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的拍摄一直很顺利,那些所谓宁婵的黑料,也被渐渐压了下去。尽管刘梦冉没说明,但所有的话语,都指向了和她积怨已久的宁婵。
比起上星剧,身为网剧的《风起》剧集不算多,在导演的高要求下还是拍了三个月。
许知衡档期紧,拍完戏还要赶通告,相比之下宁婵要悠闲许多,还能时不时和陈隽川待在一起。时茵参加了一个旅游综艺,和宁婵也有一段日子没见面,她最近频繁见到时茵都是因为热搜。而之后,也没有听到《月西沉》的女主到底花落谁家。
期间剧方一直有片花放出,宁婵偶然想起她和许知衡的超话,发现当初的冷到北极的cp,超话关注已经有了五位数,规模还在不断扩大。
尽管拍剧的时候努力营造氛围,杀青后两个人宣传都克制有礼,连多余的眼神互动都没有。
宁婵也不是和许知衡关系不好,除了粉丝关系不行以外,他们两个人还是很合得来的,尤其是一番打听后知道许知衡和她是同乡,心中好感更甚。
表面的疏远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宁婵没想到,即便都这么做了,超话里还有人将许知衡的眼神截出来,添油加醋描写他“竭力压抑的爱意”。
以及她对许知衡“无法藏匿的喜欢”,闭上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去的那种。
天气降温得很快,宁婵又是个很怕冷的人,采访开始之前她就一直在待在休息室。小禾出去接电话,她就窝在沙发上看微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犯困,就靠在沙发上小憩,连许知衡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许知衡看到她在这里休息,环视了周围,没有发现小毯子,索性脱下身上的西装给她盖上。
宁婵睡得浅,轻微的动作还是将她弄醒了,看到许知衡来了,立刻坐直身子。
“你可以继续睡。”
宁婵将衣服递给他:“谢谢,一会儿就要出去采访,也睡不了多久,还是算了。”
许知衡扫了她一眼,评价道:“女艺人确实很辛苦。”
即便是冷到让人打颤的天气,还是要在没有暖气的地方穿着裙子,露出一截细腻白嫩的脖颈,裙摆堪堪遮到小腿,丝毫无法抵御寒风。
宁婵穿了件修身的长裙,腰身处绣着山茶花,裙摆也有花瓣的点缀,温婉之余,又多了几分风情。“没办法,为了好看啊。”
“你很喜欢白色?”
宁婵还没回答,他紧接着又说:“是有喜欢的人吗?”
他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宁婵抬起脸看着沉默好一会儿,才迟疑地点头。
他垂下眼眸,扯出一抹苦笑。“他喜欢白色,所以你是在穿给他看?”
“时茵告诉你的?”宁婵思考了片刻才问道。
“不是”,许知衡侧过脸。“只是能猜到,你以前喜欢的是红色。”
“什么?”她自己都要不记得了,疑惑道:“我一直想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之前在剧组她就有过这种疑惑,许知衡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两个人从前也没有什么合作,称得上是毫无交集,无论她怎么回想,也找不到记忆中有个姓许的旧识。
“其实……”他才说了两个字,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小禾跟许知衡的经纪人一起走进来,两人的对话立刻终止。宁婵被勾起好奇心,想找时间再问清楚。
然而剧组宣传结束,许知衡的行程又很赶,连将话说完整的机会都没有。
没过多久,宁婵也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到了年底,川海集团有大型年会,作为川海娱乐的艺人,宁婵照例也会参加。她一直在期待陈隽川能让她当女伴吗,从四年前开始期待,这一次又落空了。
提前一天的时候,她在房间里试穿陈隽川让人送给她的礼服,照镜子的时候突然回想起许知衡当天说“你以前喜欢的是红色”这句话。然而这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她连拍戏都很少再穿过这种张扬热烈的颜色。
仔细一想却觉得心酸,为了讨好陈隽川,她慢慢舍弃真实的自己,就像蜕掉一层皮长成陌生的模样,过程并非感受不到痛楚。
宁婵看着镜子里那个身穿白色礼服纱裙,戴着珍珠耳饰的自己,有那么一刻,竟然觉得心慌。
镜子里的人不像她。
小禾看到宁婵在发愣,不由问道:“怎么换个衣服还发呆呢?”
宁婵便跟她说起了许知衡的事,问道:“你对许知衡知道多少?我好像和他见过,总觉得特别熟悉,但是又想不起这号人。他说和我是同乡,但我也记不得老家认识的有他。”
“错觉吧,他不是在国外上完学回来的?”
“不知道”,宁婵无所谓道。“反正也不怎么要紧,大不了下次再问问。”
小禾提醒:“最好没关系,你跟他离越远越好。许知衡的热度可不是谁都蹭得了,这都几个月了还有他的粉丝在追着骂呢,等剧开播,你就别再上网了。”她知道宁婵有自己的小号,连自己的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关注了她和时茵的cp超话。然而再怎么坚强的人,也受不住铺天盖地的谩骂侮辱,之前公司就有经不住被骂,备受打击淡出娱乐圈的艺人。
宁婵笑道:“我心脏承受能力可强了,这么多黑热搜都没事,小问题。”
她说完,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问小禾:“你记得我以前的样子吗?”
小禾跟了宁婵两年,听她这么问,也回忆初遇时对她的印象。“记得一点,反正就是个很文静,乖巧听话的小姑娘,对谁都温温和和的很有礼貌,没见你跟谁发过脾气,还喜欢看书……”
宁婵听她这么说,自己都愣住了。
换做以前,她想不到自己身上有哪点能和文静乖巧扯上关系。
这真的是她吗?
“怎么了?”
宁婵摇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
她安慰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都是优点。就当做成长了,改掉自己的坏毛病也好。
至少陈隽川会喜欢这样的她,就足够了。
——
川海集团的年会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商业酒会,也邀请了一些合作伙伴,还有许多上过财经杂志的人。由于员工太多,也分了两层楼,真正能说上话的都在楼上。
楼下热烈欢快,有人劲歌热舞,举办游戏和抽奖,欢声笑语不断。而楼上又是另一番场景,衣着名贵的男士身边几乎都有一位美艳的女伴,而他们连调侃都带着些疏离和试探。
下面才像是真正的年会,而楼上更像是是谈生意拉拢人脉的地方,不过是人更多更宽敞的会议室而已。
宁婵也在其中见到了些熟面孔,正挽着男人的臂弯言笑晏晏。
她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年会了,比起从前的不知所措,现在好歹知道找个安静地方混过去。年会跟她实在没什么关系,比起在这里假笑,她宁愿下楼凑热闹。
端了杯香槟,宁婵找到角落的位置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
陈隽川身上穿着剪裁妥帖的的名贵西装,从衣领严谨到袖口,处处透着内敛与沉稳。
他正在听人说话,偶尔附和地笑笑,并没有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挽着什么女伴。
也没有太多人为了八卦私生活而冒犯他,陈隽川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除了继承人的身份,更因为行事作风都表现出了他不好招惹。像他这种人,就算没有明面上交往的女友,背地里也有许多上赶着送上去。更何况底下有个川海娱乐,若是各取所需,什么天仙都能到手。
反正最后也要娶个合适的妻子,玩得再花也没什么。
一些进来的小明星,还是有不自量力地上赶去招惹,故意凑近他吸引注意
宁婵盯着那个粉裙子的小模特许久,见她就要“不小心”撞到陈隽川了,捏着高脚杯的手都紧了紧。
也是在此时,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惊得她身子一颤。
正在演奏的交响乐都停了下来,众人纷纷看向声音来源。
被打了一耳光的模特脸上泛起红印子,睁大眼望向打她的女人,眼眶泛起泪花,说是楚楚可怜也不为过。然而陈隽川却没多看她一眼,只是对动手的女人说道:“程晴,适可而止。”
宁婵听到这个名字就眉心一跳,想起时茵提醒过她的话。
程晴在他们这圈里是出了名的痴情,喜欢陈隽川到了偏执的地步,但凡是接近陈隽川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偏偏她是程桓的妹妹,也没人能动她什么。前几年出国很少回来,现在回国少不了要惹事。
时茵说过,一旦让程晴发现了她跟陈隽川的关系,程晴会把她往死里整。
之前有个喜欢陈隽川的白富美,追了那么一段时间,没过多久莫名其妙被抢劫,脸都让人给划烂了。而这件事发生没多久,程晴也被家里人送去了国外,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宁婵看到程晴出现,眉心一跳,默默别开了视线。
坏人不可怕,疯子才最可怕。
被打的模特很快就离开了,而在场本来对陈隽川虎视眈眈的人,后面连多看他几眼都不敢,程晴也被他哥哥叫人给拉了下去。
宁婵松了一口气,继续默默吃果盘。
“这位小姐,要来跳个舞吗?”
旁边又有人搭话,她拒绝的话说到一半,才发现是程桓正笑得浪荡,面带探究地看她。
宁婵看了看周围,指向自己。“我吗?”
她不明白程桓怎么会想到来邀请她跳舞。
“不然还能是谁。”
“我不会跳舞。”
程桓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好似写着“你骗人的”几个大字。
宁婵诚恳说道:“没骗你,我只会一点女团舞,你们上流人士的娱乐,我是真的不会。”
程桓被她的话逗笑,也没有难为她,只是说:“我妹妹刚才吓到你了吧,她脾气是有点不好。”
“没有,挺好的。”宁婵违心地说着,同时在内心腹诽。
这何止是脾气不好,她听了这位的事迹,简直要怀疑法律是不是对她不起作用。原来白富美都是这么任性地存在,她都开始感谢当初时茵被她骂菜比没有买凶报复了。
程桓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说:“你笑一下我看看。”
“?”宁婵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奇怪要求。
见她没反应,程桓又催促道:“快笑一下。”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她还是照办了,扯出一抹笑意。
程桓盯着她的脸,又说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真人这么看,还确实有点意思。”
言罢后,他转身准备离开,又回过身丢下一句:“你要是看到我妹妹,记得躲远点,她说的话也不要信,尤其是关于陈隽川的。”
“我只相信他的话。”宁婵说完,下意识去看陈隽川的位置。
人影交错中,她的目光正好与他交汇。
陈隽川站在那处,斑驳光影从面上流转而过,映在他眼底,像是盛了璀璨星河。
他也在注视宁婵的方向。
——
宁婵提前离开酒会,提着裙子从电梯出来,只想走快点钻进有空调的车里。还没等她走出大厅,就感到突然被什么绊倒,身子趔趄一下险些摔倒。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宁婵扭过头,看到是程晴正踩着她的裙子,面上是敌视和愤恨。
很快程晴就发现自己认错了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换上了玩味的表情,甚至还带上了轻蔑和嘲弄。
“原来不是,是个假货。”
宁婵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犹豫要不要喊个人,程晴就移开了脚,嗤笑一声,说道:“你比她们聪明一点,可惜真货假货,在我这里都是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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