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鬼灯还是把这件事暂且放在了脑后,至少先等他忙过这阵子,他需要操办起新的一届金鱼草大赛。
从筹备到布置,期间鬼灯花费了不少精力,几乎快赶上一天20小时无休,让鬼舞辻无惨对工作狂的认识又更上一层。
童磨跟座敷童子混得关系不错,平时没有委托的时候,专门带他的孩子去不喜处地狱遛狗,这无形中减轻了一点鬼灯的压力,本来午休他是会腾时间给座敷童子讲故事的,以至于鬼灯看童磨的脸色好了点。
鬼舞辻无惨和阎魔大王聚在一起看着电视综艺,完美打发了他的闲暇时间,但相比于阎魔大王哈哈大笑的形象,喝茶的无惨称得上稳重。
与这边轻松愉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看文件的鬼灯,同时还散发出恐怖的怨念,导致童磨来时直接绕过了他。
“阎魔大王,无惨大人。”童磨的鬼生难得有了回眼色,忽略了鬼灯。
阎魔大王四处寻望:“座敷童子们呢?”鬼灯的忙碌每个人都看在眼中,也知道座敷童子交由了童磨照顾,所以三个人基本形影不离。
话音刚落,座敷童子便从屋檐顶端一跃而下,吓得阎魔大王差点叫出声,拍着胸口哀愁现在小孩子的出场方式。
座敷童子抱住童磨的脖子,刚好占据了左右两侧,不知为何,阎魔大王觉得她们是把童磨的脑袋当球来玩。
童磨支起手臂给她们当做落脚点,一子扯住童磨的脸颊肉,“磨磨头,我们去玩吧。”
“玩什么呢?”童磨的眼珠转了一圈,兴致勃勃道:“我们一起给阿松换衣服吧。”
二子和一子互相凝视了片刻,统一觉得不错,童磨赶紧把他备在袖口的换装阿松掏出,嘴上还主动做出音效:“噔噔!”
一子先伸手,用梳子打理起阿松的黑长发,可是玩了一会儿,又看回到童磨身上,二子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不约而同地点起头,一致认为还是磨磨头更好看。
在童磨不解的眼神中,一子跳到他的后背,“磨磨头,听话。”紧接着动作温柔地梳起他白橡色的头发,毕竟洋娃娃是易碎品。
童磨一些微微翘起的头发险些被一子梳成直发,但本人却不生气,任由两个人在他脑袋上别洋娃娃的发卡。
刹那间,童磨的头顶多出许多装饰物。二子送上镜子,见清镜子里花枝招展的自己,童磨弯起唇角不语,瞧上去并没有反对这种行为。
亲眼目睹了童磨带孩子的画面,阎魔大王忙不迭升起红娘的念头,“童磨君也不年轻了,有没有考虑结个婚?”以前阎魔大王一直操心鬼灯的婚事,但现在都和无惨结婚百年了,显然用不着他的担忧。
阎魔大王当初盼望鬼灯结婚,一来是想鬼灯的处事学会圆滑,二也想鬼灯有个家,人呢也稍微变得温柔点,但现在看来,鬼灯这方面的人设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单身挺好的呀。”童磨摊开手笑着说,每当看到无惨和鬼灯相处时,是人都会察觉到单身的好处。
阎魔大王惋惜道:“老夫还想着今年的结缘牌借你试一试。”
童磨抬起头,“听上去挺有意思的。”结缘牌是日本八百万神明在神无月搞出的产物,不过是针对人类姻缘的。
鬼舞辻无惨同样记得,告诉阎魔大王结缘牌是给人类用的。
“对哦。”阎魔大王恍然大悟,挠了挠头后开始傻笑,“老夫忘记了。”
童磨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但没有再说一句。
鬼舞辻无惨把注意又放回电视节目,鬼灯终于解决了带来的最后一份卷轴,呼喊着看综艺的阎魔大王赶紧回去。
“再等一会儿。”阎魔大王奢求着最后一点快乐时光,上班期间他都没有摸鱼的机会,他要是一想消极怠工,旁边的鬼灯就要死命瞪着他,哪里敢去想其他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鬼灯还是给了阎魔大王一点颜面,然后不耐烦地抱着手臂站在一侧,食指一下又一下敲动衣服。
电视是看不下去了,阎魔大王认命道:“老夫回去了。”
餐厅仅剩下无惨几人,扎着两个小辫子的童磨说道:“无惨大人,之前的那个委托人又重新想与我们签订契约。”
“安田晓?”鬼舞辻无惨皱起眉,这个人前前后后使用了地狱通信五次,但每一次都拒绝了他。换句话讲,鬼舞辻无惨白忙活了五次,要不是没法揍现世的人,一肚子气的鬼舞辻无惨早就把人送进急救室。
童磨摊开手,无奈道:“黑死牟阁下今天早上就过去了。”
鬼舞辻无惨嫌弃道:“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呢。”上三里果然还是黑死牟讨他欢心。
“带孩子呀。”童磨眉欢眼笑地说。
鬼舞辻无惨蹙眉,心底严重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带孩子带傻了。
安田晓站在十二层商业大楼顶端的天台,手机的界面是地狱通信的网址,因为错过了凌晨的时间点,网址上的内容并没有刷新出来。
继国岩胜站在不远处,十分不理解他三番五次的动摇,既然惧怕使用地狱少女的代价,那就索性放弃。
“先生,你有什么困扰呢?夜斗神可以帮您解决麻烦哦,无论是上司的刁难还是尊夫人出轨,都能给您提供□□呢。”鬼舞辻无惨刚一脚踩上天台的栏杆,就听到一道谄媚的声音。
抢生意的,鬼舞辻无惨的大脑一下子给出判断。
雪音两手插进上衣的口袋,对于主人的行为颇为觉得丢脸,无声催促他快点解决。
夜斗赶紧拿出他的手制名片,“我叫夜斗,是位早晚要成为世界第一的神明,什么事都能做呀,只要五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夜斗神。”鬼舞辻无惨出声道。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夜斗迅速转过身,撩动起自己的头发和飘忽忽的围巾,“正是在下,您也有什么困扰吗?”三秒内,夜斗的笑容呆住,“诶,你是?”
“又是你。”鬼舞辻无惨的眸光泛寒,上回他懒得找事,没想到这么快夜斗又重犯了。
如果不是确信他与夜斗神之间无仇无怨,鬼舞辻无惨几乎要认为对方是故意跟自己对着干,但这不妨碍无惨在夜斗身上打下敌人的旗帜。
夜斗迷茫道:“我认识你吗?”
“哼,估计又是你在外面惹的风流债。”雪音哼了声,语气里不由带上几分刻薄。
夜斗受伤道:“雪音。”
内心早就为夜斗另外养在外面的野良闹别扭,雪音别过脑袋,摆出事不关己的态度。
安田晓的眼睛在鬼舞辻无惨和夜斗之间打转,双脚微微发颤,迷惘道:“地狱通信我还没发消息,也没求过这位神明。”
“你不记得吗?”夜斗为难地说,“没办法呢,那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事情很简单,居无定所的夜斗一如既往地带着雪音厚脸皮借宿在某个神社,当时失魂落魄的安田晓在那坐了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来个人救救他,当即被饥不择食的夜斗认为是在向自己求救,然后一路跟踪来的。
安田晓恍然大悟:“可我记得当时我拜的是位稻荷神。”
夜斗清清嗓子,再伸出右手示意安田晓打住,“这都不重要。”
“跟踪狂,夜斗神你依旧是老样子。”鬼舞辻无惨专往伤口撒盐。
夜斗跳脚道:“才不是!”夜斗作出护住自己胸口的动作,努力挥洒自身微弱的神性之光,“神明愿意倾听人类的愿望。”
鬼舞辻无惨挑眉:“很可惜,这位是我的客户。”
“怎么会?话说你到底谁啊?”
鬼舞辻无惨不意外,当时他并未在夜斗跟前露面。几个月前,有个人与他签订了契约,可在他动手前,夜斗先行斩杀那人,强行切断了契约。按照当时神器的气息,应该不是旁边的这个小男孩。
“不用在意。”鬼舞辻无惨的视线重新回到安田晓身上。
夜斗抢先上前:“您到底有什么麻烦呢?”
安田晓抱住自己的脑袋,神色痛苦的说道:“那个女人把我所有的钱全偷走了,我现在天天被高利贷的人追债。”
“哦~”夜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这样啊,赚钱的话有一点点困难,但只要花上个上百年时间,一样能白手起家呢。”
“夜斗神想怎么做?”鬼舞辻无惨毒舌地讲,“像之前一样,帮忙杀了那个坏女人。”
夜斗警惕地眯起眼睛,到了此时,他自然不会以为鬼舞辻无惨是个普通的过路人,呼喊起雪音的名字:“雪音。”
“你这家伙不——”雪音抱怨的话还没讲完,便让夜斗变成了太刀握在手心。
夜斗把刀尖对准鬼舞辻无惨,“你到底是谁?”
“听说过地狱少女吗?”鬼舞辻无惨反问道。
孤陋寡闻的夜斗骤然一愣,那是什么?新的神明?日本的神明实在太多,因为人类的愿望总是各种各样,夜斗不可能记住所有,于是看向山田晓,问:“你又拜了什么奇怪的神?”
山田晓摇了摇头,打着哆嗦道:“网上说要是怨恨某个人,可以通过地狱通信拜托地狱少女,她会把怨恨的人送去地狱,但代价是自己死后也得进入地狱。”
“原来是这样,”夜斗喃喃了一句,紧接着望向鬼舞辻无惨说:“黄泉的人。”
鬼舞辻无惨似笑非笑,随意夜斗怎么说。
“喂,你真的想下地狱吗?”夜斗的眼神格外的严肃,“去了那里,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我一点也不想,但是除了地狱少女,我根本没有其他办法。”三十多岁的男人当场哭得撕心裂肺。
夜斗伸出右手,安田晓起先疑惑,后立马掏出钱包剩下的五元,一时心里充满了希冀。
夜斗高兴地弯起眸,亮出几颗大白牙,“你的愿望,我听到了。”
「斩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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