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少女，老君不由笑起来，只是那笑容，怎么都显得尴尬，“……您都看到了，是吗？”
“当然。”风希颔首，眼里带着促狭的笑，“从‘哎呀，就你会说话’开始，就一直听着呢。”
说完，老君面上的神情更显尴尬。
“……那个……”老君向少女挪动一步，避开对方的视线，半遮半掩的说道，“……您能不能，别告诉他们？”
“他们？”风希挑眉，“谁啊？”看着小时候高大而慈祥的爷爷，此刻在她的面前局促的模样，心下一动，少女的眼神变得朦胧，似是想起什么场景，“难道说……爷爷，您怕被朱雀知道吗？”
老君一怔，他看着少女的眼，一时间，也忘记自己要说的话是什么。
原来，青龙并没有跟她说自己的身份吗？
老君回过神，轻笑，“是啊，我和朱雀也算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他向来喜欢嘲笑我，要是让他知道我在凡间的老人面前这么没面子的话，还不知道他会怎样嘲笑我呢。”
“爷爷。”
就在老君以为就这样无声的上楼的时候，少女清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由回过头，只见风希靠在电梯的内壁上，歪着头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就像是蕴含着星光一样。
“能跟我说一下以前的故事吗？”
听完少女的话，老君的身形明显一震，看向少女的眼里带着难以形容的神色。
许久，老君在恍惚中，似是听见属于自己的声音，带着沙哑的质感，“您……想知道些什么？”他转过身，就站在狭窄的电梯厢内，收起眼底所有的情绪，无比认真地看着少女。
“嗯……”风希偏头，“有关爷爷的一切……都可以告诉我吗？”她笑，“当初在咖啡馆约定过的，爷爷说要跟我讲在离开我以后所过的生活是怎样的，现在，可以兑现这个愿望吗？”
她的笑容柔软而灿烂，似是被她的笑脸所惑，老君不由翘起唇角，也跟着笑起来。
“好啊。”他歪过头，眼底带着像是慈爱，又像是带着其他情绪的神情，“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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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希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只恹恹的白猫趴在沙发上，看到他们回来，抬起一对狭长的猫眼，小小的“咪呜”一声。
“它怎么了？”风希不由问道。
听见她的话，正在整理家务的小姑娘动作一顿，随后轻叹一声，无奈说道：“我也不知道，自从你们出门以后，它就一直是这样。”她一边说着，一边耸肩，“我刚才还以为它是饿了，就给它倒一点猫粮，结果它什么也不吃，只是趴在那里，我摸它也没反应。”说着，小姑娘又是一声长叹。
风希摸着下颌，看着奶猫病恹恹的神态，不由恍然，“小夏，会不会是它……准备发.情了？什么时候我们带它去做一下绝育吧。”她并没有刻意降低音量，所以在沙发上的奶猫还有与少女只有一步之隔的老君都能听见她说的话，与前者的僵硬不同，老君一下就笑出声。
要是真的让少女达成的话，恐怕白泽会成为历史第一位，被迫绝育的神兽吧。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老君还莫名的期待起来。
“喵！喵嗷嗷？！”听见风希说的，白泽全身的毛一下炸起，他化身的猫并没有太长的毛，但是全部炸起来的时候，和雪球并没有什么区别。小奶猫站在沙发的边缘，一脸奶凶奶凶的瞪着少女。
“姐姐，它好像在抗议呢。”崔小夏蹲下.身，凑在白泽的跟前脆生生地说道，“就好像在跟我们说，不要绝育、不想绝育一样呢。”
“但是猫咪的话，绝育是每一只猫都要经历的过程。”风希的声音很轻，她说，“为了它的健康，等咪咪再大一些，就带去绝育吧。”
“喵？！喵嗷嗷嗷——”
眼见着少女说完这些，就准备回房间，站在沙发上的白泽越发感到绝望，难道他真的要成为第一只绝育的神兽吗？
“怎么样？”趁着少女和小姑娘的注意并不在这边，老君在白泽的眼前蹲下，脸上的笑容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要被带去绝育的感觉，还挺爽的吧？”
“喵嗷！”
本来白泽的心就乱作一团，听见老君嘲笑的语言，全身的毛彻底炸开，如果说刚才的他还有点雪球的模样，现在倒不如说是，在年夜饭被迫吃撑的一个胖雪球。
“爷爷。”听见奶猫的叫声，风希返回来，“您就别逗它了，咪咪很胆小的，经不起您这样的玩笑。”说着她抱起小猫，捋顺它的皮毛。
老君看着在少女的怀里舒适地展开肚皮，显得好不惬意的某只神兽，诡异地沉默下来。
要是让少女知道她抱着的其实是一位年龄以数千万记载的神兽，以及他的化形是一位成年男性的话，想想就让人有些小期待。
老君轻咳一声，收回思绪，“小希，你今天……”
“嗯？”风希一边撸猫，一边抬头，看向老君，“怎么啦？”
她的眼底是坦荡的光芒，望着她的眼，老君一怔，不由撇过头，避开少女的视线，“你今天，是去找那个曾先生吗？”
自从俩人相认以后，风希将爷爷离开后所过的生活都尽数告诉老君，其中就包括负责资助她们的曾先生。
“是啊。”风希笑起来，“毕竟家里多出一个人，总要和曾先生说一声的嘛。”
老君看着她眼里纯然的信任，下意识地抿起唇角。
其实他还是有些后悔的，如果当初他能强行回到她身边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彻底错过她的成长期吧。
白泽在少女的怀里享受着五星级才有的待遇，一边半睁着眼，惬意得很。
风希的手势很是温柔，最重要的是，她撸猫的手法，和当年她抚摸他们的手势完全一致。
在少女的手下，白泽越发觉得昏睡，忽的，少女一声清凌凌的音色彻底让他的所有心智清醒过来。
“果然有些大了，要不，等你再大一点，就带你去绝育吧。”
——夭寿啊！！！
白泽全身的毛一下炸开，只见他弓起背，直接就从风希的怀里跳出来，然后就彻底消失在少女的眼前。
——她还没有放弃绝育的计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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