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目标人物,关南行,现为异能案件调查小组组长,有一个妹妹,自五年前失踪后至今下落不明,关南行怀疑妹妹的失踪与异能者有关,并一直暗中调查此事。愿望分析构成占比最大的事件为:寻找到妹妹失踪的真相。】

    【正式与目标接触,再次提醒您,请您注意您的言行举止不要过分偏离身份。】

    【我知道。】

    关南行正出神,忽的察觉到有股毫不掩饰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关南行回过头,一下子撞进了何辞黝黑的眼睛。

    “呦,你醒了?”关南行慢悠悠的开口。

    但眼前的少年并没有给他回应。

    “你还好吗?”关南行又开口问道。

    何辞眨眨眼,点了点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眼神落到从身上滑落的被子上。

    关南行顺着何辞的眼神看向被子,“这是我没用过的被子,不是很脏。”

    “被子?”何辞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查觉的疑惑,而后将被子翻起来,又将被子盖回去。

    最后向确定了什么一样,压紧了被子。

    关南行坐到何辞对面,“你叫什么名字?”

    “五号。”听到关南行开口,何辞这才将目光从被子转到关南行身上。

    “吴昊?”

    何辞摇摇头,拖长了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五——号——”

    “五号?”关南行挑挑眉,张开手掌,“这个五?”

    何辞点点头,又指指自己,“五号。”

    “这是什么名字。”关南行撑着头,“算了,不管你是离家出走还是什么,现在可以走了。”

    何辞闻言沉默下来。

    走当然是不可能走的,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来到关南行身边。

    关南行见何辞久久没有说话,只当何辞是害怕回家。

    关南行沉吟一下站起身,“你可以在这里呆到下午六点之前,六点之前你可以在这里思考人生,做什么都随便你,但六点你就必须离开了,如果你赖在这里,我会把你送到警察局。”

    “警察局?”

    “是的,是的,警察局,警察叔叔会帮助你回家的。”关南行没有回头,越过披萨外卖盒去拿自己的咖啡杯,“懂了吗?懂了就自己回家吧。”

    正巧电视中的观众发出了略有些刺耳的笑声,关南行看向电视机,一个不注意,手撞到杯沿,本就在边缘的杯子向桌子外面倒下去。

    “操。”关南行暗骂一声,眼见着滚烫的咖啡要洒在电视机上。

    他已经能想象到到时候自己清理电视的狼狈样子。

    就在这时,咖啡杯和洒在半空的咖啡在一瞬之间停滞在了半空中。

    接着,像是时光倒流一般,停滞在半空的咖啡重新回到了咖啡杯之中,咖啡杯稳稳地立在了原本的位置。

    咖啡杯上空氤氲着雾气,就好像关南行刚刚看到的是幻觉一般。

    但关南行用自己的眼睛担保,这绝对不是幻觉。

    这要是发生在电视中的魔术表演之中,关南行绝对会称赞一下魔术师,但这件事明晃晃地发生在眼前,倒有些叫人毛骨悚然。

    这个房间中只有两个人,他和他捡到的那个少年。

    关南行转过头,懒散的目光变得锐利无比。

    何辞抬起头,一滴血从眼角滑落,像是眼泪一般。

    关南行开口,声音冰冷的他自己都觉得陌生,“你是异能者?”

    何辞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关南行。

    关南行却忽的笑了起来,他重新坐到何辞身前,目光带上了审视,“你是异能者,你不会不知道我的身份吧,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何辞想用袖子抹去脸上的血迹,但只是在脸上抹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印。

    “那我换一种说法,是谁叫你来找我的?那个异能者集团,或者是某个人?”关南行注视着何辞的眼睛,想要在其中找到蛛丝马迹。

    但何辞只是沉默着,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关南行皱起眉,何辞的表情和眼睛都告诉他,他没有说谎。

    关南行不说话,何辞也不说话,房间中陷入了寂静。

    关南行心中隐隐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面前这个少年可能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你之前待在哪里?”关南行开口问道。

    “研究所。”何辞答道。

    关南行的眉头没有舒展,“你在那里做什么?”

    “进行练习。”

    “练习什么?”

    “异能。”

    “除此之外呢?”

    “任务。”何辞开口。

    异能,研究所,这些字眼联系在一起不能不叫关南行不起疑。

    关南行猛地起身,从自己扔在地上的一堆东西中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照片。

    关南行将林柯克的照片放到何辞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认识。”何辞点点头,又指了指照片,“任务。”

    “他们叫你做了什么?”关南行追问道。

    “叫我杀掉他。”何辞平淡地说着,好像是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关南行有了一个十分不好的猜想,他沉下声音开口,“他们告诉你你是什么?”

    “武器。”何辞没有丝毫犹豫地开口。

    “啊,我懂了。”关南行闭了闭眼,研究所,异能者,武器,还有他怪异的名字,五号,这些都验证了之前林柯克和他说的话。

    “伦纳德研究所手中存在为他们所用的异能者,他们将那些异能者称为武器。”

    这些□□的铺开在关南行眼前,关南行知道,他卷进一件大事里去了,他也知道,他刚刚是错怪何辞了。

    关南行习惯性地掏出烟盒,夹了支烟没有点燃,思考了一会看向何辞。

    “很抱歉刚刚对你的态度不好,不过还是遗憾地告诉你,这段时间你要和我待在一起了。”关南行凑近何辞,在何辞不解的目光中伸手擦掉他脸上的血渍,暗红色的血液在此刻显得十分刺眼。

    “和你待在一起?”

    “是的,为了你和我的安全着想。”

    “你是好人吗?”何辞忽然开口。

    他记得,十四说要他找到一个好人。

    “好人?不用担心,好歹我是个警察,不会伤害到你的。”关南行随口说道。

    但何辞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他抬起头,近乎执拗的重复道:“你是好人吗?”

    关南行挑挑眉,这是从见面开始何辞第一次表现出明显的情绪,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关南行觉得自己应该回应这种情绪。

    关南行点点头,说出一个他都不是十分确定的答案,“我是。”

    不过对于何辞来说,这就够了。

    何辞郑重的点头,“和你待在一起。”

    何辞的郑重超乎了关南行的意料,忽然,关南行想到了一种可能。

    或许是因为在研究所中的生活,面前的何辞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他可以是研究所的武器,但也可以成为他的利刃。

    关南行抽出一张纸,“很开心我们达成了共识。现在该轮到我问些问题了,我想要你和我详细的说说研究所中的情况。首先,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异能者吗?”

    “有。”何辞点点头,“十四。”

    “十四号?”

    “不,只是十四。”何辞摇摇头,“他带我出来。”

    “是他救你出来的?”关南行问道,“这么说他是异能者集团的人?”

    “他说他大哥在异能者集团。”

    “这么说异能者集团袭击研究所的原因是研究所抓了他们的人?”关南行摸摸下巴,“你知道研究所在做什么研究吗?”

    何辞摇摇头。

    “那你知道研究所给你的任务都是什么人委托的吗?”

    何辞摇摇头。

    “那你知道...算了,你不知道。”

    何辞点点头。

    关南行呼出一口气,“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再点一份披萨可以吗?”

    “披萨?”

    关南行点点头,在何辞的注视下再次打通了外卖的电话。

    放下电话,关南行端起放在桌子边缘的杯子,刚刚咖啡回到杯子中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刚想和何辞说话,却发现何辞还没有名字。

    “不要叫五号了,我给你起了名字怎么样?”

    “为什么不叫五号了?”何辞开口。

    “因为你已经不在研究所了,你之后也不会回去。”关南行看向何辞,“你不是问过吗,我是好人,好人是不会叫你回到那种地方去的。”

    何辞眨眨眼,没有说话。

    “我想想,何辞,怎么样?”

    “何辞?”

    “是的,你的新名字,何辞。”十分满意自己灵光一闪之间起的名字,关南行将咖啡杯放回原位,“何辞,你的异能是什么?”

    “念动力。”何辞开口。

    “你能做到什么?”

    “很多...”

    何辞的话被门铃声打断,外卖员的声音传到屋子中。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何辞看向门的方向,咔哒一声,门锁打开,门缓缓打开。

    外卖员要敲门的手悬在了半空,“您没关门啊。”

    关南行应一声迎上前,交了钱接过披萨,将门关好。

    关南行看向何辞,何辞看回去。

    两人对视几秒,最后关南行败下阵来。

    “好了我知道你的异能很好用,但是下次不能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将门打开,知道了吗?”

    “好。”何辞点点头,想想又开口,“我的异能很好用。”

    “是是,你的异能很好用。”关南行答着,将披萨盒子放在何辞面前。

    关南行将披萨递给何辞,何辞没有动,但披萨从关南行手中脱离出去,平稳地移动到了何辞面前。

    关南行抿抿嘴,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屋子。

    在门外,关南行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

    “老梁,怎么样了?”

    “查到一些伦纳德研究所的“业务”,剩下的藏得太深,还需要时间,怎么了?”

    “我这边有进展,他们的武器落到了我的手上。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武器?”

    “对,不过,现在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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