贺“”
她偷偷瞧了瞧薛博雅的脸色,发觉他脸色已经比方才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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