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哥谭遍布着昨夜喧嚣后的狼藉，市政工人面不改色地清扫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武器残骸，人体组织，这种本该成为警察局呈堂供证的东西在哥谭人眼里早就成了寻常玩意儿。
红色短发的女士背着迷彩色的单肩包走在大街上，一眼就能看出来那股军队里带出来的肃杀气，让不少原本心怀鬼胎的流浪汉自觉退避三舍。生在哥谭，自知之明才是最好的保命良药。
凯特·凯恩，著名军事院校原常驻年级魁首，在校期间参与多次实战任务，成绩出色表现优异，原本应该会成为军队中的中坚力量。现在……因为某些私人原因被学校开除，无处可去之后决定回哥谭探望她的老父亲。
结果回到家门口发现她爸已经跑去大西洋彼岸的地中海度假，门锁还不是她离家前那个。身上最后一笔钱拿来买了回家机票的凯特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余额为零的银行卡以及连换洗衣服都只有一套的单肩包，掉头往郊区就走。
潘尼沃斯先生是一位很好的老绅士，她小的时候特别喜欢那位老管家，也承蒙对方不少照顾，是时候去探望一下了。
而凯特的目的地，哥谭最值钱的房子里，老管家正在核算这一季度需要更新的东西，专为富人们服务的中介人会在午餐前拿走清单，然后尽可能快地把他们需要的商品送上门。
昨夜很晚才回来的布鲁斯和迪克都在补觉，家里唯二清醒着的一老一小一个在桌子前面写写画画，一个在儿童床上涂涂抹抹。继那套积木之后迪克又给小家伙买了一本填色书，不过蜡笔被老管家悄悄换成了更安全的材料。
老管家在自己的房间里也给他的小姐添置了一张小床，一般在早上用的尤其多。
清单上的一些衣物被老管家填上又划掉，旁边备注了韦恩家时常合作的裁缝先生的联系方式，迪克少爷在长身体衣服换的比较快，需要更多合身的正式服装，菲娅小姐需要更为舒适的面料……布鲁斯少爷的话，老管家的笔顿了顿，把晚宴礼服的数量圈起来乘了个贰。
谁也不清楚布鲁斯少爷那晚和凯尔小姐谈了什么（迪克少爷试图放监听器但是一句话都没有听到），总之第二天他选出来给阿尔弗雷德表示要参加的各种宴会派对比往常多了整整一倍。
“阿呜！”菲娅涂完了一整页的填色，色块之间的分界线并没有画的太干净利落但配色相当不错，阿尔弗雷德想，菲娅小姐可能继承了玛莎夫人那一份的艺术天分。
玩颜料玩的自己一手都是的菲娅还把自己的小脸蹭花了一半，老管家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清单拿湿巾先给她清理。嫩嫩地就好像剥了壳的蛋白一样的小脸扬着甜甜的笑，然后一点儿都不配合地在那里左右摇头躲避着管家爷爷的手。
“叮——叮——”
接进管家屋子里的门铃响起，阿尔弗雷德抱起小丫头一边继续清理她一边接通了电话。庄园大门上的摄像头加载出拜访者的身形，尽管多年没见阿尔弗雷德还是很快认出了客人的身份，是玛莎夫人的侄女，也就是布鲁斯少爷的表妹凯瑟琳·凯恩小姐。
“嗨阿福！”注意到摄像头打开的凯特朝着摄像头挥了挥手，“我能进去吗？”
“当然，凯瑟琳小姐。”老管家立刻按下了大门的开关，他自己则是把小家伙放回到儿童床上再关上唯一的出入口，然后准备前往正厅迎接凯特。
已经长大的红发姑娘和小时候差别不大，阿尔弗雷德依旧记得那会儿布鲁斯少爷对这一对双胞胎姐妹的态度算不上太好，但是很快就败在人家两个女孩子手上。只是可惜了后来老爷夫人、凯恩夫人还有另外一位小姐相继出事，这一过便已是十余年未见。
凯特拥抱了下这位慈祥的长辈，笑着念道：“我还是比较喜欢您叫我凯特，我可以先睡一觉吗？沙发就行，我太困了。”她连夜又是坐车又是坐飞机的，虽然不太礼貌但是她现在真的只想回家睡一觉。
“您的房间还保留着，”阿尔弗雷德接过凯特的包，“请跟我来。”
“阿福？有人来了吗？”
揉着眼睛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的迪克对上了凯特的视线，吓的瞬间往后跳了一步，要知道他牙也没刷脸也没洗睡衣都没换，只是听见动静出来看看，为什么会有女士出现在这里啊！
“迪克少爷，”老管家露出不赞同的目光，“我想您需要先回去收拾一下？这样来见一位女士可不太礼貌，我先带凯特小姐去休息，等到晚餐时间我会正式介绍。”
“知道了！”被批评了的迪克火速蹿回房间，只留给凯特一个凌乱的背影。
“这就是布鲁斯收养的那个男孩？”凯特饶有兴趣地询问老管家，“他看起来和布鲁斯还有点像，挺可爱的。”
“迪克少爷平日里很有礼貌，”阿尔弗雷德推开了一楼尽头的房间门，里面还保留着凯恩夫人带孩子来玩时候的陈设，韦恩庄园每年都会花大价钱来维护这些旧东西，也是在维护属于他们的记忆，“等您休息好了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好吧。”凯特耸耸肩，目送着老管家离去。回过头时她的目光微沉，这里的一切都是她曾经最熟悉的内容，以至于闭上眼睛就好像还能看见故人的音容笑貌。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凯特随手把包放在架子上准备先洗个澡。
回到自己屋的老管家则看到菲娅又在试图往外爬，连忙小跑上去把小家伙抱下来。
他还得联系食材商人，今晚要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下午再让人送一批甜点材料过来，咖啡也快见底了……
抱着小姑娘在自己腿上的管家侠，生活充实忙碌，且快乐。
……
美国东海岸时间下午四点半，终于睡醒的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韦恩大宅目前产权上唯一的主人，一下楼就看见漂亮的红发姑娘坐着他的沙发，吃着他的管家平日里提供给他的巧克力布朗尼，在那儿开开心心地逗着他的孩子。
“布鲁斯，”凯特笑眯眯地看着背后阴影就快具现化了的表哥，“你毛快炸起来了。”
以她从小对这个表哥的了解，看见没被他划进自己人范围的人进了他的地盘，要是真的有尾巴这会儿都能炸成一条鸡毛掸子。
“凯特？”目光落在那位红发姑娘脸上不过片刻布鲁斯留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被人侵犯地盘的不愉快情绪也迅速收敛起来，“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啊？”凯特揉了揉菲娅柔软的毛毛，“不来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年轻都儿女双全了哈？”大有看笑话之意，她好奇的很是哪个厉害的姑娘让她这个对安全措施相当看重的表哥栽了个这么大的跟头。
她只知道布鲁斯收养那个马戏团男孩的事情，还是刚刚才知道布鲁斯又多了个女儿。
小丫头任由漂亮姐姐揉着自己的脑袋，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脸上的肉肉笑开了花，甚至还主动去靠近凯特。
布鲁斯只回答说是个意外。
看见爸爸过来的菲娅也不蹭漂亮姐姐了，奔着布鲁斯的方向就要爬过凯特身上去找爸爸要抱抱。
凯特瞅着抱孩子的表哥，在心底吹了个口哨，一物降一物啊。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迪克就不比菲娅那么自在了。打从被布鲁斯收养之后，这快一年的时间里他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的女性长辈，更不要说凯特这种比他大的不多很难让人喊出阿姨的存在。
彼时还没学会他养父百花丛中过每个采一朵本事的迪克·格雷森只觉得坐立难安。
好在是性取向和在座诸位男士保持一致的凯特也没有逗小男孩玩的爱好。
“阿福的手艺比以前更好了，”咬着曲奇饼干幸福地眯起眼睛的凯特赞美道，“如果哪天你决定辞退阿福一定要跟我说，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雇佣他！”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布鲁斯坐到迪克旁边，小姑娘被他放在腿上，一个劲儿地想要往茶几放点心的方向窜。
阿尔弗雷德把冲好的奶粉递给他的少爷，乐呵呵地说：“多谢凯特小姐厚爱，我想布鲁斯少爷还不至于解雇一个可怜的老人家。”
被奶嘴塞住的菲娅乖巧地抱住了奶瓶咕嘟咕嘟起来。
“唔……这小家伙和你长得真像啊，”凯特看着在那里吨吨吨奶的菲娅感慨道，“小男孩也跟你挺像的，看来很有缘分哦。”
排排坐的三个黑发蓝眼一看就像是一家人，凯特突然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去染个黑发应个景啥的？感觉好像还挺好看。
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心情应该不错的布鲁斯：可以。
“布鲁斯少爷，”刚刚去门口接中介商人进来的阿尔弗雷德凑到了布鲁斯的耳边，“他们说您要的那瓶威士忌被斯塔克先生喝掉了，您看是？”
原本心情很好的蓝眼睛瞬间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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