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自暴自弃的让程抑、徐远卿送回了家,他觉得自己像是无辜入狱然后莫名其妙卷入了狱警吵架风波的犯人。
狱警之一的程抑蛮不讲理的恐吓他:让他每天早上六点半到操场。
狱警之二的徐远卿则当场就和程抑吵了起来,这是顾卓的看法。
按照徐远卿的语气,只能说是平静的陈述,“你没有权利控制另一个人的生活,你不能够欺负他。”
程抑冷笑一声,身上是末世大佬的底气,“我可以。”
说完后,程抑才发现自己幼稚,他居然和一个小孩子吵起来了。
程抑的视线在徐远卿的头顶发旋上停留了一下,一个一米七不到的小矮子,有点可爱。
程抑软下了语气,“他在学校里过得不太好,我想训练他一阵。”
徐远卿意外的看着软下来的程抑,心思一转就想明白了程抑的意思,程抑是要帮顾卓。
他心想:顾卓弱不禁风,锻炼锻炼也好。
徐远卿知道程抑不是故意欺凌顾卓以后,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眼神温柔了不少,嗯了一声后就沉默了。
顾卓见两个人之间平静下来,心神一松,小心的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见程抑、徐远卿自然的朝他点头,顾卓这才小跑着离开。
跑回家的顾卓把自己放倒在床上,身子微微蜷缩起,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一看就是人上人的人,在同一天,盯上了他。
程抑、徐远卿看着顾卓跑远的背影,也没和对方继续说话的想法,各自转身离开了。
走了好几步以后,程抑转身看了徐远卿的背影一眼。
徐远卿走路非常专注,他脊背挺直,眼神只盯着前方,一点小动作也没有。
程抑轻笑了一声,这小矮子走路还挺好看的。
短短一天,程抑已经get到了徐远卿的眼睛好看、发旋可爱、走路姿态优美三个点。一个看人就像看白菜的人,突然敏感的关注了他人的外表。
蜻蜓点水,涟漪渐泛。
景云高中放学时间已经进六点,程抑又在顾卓身上花费了点时间,等他一路跑回家已经六点四十了。
程抑按照自己一贯的习惯点好了外卖,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等外卖的时间,程抑在公园里做了好几套舒展筋骨的动作。
原主虽然有几年打架的底子,但肌肉力量不大,筋骨也硬了,距程抑的标准还有很远的距离。
程抑三两口把外卖吃了,他吃得快但并不狼狈,可以看出接受过很好的餐桌礼仪。
吃完外卖的程抑,不便运动,就散步去了书店。
程抑没打算去上大学,经过末世十多年,他对于过家家的高中大学都没有兴趣,社会才是他最好的去处。
西贝书店是两层楼的设计,装修风格是冬日暖暖木屋,主要色调就是褐色。
深深浅浅的褐色恰到好处的分布在书店里,让人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第一层摆放的大多是目前市面上的畅销书,多是一些人生哲理、或者故事散文。
程抑不耐烦这些东西,他总归是没有什么纤细心肠的人。
他顺着楼梯往第二层走,然后在楼梯中间转角的时候,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徐远卿。
西贝书店有一个很精巧的设计,它把第二层面对楼梯的那面墙改成了玻璃,所以站在楼梯上的人,抬头看,就能看见平静的男女在暖暖的灯光下阅读。
徐远卿今天上了一天课,对于景云高中的水平也摸清了。
远远低于徐远卿的水平,他今天没有站起来修正老师的错误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自制力。
用数学的比喻就是,你写的函数只有计算机才能够画出来,这个时候有人摁着你的头,要你学1+1=3。
徐远卿没打算委屈自己,他打算买几本其他专业的书,以后就不听课了,所以他来了书店,找了本书坐下就开始看。
他没有注意其他人放在他身上的视线,只是静静的翻着他的书。
隔着玻璃,程抑凝视着他。
垂下脑袋看书的徐远卿看上去很乖巧,半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从程抑的视角,只能看到徐远卿小巧笔直的鼻梁。
小王子在自己的高塔里,拒绝了外面一切不怀好意的探视。
程抑盯着玻璃里的人,他的视线灼人,认真看人的时候,被看者会觉得如芒在背。
徐远卿自然也能感受到这股视线,他不满的皱起眉,冷冷的看向程抑。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间交会,谁也没有示弱,没有分出胜负后又分开。
徐远卿拿起桌子上几本书,去柜台结账离开了。
程抑故意在他背后闷笑了一声,满意的看到徐远卿顿了一下。
背对着程抑的徐远卿的表情并不是程抑想的不虞,而是有点无奈。
这个人怎么这么幼稚。
程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在书店看到了徐远卿他还挺开心的。
程抑在书店了逛了一圈,买了几本古代的军法书。
买了以后,程抑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那个在末日里冲锋陷阵的程抑了,他现在身处另一个世界。
程抑晃了晃手里的书,不再回忆过去,他把书拿好,一路跑步去了公园,然后在公园里锻炼了很久,回到家洗漱一番就睡了。
睡前程抑想了一秒穿越的事情,不管到哪个世界,他就是他。
第二天程抑按照生物钟早起,吸取了昨天的教训,程抑先吃了个五分饱才开始锻炼。
然后提早结束锻炼,六点半到了学校。
顾卓已经背着书包在学校操场等了,旁边还站着徐远卿。
看到程抑朝他们走过去,顾卓讨好的露出一个笑容,而徐远卿面无表情。
三人靠在一起,都穿着校服,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顾卓算是高中了最普通的学生一样,眉眼青涩,眼神天真,虽然因为一直受到霸凌染上阴郁,但总归还是有学生的活泼天真藏在其中。
徐远卿不像是学生,更像是老师,站在顾卓身旁,看他的目光透着老师常有的观察。
程抑喜爱锻炼,身体像个火炉,热得很,所以他把校服外套脱了,握在手中,走路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是个校园霸王龙。
程抑指示顾卓道:“一起跑步。”
景云高中的操场很大,是一整个的400米环形跑道。
顾卓扯了扯自己书包的袋子,有点不想动。
若是原本的他一定不敢反抗程抑,但昨天一天,程抑对他的态度可以说是美好,所以他也就胆子大了些。
程抑见顾卓不动,末世里训练人的习惯就上来了,他眉头一皱,人立刻就凶了,“在我的手下,最重要就是服从。如果连这个觉悟都没有,那也没必要跟着我了。你可以躲过我的训练,你可以躲过任达成的欺负吗?”
教训人时候的程抑很凶,他一双虎目瞪着顾卓,顾卓感觉自己腿都软了,如果不是徐远卿扶住了他一只手,他可能会倒在地上。
徐远卿好像根本没注意到程抑在发火,他平静的告诉顾卓,“这是你的机会,要不要抓住,你自己决定。”
顾卓看看徐远卿、又看看程抑,一直努力压住的眼泪掉了下来。
这两个人都是天之骄子,根本不会懂他。
他哪有选择的权利,他都被生活吸干血液了。
顾卓捂住脸哭,不管不顾的哭,哭得声嘶力竭。
他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生活哲学就是逃避,这两个人偏偏要把他扯到阳光下。
为什么被欺负的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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