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的确没有走出皇宫, 因为他遇到了太子蛟的母亲袖夫人。
齐政来的时候,陈柏都滚地上了。
正准备上前, 这时,陈柏拍了拍手掌爬了起来开口道,“还麻烦袖夫人告知大王一声,子褏受了伤,怕是无法参加三天后与太子素丹的比试了。”
齐政的脚步都停了下来,嘴角抽了一下,看来似乎也不用他出来。
这个陈子褏,是个不肯吃亏的。
袖夫人声音提高了些,“你是在威胁我”
那推陈柏的老妈子也道,“我刚才根本没用力,你自己就倒了, 怪得了谁。”
陈柏笑了,“我录属弘文阁大学士, 受大王亲赐昭雪之名,还能冤枉你不成无论你们说什么,三天后的比试我是参加不了的。”
陈柏还真没张口乱说, 三天后的比试他还真不想参加,上一次本就胜之不武, 多少心里有些过不去。
但三天后的比试他又不得不参加, 正不知道怎么推脱, 这不,借口就送他面前来了。
当然, 最重要的是, 太子蛟以前设局害他, 现在袖夫人又来
还真是一家子都欺负到他身上来了, 还真以为他不会反抗
至于他不参加比试,大王怪罪,也得先怪罪袖夫人,刚才的确是袖夫人让人推了人,推得是轻是重不知道,反正他“滚”地上去了,连身上的袍子都弄脏了。
袖夫人厉声道,“你以为这样我就治不了你来人,给我拿下。”
陈柏心道,这样混不讲理的人,有时候的确不好对付。
陈柏看了一眼正准备上前的几个老妈子,也没什么表情,“袖夫人是当朝太子生母,大王肯定是不好怪罪的,不过有些不知死活的人怕是活不成。”
上前的几个面色凶狠的老妈子突然身体哆嗦了一下。
虽然说谁也不知道这个昭雪大学士能不能赢得了那个赵国太子,但现在的确是唯一的希望。
要是被大王知道她们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为难昭雪大学士,她们难逃一死。
“拿下。”袖夫人见人停止不前,再次喊道,几个老妈子都吓得跪下了,“夫人饶命,要是要是今日动了昭雪大学士,大王那”
来日方长啊,等比试过后动手也不迟啊。
袖夫人气得手都颤了一下,这个陈子褏,三言两语居然还弄得真让人奈何不了他了。
但只要她坚持,今日陈子褏必受这大难。
这时,一个脚步声传了出来。
齐政看了一眼陈柏,然后道,“祖母说你那针灸效果不错,以后多来给她看看。”
说完,又看向袖夫人,“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祖母让我送昭雪大学士出宫,如果没事,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不知为何,袖夫人听到齐政口中提到那个老太太,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脸上带上了笑容,“原来是母后召的昭雪大学士入宫,倒是我逾越了。”
说完带着人匆忙离开,怎么看都有些避之如蛇蝎的感觉。
陈柏一愣,刚才还蛮横不讲理的人,居然就这么仓皇地走了,看来那个老太太在这宫里面不简单啊。
陈柏都忍不住问了一句,“袖夫人这么怕太后”
齐政答了一句,“当年一人一马守卫我大乾十年不被外敌入侵的召圣太后,别说袖夫人,又有哪一个不怕的。”
陈柏“”
召圣太后,听说大王能够登基,这召圣太后也是功不可没的。
说完看向陈柏身上的灰尘,“那奴仆的力气倒是挺大,竟能让你在地上滚了几圈。”
陈柏“”
还不许他心脏点
齐政说了一句,“本还以为你得吃些苦头,现在看来似乎也用不着我送你出宫。”
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一路随行,带着陈柏离开。
大王那里,有人正在禀报现在的事情。
“皇子政带着昭雪大学士进了宫,见了太后,说是给太后治腿。”
大王抬起了头,皱了一下眉,“也不知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
听的人身体都是紧绷的,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人心脏都被抓住了一样。
来禀报的人继续道,“昭雪大学士从太后那离开后被袖夫人堵住了,幸得皇子政出面,才得已安然离开。”
大王恩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只是他也不知道,些许小事,却成了一个爆发点,或者说成了陈柏反击的一个突破点。
“下去吧。”
结果没多久,袖夫人也来了,当然是来呵斥齐政藏污纳垢的,陈柏不过是一个权臣之子,她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她的目的是齐政,说上两句,大王肯定会更加厌恶。
大王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直接打断道,“与赵国比试前,莫要再生事端。”
这些小事与他大乾的城池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在这么紧要的时候还如此不分轻重。
袖夫人正要开口,大王就阴沉着声音道,“回去顾好太子蛟,让他也安分些,若真有人坏了这场比试,休怪我无情。”
安分两字念得特别重。
袖夫人猛地抬头,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然后慌慌忙忙地离开了。
大王脸上有些疲惫,“有的人怎能蠢到如此地步,家国都不顾了,而有的人又聪明得”
不知道在想什么,叹了一声。
然后想了想,向召圣太后的寝宫而去。
老太太还是那么严厉地坐在那里,垂着眼。
相对无语。
半响,还是大王开了口,“你不该见他的。”
老太太睁开闭合的眼睛,“不过是政儿带个郎中给老妇人看看这腿病,大王些许是想多了。”
大王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老太太。
最终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若真是为了这大乾好,还是要见一见的。”
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为何非要说得这么清楚,少了些乐趣。
大王张了张嘴“母后还真是”
如今上京城都在等着陈柏和太子素丹的比试。
“听说就在三天后。”
“这可是关系到一座城池啊,光是想想都紧张到不行。”
“也不知道这些时日,公子柏温习得如何,那太子素丹实在难应付。”
“倒是那太子素丹不见怎么忧心,每天牵着一雪白的异兽到处逛,真将上京当自家了。”
三日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一晃而过。
而一个消息不胫而走,公子柏避战了,原因听说是受了重伤,根本没办法比。
这是谁也没有预料的结果,不仅市井议论纷纷,连皇宫中,大王也皱眉地找了人前来询问,“那日宫中,袖夫人可是让人伤了他”
“这”来人不好回答,而是道,“袖夫人的那些个奴仆只承认轻轻推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的,公子柏就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了一身的灰,当时似乎也无大碍。”
大王“”
以袖夫人的性格,仅仅是推了一下吗
“要不要让御医去廷尉府看看”
大王不置可否,沉默不语,或许拖着不比也未必是坏事,不比就没有输赢,没有输赢那座城池就还是大乾的。
说到底还是对陈柏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而此时,陈柏正呆在自己院子里面,和陈小布在逗那只大麦町玩布球。
如今陈柏的院子里面种了不少向日葵,都开花了,是从齐政那块向日葵地里面移植过来的。
陈小布在院子里面跑得唧唧的,和大麦町抢着布球。
陈柏将布球扔出去,怎么感觉养了两只狗一样。
“哥,你看我教得好不好,现在大麦町都知道将布球叼回来了。”
陈柏嘴角一抽,教得是好,每次都以身作则,示范如何将布球叼回来,能教不好。
两人没心没肺地逗着狗,而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也不知道公子柏是避而不战,怕了那太子素丹,还是真的受了伤。”
“应该是受了伤,听说袖夫人”
“怎么感觉每次出事都和太子有点关系。”
“无论受伤是真是假,太子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和他为难吧,那可关系到我大乾的一座城池,孰轻孰重心里应该清楚。”
“谁说不是,明知道现在昭雪大学士是唯一的希望,还”
有些话他们实在不敢说出口,加上上一次上京大病,太子也跟没影子一样。
估计唯一开心的是太子素丹了,要是比试结束,他就完成了来大乾的任务,就得回赵国了,他的萨摩耶哪里还能和这么多异兽一起遛弯。。
也不知道怎么的,消息传了好些天,但无论是大乾和赵国居然都没有在提起这第二局比试,让人摸不着头脑。
消息越传越沸腾,但真正的当事人,或者真正的利益相关者,反而沉默得让人意外。
陈柏呆在府里不能出门,但山君可以。
这不,齐政就发来语音,“有人来报,山上的葡萄不知道怎么的,往地上掉。”
陈柏一惊,难得是哪里出了问题好好的葡萄怎么会往地上掉
实在太可惜了,都快成熟了。
陈柏不得不以山君的身份亲自去看一趟。
结果和齐政来到山上,他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看着掉在地上的葡萄,“太重了,葡萄藤承受不了它的重量,得将它们绑在架子上。”
可不是,一串一串的相对于葡萄藤太大了。
齐政“”
说实话,还从来没有见过能将葡萄藤都扯断的这么厉害的葡萄。
赶紧让人去准备麻绳,一串一串的葡萄绑呗,又得忙活好一阵子了。
还有就是,山上的兔子实在太多了,这些兔子已经陆陆续续开始生小兔子了,一生就是七八个。
齐政都说了一句,养得太密了。
陈柏耸耸肩,“这就没办法了,除非你将旁边的山也利用起来,但似乎人手又不够。”
现在难民差不多都回自己家乡了,剩下这些都是迁户籍进齐政封地的平民。
齐政没有回答,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陈柏看着肥到不行的一只只兔子,“卖掉一些,就能空出地方养小兔子。”
齐政还有点舍不得卖,这兔子一窝一窝的生,看着实在喜人。
这家伙以前还想着早点回本,现在却舍不得卖。
陈柏说了一句,“卖公的,母的留下不就行了。”
说完还提起一只兔子,指着兔子下面的丁丁。
齐政脸都黑了,还真不嫌害臊,哪有哪有正常人这样的。
不过山上的确养不下更多了,而且这些兔子一个个大得实在吓人,再不卖他真担心养出兔子妖怪。
于是如火如荼的卖兔子行程给安排上了,不仅如此,陈柏看齐政在将小兔子往另外一座山上转移了,还让人开始围其他山了。
陈柏有些疑惑,一是人手不够,二是围这么多山似乎齐政的钱也不够开发的吧
在陈柏心中,齐政就算要发展他的封地,也只能慢慢来。
现在也不知道齐政在想什么,让他折腾去吧,反正封地是他自己的。
叹了一口气,这些平民又有得忙了,还真是一个压榨劳动力的黄世仁。
不过,陈柏看那些平民还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应该是齐政许诺了什么好处吧。
其实陈柏可能会考虑到这些平民被压榨得太厉害的问题,但对于这些生活艰难的平民来说,能够有事做,能够有收获才是更重要的。
这何尝不是一种不同思想的碰撞。
陈柏心道,现在兔子长肥了,齐政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于是,一节课上,陈柏突然开口道,“皇子政,你来上我的课好像没有交学费。”
齐政都懵了,这封地是他的,学舍是他建的,他还交什么学费再说他又不是学生,他是助教,他可是打探清楚了,这助教也是老师。
陈柏继续道,“不如这样,山上的兔子不是养肥了么,请我们这些学生吃一顿烤兔子如何”
一群学生都惊呆了,还可以这样
马上笑眯眯了起来,“就是就是,皇子政你都没有交学费,就请我们吃烤兔子吧。”
“你的兔子还偷偷出来拱了我们好多向日葵。”
一片欢乐的笑声。
齐政“”
陈柏让齐政请这些学生吃烤兔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得让这些学生当拖儿,让别人看到他们养的兔子有多好,才能卖得出去不是。
陈柏专门在山上一个显眼的地方,规划了一个烧烤区。
来烧烤是免费的,但兔子和柴火总得花钱买吧。
正好卖柴火也让这些平民有个额外收入,以前他们的柴火得拿去上京卖才行,现在多省事省时间。
于是当前来野游看兔子看山顶孔雀的上京人,突然发现,在山脚的位置多出来了一片区域,燃起了一堆一堆的篝火。
走过去一看,一群一群的学生,几个围在一起,正在那里烤兔子。
一只兔子都有八九斤,足够好几个学生吃了。
欢快的气氛让人移不开眼,互相嬉笑打闹的学生,自己烤着兔子,怎么感觉怎么喜欢。
这时,齐政安排的人就开始推销了,“想一家人,想和朋友一起烤兔子吗这里是免费烧烤区,只需要自己去买兔子柴火还有佐料就可以了,那边就有专门售卖的,还能帮你们将兔子处理好。”
居然这么周到
似乎真的只需要围在一起烤就行了。
他们出来游玩,本就是玩个乐趣,有不少人有些心动,当然还得过去看看兔子价格才行,要是天价,他们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结果一问,居然比平时狩猎的野兔还便宜那么一点点。
这么肥的兔子,他们本以为要贵一些的,价格实在太符合心理预期。
陈柏听着一笑,物以稀为贵,以前野兔子少,所以价格不便宜,现在他们养了这么多兔子,的确会适当调整一下。
“山上到处都是兔子,想要哪只直接指给我们,我们帮你们抓,当然太小的不行,抓了实在可惜。”
“活蹦乱跳,完全不用担心吃到不好的兔子,你们想想,平时买的野兔子,都不知道杀了放了多久。”
卖兔子的也挺专业。
自己选兔子,甚至还可以自己抓,然后自己烤,怎么感觉都颇有乐趣。
陈柏看了一眼陆陆续续提着兔子,抱着柴火进入烧烤区的家庭,然后对着齐政问了一句,“如何”
齐政“”
也不知道怎的想到这个法子的,别看他免费了人让帮着逮兔子杀兔子,但比起将兔子运输到上京去卖,这节约的运输的人力物力可不少。
在他们山脚下都能将兔子卖出去,一点都不费力,真是个好办法。
看着这些欢欢喜喜烤兔子的上京人,等消息传回上京,肯定会有大批的人前来的。
而且这其中的乐趣
齐政看着自己手上架着的兔子,连他都感觉十分的不错。
在山上绑葡萄的平民,也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那里面有他们的孩子正围在一起烤兔子嘞,那么大的兔子,几个人一只,怎么看吃到饱都吃不完的样子。
不,他们还真看错了,那么大兔子真能吃完,因为从中午吃到了下午。
百姓脸上也露出开心的笑容,以前他们住的地方,哪会有人免费请他们孩子吃肉的,或许这也是一种辛福吧。
无论是山君还是皇子政,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人,以前是谁说的皇子政性格冷漠无情,现在看看,对他们家孩子多好。
“老师老师,陈小布烤兔子的时候,兔子都不小心掉柴火里面了,结果他挂起来继续烤,还分给我吃。”甘辛跑过来告状。
陈小布也张着个嘴嘴辩解道,“我将脏的地方都挑掉了,怎么就不能吃了,我刚才不也吃了。”
一群学生附和,“其实我们刚才也不小心将兔子掉柴火里面了,都怪兔子太重。”
陈柏“”
开心到不行,还跑去到处尝别人的兔子烤得如何。
这样的气氛的确十分能调动人,快乐是能够传播的。
等烧烤结束,一个个都成了小油嘴,小花猫,还笑话别人。
有时候这样的活动是很有必要的,比如现在,这些学生,无论是功勋家的小公子,还是平民家庭的学生,相处得就融洽多了。
陈柏看了一眼齐政,结果齐政来了一句,“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陈柏“”
看来冷得跟冰块一样的人,也挺喜欢这样的活动。
陈柏看了看远处的山,“你将兔子移向旁边的山也就罢了,怎么还将其他山也围了起来”
“当然是养兔子种葡萄。”齐政答道。
现在养兔子种葡萄的效果已经能看到了,他这是准备加大投入了。
陈柏有些疑惑,“一座山的花费就不小。”
不是陈柏小看齐政,而是这投入的确不是个小数目。
齐政答道,“自然有人出钱。”
陈柏“”
以这一山的兔子为基础,如果不限制它们繁殖的话,的确能很快就能将周围好些山都养满。
葡萄也是扦插作物,截断一节就是新的一株。
但,谁这么有钱
而且齐政就不担心他这么名目张胆的大势发展,不会遭人嫉妒么
比如太子蛟,以前太子蛟对付起齐政来可不见手软,虽然说太子蛟最近跟消声匿迹了一般,但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来。
没过几天,陈柏就知道为什么齐政这么有恃无恐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陈柏也惊讶了好久。
齐政居然准备和朝廷做生意,朝廷方牵头的还是三公之一掌握大乾钱财的吕清奇。
陈柏吞了一口口水,这是准备做大啊,若真是和朝廷做生意,也的确不怕别人捣乱。
陈柏偷偷地给齐政发了一条语音,“技技术入股,一成利。”
其实不到一成也行,那得多少钱,他才知道他以前都是小打小闹。。
陈柏怕齐政犹豫,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兔子都是任由其自由繁殖,其实是很不科学的,会受到天气温度湿度,甚至噪音的影响,它们不发情,你也没办法不是。”
专业繁殖的确有非常大的不同。
齐政那边,“”
发发情
也亏得他脸皮厚,不然早面红耳赤了。
这种东西,大家心里明白就好,哪有哪有如此大胆说出来的,还专门说给他听。
陈柏才不管这些,继续道,“还有葡萄藤的扦插,并非随便剪一节藤就能插活,其中需要学习的知识有很多,我占这一成的利十分合理,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齐政“”
插个藤还有很多知识
陈柏都以为,他还得讲价还价一番。
结果齐政直接回了个“好”。
陈柏都以为听错了,反复听了好几次。
然后就笑盈盈地准备他的技术入股了。
他一个人肯定教不了所有人啊,干脆教给他的学生,然后再让他的学生去教实际实施的人。
于是,新的课程开始。
“兔子的繁殖和养护。”
“葡萄的扦插技术。”
这一成利算是他和这些学生共享吧,到时候他给这些学生多买些值钱的教学材料用具。
陈柏开开心心地教起了他的新课。
只是
没两天,朝廷上传来消息,齐政的提议被朝廷拒绝了。
陈柏都愣住了,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现在那一山的兔子有多少利益,朝廷不可能看不到,现在上京人天天都成群结队的去买兔子,所以是个傻子都知道,和齐政合作可以说是两利。
更何况,朝廷那边牵头的还是三公之一的吕清奇。
这样的合作都进行不下去
陈柏的课都被迫提前结束了,找到齐政的时候,齐政正一个人喝闷酒。
“你说一个人得多讨人不喜,才会连一点机会都不给。”齐政明显今天喝得多了一点。
陈柏沉默了,看齐政的样子,他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大王不喜齐政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不喜欢到了此等地步。
“陪我喝酒。”齐政说道。
陈柏接过,扬袖遮脸,一饮而尽。
他现在带着面具,喝酒得向上仰头,所以需要以袖子遮面。
一杯接一杯。
陈柏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他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安静地陪着喝酒而已。
对于齐政,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了吧。
无论是开始让齐政帮自己逃脱朝廷的惩罚,还是后面的借齐政的领地养兔子种葡萄赚钱,还是后面让齐政大量的钱建学舍。
虽然各自都有各自的目的,但终归也算不上普通人了,说一声朋友也不为过。
更何况,羊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情,实在想不到大王为何能做到这种地步。
现在的齐政看着的确有点让人于心不忍。
再说,那可是一成利啊,那得多少钱,就这么没有了。
陈柏都恨得牙痒痒。
齐政突然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个机会,哪怕是大王也无法拒绝的机会。”
陈柏一愣。
齐政伸手向院子里开辟的那块绿油油的土豆地指去,“原本是准备就这么献给大王的。”
陈柏“”
这的确是大王也无法拒绝的条件。
别看他现在养兔子种葡萄,看起来似乎价值可观,但比起这一块土豆地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是。
兔子或者葡萄不过是让少数人获利,而土豆确能改变整个大乾,是一个让大乾彻底摆脱饥饿的契机。
虽然说无论是陈柏还是齐政,将他们所有的钱拿来购买土豆当种子,也不可能养活整个大乾,但只要一年一年的不断收获,终有一日,能让全大乾的人都能种上土豆的。
当然陈柏也不敢真的超乎想象地大量购买土豆,还是得通过一年一年的种植来扩大数量。
他买的任何东西,现在都控制在人力能够购买得到的程度,虽然感觉稀奇,但也在想象之内,但如果真的没有节制,恐怕就不是惊奇,而是恐慌了。
陈柏这个“妖怪”就会暴露出来,成为真的妖怪,被烧死还是怎么死也是肯定的。
陈柏知道齐政什么意思,如果他以土豆为契机,让大王不得不给他机会发展他的封地,那么只会让他和大王闹得更僵。
陈柏也有些苦笑,连吕清奇都改变不了齐政现在的处境,除了如此,又哪还有其他可能。
陪着默默无声地喝了一顿酒,齐政如何选择就看他自己了吧,反正土豆都给齐政了,决定权在他手上。
陈柏今天没有上课,走出齐政府邸后,没多久就看到街道两边摆了好些奇怪的摊子。
看着不由得有些好笑,因为摆摊的全是他的学生。
课没有上,所以今天让这些学生实战来了。
跟着他学了这么久,理论的东西下去自己慢慢整理,动手能力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当然作为他们的老师,得给他们安排动手能力的机会。
比如现在,一个摊位上,吆喝得十分带劲。
“拔罐了,拔罐了,五文钱一个罐,山君亲传弟子,手法专家亲授。”
“身体疲劳的,血脉不畅的,都可以来试试。”
“我这还有针灸,拔五个罐儿,可以免费扎你一针。”
“”
陈柏听着都好笑,不过这些传统技艺,的确对缓解疲劳,气血不畅等有特别大的作用。
手法也就是简单的那些,陈柏教的课程,都是中医专家级别出的课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无论是拔罐还是针灸,都不是开药开方,风险性也是最低的。
有些女明星不还自学这些技艺么,陈柏至少还是找的专业教授的课程。
一个个学生,除了那些平民学生,那些小公子也吼得带劲,陈柏一眼就看到了手上拿两个罐的陈小布,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结果还真吸引来了不少人,“当真是山君的学生啊。”
这些学生天天背个画板在城里面跑,多少还是有人认识的。
山君的医术他们知道啊,免不了要问,“看你们年纪也不大,真学到本事了”
古时候十二三岁就算成年了,这些学生虽然年纪都不大,但其实离十二三岁也不远。
听着询问,胸膛一挺,“那是,别的本事不说,这拔罐儿和缓解疲劳的针灸,我们可是学了好久,放心吧,我们都练习了好久,认穴准着嘞,万无一失。”
“皇子政知道不,我们就给他拔过罐,扎过针,稳得很。”
结果还真有人跑去试了。
陈柏肯定要去看着的。
一上手,这些学生表情都变了,有模有样,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别说,好像还真舒坦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才没多久就有人疑惑地出声了。
陈柏一笑,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技艺,能差
拔出身体火毒,一身畅通,肯定就神清气爽了。
“我们以后每天这个时间会在这里摆一个时辰,你们有需要都可以来找我们。”
那些平民学生,看着收到的钱,也是愣了好久。
他们居然都可以为家里赚钱了。
而此时,皇宫中也发生着这样差不多的一幕。
皇宫,落日亭。
皇子宁正眯着眼睛说道,“父王,我现在学了好多好多的本事。”
大王随口问了一句,“学了些什么”
皇子宁刷地一下从背后拿出两个罐,“父王,拔罐儿吗山君亲授的不传秘术,父王日日操劳国事,只需要拔拔罐儿,就能精神百倍,到时我再给父王扎上两针,更是神清气爽。”
大王“”
看着那期待的两只眼睛,最终也没有拒绝。
然后他就真的精神百倍,神清气爽了。
背上好几个圆饼,手上那针也太长了一点,看着都吓人,能不精神百倍。
旁边那些守卫和内侍,心都提到嗓子眼上面去了。
皇子宁还在那说,“这个针不是谁都有的,还是我学习好,通过了老师的考验才给我的,我们学舍好些学生都还没有。”
“这几个穴位也是最容易认的,能缓解疲劳的穴位。”
大王“”
似乎好些也就看着诡异了些,都不疼,效果
好像的确有点用。
要是能时不时来这么一下,似乎也不错。
皇子宁今天特别开心,因为他父王今天什么都听他的。
然后牵着狗,背着东西回他住的地方了,他下次还来。
只是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以前老是欺负他的几个皇子。
皇子宁条件反射地站得笔直,但马上又反应过来,他可不是以前那个小可怜。
扬起了小脑袋,“你们你们再欺负我,我就去告诉父王。”
惹来一阵笑声。
然后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我为父王养过狗,我给父王拔过罐,我还扎过父王”
“”
陈柏监督完一群学生,看着他们将这些东西学得还不错,心道,下次将心肺复苏的课也安排上。
心肺复苏这样能救人的东西,应该人人都会才对。
有些看似复杂的东西,那是因为不了解,没有上过手,比如拔罐,简单的针灸,如果不去学不去实践,又怎么知道,一些学生其实就能做得很好。
第二日,陈柏还想着今天带陈小布出去溜溜,结果府上管家来报,说齐政来了。
陈柏一愣,“二皇子齐政”
他怎么会来廷尉府
管家来传话,是来找自己的
这就有些惊讶了,他现在可是陈子褏,不是山君。
陈柏去了主厅,齐政正在等着。
“大王有令,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陈柏疑惑地看向齐政。
齐政面无表情,哪还有昨天喝闷酒的样子,“鲁国使臣即将到达上京,这一次来,他们是想换取我大乾的武器铠甲。”
大乾军力强大,除了民风彪悍的原因外,还有就是他们锻造武器的超前工艺,这也是大乾少有的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但武器铠甲是国之重器,怎么可能交换给他国,这不是养虎为患么。
齐政只说了一句,“鲁国使臣带来的是鲁公秘录。”
鲁公秘录上记载了很多的攻城器械的制作,算得上这个时代的最先前的武器谱了。
鲁国也是有备而来啊,又是一个让大王左右为难的条件。
齐政继续道,“大王让我带着你,在鲁国使臣到达上京前,去看一眼对方的鲁公秘录是真是假。”
陈柏答道,“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我以前又没有见过”
话还没有说完,就猛地抬头看向齐政。
他才展示了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现在大王让他去看一眼
而且还是在鲁国使臣进上京之前,也就说对方还不知道自己这本事。
齐政毫无反应。
陈柏“”
朝廷上的人,果然没几个干净的,心都黑。
大王这不是让他
齐政说道,“简单收拾一番,我们就上路,鲁国使臣距离上京已经不足一天路程,耽搁不得。”
陈柏点了点头,因为无论如何他也拒绝不了。
对于大王为什么派齐政来,大概是因为众所周知的齐政当初帮陈子褏的原因吧。
路上,两人没有什么话。
齐政只是说了一句,“鲁国使臣这次带队的是鲁国四公子之一的左丘,此人最善策谋,需小心此人。”
路上出了点意外,一辆马车几乎和陈柏他们的并驾齐驱。
陈柏掀开帘子一看,不由得一愣,因为对面的人也正好掀开帘子。
是赵太子素丹。
陈柏看了看对方的路线,脸都黑了,估计这些赵国使臣也不知道怎么得了鲁国人带了鲁公秘录前来的消息,居然也赶着去看。
至于为什么是太子素丹亲自前去。
呵,都是一群不要脸的,都想着占便宜。
马车的速度都差不多,一路并行。
陈柏看向齐政,“不想办法阻止他们那素丹应该也能一眼记住书中内容。”
齐政皱了一下眉,“现在已经出了上京,他们人不少,要是现在冲突,恐怕我们也无法完成任务。”
说得也是。
心照不宣
陈柏他们是在官道上遇到鲁国的队伍的。
陈柏下了马车,和素丹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颇为有些尴尬。
毕竟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实在有点不要脸。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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