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瀮得知情况之后立刻就更衣了,这件事关系到南蜀四城百姓的死活,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夜赶进宫将事情告诉太子了。
太子书房。
“这事的真实性有几成把握?”太子浑身散发着寒气,唇角绷紧,“若所言不假,这事儿便有些棘手了。”
宋瀮:“这人看起来不像说谎,不过皇兄还是先让人暗中查查看。”
“这事儿你先别告诉父皇,等我消息再做打算。”太子紧皱着眉头,脑子里闪过各种解决方案,近来皇帝的身体抱恙,太子暂时不敢让皇帝着急上火。
“我知道的,一切看皇兄安排,”宋瀮拱了拱手,“对了,若是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将盛绯从这件事里面抹了去,安在我身上便可。”
太子这才笑了笑,挥手示意宋瀮出去,翻开宋瀮送过来的纸,上面是男子的供词。
南蜀去年冬受了灾,作物收成不行,朝廷已经免了半年的赋税,原以为等入春了便会好转,可今日才发现,南蜀的情况却比想象中更加糟。
去年冬天死了不少人,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情况越来越糟糕,朝廷的救济粮可能被层层贪污了不少,导致好些人迫于无奈落草为寇了。如今已经到了春耕,却出现了天地无人耕种的现象,原本的良田变成了荒地。而那些做了土匪的人还时不时下山打家劫舍,南蜀变得人心惶惶。
其他城镇过路的商队遭难的也不少,渐渐的这里的商贸也废弃了,可这么糟糕的情况,南蜀却没有上报朝廷。
太子一拳砸在案桌上,他以为大隆朝足够强大,国富民强,可知道今天,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他才明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或许有许多百姓还生活在苦难之中。
太子的人办事迅速,不过三五日,南蜀的实际情况就被传了回来。
情况比宋瀮送过来的要更加严重,山匪的数量还在不断扩大,南蜀的百姓已经到了闭门不出地步了,开垦过的田地因为迟迟没有播种,已经干裂了,因为死的人太多了,貌似开始出现瘟疫了。
太子沉默了很久,将证据整理好,去了御书房见皇帝。看完太子呈上来的内容,皇帝大怒,下令要彻查这件事。
隔日这件事就像是个深水炸弹,在朝堂上炸开了锅,宋瀮主动请缨揽下了剿匪这件事。
早朝上这事儿刚定下来,宋瀮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就被问起了。
“瀮儿,南蜀此事棘手得很,你怎么如此莽撞?”皇后急得转圈,现在担心宋瀮得心也是真的,从小养到大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更何况,宋瀮从未和太子争抢过什么东西,对她也是尊敬孝顺。
“这事儿我不是就是皇兄去,那还不如我去,至少我出什么事也没甚大影响。”
宋瀮无所谓得态度惹恼了皇后,头一回没了端庄得样子,手指点在宋瀮的额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你受伤了母后就不心疼?就不难受?”
宋瀮这才正经起来:“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这只是个假设,我出事总比皇兄出事要好上几分。”
皇后:“瀮儿,这事儿我会再去和你父皇商量,若是能换个人去,你就老老实实待在京城,哪也别去。”
“已经定下来了,我和大理寺的林大人一同前往。”
皇后一口气上不来,跌坐在贵妃榻上,见宋瀮上前想要扶住自己,皇后连忙摆手:“你给我出去,本宫现在不想看到你,本宫迟早被你气死。”
宋瀮摸了摸鼻子,和穆嬷嬷嘱咐几句,又给皇后行了礼,这才从钟景宫出去。
“嬷嬷,本宫是不是待他不够上心?”皇后用手撑着额头,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般难受,宋瀮方才的话到底还是影响了皇后。
“怎么会,从叶淑仪过世后,娘娘待王爷和太子也没差,”穆嬷嬷叹了口气,勤王从小就敏感,只怕是和之前因为婚事和皇后生了嫌隙了,“王爷可能就是想替太子分担一些,娘娘莫要想太多。”
皇后:“嬷嬷,你到时候给盛绯传个话,让她想办法跟过去好生照顾瀮儿,若有什么是意外也好及时给本宫传消息。”
躺枪的盛绯:???!!!
当天晚上,盛绯看着翠红拿进来的信有些无语,她觉得皇后真的有些毛病,宋瀮去南蜀是有公务在身,带自己去算什么?
更别说南蜀此去凶险,带自己更显得累赘了。可是如今宋瀮对自己也不过是流于表面的宠爱罢了,她还不能和皇后撕破脸,只能迎着头皮去找了宋瀮。
最近一段时间的互相“心悦”让盛绯成功得到了可以出入宋瀮书房的特权,宋瀮这会儿正在书房研究南蜀的地形地势,为之后的剿匪做打算。
“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宋瀮收起纸笔,上前握住了盛绯的手。
“方才皇后娘娘给妾传话了,想让王爷去南蜀的时候带上妾,好照顾王爷的日常起居。”盛绯打了个直球,反正她就是个炮灰,还不如让皇后直接和宋瀮battle。
“乱来!本王失去处理公务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带上你算怎么回事?”宋瀮的脸上染上几分薄怒,声音不自觉就严厉起来,盛绯抖了抖肩膀,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妾听王爷的。”盛绯眨眨眼,乖巧地看着宋瀮,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
宋瀮拧着眉,待盛绯还是软了语气:“这事儿不行,南蜀具体地情况连本王都没有把握,带着你更加危险了。”
“妾明白的。”盛绯靠在宋瀮怀里,从背后看倒是一对岁月静好的模样,而两人的脸色各不相同,宋瀮眼里浓墨翻涌,盛绯却是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澜。
***
三天后,宋瀮和林大人分开走,林大人带着圣旨线性前往岐山调兵,而宋瀮带着一千金衣卫假装商队前往南蜀。
商队出城之前行进速度不紧不慢,直到傍晚离开了京城地界才加快速度,刚加速便发现有两个人掉队了,前头的小队长以为是刺客,将人抓住之后送到了宋瀮面前。
宋瀮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精彩纷呈,从马背上跳下来,伸手捏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后颈。
“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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