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前一些。
白芷在秀秀翠花二人走后,煮了一些甜汤亲自送到梯田山上。
迤迤然来到薛大人旁边,然后一个不小心崴到了脚,无论是角度还是距离,正堪堪可以倒进他的怀里。
想着马上就要贴到宽厚的胸膛,白芷脸红心跳。
却不料他竟然往旁边侧了一点。
这下,白芷没了支撑,与薛大人擦肩而过,差点真的摔倒。
晃了几下,终于站稳后,白芷惊得一身冷汗,这要是真的摔下去,依着这坡度,怕是要直接滚下山。
“薛大人,民女见过薛大人。”白芷柔柔弱弱的问好。
薛鹤初刚刚收完卷尺,打算依着地上的绳索将这条田埂标记出来。也没多留意旁边的人,以为是某个山民要来跟着干活。于是他头也没抬的道:
“这里不需要其他人,你去最上面跟他们一起挖土造田。”
他们这里三个人刚好。
白芷愣了一瞬。
她刚刚还在为薛大人终于同自己说话而红脸,心噗通直跳。
但下一秒却听见让她去上面挖土?
“薛大人,民女不是来干活的。”白芷觉得他可能是没明白自己来的用意,于是像面前背对着自己的人解释,“民女是来给大人送解暑甜汤的,一来感谢大人愿意帮助我们村子,二来,是感谢薛大人的救命之恩。”
说着就将手上的甜汤递了过去。
薛鹤初没仔细听,但抓住了重点,这人说不是来干活的。
正在敲木桩的手一顿。
他转过身,这才认真看向旁边这人,见她一身裙装,确实不像是来干活的,顿时眉心拧起。
“不是来干活的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冰冷,再加上他确实有点生气,所以听着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白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民女,民女……”
薛鹤初沉着脸,也不跟这人多说,不耐烦的转过身看了眼那边的大柱,示意他过来。
那边的大柱见状,立刻放下手里的麻绳,而后小跑过来。
“老大,啥子事?”大柱跑来,见旁边有人手里端着一碗绿豆汤,伸手就要去取。
他之所以这么熟练且自然,主要是之前在荆州那边修筑大坝的时候,就有专人负责给他们送水喝。
所以他以为这次也一样。
不过他还没接过,就直觉气氛不对。明明现在正直午时时最热的时辰,可就是无端感觉背后发凉。
大柱看了眼老大,发现他面无表情的抿着唇。
老大虽然平日里不拘小节,但要是差事出了什么差错,那他们就麻烦了。而每当出差错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的神情。
“老老大。”大柱有点发怵。绿豆汤也不敢喝了。
薛鹤初看向大柱,冷声质问:“现在这施工要地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了?你到底是怎么管理的?”
“啊?”大柱愣了愣,然后瞬间反应过来老大说的什么事儿。
他看了看旁边这人,是个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哪里是什么来负责送绿豆汤的?
这……!
按照景朝的律例,他们工部办事,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比如之前在荆州那边修筑大坝、挖通渠水的时候,事前都会圈地设置警示标牌。
这些都是他负责的。
而这个地方,他想着既不是修桥也不是补路的,只是砍树挖土,所以他就没设置这些。
现在反应过来之后,大柱大惊。
这事儿往小的说是疏忽,往大的说那是失职,是要受朝廷处分的。
旁边的白芷不知道这里面的规定,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虽然没有明说,但薛大人刚刚的意思,不就是在说自己自作多情不该来吗?
他怎么能这样?自己冒着大太阳给他送东西,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说自己不该来?
主要是刚刚他的声音很大,不仅这边,连山顶那些山民都纷纷往这边看,窃窃私语。白芷是这山里的人,自然与他们认识。人要脸树要皮,这下大家都知道自己来给他送汤却被吼的事了,白芷觉得自己的脸有点挂不住。
“大人,”她稍稍向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扳回一点印象。
但薛鹤初却没耐心跟个女的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横了大柱一眼,
“尽快将这事处理好!”
“是。”大柱一脸做错事的小心翼翼,头也不敢抬。
薛鹤初没有再理会,转身,打算继续干活,将这条田埂剩下的标记完。
这时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的山丘后面,有人鬼鬼祟祟的。面色不虞,他正要呵斥大柱去一并处理,却突然回想起刚刚那衣角的颜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薛鹤初停下手里的活,大步走了过去。
果然,是某个女人。正蹬蹬蹬的往回走,心虚的想逃。
他一把揪住女人的后衣领子,顺势提溜到自己身前。
“在这里做什么?”
“啊——救命!”
双脚突然离地把青梧吓惨了。拼命挣扎,不过等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她才反应过来,身后是夫君钳住了自己。
挣扎得更厉害了。
混蛋!在外面沾花惹草还不准她来?怎么,还想偷偷摸摸?你个渣渣!
青梧气鼓鼓的,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她又怂得很,不敢跟这个土匪头子正面刚。
“站好!”
薛鹤初轻声斥责。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听得出话里的冷意。
青梧瞬间就……怂了。她还没忘这个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土匪。
一下子停了挣扎,青梧不敢再动了,乖乖站好。
见女人没有再乱动,薛鹤初稍微满意了些,他放开女人,
“来这里做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方?”
青梧听着这些,偏过小下巴,不回答不说话不看某人。
哼,怂且倔。
薛鹤初没听到回答,垂眸看向女人,挺着小腰板,微微瘪着嘴委屈巴巴,小脸上似乎还气鼓鼓的。
薛鹤初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一张脸上这么多表情,还融合得恰到好处。
不过,气鼓鼓?
他不知这女人为何气鼓鼓,但发现她从开始到现在正眼都没瞧过他,微微皱眉。
以前哪次不是朝他笑得眉眼弯弯的?
狭眸微微眯起,薛鹤初伸手钳住了女人的小下巴,手指修长,迫使她看向自己。
湿漉漉的杏眼里终于全是他,薛鹤初这才满意。
稍稍放开。
青梧懵了。
她微微仰着小嫩脸,看向夫君,完全没明白刚刚他在干什么。
钳她下巴做什么?
在旁边的薛岩刚刚一听少爷冷冰冰的声音便心道不妙,再看到少爷这般,觉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顿时不敢说话。他给不远处的大柱悄悄使眼色,可是发生了什么?
大柱没空注意薛岩的眼色,他正在强硬态度赶人。
被赶的白芷手指掐进了肉,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走了几步,便看见了小丘后面的女人。
白芷一见到这个女人就知道她是秀秀口中那个新来的。
原因无他,冰肌玉肤,花容月貌。在这山里的,还没人长成这样。
头一次,对自己容貌感到自信的白芷心里升起了危机感,她感到了威胁。
越走越近,白芷将这新来的从头到脚狠狠打量个遍。
青梧当然感受到了有人在瞪她,于是粉拳紧握,瞪了回去。
杏眼溜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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