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奚棠气鼓鼓的模样,苏越华简直要笑死。
“五花肉?”他笑道。
"呸呸呸,餮宝宝不胖。"奚棠挥着小爪子威胁他。
等五花肉真的上来后,奚棠转眼就忘了这可是自己的“同类”,夹着五花肉就往锅里贴。肥肥的肉贴在油锅里,瞬间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一阵肉香味儿顺着飘了出来,勾的人欲罢不能。
对吃上,奚棠无师自通,他挥舞着小夹子将肉煎的熟嫩,原本粉红的肉已变成淡粉。奚棠又撒了点油,锅里的滋滋声根本停不下来。
他加了一片熟肉放到苏越华碗里,又给自己来了一块,沾着料碗里特制的粉料,咬到嘴里又嫩又带了不腻的香肥味儿。他吃得满嘴流油,脸上沾了不少辣椒粉,吃完又胡乱抹了一下嘴巴,继续放新的肉。
他通五感,火候把握特别熟稔,因此烤出来的肉也恰到好处,苏越华原本怕油崩到他,看他玩的开心也就没有阻止。
别说,奚棠还真有种五星级大厨的架势,站起身来,一手端着雪花牛肉,一手挥舞着小夹子,一阵阵肉香横飘而来,瞬间勾起了苏越华的胃口。
他看看他崽儿多贤惠,改明谁想娶走他崽儿,一定就是烧了高香了。
苏越华可能没发现,自己脸上虽然还是那个高冷的表情,可眼神却慈爱的跟个老母亲一样。
奚棠无意间转头,却对上了这种诡异的眼神,吓得他耳朵一抖,忍不住眨巴眼。
为什么他感觉草莓奶昔这么奇怪,果然是小时候掉水里的后遗症吗?
于是,奚棠给他夹了一块肉。
“草莓奶昔,虽然你脑子泡过水,但是餮宝宝是不会嫌弃你的!”说着,奚棠还拍了拍自己小胸膛,证明自己。
苏越华原本高兴的接过烤肉,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傻了,他立刻怼了回去,“你才脑子泡过水,奚棠你个没良心的,怼我干什么!”
“肉肉……”奚棠伸出爪子指了指苏越华身上。
苏越华下意识低头,忍不住艹了一声,刚才那块儿肉没被他接住,正不偏不倚的掉在了他鞋上。
他白鞋啊!
苏越华这人,头号兴趣打游戏,次号兴趣买鞋子。鞋子脏了,真的是要他的命啊!
气不过,苏越华拍了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
吃了顿烤肉,废了双鞋子!
真是艹了!
不过这说说正好却让权瑛看到了。
照片里一半是苏越华脏了的鞋子,一半是烤肉锅和一只挥舞着小夹子的手。
权瑛的视线全落在那只小手上了,他看了半天,倚着车门史无前例的在苏越华朋友圈评论了起来:
晚上吃的烤肉?
过了没多久,苏越华就飞快回了消息:
不是吧,有生之年系列啊!权哥你居然看朋友圈。
对啊,奚棠烤的肉,好吃是好吃,就是可怜了我这双鞋。
权瑛自动把他后半句话屏蔽掉了,只看到了前半句。
小主播还会烤肉?
这无疑是一种新的发现,权瑛将照片看了半天,终于思考出了一个结论——他也想吃烤肉了。
又思考半分钟后,权瑛回了消息:
好吃吗?
苏越华道:好吃啊!特别好吃!
于是,权瑛更纠结了,他轻叹一口气,更想吃了。
不过——
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他们不是去看房子了吗?
他问道:房子看的怎么样了?
苏越华:不咋样,晚上继续住酒店,打游戏。希望赶紧找好吧。
权瑛顿了一下,发道:我这里有房子,你住吗?
苏越华:……权哥,你实话说,你是不是有所图谋?
权瑛:……
权瑛:你在想什么?不要算了。
苏越华:要要要!
权瑛忍不住勾起唇角,屈指划出界面,给谢成风打了个电话。
“喂,你去看看c大附近有没有房子,越近越好。对了……要两个对门的房子。”
谢成风立马应了,当下便去找起了房子。
权瑛手指拨动了一下屏幕,不自觉又点到了相册里,一个特别相册。里面有两张图,一张酒店房间门口的照片,一张只露了一只手的照片。
要说图谋,他可能图谋着给家里那只灰猫找个小伙伴?图谋那柔软的发丝?
总归权瑛不是个被条条框框约束的人,想干什么便去干好了。
就像之前他敢动廖予柳一样。
他和廖予柳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因此,那小畜生既然勾搭上廖予柳来整他,他便敢闯进权家教训一下那个小畜生。
权瑛脱了外套,将手机抛到车里,随意拉出一双手套出来。
他此时没穿衬衫,只穿了件黑色宽大T恤,平日里额前被梳拢的短发也垂下,遮住了饱满的额头,没了往日成熟性感气质,反倒多了些轻狂痞意与飞扬跋扈。
他脸上还带着伤痕,却不折损一身英气,反倒添了几分野性美。
毕竟打架么,穿的太人模狗样,他可不太方便下手。
权瑛倚着车门,缓缓套上手套,慢慢悠悠的走到权家门口。
正浇花的佣人不经意抬头,吃了一惊。
这不是大少吗,好几年也不回来一次,今日这是怎么了?还打扮成这副模样,这是上哪打架了?
她连忙给权瑛开了门。
权瑛踏进庭院,打量了一番周围景物,唇角掠上一抹笑容。他很少笑,即使这笑意不达眼底,可依旧吸引人的目光。
“权宗呢?”
他依旧慢慢悠悠道。
佣人虽觉得奇怪,却未加阻止。毕竟这个家里只有权瑛最不好惹,就连权先生也要避其锋芒。
她答道:“在房间呢。”
权瑛笑容更深了,他把玩着修长的手指上了楼。
走到权宗房间里时,权瑛特别礼貌的敲了敲门。
“谁啊……我不是说过别来打扰我的吗?”
半晌,从门内飘出来一个懒懒的声音,娇纵不已。
门角的光影切分在权瑛的脸上,让他唇角的笑容变得越发耐人寻味。
他又敲了敲门。
里面半天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过了一阵子,有人穿上拖鞋不耐烦的来开门。
“你烦不烦啊——”
话音戛然而止,卡在男孩儿嘴边,他明显被权瑛吓了一跳,不自觉后退两步,这才露出一个假笑,乖巧道:“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权瑛往里面走了一步,强势的将权宗逼的后退一步。他笑道:“我回不回来还要问过你吗?”
“哥哥想回来就回来啊,宗宗好想哥哥的。”
听了这话,权瑛抬起手,转了转手腕,这才不咸不淡道:“哦?你想我回来?”
“对啊。”权宗笑得更灿烂了。
这时,权瑛伸出了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挑眉道:“手机给我。”
权宗脸色一僵。
“哥,你要我手机做什么?”
“做什么?”权瑛嗤笑着将一只手搭在权宗肩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突然偏了头,指尖滑到权宗脖间轻轻一挑。
入眼光滑的皮肤上青紫痕迹特别明显。
权瑛吐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音节。
“这是什么?”
权宗一下子慌了神,他勉强自己镇静下来,可童年阴影却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就出去玩时搞的。”
权瑛松开了他,慢悠悠绕过他,弯腰从床上拿起了权宗的手机在手间把玩。
“出去玩搞的?”他侧过身,脸上看不清是嘲讽还是在笑,“你被搞还是你搞别人?”
权宗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权瑛拿着他手机,转身不再看他,抬腿就要走。
权宗连忙抓住他胳膊,慌忙道:“哥哥,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带手套就是不想和这小畜生接触,可没想到这小畜生居然敢拉他胳膊。
权瑛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身混劲儿顿时上来了,冷历的眸光在眼底炸开,瞬间吓得权宗松开了手。
“哥哥,你,你把我手机给我。这是我的。”
权瑛彻底转过身,看了看的手机,有些不耐烦,但更多的是猫捉老鼠的戏谑,“我不乱动,我交给警察。相信警察一定会秉公办案的吧。”
最后一句话,简直在往权宗心口上戳。
权宗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唇,抖了半天,才吐出苍白的一句话,“你,你不怕廖哥找你事吗?”
他不傻,明白权瑛已经知道自己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了。或者说,权瑛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懒得搭理他,只是这次忍无可忍了而已。
“你说廖予柳?”
“是,廖哥。即使你背后有爷爷,但整个c城也不是你一人独大,廖哥和陈少你得罪不起。”
权瑛挑起眉峰嘲弄道:“你的廖哥在医院躺着呢。没个十天半个月起不来。”
权宗瞳孔紧缩,那是对权瑛的恐惧与震惊。
“你把廖哥怎么了?”
权瑛转过身,猛地一脚将他掀翻在地,居高临下冷冷的问:“小畜生,你到底谁家人?为了拉下我,不惜和那个疯子搅和在一起?”
他一直强忍着的怒火到了此时爆发了起来。
“懒得和你计较是还念着你我血缘关系。你以为我不敢碰你?”
权宗蜷缩在地上捂住肚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凄凄惨惨,“你,你又打我,我告诉爸爸妈妈去。”
“去吧。”权瑛蹲下身子,扯开了权宗的睡袍,露出了满身的红痕。口吻冷漠又轻蔑,“让他们也看看,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多么浪荡。”
这个词一下子烫到了权宗,他长发下的双眼不再泪眼朦胧,取而代之的是仇恨与偏执。
“你闭嘴!我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看上你。明明我也是他的亲孙子,为什么爷爷偏偏越过爸爸和我,把所有财产都给了你!要不是你,我用得着这样?”
权宗已经被偏执的阴暗情绪遮挡住了双眼,再看不到其他。权瑛只觉得他又怜悯又可笑。
这就是他权瑛同脉相连的好弟弟啊,一心与他争抢,处处嫉妒,甚至想他身败名裂。
权瑛慢条斯理的褪下手套,丢到了权瑛脸上,眼神冷了下去,缓缓起身离开。
过了很久,蜷缩在地的权宗脑子里还乱哄哄一片,权瑛走时的话此刻无比清晰的响在脑中。
权瑛道:“离廖予柳远点。还有,下次再犯,小心我弄死你。”
权宗原本止住的泪又开始流了,流的满脸都是。权瑛踹他的那一脚不轻,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权宗疼得脸色发白。
从小到大,和他最亲的就是权瑛,可他最恨的也是权瑛。权瑛不懂得让他,也不会像爸爸妈妈一样惯着他,甚至不舍得把他看上的东西给他。
他从小就喜欢和权瑛作对,看着他嚣张跋扈个性张扬的哥哥渐渐沉默,权宗心里总有一种诡异的兴奋。这种诡异的情感在年年月月的浇灌下像野蔓一样疯长。
与这个哥哥渐行渐远,权宗并不后悔,他后悔的只是没能让权瑛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这就是他哥哥啊。
——他最恨的人。
权瑛一路走出权家,走了很久后开了车门,拿出一包烟,点燃后抽了一口,并不急着进车里。
他倚着车门,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顺带也吐出了胸口的沉闷。徐徐上升的烟雾笼罩住了他的神情,也模糊了眉眼。
权瑛就这样一口口抽着手中的烟,垂下的眸光冷淡中带了倦意。直到一根烟抽完后,他将烟蒂丢到垃圾桶里,转身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里。
他拿起手机滑动了一下页面,收到了谢成风的消息。
谢成风效率很快,已经找到了权瑛要的房子,谈拢买了下来。权瑛转手把其中一个地址连带门锁密码发给了苏越华。
过了没多久,手机叮了一声。他打开看了眼,却不是苏越华的消息,而是一个陌生人了好友申请。
那头像是只卡通的小猫咪,活泼不已,微信名字叫大白兔奶糖。
权瑛再往下扒,却看到好友申请的备注写着一行字:帝王蟹,帝王蟹,收到请回答,我是奚棠。
说来也奇怪,权瑛心里憋了一天的闷气儿居然在看到这条消息时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终于又笑了。这回笑容里没有讥讽也没有不屑,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满心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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